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根曾说过:在人类的各种xx中,有两种最为惑人心智,这就是爱情与嫉妒。这两种感情都能激发出强烈的欲望,创造出虚幻的意象,并且足以古惑人的心灵——如果真有巫蛊这种事的话。 真是一点也不错,人在爱情和希望丢失的时候,如果恰好心里上有什么缺憾,巨大的失落感出现后,往往会觉得自己的绿柳成行姹紫嫣红的紫陌小径,以及那令人陶醉不已的“自在飞花轻似梦”的美丽景色,全部统统消失或是被人毫无道理的夺走了,也就再也没有了欣赏这风光变幻的旖旎景色的眼光。随之而来的恼怒换成了报复和嫉妒,醉眼千千的花花世界也就让嫉妒这个被称之为“凶眼”和“灾星”的东西化成了心中一抹迷离的重重迷雾。 这心中的迷雾就这样把自己所有的分辨力遮住,那嫉妒的心在风起云涌的团团迷雾中再也找不到方向,即或是在其中摸索,也只是飘飘悠悠,浮游荡漾! 到了,前面鬼鬼祟祟的田峰已经走到那个村东北边的那个沙丘的路口了,顺着小路慢慢的往里走,看见他进去了,我也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来到那小路口,借着月光,模模糊糊的看见田峰四处张望着一直再往里走,一直往高处爬,我这时候十分小心的躲闪着跟了进去,不知道我算不算也是鬼鬼祟祟的……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悬在天上的月亮光华像是更强劲了,满地的光华,把整个荒漠镀上了一层银色,每个地方都是银光闪闪的,连那些树上的叶子,看起来一片片都是银色的,树的枝干也白花花银闪闪,原本褐黄色的沙也好像成了金子似的,整个大地都像是凝固了的黄金铸成的人工造型,那些沙浪,那些优美的线条,那些孤立陡峭的,高高的,笔直笔直拔地而起耸立沙坡,在漫无边际的银色中,显得更为沧桑!还带着鬼魅之气! 田峰走进去很远,来到这个沙丘的{zg}端,那里有一个红柳生长密集的地方,在那里他站住了,看见他默默地站在那里,把手里的铁锹使劲的插在沙地上,眼睛往左边的红柳丛中注视着,我就想到,那女人的尸体一定是塞进了这个红柳丛里。 他弯下身子,在红柳丛里扒拉了几下,把一些树枝枝向两边扒开了,他就站在了外边,默默的注视树丛的里边,像是在默哀!一袭月光有点像电影电视里看见过的探照灯形成的柱形白光直接的照射着一个人为筑建的草窝,那女人,长长头发的女人,白白脸庞,依偎在田峰怀里的一副很娇嫩样子的女人,就扭曲着身子毫无生气地躺在草里面!那身很时髦的米色衣服衣服在月华的银光的映照下,泛出洁白的银光,在月光里,摆动的树枝儿,树叶儿的影子像是跳动着的精灵不停地在女人的身上舞动,仿佛给那女人带来了生气…… 我忽然感到了一身凉意在侵袭我的身子,打了个莫名其妙的寒战,隐隐的感觉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死死的看着我,冷的感觉渐渐的淫浸我的全身,身上的每根汗毛都像是直直地竖了起来,是一种悲凉的感觉,一种从内心透出来的恐怖的感觉,这个时候的我,几乎全身虚脱,一双腿已经xx没有站立的力气了,我只有哆嗦着蹲下…… 田峰点了一根烟,使劲的的拔着,那根烟一直在嘴上叼着,只一会就看见那烟火很短了,我看见他将烟头狠狠的丢在了地上,用脚旋转着辗熄,片刻又弯腰像是在寻找那烟头,找到后,装进了上衣的左手口袋里。 接着,他拿起了锹,开始死命的在沙土里挖着,像是疯了似的用力挖,不一会一个坑就挖好了。他丢下锹,在树丛边抓住那女人的双脚,将女人从草丛里拖了出来,然后放到了那个坑的旁边比了比长短尺寸,看来是挖短了,然后又继续加长,他时不时的用上衣的袖子擦脸,好像是累的满头大汗似的。 显然是已经满意了,田峰不再挖了,把锹插在坑的旁边,把那女人拖到坑的边沿,整理了一下那女人的衣服和头发,直呆呆地看了一会,双手把女人的身子托了起来,掀进了沙坑,然后站在沙坑边沉默着望着那沙坑的里的女人……紧接着他像是疯了似的用手扒着坑旁边的沙子往坑里灌,然后又换成铁锹…… 直到xx填平那坑之后,他才住手,仿佛也是全身无力似的坐在了地上,掏出了一支烟…… 看到这一切,看到这从有到无的变化,我的大脑有些迟钝了,感觉耳朵里只是嗡嗡作响,在一阵强烈的嗡嗡之后,仿佛远处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叫声,这声音不停的回旋在我的耳朵里,忽远忽近…… 抽完烟的田峰站了起来,用脚不停地踩着那块地方,然后找了些树枝枝将那里遮了起来,拿起那把锹,顺手一扔,那把锹就消失了,然后又拿了个什么东西往树丛里一丢,拍拍身上的泥沙,顺着来的路出去了,其实,他就从我面前过去的,当然没能看见我! 看见他走了过去,一步三回头的慢慢往进口方向去了,在路口,突然的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狠狠的摔倒在地上,沿着那小坡滚了下去…… 我也急忙从我隐蔽的地方爬出来,紧跟着田峰的后面,这家伙跑着真快呢!一会的功夫也就在半里之外了,他紧走着,几乎在跑! 这个时候,一种怪异出现了,四处静静的,死一样的静,听不见任何小虫的鸣叫叫声,风不动树不摇的,一刹那间,仿佛整个大自然抑制住自己巨大的力量,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动作了,似乎停止了永恒不息的动力。那刚刚还显示无穷魅力银光闪闪的圆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的离开了天穹,不弃不舍的群星也一个个消失在浩瀚无边的夜空。抬头仰望,天只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黑幕,没有了月华,没有星光,整个荒漠这个时候被墨汁般的黑夜浸泡着,真是静夜!真是黑夜呀! 我的眼前什么也没有了,看不见路,看不见路旁的小树,不知什么东西绊住了我的脚,我也和田峰一样狠狠的摔了一跤。当我骂骂咧咧的准备爬起来的时候,远处转来一阵唿哨声,伴随着越来越近的唿哨声的是一阵强劲的邪风从黑暗的尽头扑面而来…… 那风就从遥远的天边吹来,越过沙丘浅泊,越过荒林草丛、越过一望无际的荒漠。把夜的黑波搅动得如同大海中的浊浪,整个荒漠似乎被巨浪无情地颠簸着。搅动的空气里像是有甚么东西不断地爆炸开来,把荒漠里的尘沙螺旋卷成一条条xx大的沙龙,肆意狂放地到处奔跑。这时的世界,似乎已是风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被狂风打得一败涂地,这阵狂风成了荒漠的主宰,一切都得听狂风发号施令,而尘沙则是它的帮手,不知道它在地上寻找什么,它只是东一下,西一下地到处胡乱撞着…… 在这股飓风的里面,不时的传来劈剥炸裂声音,随着每一阵强劲的炸裂,漆黑的天幕上就会出现满幅的鲜红色,那红色就像是人的鲜血在流淌,然后在天幕上蔓延挥洒,又在一瞬间和黑色的天幕混合在一起,混合的过程,像是某种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向我扑来!每一次挥洒必然伴随一道道不是闪电的亮光闪动,那闪动的白色亮光,携带着冰凌般的寒气,不断地击打着我的心脏,真的像是天上出现了无数把冰魄寒剑,每把剑的尖峰都指向我,我简直是惊呆了…… 我被这股突如其来的一切袭击着,压迫着,整个人已经xx的呆滞了,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去躲开,只能死死的趴在地上,闭著眼睛护住脸,嘴里喃喃的念叨着:“菩萨保佑!”忍受着泥沙打在脸上的剧痛,生怕是自己惹怒了老天爷,后悔着自己的狠毒和愚蠢…… 就在我不住的像个傻子,像个罪人似的唠叨祈求时,这阵狂风带着闪光和利剑,带着怒号和呼啸声,带着回荡和撕扯,带着扭打和狂卷,横扫着荒漠而去!远远还传来声声尖利的呼啸…… 当我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吐出嘴里的泥沙的时候,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雾,我已经置身一个漫天的白雾世界里了!在我的感觉里,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不复存在,浓厚得连自己伸出去的手臂也消失在迷茫之中了。白蒙蒙的雾点子,一阵一阵地翻腾着上和下,碰撞着飘散和聚集,好像还会发出沙沙的声音。漆黑的夜幕混合在白 茫茫的的带着潮气飞舞的雾团里,是这个世界又变换了摸样,灰色,黑灰色,我被包围在里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