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博主转载按:之所以转载本文,并不仅仅是因为它让我感动了几次,而是想到,要是有更多的人,尤其是官员、记者和媒体,都来关注这些,那末,这个社会将会增加多少美好啊。
久违的“家乡人”
我的家乡是一个仅有140年历史的村庄。清同治年间,我们的祖辈自发的从人多地少的邻县,迁徙到当初这个村落稀疏的荒芜之地。虽说村民们都来自路途并不遥远的周边县,但方位可称得上是四面八方。解放初期,我们这个不到500人、仅100多户的小村庄,户主的姓氏竟有24个之多;且同一姓氏的也并非都来自同一家族。然而,这并非同宗的24个姓氏,团结互助、和睦相处、相亲相敬,组成了一个情如一家的大家庭。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淳朴善良的村风至今仍闪烁着熠熠不息的光芒。 我刚刚记事的时候,村里的绝大部分“院落”,没有大门。柴扉虚掩的那是“阔绰”的门户,半数以上的人家,连院墙都没有。然而,村子里从未发生过失盗现象。由于人均土地较多,再加上有一个闻名全县的好当家人,我村的经济实力一直位居全乡乃至全县榜首。即使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全村也没有一户人家挨饿的。 我村的村民都是“外来户”。在我们村,从来就没有欺负外来人之说。不管你是来自何方人士,也不论你地位尊卑,来到我村,村民们皆会以客相待。正因为如此,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村竟成为远近闻名的乞讨者的栖息地。这些公然为社会主义抹黑的“懒汉们”,来自周边县生产条件甚差的村庄。因温饱无法解决,不得不举家外逃。六十年代初,我村大部分人家都住有这些外来的逃荒户。天气好的时候,他们去外村讨要;每当遇到风雨的天气,他们的吃喝自然而然的有房东们义务承当!就连儿童们喜爱的零食与玩具,家长们也时常教育我们,主动地与“要饭来的”孩子们一同分享。 我村的土地与周边的8个村子接壤。说真的,“边远”的庄稼每年都不同程度的要受到邻村村民的“骚扰”。然而,我村村民绝无“代收”邻村庄稼的记录。大概是65年吧,有几位闲着没事干的老奶奶,到邻村收割后的麦地里捡麦穗,当她们背着麦子回村时,被老支书发现。老支书问明情况,立马派人,把几位老人捡来的麦子全部送到邻村的麦场上。 在{swql}的xx中, “你死我活的残酷斗争”取代了“亲如一家的互敬互爱”,淳朴善良的村风几乎是荡然无存。令我最近一次的感动,是在1998年。年逾七旬的刘奶奶在赶集回家的路上,被一位骑摩托车的小伙子撞倒。当她得知,小伙子是急着为自己的家人请大夫,是她与人并行时挡住了小伙儿的道路,于是就连连向小伙儿赔不是,并催促小伙赶快去请大夫,以免耽误了家人的病情。小伙子不放心,诚心诚意地留下了自己的姓名、住址及联系方式。回到家里后,刘奶奶在床上整整趴了一个月。她的儿子们,再三向她询问小伙子的联系方式,但刘奶奶始终是守口如瓶。她再三劝导自己的孩子:“事情本来怨我,干啥还要打扰人家呢?莫非想讹诈人家不成?咱村啥时候兴这个?” 刘奶奶的故事十多年过去了,如此来自家乡的感动,我已不曾再有新的体验。我无数次默默地在心底呼唤:久违的“家乡人”,你今在何方? 2010年6月下旬,为了调整自己消沉的心态,我在亲友的陪伴下,来到了太行山深处的营房台和清泉村小住了几日。 记得来时那天,公交车进入山区后在浆水停留了十几分钟。有不少乘客们下车在路边买东西。当车子发动后准备继续赶路时,有一位匆匆赶来的老者挥手叫停。老者上车后急切询问,刚才是哪位小伙子在他的摊位上购买了手机充电器,还没等找零钱就上车了。有位小伙子站起来说:“钱不是正好吗?”老者说:“哪有那么贵呀,我还得找你13快钱呢。”说着,老者把零钱递给了小伙子。“对不起,耽误大家赶路了”,老者边说边下了车。透过车窗,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老者蹒跚远去的背影,总觉得像在哪里见过似的。猛然间我恍然大悟,这不正是我苦苦寻觅的童年记忆中的家乡人吗! 营房台是个仅有300多人的小山村。村里的好多人家都没有大门,院墙都是用石头垒起来的,不高;空出来的地方,便是门口。即便是有大门的人家,晚上也是不锁门的。我们的房东,摩托车、电动车、三轮车统统在院子里过夜,可是从未见他们晚上锁过大门。当我不无担心的问他们“不怕失盗?”他们只是微笑的摇摇头。就在他们摇头微笑的瞬间,我实实在在的感觉到,站在我面前的,就是我童年记忆中的家乡人。 晚饭过后,我漫步在山村的街道上。迎面走来的男女老少,都主动地向我问好。面容虽然陌生,但话语是那样的熟悉而又亲切!我随意地走进一家正在吃晚饭的人家。主人看到我后急忙站起来,热情地招呼我和他们一起吃晚饭。一家人的真诚与热情,就像是见到了多年的老朋友!倘若在我的家乡,一个陌生人敢在傍晚时分“私闯民宅”,主人们赐予你的定会是咄咄逼人的、甚至是有损人格的、像审讯犯罪嫌疑人似的盘问! 第二天,雨过天晴,我们要离开营房台前去清泉村。临行前,当我们向房东提起把昨晚的饭费结算一下时,女主人火了:“大叔,你们小瞧俺了。既然住在俺家,咱们就是一家人。天气不好,俺为你们准备些家常便饭,这是人之常情,俺可不是卖饭的!”看着年轻的女主人那嗔怪的神色,我有一种多年不曾有过的感动,在她的言行里,我又看到了久违的“家乡人”。 原以为,在我的有生之年,再也找不回童年记忆里的家乡人了;然而,我却不曾料到,他们竟“隐居”在这雄伟的太行深处。只要走进太行山,我就能找到久违的“家乡人”! 我爱你——美丽的太行山; 我想你——久违的“家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