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叁周德东_时间の契__百度空间

  [ 火 葬 场 更 夫 ]

  老石是个更夫,他在火葬场打更,很多年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经常做一个基本相同的梦,一半梦半醒中,看到一些人走进火葬场的大门。准确地说,他们是蹦着进来的,类似于传说中的僵尸。有男有女,更多是年纪比较大的人。

  奇怪的是,前一晚上他梦见多少人蹦进来,第二天就有多少人被送来火葬。

  首次发现这个秘密,令老石有些紧张。不过,时间一久,他也就渐渐麻木了。

  这天,老石又梦见几个僵硬的人蹦进了火葬场的大门,他数了数,总共七个。{zh1}一个人在月光下模模糊糊地朝窗子里的老石笑了一下。

  次日,老石坐在收发室里核对,直到下班之前,总共送进来六具尸体。

  {dy}次出现差错,这让老石紧张起来。他没有锁大门,继续等待。天傍黑的时候,终于来了一个人,他真是蹦进来的,还朝老石模模糊糊地笑了一下,然后就走过去了。老石觉得这个人特别熟悉,当他意识到这个人是谁时,脑袋"轰隆"一声……老石突发脑溢血,死于他工作了三十六个年头的火葬场收发室。

  [ 爱 情 ]

  大清早,我在穿衣服,男朋友早起来了,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左侧的墙壁,似乎在想什么。

  我慢不经心地说:"你看什么呢?那么入神!"他说;墙上有两个人,一个想掐死另一个。"我打了个冷战,朝左侧的墙上看去,什么都没有,我说:"你别吓唬我!"他的神态十分认真,转向右侧的墙。那边,有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有镜子。男朋友低了低身子,又歪了歪身子,说:"你来,到我这里,从对面的镜子看。"我于是爬到他身旁,果然看到一个男人掐住了一个女人的脖子。

  那是男朋友和我。

  [ 头 上 三 尺 之 灾 ]

  我舅舅是个卡车司机,大个子,一米九。

  早上,舅舅来到车队,额头上有血迹。大家问他怎么搞的,他说:"我出门的时候撞到了门框上一个矮个子司机疑惑地问:"哪边的门框?"舅舅说:"上面的门框。"矮个子司机撇撇嘴说:"你家门框再低,也不可能撞着你的脑门子啊!别在我们这些人跟前卖弄你个子高啊!"舅舅说:"起的早,我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能是我踩到门槛上了,我家的门槛很高。"这事儿过去之后,舅舅还真犯起了嘀咕---是啊,怎么就撞到门框上了呢?

  三天之后,舅舅拉了一车货物,要送到邻县去。在一个路口,他听到'轰'的一声,胸口就撞到了方向盘上---他的可车憋灭火了。

  他跳下车看了看,路口有个黑黄相间的铁架子,那是限高杆,上面明明写着3.5米,而他的客车{zg}不过3米,却被卡住了。难道是路面凸起了?是限高杆下陷了?还是卡车装货的时候量错了?

  {zh1},他钻进驾驶室,把车倒出来,绕路去了邻县。

  舅舅个子高,胆子小,他把这件事儿和前几天撞脑门子的事联系起来,越想越蹊跷,于是就对舅妈说了,舅妈警告他:以后,你要注意头上的东西。

  这天,久久没有开车。他步行来到那个限高杆附近,想看看有没有其他车辆被卡住。等了几分钟之后,就看见一辆高高的货车开过来,速度很快,司机丝毫没有怀疑他的货车超高。结果,那辆货车撞到了限高杆,重重的铁架子直直地倒下来,正正当当地砸在了舅舅的脑门子上……早上,舅舅来到车队,额头上有血迹。大家问他怎么搞的,他说:"我出门的时候撞到了门框上。"[ 换 房 子 ]

  这天夜里,老公出差了,王京参加老总生日聚会,很晚才回家。她没喝酒,却喝了一肚子茶水,睡不着,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快半夜的时候,单元门对讲机突然响了。

  她走过去,在黑白屏幕上看到了一个老女人,她说:"麻烦您开下门,我忘带单元门钥匙了。"王京刚刚搬进这套房子,不熟悉这里的住户,不可能连问都不问就给这个女人开单元门,万一她是小偷呢?于是,王京摘下话筒,警惕地问了一句;"你是哪层楼的?"女人说:"四层。"王京也住在四层,每层只有两户人家,王京在401,那么,这个女人就是对门的402的了。看来错不了,不然楼里几十户人家,她怎么偏偏就按响王京家的对讲机呢?

  邻居之间,这点小忙还是要帮的。于是,王京给她开了门。

  "谢谢你。""不客气。"两分钟之后,门铃被按响了。王京愣了愣,走过去从猫眼朝外一看,又看见了刚才那个老女人!她对着猫眼说:"麻烦您开下门,我忘带钥匙了。"王京大声说:"你走错门了吧?"那个女人说:"没错啊,401."刚才,她说她是四楼的,骗王京开了单元门;上楼之后却站到了王京的门前,还要她开她开门!

  王京有点害怕了,大声说:"这是五单元!"那个女人说:"我知道这是五单元!"王京想到了报警,她不再说话,一步步朝电话靠近。门外没动静了。她静静听了一会儿,再次走到猫眼前朝外看了看,楼道里空无一人。

  王京看不进去电视了,深更半夜,怎么会遇到这种怪事呢?

  也许,这个老女人住在另外一栋楼的五单元401,她有点老年痴呆症,认错楼了……这套大房子位于市中心,王京的父亲一直居住在这里。母亲去世早,父亲一个人生活,后来,他和伺候他的保姆搭伴过上了日子。王京和老公住在郊区的一套小房子里,她嫌丢人,只来看望过父亲一次。那个保护五十岁,一年前得了绝症,她死后,父亲更加郁郁寡欢,上个月也离开了人世。临终之前,父亲把这套大房子给了王京,一直在外面租房的弟弟和弟媳就搬进了郊区的那套小房子。

  想起那个保姆,王京好象一下抓到了什么线索。虽然王京只见过她一次,而且,那次王京和父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几乎没有正眼打量她一下,但是,她觉得刚才那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老女人跟那个保姆很像!记得,那个保姆死的那天,王京正在参加老总的生日聚会,也就是说,今天是那个保姆去世一周年的日子!

  王京越想越害怕。

  这时候,单元门对讲机又响起来。

  王京关了灯,轻手轻脚地爬到了床上。对讲机一直在响,王京的心越跳越厉害,犹豫来犹豫去,终于爬起来,摸黑走了过去。黑白屏幕中,又出现了那个老女人。王京摘下话筒,对方说话了:"麻烦您开下门,我忘带单元门钥匙了。"王京死死盯住这张脸,颤抖地问:"你是哪层楼的?"女人说:"四层。"王京又颤抖地问:"你住在401?"女人说:"401."王京"啪"一下挂断了话筒,屏幕一闪,那个女人就在王京面前消失了……次日,王京给弟弟打了电话:"王成,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咱们两家能不能换换房子?"王成好象没听懂:"姐,你说什么?"王京说:"你们搬到这套大房子里来,我们搬到那套小房子里去。"王成更疑惑了:"为什么?"王京想了想说:"这里离我的单位太远了……说定了啊,我们今天就换房子。"隔着半座城,她看不见王成在电话那头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

  隔着肚皮,她看不见弟弟深藏的心计。

  [ 天 杀 ]

  那时候还不算太晚,天刚刚黑下来。

  两个歹徒在公园遇到一个独行的红衣女孩,趁四周无人,把她推到树林中抢劫强暴。{zh1},将其残忍地掐死了。

  做完案,两个歹徒连夜逃往另一个城市。

  时间紧迫,他们担心误机,塞给出租车司机一张大钞,让他加速。司机把大钞扔到他们的怀里,慢条斯理地说:"我有把握,{jd1}赶得上。"奇怪的是,平时一个钟头的车程,他们半个钟头就到了。

  两个歹徒跑进机场,候机厅里密密麻麻坐着很多乘客,大家都系着安全带。一个乘客对他们说:"你们怎么才来!飞机都要起飞了!"一个歹徒问:"那你们怎么还不登机?"那个人说:"我们已经登机了啊!"两个歹徒一惊,发现整个机场飞了起来!他们冲到窗前,看见地面越来越远,机场升空之后,只剩下一大片杂草。旷野中站着一个红衣女孩,好象是来送行的,她仰着头,留恋地朝他们挥着手。

  机场飞到十层楼那个高,突然坠落。

  次日,电视报道说:"在市区和机场之间,有一座房子倒塌,死亡二人,男性,身份正在确认中。那是一个艺术家的仓库,装了几十具蜡像,均已损坏。

  [ 卧 底 ]

  有一家报社,环境很仙风道骨,专门报道一些诡异事件。

  我22岁,在这里做实习记者。这{yt},我被主编派到中心医院停尸间做卧底,因为那里经常有诈尸现象。

  半夜时分,我装成刚刚死亡的患者,平平地躺在轮床上,身上盖着白布,被大夫推进了停尸间。为了便于我观察,大夫没有把我的脸蒙上。这就考验我的表演才能了,我细细地呼吸,眼皮纹丝不动,真的跟尸体一样。

  大夫离开之后,把停尸间的灯关了,四周一下陷入了黑暗中。静静聆听,停尸间里没有任何动静,只有一股彻骨的冷气。这里是死人世界,我来自活人世界,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嗅到某种陌生的气味。

  停尸间里一直死寂无声,我始终不敢动弹,也不敢咳嗽。我害怕有人突然坐起来,又盼望有人突然坐起来---抓不到新闻,拿什么向主编交差?我可不想白受一夜罪。我的盼望渐渐超过了害怕,凌晨两点了,估计今夜没戏了。我放松下来,轻轻挪了挪麻木的胳膊,四周一片冰冷的寂静。我又移了移没有知觉的大腿,四周依然一片寂静的冰冷……如果尸体有感知,肯定听得见,但是他们毫无反应。我开始考虑要离开了。就在这时候,我冷不丁听到了一个阴冷的男人的声音:"你真死了吗?"我胆子虽大,闻听此言,还是全身一哆嗦,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一说话,那就露馅了;如果我不说话,那也露馅了。既然你是尸体,另一具尸体问你哈了,你为什么不敢回答?面对这种突然事件,我立即觉得我的职业素质有待提高。

  阴冷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在问你呢,刚刚送近来那位。"我只好硬着头皮小声说道:"我也不清楚,反正大夫说我死了。我们还能交谈,这是不是诈尸啊?"那个阴冷的声音说:"人死了,依然会说话,会走动,只是这个世界比那个世界冷,因此我们的动作有些僵硬。活人不了解这些,不小心撞到了,他们就说这是诈尸。"我心里暗暗高兴,这下我抓到了一个伟大的新闻素材!

  我故作悲伤地说;"看来我是真死了……"说话的尸体从轮床上下来了,他的脚步慢慢走向我,嘴里叨叨咕咕地说:"你知道吗?这里还有两具尸体,他们是来做卧底的,不过,我把他们变成了真正的尸体。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卧底,为了保险起见,我要杀你一次。如果你不是卧底,那么就不会在乎我的做法,不是吗?"黑暗中,我看不见他,他却能看见我,我感觉到一双冰冷的大手准确地卡在了我细弱的脖子上。我再也坚持不住了,悲惨地大叫一声,掀开身上的白布,蒙在这具尸体的身上,跳下轮床,发疯地朝门外冲去:"救命啊!----"旁边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好象相机的闪光灯。

  第二天,报社刊登了这样一条新闻:《又一年轻的尸体在中心医院停尸间诈尸,下落至今不明》。旁边配发的是一张我狂奔的照片。

  这{yt}报纸的销量陡然增加了一倍。

  [ 不 义 之 财 ]

  三子走在大街上,巧遇一个女人掉了钱,都是百元的票子,被大风刮得满天飞。那个女人大声哭喊,嗓子都喊哑了,求大家帮忙捡。行人根本不理她,只顾疯狂抢夺。说不清到底多少钱,反正三子总共抢到了两张。

  这天,三子买了一袋子冥钱回家。

  父亲说:"买这些东西干什么?"三子说:"再过三天就是清明节了。奶奶过世之后,我们一直没给她烧过钱呢。"父亲说:"拿钞票换废纸,你脑子进水拉?"三子小声嘀咕道:"反正钱是大风刮来的……"那个哑嗓子女人在某公司做出纳,那些钱是刚刚从银行取出的员工工资。十完元不翼而飞,她急伙攻心,跳楼了。

  清明节这天,三子来到十字路口,给奶奶烧纸。这天晚上的风挺大,把纸灰吹得四处飞扬。

  烧完纸之后,三子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些纸灰扑面而来,迷了他的眼睛,他停下来,用两只手使劲揉。这时,他听见一个哑嗓子的女声在耳边响起:"送给你两百快,嘻嘻,反正钱是大风刮来的。"[ 出 轨 ]

  郗江江在福利工厂当头儿,莫名其妙爱上了一位失去双腿的女子。日久天长,这事被他老婆发现了,她竟然写了一篇博客,公开向大家求助:我和我老公挺恩爱的,可是,他却经常跟一位残疾女在一起鬼混,我快崩溃了……很多人留言,几乎都在指责他变态。

  这天夜里,郗江江又留在了情人的住处,没有回家。两个人恩爱过后,她躺在床上看电视,郗江江坐在电脑前打开了老婆的博客,想看看又增加了多少留言,他发现博客上的文字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我和老公挺恩爱的,可是,他却经常跟一位残疾女鬼混在一起,我快崩溃了……看着看着,郗江江忽然感觉不对劲,他敏感地回过头去,看见情人慢慢朝他走过来:"亲爱的,你在看什么呢?"[ 吹 气 球 ]

  又是这个梦!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对面那个不知所措的人,他满脸的迷茫和惊惧,就像自己{dy}次做这个梦时一样。

  那个机械而刻板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吹气球!”

  她毫不犹豫地拿起手上的气球,拼尽全力地吹了起来。

  他则疑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气球,期期艾艾地问着,“请问一下,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没有停下来,甚至也没有再看他。

  男人似乎有所领悟,他犹犹豫豫地拿起气球凑到嘴边,却又再次放下了,“这是个玩笑对不对?

  你们是在我睡觉时把我带过来的对不对?”

  他努力地微笑着,嘴角却在不自觉地抽动着,“只要把我放出去,一切都好商量!”

  无论他说些什么,她都只管吹自己的气球。

  “砰!”

  她的气球炸了。

  每次从梦中醒来都一样,满身冷汗,满面泪水,晨曦浸透了窗纱,外边已是清晨,她起身,先打开电视机,然后去洗漱。

  “今晨又有一名男子在睡梦中头部爆裂死亡,这已是本月第十三名受害人。”

  新闻频道的主持人,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可爱。

  她用冷水擦了把脸,关掉了仍在呱噪的电视,今天要去体育馆健身,明天也是,她需要更大的肺活量。

  [ 见 鬼 ]

  “老师!老师!”

  凄厉的声音,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他不满地低吼了一声,这帮小鬼也太烦人了,连个午觉也不让他睡好。

  “老师,走廊那边有鬼啊!”

  是班上那个年纪最小的女孩,一脸惊惶地拉着他的裤脚。

  他蹲下来,轻轻拍拍小女孩的脑袋,“乖乖去睡吧,世界上没有鬼这种东西的。”

  “可是真的有鬼啊!”

  小女孩可怜兮兮地说着,“红色的眼睛,蓝色的头发,吓死人了!”

  他有点不耐烦了,牵着小女孩来到走廊尽头的储物室,“是不是这种红色的眼睛?

  是不是这种蓝色的头发?”

  他举着那个表演用的头套,让那个受惊的小女孩看清楚,随后又扔回了架子上。

  小女孩先是点点头,然后又很快地摇摇头。

  “点头又摇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他的耐心就要用尽了。

  “老师,它确实是红眼睛蓝头发,可是刚才、刚才它的舌头没有像这样吐出来。”

  有什么东西舔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凉飕飕的,黏糊糊的。

  [ 幸 福 的 色 彩 ]

  他抱着一束鲜花,脚步轻快地走向那家餐馆。

  一位老人向他慈祥地微笑着,他看到老人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灰色,“你活不过今晚了。”

  他一边点头致意,一边遗憾地想着,一个快跑的小孩子差点撞到他,他目送这个散发着粉红色光芒逃走的小家伙,“考了一百分,急着回去告诉爸爸吗?”

  他愉快地想着。

  生就一双异眼的他,能看到人们身上不同的色彩,从而判断出他们的运势和感情。

  这对他帮助极大,因为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选择正确的人,往往是最关键也是最困难的事情。

  当他{dy}眼看到她时,就被她身上那种象征着健康和幸福的桃红色打动了,那是多么美丽的色彩啊——“不过我可不是仅仅为了这颜色爱上她的。”

  他提醒着自己。

  透过餐馆的窗子,他看到了她,她就在那里等着他,不时地看看手表,他忽然僵住了,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她变成了黑色的——就像五彩斑斓的油画中,被人恶意涂上的一道墨迹。

  黑色是最不吉的颜色,变成黑色的人,不但自己命如风中残烛,还会染黑身边的人,把无尽的厄运和灾难带给他。

  他悄把鲜花塞进了垃圾桶里,逃一般地离开了那里,“我不是不爱你,只是,我受不了那黑色。”

  他自言自语着,心里一片茫然,当他路过一个建筑工地边上的时候,一捆没有绑紧的钢材砸中了他。

  就在同一时刻,女孩结账走出了餐馆,她身上的桃红色镶上了蓝边,代表她有点沮丧,有点生气,她全然不知,就在不久以前,一个散发着黑色光芒的人曾经注视着她,瞬间把她也染成了黑色。

  [ 舞 伴 ]

  不过是在单位组织的年终晚会上表演罢了,舞蹈老师的要求居然还这么严格,她愤愤不平地想着,躺倒在床上。

  作为单位的文艺骨干,她被选中去表演双人舞,然而那种舞步非常的复杂,她总是掌握不好,那位专门请来的老师,为此每天都在对她冷嘲热讽。

  她是忽然醒来的,却感觉自己仍在梦中,而他就坐在床头,目光忧郁地看着她,“他真美啊!”

  她心里想着,忽然觉得一阵害羞。

  他站起身来,伸出苍白的手,邀请她,她从被窝里滑到寒冷的空气中,就像一条鱼从岸上游到了水中。

  他轻轻地搂着她,不知何处而来的音乐悄然响起,美丽的舞步,优雅的姿势,在他和她的足下自然地展开。

  舞曲的{zh1},他放开她的手,一鞠躬,消散在清冷的月光中。

  从此,每一夜他都会来,拥着她翩翩起舞,她在他的怀抱中沉醉更在他的舞步中痴迷,每一夜,她对舞的认识都更深一层。

  舞蹈老师对她的进步大为吃惊,甚至没法再给她任何建议,“就凭你这种对舞的领悟力,你应该去专业团队跳舞!”

  她笑而不答,心中有一丝遗憾,那位男伴跳得还是那么拙劣,严重影响到她的发挥,如果,他能来作她的舞伴,他们将会跳出怎样惊世骇俗的美啊!

  演出的前夜,当他再次出现,拥她共舞时,她大着胆子,在他耳边私语,“我邀请你,做我的舞伴好吗?”

  她想不到他会那样的惊讶,那样的喜出望外,“太好了!没想到您会主动说出来!

  我本来就是想邀请您做我的舞伴呢!”

  他俊美的脸庞激动地有些扭曲了,“今夜冥界的舞池,一定会为我们而颤抖的!”

  他搂着她来了一个漂亮的盘旋,就此从人间消失不见。

  [ 三 个 字 ]

  有缘无情的人很多,有情无缘的也很多,他和她,就是后者中的一对。

  很多的原因吧,他和她不能在一起,他对她说:“我不能时时刻刻对你讲那三个字,那么就这样约定吧,当我做三下动作,比如敲三下桌子、划三个圈、电话铃响三声后挂掉等等,都代表我在向你说那三个字。”

  日子就在无处不相思中苦苦地过去,一年、两年。终于他们有机会结合了。男子从远地赶来和她办登记手续,可是,车出事了,错在对方的驾驶员,可他却身亡了。

  女子整天恍恍惚惚的,多日过去了,她依然象在噩梦里一样。有一夜,整个城区停电,她在黑暗中没有知觉似的枯坐。忽然,灯亮了,迅速又灭了,又亮了、又灭了,再亮、再灭。如是,三下。

  黑暗中女子终于哭了。这{yt},是他死后的第七天,他回来了,对她说那三个字。

  [ 销 魂 ]

  我能感觉到,丈夫已经渐渐走出了我们的生活。

  仔细想一想,当时真的不应该那样对他。

  他的事业一度很不顺心。

  盛气凌人的上司,勾心斗角的同事,再加上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工作。

  让一个本是健谈开朗的人,变得沉默孤僻。

  我也曾想过尽一个妻子的责任,好好地帮助他。

  他总是拒绝我的好意,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做一些小的工艺品。

  于是慢慢我也学会了和别人一样冷眼看着他。

  我的耐心,是在他终于开始连续几天不回家的时候用尽的。

  冷战,吵闹,吵闹,冷战。

  丈夫就从那时候开始越来越远离家庭,回到家也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如痴如醉。

  甚至每次他回到家,轻手轻脚,偷偷摸摸,脸上还带着轻松得意的表情。

  我总是问:你到哪里去了?

  他总是回答:在某某朋友那里。

  这就算是给了交待一个交待。

  后来,就算我才从那个某某朋友那里回来,他还是告诉我他和那个人在一起。

  作为一个女人,我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zh1},我的忍耐到了极限,我跟踪了他,来到了一个普通的酒店。

  服务员告诉我他已经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606号。

  普通的房间。

  有彩电,热水器,双人床,没有空调。

  四月暖春,我知道打开了门,这个季节就结束了。

  还是没有办法一定要打开的啊!

  就像我们漫漫人生的许多结束,人们总是安慰自己那是上天安排的,其实大多都是我们自己无可奈何不得不去结束的结束。

  房间里,烟雾弥漫,我的丈夫蜷缩在角落。

  我冷笑说你想不到罢。

  丈夫却不吃惊。

  他的声线xx而且温和。

  你等等,我和他们聊聊便过来。

  我听到他说。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阴暗的房间里还有许多人影。

  走近一看,却都是粗糙而僵硬的木偶。

  木偶的脸上都简陋地画着五官,可我还是能分辨出,那是丈夫的亲戚,朋友,同事,还有我。丈夫正用礼貌的口吻和他们交谈着,他的脸显得愉悦和满足。

  他还不时看看那长得像我的木偶。

  一些阳光从微风吹动的窗帘洒了进来,照在丈夫和木偶们身上。

  他和模样像我的那个木偶对视了一眼,表情是那样的温柔和感伤。

  [ 绞 刑 架 ]

  她抱着一岁大的儿子,在马路边悠然地散步,“绞刑架!”

  儿子忽然说话了,发音异常清晰。

  “你说什么?宝宝?”

  她惊讶地看着儿子,儿子偏过头去,看着空旷的马路,“绞刑架。”

  他坚定地重复着,眼睛发亮。

  大太阳底下,她竟然打了个寒战,带着儿子,她匆匆离开。

  那天天气变得很快,下午刮起了大风,夜里下起了大雨,那条马路上的电话线被吹断,缠住了一个骑摩托车的年轻人,他悬在了半空,挣扎了很久,最终死在那里。

  她在散步时,看到人们把那具扭曲的尸体解了下来,这情景让她不舒服,连忙捂住了儿子的眼睛,但是儿子挣脱开了,一眨不眨地看着那边,“不要看那个,宝宝!”

  她轻声地警告着,“绞刑架!”

  他大声地喊着,显得非常的恐惧。

  被风吹断的电线还在轻轻摇晃,影子落在她的脖颈上,那里有一圈红色的瘢痕,慢慢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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