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回了趟老家,院落里的枣花已开始盛开,淡淡的清香随风飘来,蛰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被牵引了出来。
儿时在家乡,村前村后、沟左河右、山坡路旁、村边院落,到处都有它枝影婆娑。每年的五六月份,枣树绽开淡黄的小花,点点金黄随风在绿叶丛中摇曳、躲藏。清香弥漫,蜂舞蝶绕,一树嫩黄,一树甜香。放学后的我,在树下写作业,任簌簌的枣花雨落满书本,闻了又闻不忍拂去。那份宁静和优雅,留给我的是一种意韵绵绵的梦境。
八月点点红,九月满树红灯笼,红玛瑙一般的枣儿,在绿叶映衬下油光光,亮闪闪,格外赏心悦目。勾起了我的馋虫,忍不住摘上一颗放到嘴里,脆生生,甜蜜蜜。
枣子成熟的季节,姥姥会给每个到我家来铰鞋样的婶婶大娘或她们的孩子狗子毛蛋抓上几把。那时家家的孩子多,男孩大多叫狗子、毛蛋或狗蛋,女孩则称毛妮或毛丫,乡下人的孩子长得粗枝大叶,一生下来见猫叫小毛见狗叫狗子,个个像枣树泼泼辣辣好养活。孩子们兜里总是装得鼓鼓的,嘴里塞得满满的,边吃边玩,别有一番情趣。这个时候,家家户户的窗台绳条,结满了红枣,给困顿的农村生活平添了不少灿烂和喜气。
俗话说,桃三杏四梨五年,枣树当年就换钱。它是自然风景的{jz},它是贫瘠生活中老天的馈赠。我儿时的枣树是一棵幸福树,结满幸福果,在姥姥精心的呵护下,一季季的成长,快乐无忧。在我刚上师范的时候,姥姥永远离开了那个挂满红枣的小院,去了另一个世界。我相信姥姥在另一个世界会有一棵结满幸福果的枣树,给她幸福生活。
每每回想起那满是枣花清香的儿时,算得上是充满诗意的童年,因为可以聆听风儿穿过树叶的吟咏,可以欣赏小鸟跳跃枝头的欢唱,使得平淡的日子庸常的生命,如同得了天籁的沐浴和自然灵性的浸透一般,变得丰富温润起来。
但我依然爱枣树,爱它朴实自然,爱它洗净铅华,它已锲入我的灵魂,伴我一年年春华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