《看天下》:宁远的乡下时间_时代鸿越_新浪博客



宁远的乡下时间

撰文/万十三  图片/聂龙

 

私底下,宁远说话的语气、声调都是温和的,带着一点柔软的尾音,和我们在电视里看到的女主播不一样。5.12地震后,宁远声名大噪,她却没有趁这个机会狠狠地红一把,不久,她选择暂别电视。在暂别的一年里,宁远有了可爱的女儿——小练,还写了一本书——《丰收》。眼下,她在做一个新的话题性节目——《宁远时间》。

宁远是在她租住的幸福梅林农家院子里接受的采访。一连几天的雨,把菜地里的泥泡得松软,她拿了一把小锄头,边话乡下生活边锄草,然后站起来,熟练地在水泥地的边缘蹭干净鞋底的泥。

 

“我们的节目有点像吵架”

开车前往幸福梅林的路上,宁远给自己化了一半的妆,坐下后继续化剩下的一半。边化妆边说,最近男女司机在网上吵得很厉害,想找一批针锋相对的司机来做《宁远时间》,“他们肯定会在现场吵起来。”

今年5月,在电视圈消失了一年的宁远回到四川电视台。台里早有做谈话类节目的打算,“领导觉得我能胜任,于是我就开始做这个找人来说话的节目。”从正襟危坐的女主播,摇身一变为女主人一样的主持人。

《宁远时间》还处在试播阶段,{zx1}的一期请来了伪娘红人刘著。选秀节目每年都会奉献很多话题,目前最火的话题是“伪娘”。维基百科上给出的伪娘定义是:有女性美貌的正常男性。宁远说:“不是只请刘著一个人,还有其他的‘伪娘’、专家、学者,或者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市民。”据说现场一片混乱,“一个专家针对刘著不穿男装不断发难,我不断地截下话头,让刘著发言,后来专家就在现场大喊‘媒体xx啦媒体xx啦’,这段原封不动地播出了。”伪娘现象,在宁远看来挺正常,“不然我也不会护着他。”她说,“为什么不是正常的呢?伪娘是特殊的,心理性别和生理性别不统一,但当刘著坐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觉得他是个真实的人,不是装的,他认真地活他自己,坦然得很,这不正常吗?”

关于节目,“还没有做到想象中的样子,但方向是对的,我觉得,很有趣。”宁远最满意自己节目的一点是,“大家开始说人话了,很多人一上电视就不说人话。”她保留自己真实的状态,也力图让嘉宾呈现他们的真实状态。有一期节目里,一位嘉宾大喊“主持人不公正,主持人偏心!”宁远马上回他:“主持人又不是法官,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她想象中的节目效果,是“可以还原一种真实的谈话的‘场’。”

“最近几期情况都差不多,都会争论起来。”当前最红的真人秀节目是江苏卫视的《非诚勿扰》,故事性的有湖南卫视的《八零九零》和东方卫视的《幸福魔方》,这些节目的现场无一例外都会出现针锋相对的吵嘴现象,但如果看多了,会感觉像精心排练过的吵嘴,莫如说更像炒作。宁远说,自己做的节目不一样,“他们是叙述文,我们的是议论文,是临时起意性质的吵架。”《宁远时间》对时下新闻热点感兴趣,即使没有当事人出场,也可以请到“有看法的人士”出席。嘉宾吵作一团,为了夺回“话语权”,宁远曾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作势要扔,但不可能每次都扔杯子,便干脆在节目现场准备了一面锣,没人听她说话了就敲。

虽然宁远表示“并没有全身心地在做电视节目”,但暂时也没有“动”的打算。“因为同时我还是成都理工大学的老师。”宁远说自己不太会有计划,之所以做电视,是因为这份工作能养活自己,“从来没把自己当行业内的人,但不是说我不爱我的工作。”工作的时候,她认真、投入,于是才有5.12期间连熬三天的敬业,才有“金话筒奖”。“在地方台,不去谈论什么新闻理想,我也不会拿这份工作当‘为了什么而什么’的东西。这么说吧,这是份能满足我虚荣心的工作。”但在她的书《丰收》里,宁远的先生说:“有人认出她惊讶地叫出她的名字,她比叫她名字的人还紧张。”

工作不算太忙,除却睡觉,宁远大概这样分配时间:三分之一给工作,二分之一做手工、读书、看电影、种菜,剩下的由朋友、孩子支配。只要一有空,她就去幸福梅林的阳光房,待客或者料理地里种的蔬菜。《丰收》附了本小册子,里面有宁远写的《顺产日记》,《宁远时间》的{dy}期话题便是“顺产好还是剖腹产好”,如果有{yt}节目里出现类似“住在乡下好还是住在城里好”这样的话题,她的朋友们一定不会觉得奇怪。

 

“幸福联合五组”

宁远的“远远的阳光房”和闲时去住的农家院子都在幸福梅林。院子的一角开辟出一块菜地,种着正在拔节的玉米、被虫咬了的白菜、集翠绿和鲜红于一身的苋菜,旁边疯长的野草里还剩了几株油菜。房子背靠着绿得浓郁的一排洋槐树,绕着一圈腊梅。木栅栏外的空地长着茂盛的草,是一种可以用来喂猪的草,宁远说:“真可惜,都可以养头猪了。”这片空地属于宁远房东的邻居,从前邻居之间和睦,地都可以共用,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小事闹翻了,两家对地界认真起来,于是哪怕空地抛荒,也死活不肯让宁远租下来。

木栅栏之内的区域,算是宁远的“属地”,里面有尚未蓄水的小池塘,松木制成的木桥,还有两座草顶的亭子,防腐木铺了大约十米的走廊,可以搬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在这里喝茶。打开屋子的门,一只猫很随便地进来溜达,宁远见怪不怪,“这里的猫和狗都是不请自来的,随便它们玩儿吧。”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鸡犬相闻,这和宁远故乡的环境相差不远。

宁远读大学的{dy}学期,一个老师在课堂上让从农村来的同学举手,只有宁远迅速又高兴地举起了手,事后她得知,其实班上还有好几个从农村来的同学。

故乡在攀枝花的乡下,那里的一切只会让她留恋。小时候,表妹“小贝壳”每次到宁远家玩儿,分别的场景都十分惨烈:宁远一手死抓着小贝壳的手,一手抓住门框,大哭大闹不让她走,现在,小贝壳和宁远都住在成都。小贝壳,还有小贝壳的父母,宁远的弟弟、表妹“二五”以及一众亲友一起经营着“远远的阳光房”——一处不算xx但感觉不错的农家乐。如果不是大量人口外出打工,在农村,这种大家庭每天围坐院子里闲话和吃饭的情景很常见。宁远不能常回攀枝花乡下,所以她干脆在成都郊区开辟了这样一个地方。

“这里不是真正的乡下。”幸福梅林挨着绕城高速,交通方便,“很多人听说我在幸福梅林租了个房子,马上误解为我有一个别墅,不是这样的。和朋友合租的农家院子很便宜,一个月才支出几百块的房租。但看电视挺麻烦的,洗澡也不方便,生活成本很低。”

宁远在城里的家,阳台上的花盆都被她拿来种了菜,租下幸福梅林的房子,纯粹是为了种菜,因为出生没多久的女儿快要开始吃辅食了,她想自己种点无公害的菜。偶尔来这里住,也适合她好静的性格。“住在乡下是要舍弃一些东西的,生活圈子变得更窄,蚊子又多,但也更简单。住这里很舒服,而且这儿是个可以兼顾城里和郊区的地段,随时都能回城。”

农家院子因为平时没人住,频繁受到小偷的光顾,宁远在这里丢失了一只大丹狗,还有一些小东西。阳光房养着另外一只小狗,“它会唱歌,只要你开始哼歌,它就‘嗷嗷’地跟你一起唱。”租住房和阳光房离得很近,走路只要三、四分钟。阳光房那边,小贝壳一直忙进忙出,宁远的父母因为带孩子,这个xx没有来。各种树快把阳光房周围的阳光遮挡完了,宁远还特地种了城里少见的藿香在树荫下,“专门拿来做鱼。”

两个地方的门牌号码相去不远,都属于“幸福联合五组”,一群彼此之间亲密的人不断来往于两个地方,不得不说,此地的名字很应景。

 

乡下人的自豪

从农村来,宁远从不避讳这一点。从《丰收》这个书名就能看出,对“乡下人”这个身份,宁远感到自豪,而且满意。

“来成都读大学,跟周围的同学接触后,起初我感到自卑,他们知道的东西我从来没听说过,差不多到大学毕业了我才知道爵士乐是什么。”小城市,或者乡下,和大城市相比,最明显的差异无疑体现在信息上。“但很快,我就自豪了,因为他们知道的,我马上就能知道,但我知道的,城里的孩子也许永远不会知道。”宁远说,现在她还常常碰到一些人,不知道面粉是由小麦还是稻谷制成,每当这时,她身为乡下人的优越感便会油然而生。

宁远来成都后,如饥似渴地学习新东西,抓住一切可以看的书,把好奇心都付诸行动,很快,她就在“城市生活”的各方面赶上了城里的同学。从前,苏格酒吧刚开业那段时间,宁远稍一喝多,就非要到舞台上去领舞。她很能喝,“小时候,我们家有一个酒作坊,酒糟蒸熟开始发酵了,我就去挑酒糟里的小麦吃,如果你总是吃这种东西,酒量肯定会大涨。”

现在的她,喜欢安静地做手工——在农村没有互联网甚至连商店都很少的日子里,乡下孩子的一切娱乐都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宁远就有一双特别巧的手,她说很想开一个和手工有关的沙龙。“看淘宝上布艺材料的条目数就知道,手工正在流行。其实在日本,布艺手工不只是家庭主妇的爱好,他们有专门的学校培训,还有相关的认证证书,这是一个可以盈利又很有趣的东西。”宁远做一些造型可爱的手工布艺,在淘宝网或者成都的一些店里买碎布头,在她苦于没人教她拼布包包的时候,惊喜地发现常去的布店旁开了一家手工教室,“终于有个据点,大家可以一起做手工,一起浪费掉美好的时间。”

做手工的布,大多材料xx,花色质朴。内心朴实的人才会对各种素净的布头充满感情。宁远喜欢穿田园风格的衣服,淘宝上有一户叫“菊家”的卖家,是宁远的心头好。拍照时,她换了件衣服,得意地说:“这件就是菊家的。”该店的衣服都是原创,据说灵感来源于街边的大爷大妈,倡导“一切朴素和传统的东西都该得到尊重”。比起流行时装,“菊家”的风格更适合常常要动手种菜、做手工、拔草、下厨的宁远。

采访时突然下雨了,“这雨下得真好。”宁远谈起她在新买的房子铺了小小的一块草坪,“下一场雨,草就会长出来一些,这场雨一下,草坪应该会很茂盛了。”

在幸福梅林,家家户户的电器、家具都置办得简单,因为拆迁的传言一直没断过,宁远和房东签了12年的租房合同,但同样不敢xx太多的心思去打造菜园和租住房。“现在成都要打造田园城市,我举双手赞成,说不定,这块地就因此保住了。”

 

爱自己,再带给他人美好

下个月,宁远要去拜访一趟她用拍卖奥运火炬所得捐助的小学。她做慈善的事,不是很高调。“我讨厌姿态,也不赞成毫不利己,那太残忍了。如果哪天,慈善能和说‘谢谢’一样成为下意识的行为,那就成功了。”

慈善,至少是让世界变好一点的努力方式之一,“说到底,想做一些事情,没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想尽量xx一些无力感。先满足自己的需要,再去满足他人的需要。如果一个人自己都不爱,又怎么能够带给他人美好?”

宁远的女儿小练出生,新妈妈和从前相比,变得更柔软,更敏感,“很容易对一些有感触的事情流泪。”她没有打算对女儿毫无原则地倾注爱,“力所能及地养,让她感觉到爱,但不会让她觉得她是世界的中心。”小练在逐渐接受父母的教育,与此同时,宁远也在不断地学习,她还在不断地发现自己,并且惊奇地发现“教育”和太多东西相关,但最基本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就能教出什么样的人。”

宁远做主持的同时,也是成都理工大学传播科学与艺术学院的一名讲师。“总是希望和学生之间有共鸣,一些话如果我无法在生活圈里对人说,希望能跟学生说,但我的执教生涯很孤独。”她概叹学生和她之间少交流,一些时候,宁远自己讲得眉飞色舞,会突然停下来问学生:“我讲的这些你们有兴趣吗?”得不到回应,她多少会感到沮丧。

“我希望告诉学生,什么样的语言可以打动人,跟人交流的方式如何做到{zh0},但学生只关心发音、吐字、口腔状态等等一些可以量化的东西。”她确实有些焦急。

但温和的宁远同时也是乐观的,她善于和人分享,即使现实不尽如人意,也不会让她太悲观。她有这样一个栅栏环绕的小小农家院,这里无菊可采,也无南山可看,但只要她的朋友、姐妹和家人齐聚,只要有那么一块地可供她提着小锄头耕耘,她就是快乐的。对宁远来说,城市不是樊笼,要“复得返自然”也很简单。

采访快结束时,宁远闲谈到她最喜欢的文学作品角色——《飘》里的斯嘉丽。“也许正因为自己没有她那样强悍的个性,才对她一直向往。”和宁远一样,斯嘉丽来自美国南方乡下,总是把家人带在身边,照顾周围所有的人。“明天又是新的{yt}”,宁远说,“真有劲头。”

 



你有所不知的宁远

 

她最喜欢的金庸小说是《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

她原本想和很久没有消息的石成金搭档做《宁远时间》。

她和好朋友,花300块向房东买了一张老木床,却忘记量尺寸,床没能抬进房间。

她在家看电影的时候必须收拾好房间,茶泡好,零食放好,沙发拍松软才开始看,{jd1}不能被其他的事情分心。

她会爬树。

她说她把《变形金刚》从头看到尾,还是看不懂,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她看《阿凡达》时在电影院睡着了。

 

 

 

宁远作品《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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