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与幽冥的香蕉球(二)_Aiy_艾叶_新浪博客

 

(零)

 

虽然这不是武侠小说,但我依然有着武侠的风范。

 

作为一个很武侠的人,我很冷很孤独。

 

但同作为一个很武侠的人,我也有自己的朋友。

 

在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的时候,{wy}的一个与我相伴的朋友。

 

虽然他除了爱翻窗户进我家以外,十分不武侠。

 

比如有一次来了过后内急,用我的厕所大便,大完过后找不到纸,于是老老实实从中午蹲到晚上等我回来。

 

“本丹啊。”他对我说,“你大便都不用纸的吗?”

 

我回答:“谁说我这没纸的,道家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总而言之就是无中生有,这是炼金术士的{zg}境界,说了你也不懂。”我总结道。

 

所以后来,当他给我发短信,叫我快去帮他修丹炼金的时候,我一瞬间就懂了。

 

“兴许,这就是所谓的‘默契’。”我拿着纸对着蹲在某商场二楼男厕里的我的挚友,得意洋洋的说。“最近全球金融危机,这纸涨了点价,也就20一张你自己看着办。”

 

是的,我高估了他的智商。这世界上{wy}一个会用20张1元纸币买纸擦屁股而不直接用1元纸币擦屁股的男人,南宫夏间。

 

 

 

现世与幽冥的香蕉球

 

 

(一)

 

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人参啊真的和小沈阳说的一样,眼睛一闭不睁,这辈子就过去了。

 

而且我死得很糊涂,“咦我怎么死了”、“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基本就是这种类型的。

 

所以当我看到面前蹲着俩人的时候,我表现得极其之淡定。

 

我对白衣服那哥们说:喂夏间,你平时爱翻我家窗户也就算了,大半夜的还拖家带口的来,这让我情何以堪。

 

白衣服很茫然的看着我没说话,倒是那黑衣服的开口了,还是一女声:好了,我们上路吧。

 

“喂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黑白无常。”白无常一边带路回答我。

 

“没听说过。”

 

“你这孩子没童年啊。”他批评我。

 

“谁说我没童年,你们是黑猫警长和白鸽警探吧。cosplay得不像啊这。”

 

“好了,路上再说吧。”她招呼我。

 

于是我们上了路。一路上我十分惊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黑无常姐姐很耐心的告诉我:这条路叫黄泉路,那边的花叫做彼岸花,这路边的草叫做……哎小白啊,这草叫什么?

 

白无常漫不经心的说:告诉过你多少遍了,叫做苦蓟草。你还有脸号称冥司{dy}导游。

 

黑无常无奈摊手道:谁叫破玩意名字太普通了,按我经验一般叫做相思草断肠草什么的才行。

 

白无常说:我记得吧,断肠草有,不过不在这里。你记得那个尝百草的吧,{zh1}就是尝到断肠草死的。叫什么来着?

 

黑无常说:叫神龙氏。

 

白无常说:嗯嗯神龙氏。我一直很好奇他为什么不使用七颗龙珠来让自己复活。

 

 

 

(二)

 

一边听这二鬼扯淡,一边到了河边。

 

黑无常到了这里,示意我们停下。

 

“前面就是忘川河了。”她对我说。

 

我点头。

 

“现在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我点头。

 

“你是我们的{zh1}一个客人。”黑无常说完想了想,似乎觉得用客人有点不妥。

 

“{zh1}一个死人。”她纠正道。

 

“还不如说客人。”白无常插嘴。

 

“那就……”她想了想过后说,“{zh1}一个死客人吧。”

 

“你们要去投胎了么?”我酝酿好了恭喜他们的词。

 

黑无常转头不语。

 

“我们要私奔。”白无常代她对我说。

 

我活生生的把到嘴边的祝福语憋了回去。

 

“你看。”他指着天空对我说,“今天天气这么好,再适合私奔不过了。”

 

我抬头,一个月亮三颗星星,这就是冥界的夜空。

 

的确很适合私奔。有条件我也私一个。

 

“那么我们走了。”我还没反应过来,白无常攥着黑无常的手,走进了一簇簇彼岸花中,遁去了身影。

 

“喂喂,我等下怎么办?”我茫然的冲花丛问道。

 

里面传来白无常悠长的笑声:“哈哈哈哈,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君~~君~~君~~君……”

 

 

(三)

 

我十分茫然的走到河边。

 

蒙蒙大雾里,隐隐约约能看见一条船的影子。我走过去,雾躲避着视野散开,坐在船上的是一个红色长发的女……鬼,应该是吧。不过连看上去并不像尸体那样苍白。她手里拿着一柄镰刀,正在听收音机。

 

我走过去,站在她身后,拍了下她的肩膀。没想到她吓得差点从船上掉下去。“谁谁谁谁谁……?”

 

“我……”

 

“……xxx?”她坐在船沿上,用镰刀对着我问道。

 

“虽然你这么问,但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愈发感到茫然,于是反问她,“喂,女鬼啊。”

 

“什么女鬼,我有名字的。”她还是拿镰刀对着我。“我是忘川河的渡船人,左丘汐奈。”

 

“渡船人?”

 

“混账,非要我说渡船鬼你才开心吗?”她露出尖尖的虎牙。

 

“喂喂……被人吓到的鬼我还是{dy}次见……”我很无奈。

 

“你……哦。”她想了想,把镰刀扔开说,“你是无常带来的啊,你已经不是人了。”

 

“混账,我也成鬼了吗?”我很不甘心。“我世界杯还没看完啊,操。”

 

“世界杯啊,不用看了,意大利肯定赢的。”

 

“谁说的啊,我觉得法国很有希望。”

 

“你就别想了,法国二流球队。”

 

“二流球队怎么赢巴西得{gj}进决赛的啊。”我说,“不过,你竟然也能看世界杯?”

 

左丘汐奈叹气道:“正好在上班时间,只能听收音机解馋了。下班回去看重播。”

 

“……”我重新对人死后的世界有了认识。还挺先进的嘛。

 

“对了,既然你是无常带来的,那他们人呢?”

 

“这个故事比较漫长,我说了你也不一定信,不说你肯定不信,我要是你我也不信,但是这事就是这样……总而言之载我过河再说吧。”

 

“那你先买船票。”左丘丝毫没有发船的意思。

 

“船票啊……我没钱啊。”我说。

 

“你翻翻兜,家属有时候会往死者兜里放点钱,专门打发小鬼的。”左丘兴致勃勃的怂恿我。

 

“……我没家属啊。”

 

“啊……穷鬼一个啊。”左丘有点失落。“那你就别想过去了。”

 

“喂喂,通融通融吧,买卖不成仁义在啊。”

 

“嘛,该干啥干啥去,别打搅我听世界杯了。”她塞上耳机。

 

我十分无奈,寻思只有沿着河找找看有没有别的船家了,不过自感希望不大。刚下船上岸,只见左丘高举双手哎呀一声,然后身子带动整个船倒了下去,我赶紧用手按住另一边的船沿。

 

这船很小,顶多能坐四个人,又出奇的轻,这才稳住了。她沾了点水,不过没掉进河里。缓了缓气过后,依然聚精会神的听收音机。

 

“怎么回事啊到底。”我一边拆掉她左边耳机一边问。

 

“别碍事。”她一把夺过耳机想重新塞回去。“意大利进球了啊,1比0了现在。”

 

“意大利能赢德国?”我有点意外。

 

“跟你说了意大利很强的,德国法国什么的都不够看。”她捋了下头发。

 

“那,这样吧。”作为一个球迷的朋友同时作为一个伪球迷,我深知此类人种的弱点。“我赌法国赢。”

 

“就别做梦了,法国连葡萄牙都打不过。”

 

“少废话赌什么?”

 

“随便你啊,只要不赌我的收音机。”她把它再怀里抱紧了。

 

“那这样吧,你先载我过河,如果法国赢了,渡钱就别收了。如果意大利赢,我就给。”

 

“好啊,你稳输了。”说罢左丘站起来一甩头发,把收音机放进口袋里,站到船头,把手里的镰刀插进水里。我这才发现,原来这很酷很炫目的武器其实是个船桨。

 

“开船了~”

 

 

(四)

 

忘川河上的雾虽然很大,但也能隐隐约约看见对岸,所以我觉得这河很窄。

 

但是坐了老半天还没到对岸。我问:怎么回事啊?

 

左丘叹气道:船上的人生前做过的恶事越多,渡河的时候忘川河就越宽。

 

“有那么多吗?这有半个小时了吧?”

 

“少年啊,你到底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这样来折磨我这个可怜的渡船人。”左丘十分无奈的问我。

 

“没什么大坏事啊,就小偷小摸,抢劫行骗,xx放火什么的……”

 

“对了。”我想起老人用来吓唬小孩的那一套。“我不会被扔进地狱什么的处罚吧?”

 

“唉。”左丘拍了拍我的肩膀,拿船上的勺舀了一勺河水。“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我自知日后的路不好走,悲壮的接过喝尽,说: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嗯,忘川河里有很多水鬼,你得小心。”

 

“啊……我要死了吗?”

 

“不会,你已经是鬼了,没那么容易死的。只是,你应该知道,不管阴间阳间,都有那些爱往游泳池里撒尿的没公德心的家伙们出没。”

 

 

 

(五)

 

终于到了对岸,左丘继续听球,并且对我说:“记得你打的赌哦,你输了的话要把渡钱送来哦。”

 

我点头。

 

左丘想了想又说:“我觉得有点不对,渡你过河本来就应该收渡钱,为什么还要等法国赢了再给我。”

 

我急忙说:“你多心了,老子云道可道非常道,凡事你想得明白的道理都不是永恒的道理……”

 

然后我便转了身去。眼前是一座阴森森的古城,城门上书“都酆”二字。

 

(“喂喂,明明是酆都,从右往左看啊!”一个无良的声音若有若无的飘过)

 

我走到城门口,被守门的马面拦下:“喂,叫你哪。姓嘛叫嘛,从哪儿来到哪儿去,有没有人证物证暂住证?”

 

我感到这段话好生耳熟,没有回答,反问道:“小马哥,你今年三十了吧?”

 

“你怎么知道?”

 

“我小时候学过相牲口,从牙齿就看得出来……”

 

无意间得罪了阴间的衙役,于是我直接被铐上,扭送到了森罗殿大堂。

 

相传森罗殿有十殿阎罗。我只见到了{dy}殿的秦广王,是个xxx,操着天津腔,形象很差。

 

天津话接近北京话,也就和普通话差不多,勉勉强强能听懂。秦广王问我,为什么带我来的黑白无常不见了。

 

我想了想,看着周围的牛头马面,还是认了怂,把原情说了出来。没想到引起轩然大波,秦广王都来不及审我了,后来我问了押送我的牛头哥,牛头脾气比马面好,这才告诉我,原来黑无常是阎罗王的大女儿。“竟然和小白脸私奔了。”牛头摇头道,“阎罗王怪罪下来,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因为黑白无常是归属秦广王的一殿管的,出了这档子事,秦广王要担大责任。”

 

后来我被押进了地牢,不是犯了什么事,而是秦广王实在没工夫管我了。果不其然,几天以后牛头哥给我送饭来的时候告诉我,秦广王被罢职,新的秦广王要上任了。

 

“那么,我终于不用蹲地牢了么。”我感激涕零。虽然牢不是没坐过,但这儿的东西太难吃了。

 

“哦,你可以去试试看,应聘新的无常鬼。”牛哥对我说。

 

“是……这样么?”我扭头看了看铁栅栏外面的夜空,一个月亮三颗星,的确是很适合私奔的天气。

 

 

 

(六)

 

人死了之后变成鬼,生活在冥司鬼城,和普通人差不多,一样要吃喝嫖赌,他们的收入来源便是家人给他们烧的纸。黄纸兑换成冥币,1张1分钱,冥币和人民币的汇率大致上保持在1:1,那些什么一万亿元的冥币全部当作xx处理。

 

而也有不少人没家人,死了过后就没有经济收入了,怎么办呢?

 

他们的出路就是在阴间当差,靠卖身干活来领工资。

 

所以牛哥推荐我去试试看。无常鬼基本属于{zd1}档的工作,工资很少,地位也低,还没有养老保险。

 

“无常是个危险活啊。”牛哥感叹道,“我以前一朋友,就在做白无常的时候被一个阴阳师降了,落得尸骨无存偷不了胎。”

 

“哦,我去试试看。”我说。

 

在牛哥的引荐下,我见到了新一任的秦广王。

 

“秦大人,我来了。”我毕恭毕敬的说。

 

“哦你先等会。”新的秦广王看起来很年轻,脸上肉比较多,双下巴,看起来像刘禅。

 

“秦大人,你在干啥?”

 

“我在玩掌机。”

 

“……”

 

“掌机没听说过?PSP。”

 

“听说过……”就像小霸王游戏机一样,PSP是我很想要但是始终买不起的东西。在我心目中这玩意儿一直是土豪的专利。

 

于是我跪在殿前等着这哥们玩了20分钟掌机。{zh1}丫一排桌子,十分气势并且苍劲有力的一句:“判官何在?”

 

“在这呢。”一个看上去就像宦官的家伙操着公鸭嗓子应声道。“大人有何吩咐?”

 

“去帮本官把这关过了。不能丢命,分越多越好。”秦广王把PSP递给他。

 

 

 

(七)

 

 

“找本官有何贵干?”秦广王问我。

 

“我来应聘无常鬼。”我战战兢兢的说。

 

“噢。但是白无常已经有人担任了。”秦广王说。

 

“啊……”我说,“那我应聘黑无常好了。”

 

“冥府的黑无常素来可都是由女鬼担当的。”

 

“……为啥?”

 

“男女搭配,干活……。”秦广王说了一半收住声,改口道,“这个原因啊,你知道的,黑白无常,黑无常负责勾魂,白无常负责引路,其中黑无常的阴气需要很重,但凡男性都很难有这么重的阴气,所以黑无常才皆由女性担任。”

 

“这样啊……”不过我估计,发生那当子事过后这规定也应该有点松懈了。错过了的话不知道今后的日子怎么过。按我的罪行估计扔到地狱享受个几千年都不成问题,再不混上一公差的话就真没路子了。于是我咬咬牙,准备说一个真实的谎言。

 

“大人,我的阴气也很重。”我说。

 

“何以见得?”

 

“因为……因为我是同性恋。”

 

 

 

(八)

 

秦广王派小鬼调查过后,发现我真的没跟女人谈过恋爱,倒是跟一个叫做南宫夏间的男性有说不尽道不完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的暧昧关系,于是我成功的被秦广王当作同性恋了。

 

秦广王在表达自己洁身自好的秉性的同时上奏阎罗王,阎罗那边大概也觉得私奔的事比较头疼,加之经过观察发现我身上阴气确实很重,于是特许我做了酆都有史以来{dy}个男性黑无常。

 

“除了勾魂索,像xx锁链脚镣等等SM工具终于找到它们的归属了。”这是当我穿上黑无常工作服的时候,那个穿白衣服的家伙对我说的。

 

“本以为能泡个妹子,没想到啊,妹子没有,来个xx。”他向我伸出手,“我叫宇文白炽。叫我老白就可以了。”

 

“慕容。”我握手并回答,“慕容本丹。”

 

“小黑啊,你对冥府提供给我们的新无常殿有什么看法?”

 

我如实回答:“还不错。除了手电筒耗电以外,其他东西都是不耗电的。”

 

“嗯,我也这么想。阎王为了防止我们发生意外触电事故,考虑周全啊。”

 

“嗯,简约美啊。”

 

兴许阎王也觉得我们这儿配置太寒酸,后来又给我们添设了一台21英寸的彩电。

 

虽然信号不好,经常雪花,但我们已经感激涕零。

 

“我们生活在社会主义的温暖怀抱。”老白一边看球,一边对我说。

 

 

 

(九)

 

老白是个纯的东北人。在我们的无常殿里铺着他极具东北风味的炕。就和赵本山小品里看到的那种一样。俩爷们,一边坐一个,中间摆一小茶几,一边喝白干一边吃花生米。

 

不过我酒量比较差,所以炕底下放着的都是啤酒。

 

刚开始我对这玩意儿比较好奇,经常爬上去乱踩乱跳。有一次踹到小茶几,脚痛了很久,后来便收敛了。

 

秦广王说,我们俩无常{dy}次勾引,要有人带着。

 

但是老白和我都坚持认为勾引这种事必须要自己亲自来做,才有意义。秦广王这人除了爱玩PSP以外还是很好说话的,也就没和我们拗。

 

本身,我们的{dy}次勾引应该和其他先辈一样很简单的,毕竟地府不是中央,流程很清晰也没有拿着俸禄混饭吃的人渣,由四大司法判官写好生死簿,把要带来的倒霉蛋的资料发到我们无常殿的信箱,我们得到信息过后出发就可以了。

 

而且为了照顾我们这俩新人,判官特意把我们的{dy}个“死客人”安排得死在一个很不错的地点和时间。这倒霉蛋是重庆本地人,时间早上8点半,看看多合适啊。

 

但问题是勾引的前夜我和老白看球了。

 

那天晚上是06年世界杯决赛,意大利对德国啊,我和老白坐在炕上一边喝啤酒吃花生米一边看球,我还和左丘汐奈赌了球,虽然不管法国赢不赢我都不亏,但也看得很带感,用老白的话说“丫生前是法国队教练他大舅子”。我们一直看到点球大战,然后我们开始赌点球,一个人上来,我说他能进,老白说他进不了,谁猜对了吃花生,猜错了喝酒。我们就这样坚持到{zh1}一个点球,罚完过后我也昏沉沉的倒了下去,临睡前只记得意大利赢了。

 

第二天我xx欲裂的爬起来一看时间,我操8点40,我赶紧把老白叫醒,骂道:迟到了傻逼!

 

老白呼啦一声蹦起来叫道:来人啊,拿我战袍来!

 

我说:战袍你妹啊,你衣服昨天沾上酒了,泡在洗衣桶里呢,忘了?

 

老白跑过去把他的白色工作服从桶里拎出来,骂道:他妈的怎么还没干?

 

我说:能用水泡干的衣服我还没见过。

 

老白一边强行把湿漉漉的衣服穿上一边说:不管了,以我白无常大爷的速度,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跑不了多久就吹干了。

 

我说:你记错了,日行千里那个是赤兔马。

 

“少废话要迟到了啊!”老白说,“我先换好衣服你把我们路上要用到的咒符拿上然后搭我解放牌速度赶去阳……”

 

然后老白咬了舌头,十分痛苦的蹲在地上。

 

 

(十)

 

我们出了门。开始往城外赶。

 

冥界{yt}大部分时间都是夜晚并且大雾,抬头只能看见万年不变的一个月亮和三颗星星。月亮永远都是弯的,星星的位置倒时常变化。不过我们来不及管这些,马不停蹄的赶出了酆都城门。

 

到了忘川河前,我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哟,还挺守信啊,凡人。”一柄看似镰刀其实船桨的破烂玩意儿对准了我。是左丘汐奈,她今天没有听收音机,仿佛一直在河头等我。“怎么样,我说法国没{gj}相的。”

 

“啊那个什么我还没领到工资呢,等我们回来再说。”我明知汐奈是不见钱不开船的主但还是只能这样说试试看了。

 

果不其然,汐奈很淡定的把船桨竖在岸上说:“昨天法国赢了啊,是不是该xx一下你的诺言了?”

 

“今天的你我能否重复昨天的故事,我这张旧船票还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唱完一句,大家沉默了些许时分。唯听河中,滚滚的涛声依旧。

 

 

(十一)

 

这时候东北爷们的血性就体现出来了。

 

老白直接走上去一屁股坐在船上,可怜小船的吃水瞬间就深了一大截。老白说:少废话给咱无常二爷开船。

 

我扶住额头。

 

汐奈翻着死鱼眼看着他说:喂小哥,你不知道无常鬼是冥府最下等的职位么?

 

“啊,是吗?!”老白大吃一惊。

 

“是啊,就连我个摆渡的工资都比你多。”

 

“怎么会这样。”老白茫然了。

 

我说:老白,咱要迟到了。

 

老白恍然大悟:对啊,要迟到了,先载我们过去再说。

 

“一人五十。”

 

“讹人啊你?”老白咆哮道。

 

汐奈说:那你们办月票好了,一张100,一个月内随便坐船。

 

“哦,一次五十。给100的话可以包一个月。”老白若有所思的重复着。

 

“那,”老白问,“双飞是啥价位?”

 

然后老白就被一桨拍进水里。

 

“老白啊,反正你衣服都湿了,不要紧的!”我在船上安慰他。

 

“妈的有人拽我脚啊!救命啊救命啊丫灭叠!!!”老白在水里挣扎道。

 

 

(十二)

 

 我看了看时间,8点55。

 

不行啊,{dy}天上班就迟到了。

 

我说:汐奈啊,我们还是买月票好了。

 

汐奈笑眯眯的说:这就对了。

 

我说:但我们身上没钱,这样吧,我把我的符押给你。

 

说完我从我袖子里拿出我的黑色咒符。这符是秦广王发给我的,每个在阴间当差的鬼都有自己的咒符,没有它,鬼就几乎没有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地方了。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个xx把他的枪抵押给你。

 

“哟,你怎么弄到黑符的?”汐奈用两根手指捻着我的符,问道。

 

“因为我是黑无常……”

 

“哎呀呀?”她仿佛现在才发现我的一袭风度翩翩的黑衣。“我还以为你穿夜行衣要去皇宫偷夜明珠啊。”

 

“夜你妹啊,放我过去了。”

 

“好好。”说罢汐奈开了船。

 

这次竟然很快,只消一分钟就到了对岸。我很惊奇:我被作者洗白了?

 

“不是啦。”汐奈重新掏出收音机,双手交叠托着下巴撑在船桨的把手上。“因为你现在是司职人员了,忘川河的宽度不会因你而变。”

 

“说起司职人员。”我说,“老白被扔河里给忘了,快倒回去接他。”

 

 

(十三)

 

我和湿漉漉的老白站在河对岸。

 

“那么,你们早点回来哦。你私自把你的咒符抵给我的事,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汐奈对我们说。

 

我说:谢谢啊,谢谢。

 

“嗯,别忘记封口费了。”

 

“老白,什么叫封口费?”我装傻充愣。

 

老白说:写完信,请人帮你把信纸装进信封再封上口,然后给人家报酬,这就叫封口费。

 

“那到时候再说吧。”我挥手对汐奈说,“拜拜。”

 

“喂你……”

 

我暗暗戳了下老白的屁股:“快走啊!”

 

老白掏出他的咒符说:“把手放在我肩上抓稳了……白符·白帝江陵!走你!”

 

“得儿驾~~”

 

“驾你龟孙子……不对,驾你爹!”

 

果真是一日千里的速度,不消5分钟我们已经到了现世和冥界的交际处。 

 

其实说是交际处,也不确实。因为整条黄泉路上全是大雾,基本五步开外就目不见物了。

 

但是这一带的雾特别的浓,普通人或鬼走进去一准就迷路了,然后再也见不到出来。

 

用老白的话说就是“异次元空间的裂缝”。

 

我们这是{dy}次,也不敢再耽搁时间,于是只有硬冲,因为按照秦广王的说法,白符是可以让我们通过这隔阂前往阳间的。

 

感觉就像一头驴被蒙着眼睛推了两圈磨,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们已经磨完了豆子,出现在人间了。

 

“啊,重庆啊,我美丽的家乡。”我痛哭流涕。

 

“少废话了,现在已经……我也不知道迟到多久了。”老白说罢,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捏紧他的咒符开始施术。“开始找人吧。白符·徒影杯月。”

 

“嗯,用了这个咒过后,一般人就看不见我们了。”老白解释道,“不过还会留下一点点影子的痕迹,只不过一般没人会注意。”

 

然后我们开始找人。根据判官给我们的资料,我们找到了他的住所。我问:怎么进去?

 

老白直接走了进去,从门里面探出半个头对我说:咱这玩意等于CS的穿墙挂了,放心用不会被骂被踢的。

 

 

 

(十四)

 

进去过后,我们发现床上果真躺着一个人。

 

老白问:就他了?

 

我说:不对啊,不像啊。你看这哥们壮得跟施瓦辛格似的,哪像要死的人。

 

“噢。没准他等下会意外死亡呢,要不我们再等等?”

 

“怎么个意外死亡法啊?”

 

“比如被入室抢劫的强盗一刀捅死,或者浇花的时候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死。”

 

“那……我们等等?”

 

于是我们盘腿坐在熟睡的施瓦辛格旁边,等他死。

 

等了10分钟还没动静,倒是施瓦辛格放了个屁。

 

我捂着鼻子说:他妈的,要死了还放这么臭的屁,没公德心啊。

 

老白拿着他的白符扇风,说:我寻思吧,不是这人应该。你看,我们已经迟到了几个小时,要死他早该死了,等我们来正好给他收尸,哪容他睡到现在。

 

我想想也是。我说:莫非我们找错地方了?但是判官给我的信息上是这儿没错啊。

 

老白说:可能原来那哥们搬家了吧。要不我们问问看?

 

于是我们退回去敲门,向施瓦辛格打听。施瓦辛格十分不耐烦的开了门。

 

老白问:朋友,请问你认识一个叫韩峰……峰的吗?

 

施瓦辛格重复:韩疯疯?

 

“嗯,韩峰峰。”

 

“好像听说过,好像是这房子原来的主人?”

 

“对对就是他。”老白问,“请问他现在在哪里?”

 

“哦,他啊,得重病了,听说为了看病把房子卖了,这房子就是转手给我哥的。现在应该还在看病,要不就是死了。”

 

“哦,好,谢谢你了。”

 

“不用谢。”施瓦辛格打算关门。

 

“对了还要说件事。”老白捏了我一下,“最近天热,注意饮食。”

 

“……哈?”

 

“饮食无规律,加上消化不好,放的屁就会很臭。嗯,太他妈臭了。”

 

老白说完这句话就拉着我跑了出去。

 

“喂你不能这样,你太坏了……”我一边跑一边笑喘不过气来。

 

“不行了,来不及了。”老白说,“我们开隐身穿墙挂,直接从这里穿到县医院去。”

 

 

(十五)

 

幸好这是个小县,我们才找到我们的{dy}个死客人。

 

但是,发生了很尴尬的事。

 

就是,他现在醒着。

 

本来按照正常计划,这韩峰峰会在上午8点半的时候停止心跳,然后由我们把他的魂勾出来带走。

 

但是我们迟到了,所以这哥们被医生用心脏起搏器救回来了。

 

“xx妈,闲的没事发明什么心脏起搏器啊,跟阎王爷抢饭碗。”老白骂道。

 

由于我没用过也用不起心脏起搏器这么xx的东西,仇富心理暴露无遗,于是也跟着骂。

 

骂累了,我们才站在韩峰峰的病床旁边考虑怎么办。

 

老白说:要不等他再晕过去再勾?

 

我说:咋可能,他要一直不晕怎么办,我们守他到明天?那样不成旷工了吗?

 

老白说:也是。依我看吧,最简单的办法还是,一棒子打死他。

 

我说:好主意,我也是这么想的。

 

秉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习性,我们立马蹲到门背后去。

 

老白不知道哪里弄了一根水管递给我说:你来操刀,这丫还住高等病房里面就他一个人,不怕被别人看到。打死了过后我开挂……不对,我开咒隐身,立马勾走。怎么样,能下手不?

 

我掂量了一下,说:小问题,有经验的。

 

然后我冲了进去,照着他脑袋就是一管劈下去。

 

劈完过后老白迅速开挂隐身。整个过程配合得天衣无缝。

 

我说:干得好。就是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老白问:什么问题?

 

我说:原本他死因是病死的,给我们一捣鼓不成钝器击打致死了吗?

 

老白大吃一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十六)

 

做都做出来了,也只能一条路做到底。

 

虽然我的咒符抵给汐奈了,但所幸勾魂只需要有勾魂索即可。据说勾魂索和引魂幡并称为冥府的专用勾引工具。

 

然后我这里还有成套的SM工具,此乃题外话。

 

总而言之,勾魂是个技术活。人本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别为天魂、地魂、命魂。人的整个精神也就是由天地人铸就的。死后便散去了天魂和地魂,七魄也只剩1魄。剩下的命魂便附于尸体上,唯独用这勾魂索才能把它套出来。然后这魄也不能丢,如果魂是人的命,魄就是魂的命。仅剩的1魄弄丢了的话,这鬼魂也就失去了意识,跟植物人没什么两样了。

 

我一边勾,老白一边竖好引魂幡,然后掏出一盒烟。

 

“妈的,掉水里全打湿了。”老白骂道。

 

“喂,工作的时候不要抽烟啊。”我说。

 

老白假装没听到,掏出打火机,想试试看能不能点燃一根。

 

“操啊,一根都点不燃。”

 

我说:老白,我想起报纸上说过,香烟打湿了过后只要再裹一层卷烟纸换掉就可以了,烟丝没那么容易打湿的。

 

老白说:哦,那倒简单。

 

说罢老白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把烟裹了一裹。

 

“哟,真能点燃了。”老白把烟叼在嘴里快活的咂了两口。

 

我也想抽,于是加快了手中活儿的速度,终于成功把这哥们的魂魄勾了出来。

 

“不容易啊。”我抹了一把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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