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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xi在公路上奔驰,大野智扭头看着窗外绮丽的霓虹,心情如同追逐猎物到达巨大洞穴前的狩猎者。不知晓自己会被带往何地,但心中怀抱的那点不安太过微小,在不可抑制的期待面前俯首称臣。
松本润似乎是睡着了,毫不客气地靠在他肩膀上。喝多了那人的身体随着呼吸起伏着,有些散开的头发搔着没醉那人的脖颈,大野智想伸手去挠却又不想动。现在的松本润温顺的不像是他了,甚至连眉眼都因为收敛了清醒时那些微的咄咄逼人而变得像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大野智还不知道的松本润。
肩膀上的脑袋突然动了,大野智不敢转过头去看,只感觉对方像是微微仰起了头。
“呐,你不会拐带我吧?”
居然是趴在自己耳朵边问话,呼吸徘徊在耳廓,微妙的痒。声音压的很低,带着抽烟酗酒之后的暗哑。
“我们现在去的是你家,地址还是你亲自报的。”大野智回答。
身体不自觉的僵直着,到了背部肌肉有些酸痛的地步。松本润咯咯咯地笑起来,声音突然拔高,在大野智耳旁炸开。
“那你不会扔下我吧。”
声音又复低沉下去,脑袋凑的更近了,甚至能闻到对方喷出的酒精的气味。
“哈?”大野智语塞。他可以和这人玩语言游戏,绵里藏针你来我往,大不了中途弃权沉默了事。但却不知如何应对松本润这突如其来的直白,不知对方是戏谑亦或是本心,不知是自己想太多,亦或对方真的话中有话。
“你都醉成这样了。把你扔了说不定你就露宿街头了。”
总觉得回答的太过敷衍,连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若是平时,恐怕早已被这人咬住不放,步步紧逼,直至自己投降认输,可松本润这次却轻易地放过了他,只是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颈间突然感到刺痛,犬齿尖利的顶端挤压着皮肤伴随着湿热的触觉,大野智这才明白,原来对方将攻击的话语直接转变为了动作,而自己,被咬了。
“喂!”
松本润笑着松开嘴,终于立起身子靠在了椅背上。大野智歪过头就看见那人正在挽袖子,露出一截小臂伸到自己面前。
“来,给你咬回来。”
大野智看了看对方的脸,隐秘在昏黄的光线下,路灯在英俊的面孔上打上斑驳的斑点,又看了看他的手臂,淡青色的血管蜿蜒向上,消失在黑色衬衫中。他不知所措了,无论是咬还是不咬似乎都是错误的选择,又或者说咬或者不咬都是正确的选择,错误在于做选择的自己。
“客人,到了。”
被司机救了,大野智立刻推松本润下车。
电梯上升,大野智架着松本润靠墙而立。目光向前,看着闭合的金属门上两人模糊的样子,对方闭着眼睛靠着自己的脑袋。手里握着那人下车后塞给自己的钥匙,电梯到达叮的一声,他拖着公寓的主人迈出门去。
大野智自认不是个聪明人,语言上的交锋已经是极限,怕是已然玩不起再高级的游戏,更何况对手是松本润。他不是爱丽丝,松本润也不是他要漫游的仙境,走进去后再出来,权当一个简单的梦境。不是所有人坠落下去都能到达wonderland,也有可能粉身碎骨。
可是自己怎么看起来比起爱丽丝更抵挡不住门后的诱惑,纵使他尚无法直面那诱惑本来的面目。
转动钥匙,房间打开,住所如同主人一样,格外的考究。大野智蹬掉自己的鞋,再费力脱下松本润的,然后把那人拖到客厅里撂在了沙发上。
“那我走了。”
他低头对躺在沙发上的那人说。闭着眼睛没反应,看来果然是睡着了。这样子让大野智想起{dy}次看见这人的时候,没有任何防备地在自己的镜头里,尚未察觉到另一双眼睛的窥视。
冲动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大野智闭上眼睛想自己不也喝过酒么,越轨的行为或许是能够被原谅的。
行为似乎更加急不可耐,他伸出手,用手背轻轻触了触松本润的脸颊,带着酒后的红晕,微热。手背在脸颊上滑行,觉得自己的感官被房间内的静谧放大了,甚至能感觉到那些细小的绒毛覆盖在青年皮肤上。
手背在眼角住停住,大野智猛地收回手,深吸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越界是允许的,不过在往下走大概就糟糕了,在还看得见山洞口光亮的时候回身,是明智的抉择。
迈出两步,却发现西装的下摆已经被人拉住。
“你不是说不扔下我么。”
房间里响起松本润的声音。那响声在大野智听来如同法官的木槌,敲击而下,开始审判自己的罪孽。
他低头看那人,睁开眼睛望着自己,却不见了刚才的醉态。
“……你又装。”
“我说了我没醉的,你不相信而已。”
扯住西装的手向上攀爬,握住了站立之人的手腕。主人借力立起身来,看着大野智。
“好摸么?”他问道,“我的脸。”
“……我回去了。”
“你不想听听真正的故事么,那个焚尸案。”
“不想。”
说着甩掉松本润的手,快步向玄关走去。
“大野智,你在害怕么。”身后的人提高了音调。
大野智停下脚步却依旧没有回头,只听那人赤脚行走,咚咚咚咚,敲击着木制的地板。
是啊,我是在害怕,大野智想,怕听了他人的悲剧之后造就自己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