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青海之前，听过很多关于挖冬虫夏草的传说，如果不是亲自前往，我脑海里充斥着的大概是原始部落中地头蛇占山为王的故事。在拉脊山脚下，当我在出发之前喝着啤酒，吃着凉皮和白切猪肉的时候，我终于明白所谓传说终究是传说，冬虫夏草在当地维系的只不过是村与村之间的关系，作为当地人生活的主要来源，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老程说，一辈子在深山放羊也赚不到几个钱，冬虫夏草为很多人打开了奔向小康之门。

    四天五夜，本报记者亲自随当地人深入青海东部，体验虫草游，告诉你关于当地老百姓与冬虫夏草的故事。

    旅途故事

    果洛山，出产青海{zgj}虫草

    每年的五六月，家乡在青海贵德县的老程总是要匆忙从广州赶回青海，他的家里人也就闲不住了，上了年纪的父亲和两个哥哥要开始跟队挖虫草。我抵达当地的时候，已经不见他家里的几口人，听老程说，父亲已经带着两个哥哥到果洛雪山了。位于海南藏族自治州兴海县多巴乡附近的果洛山海拔4500米左右，因为冬虫夏草多生长在海拔3000米以上的高山上，所以这里是当地出产冬虫夏草级别{zg}的山头。果洛山距离西宁500公里左右，那些挖冬虫夏草的工人，从西宁出发，必须先乘坐大巴、走路，然后坐卡车或者拖拉机进山。因为不是当地专业挖虫草工人，我们选择自驾的方式前往：开一辆小货车，放满帐篷、煤气炉、羊肉、牛肉、干面以及音响、发电机等，以一辆小车在前面带路，遇到可以休息扎营的地方就随意停下来吃喝玩乐。如果是单纯自驾旅游而来，我们到达的时间有点过早，因为五月份的青海湖都是黄沙一片，据说{zj0}的时间应该是在七八月，那个时候会开满漫山遍野的油菜花。

    到果洛雪山的路并不大好走，我们可以随意选择来回，而挖虫草的人必须驻扎在山上，每次50天左右，多数人是以吃干粮馍馍为主食，如果不习惯的外地人会容易拉肚子。据说果洛雪山的虫草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上去挖的，当地的土地和山头属于各个村所有，村里再分给村民，多数村民把分得的土地卖给一些大大小小的老板，老板买到一块地盘，地上长出的虫草就归其所有，每年老板们总是会雇佣工人上山挖虫草，而受雇佣的工人大部分来自当地村子里，虽然只分得工资，但是收入非常可观。如果是外乡人没有得到允许擅自上山采虫草，多半会起冲突。因为这些原因，我们很快就从果洛山撤离。

    拉脊山，挖虫草入门级试验地

    既然来了，就很想自己尝试挖虫草，同行的几个人都抱有一样的想法。老程也心急万分，他是传说中的挖虫草专家，想当年还是放养小屁孩的时候，他算是本村里挖虫草标兵。他说，如果没有跟我们几个一起亲自挖虫草，给我们示范示范，显得好像他是吹牛的一样，他要证明自己。抵达青海的第三天，我们把队伍开往距离西宁70多公里左右的拉脊山。拉脊山也长虫草，因为是在人口稠密的地方，所以基本属于“公家用地”，附近县的人都过来这里“寻宝”。不过僧多粥少，山上可以挖到的虫草并不多，但是那里却是我们此次挖虫草的入门级试验地。

    很多广东人来到这里，多半都感叹身处青藏高原，到处是宝。在车子从贵德开往西宁的公路上，会经过一处连绵不断的黄土山坡，坡上是黑黑的一片，好像大火烧山留下的痕迹，其实上面长着“发菜”。“发菜”跟人的头发很像，粘着黄土，广东人喜欢用它来煲汤，意头也非常好。从贵德出发，一路走走停停，抵达拉脊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阳光非常强烈，上山之前要饱餐一顿，山下餐馆的凉皮和白切猪肉不错，很适合大热天送啤酒吃。

    车子一路攀山而上，老程又开始吹牛说，在青海的山路上行走，车子很容易爆胎，但他所带领的车子还没爆过胎。等他吹牛完十分钟左右，我们乘坐的小车就爆胎了。换完备用胎，抵达拉脊山虫草队扎营的地方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与果洛雪山不同，这里的营地比较小，有摩托车和拖拉机，也有临时小卖部。

    挖虫草，没有想象中容易

    山上气温比较低，沿着山脊而上，可以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挖虫草的妇女。小李看上去是一个老实人，可他自己说，守在这里一整天，一根虫草也没有挖到。他的小分队五个人，半天过去，一共才挖到三根。老程听了很高兴，他急于表现自己，走在我们前面，果然才一支烟的时间，他就找到了一根虫草。我们几个外行人，在山顶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一根，只能空手而归。同行的阿伟一路感叹：挖虫草并没有想象中容易，冻得直哆嗦不说，发财还是要看狗屎运的。

    自己挖不到虫草，如果想现场吃到虫草，可以在路上或者山脚下收购，但是必须选择时间。因为当地日落比较晚，五月份的七八点钟，太阳还没下山，如果要当场收购虫草，可以在八点钟之前赶往队伍扎营的地方，那种交易景象，就像城市小市民中的xxxx：抽烟的男女老少、钞票、计算器、虫草以及秤杆，大伙都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等待心仪的人来收购走。

    旅途人物

    从放羊娃到农民企业家的程国财

    文中的老程，是我们带队的老大，广东一带人称“青海佬”。他在家乡贵德放了十多年羊，后下海经商，现在已经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农民企业家。外地男人跟他在当地寻访，他多半会问：给三十头羊，娶个藏族姑娘留下来放羊过日子？

    开车会“飞”的司机先巴

    跟先巴相处几天，这个俊俏的小伙让人印象深刻。据说他有一个偷渡到印度的弟弟，后来到了以色列，熟悉多国语言，现在已经是文化人，并娶了一个外国姑娘。先巴自己想创业，但怕冒险，他开车很“飘”，走在青藏高原上，上一辈的人说他开的车可以飞起来。

    饮食是{zd0}问题的广东夫妇

    开始有一女记者想随行来青海，因为刚刚玉树地震，她说她怕死选择了退缩。同行的还有一对广东夫妇，应该说，他们几天{zd0}的麻烦就是饮食问题，作为地地道道的城市人，到这一带“野游”，不得不面临的{zd0}困难应该就是饮食问题了。

    私家推荐

    特产店

    位于海南州贵德县河西东街23号的青藏游牧土特产店，要买新鲜虫草或者干货，在当地这里的口碑比较好。据说在西宁也开设有店，作为广州番禺销售虫草的总基地，主要负责采购任务。值得一说的还有，这个店里有三位漂亮的姑娘，她们分别来自不同的民族：回族、藏族和汉族，她们做的杂面汤非常好吃。

    黄河鱼

    贵德县有天下黄河贵德清的说法，在当地大小餐馆，都可以吃到黄河鱼汤，价钱不贵，但是注意在点菜的时候要提醒伙计，鱼汤不要放太多水。

    牛羊早餐

    当地最地道的早餐是牛杂汤、羊杂汤配送泡馍。值得推荐的是“泉儿头”，当地人非常喜欢，在西宁开设有几家连锁店。

    基本攻略

    行

    从广州到西宁，可以选择的航班不多，大概只有两班，一早一晚。不过都需要经停长沙或者西安。到达西宁，去贵德县，除了自己开车，比较方便的是打的士，如果要赶时间，可以一口价两百。不过要当心司机忽悠，因为一口价之后司机还会兜客，并骗你其他客人是亲戚，顺便载回家之类的。

    住

    可以露营，但是折腾不起的游客，则可以住酒店。贵德xx的酒店很少，只有新开的一家。西宁比较多，各式各样的都有，而且当地人开旅馆精明得很，很多配套娱乐都有，客人不用担心找不到住的，七八月份住宿相对紧张一点。

    装备

    出来走，上山下山，温差比较大，山顶可能在下雪，山下却阳光灿烂，要随身同时备好冬夏装。如果上山挖虫草，还要准备好手套和围巾，避免被草割到手或者被紫外线炽伤。另外，作为自驾前往，切记要带上备用胎，因为上路不好走，爆胎很正常，要随时做好补胎准备。

    特别提示

    如果要上山挖虫草，体会地道的真实的虫草游，必须要有当地熟人带领，这是遵循当地风俗规则需要，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采写、摄影 南都记者 陈坚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