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rty-six

夜色开始渐渐笼罩，湿气渐浓，赫在一个人孤独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弄堂里更显凄凉，没有了那盏为他而亮的夜灯，和那个蜷缩在

沙发上等待他回家的男孩，这样的夜，显得异常清冷。缓慢得移动着步伐，赫在吃痛得捂着被打的面颊，街灯下，脚印和青紫xx在白皙的脸上清晰可见。拐了个弯，赫在没有踏上吱吱呀呀的楼梯，而是转身进了另一条小巷，拐入了丽旭的宠物医院。

“赫在？”惊讶得看着赫在进来，丽旭一个箭步冲过来抓住赫在的肩膀，“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轻轻得推开丽旭，赫在无力得向里屋走进，“我的小金鱼还好吗？可能要拜托你们继续照顾了。”

里屋的桌子上摆放着他们的赫在和东海，欢快得在水中游玩着，钟云在为一只小狗吹干毛发，看见伤痕累累的赫在，愣了一下，

将小狗交到丽旭手中，两人默契交换了一下眼神，丽旭叹息着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发生什么事了？”钟云拍拍赫在的肩膀，赫在没有理会，俯身失神得看着两条游动的金鱼，喃喃自语着。

“赫在！”钟云强硬得掰过赫在的身体，强迫他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凭借杀手的直觉，自从那次被叫去给那个叫韩庚的人抢救，他就知道赫在被卷进了什么事里了。

赫在定了定神，终于将目光的焦距落在钟云的身上，“东海……出事了……”

“赫在，你听我说，我查过崔始源这个人，他家是个背景很复杂的家族大企业，一直和黑道有来往，我曾经替他们也杀过不少人，赫在，千万别和他们搭上边，这浑水，不要去趟！”钟云说的很急，担心的心情溢于言表。

“他们只是要项链，给了他们，东海就没事了。”赫在说到，说完自己也觉得是自欺欺人得苦笑了一下。

“项链？什么项链？”钟云疑惑道，“难道……是妃の泪？”

赫在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钟云。缓缓展开信封，钟云霎时惊呆了，即使是

在昏暗的灯光下，信封内包裹的项链依旧散发出幽兰的却晶亮的光芒，让人刺目。有些颤抖的将项链拿起，银质的链子下，是水滴

形的吊坠，炫目的蓝色光芒，流光溢彩，最让人惊讶的是，透明的蓝色水晶内，竟隐约能看到有水滴流动的华彩，绝美得让人无法

移开目光，赞叹着将项链移到光下，钟云拉过赫在，“赫在，这是世间奇有的水晶啊！你有没有看到。里面有波光在闪动，相传那

是某个妃子临死前流下的眼泪，赫在，这项链，可以买下一个国家。”

赫在倒抽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得看向钟云，怪不得那么多人争抢！可为什么东海会有这串项链？这串项链，害死了多少人啊！！

“赫在，你怎么会有这串项链的？”钟云轻轻将项链包好，重又交到赫在手中，“这是消失了很久的项链，据说一直由皇室李家

保管，后来李家落没了，项链辗转多年后在现在富甲一方的金家出现，可是后来随着金家夫人的消失项链也再度不见了踪影，现在依旧有很多人在追寻可是一直没有再出现过，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项链是东海的。”赫在低下头，也许，这是东海祖上留下的东西吧。

“赫在，你现在很危险，他们要你今晚拿项链去换东海吗？”钟云紧抓住赫在手，不详的预感笼罩了全身。

“凌晨1点，四号公墓。”

“别去！赫在！太危险了！碰过这项链的人都死了！他们一定不会留活口的！”钟云声音一下子抬高。

“不……我一定要去。”赫在坚定得看向钟云，要死，也是死在一起，谁也别想分开我们。

“那我和你一起去！”钟云说罢起身就要去拿什么东西，却一把被赫在拉住，“钟云哥！你答应过丽旭不再拿枪了，我不想你

背弃誓言，更不想让你为我冒险，钟云哥，我只摆脱你一件事，照顾好我奶奶。”

处理好伤口离开医院已是9点，赫在的手心一直紧攥着那封信封，长久得站在汉江边上，风吹过脸颊有刺痛的感觉，展开信封，
里面娟秀的字迹，诉说着一场骗局。

鱼儿：
也许我就要离开了，对不起，说了要永远在一起的，可那只是一个谎言，鱼儿，只是谎言。

原谅我选择离去，也许我的死亡也不足以弥补我的背弃，事实上，从一开始就是欺骗，我们的相识，我们的相依，都是设好

的局，为的……是你手中的项链。我是孤儿，这是我对你{wy}的真实，我在催家长大，和始源一起，我接近你的目的，是得到妃の

泪。当你终于将你的至宝交到我手中的时候，我不知道我该为完成了任务而高兴，还是为即将失去你而伤心。鱼儿，我开始在乎看

着你醒来的每一个清晨，开始在乎你等待我回家的每一个夜晚，在乎到渐渐遗忘我曾经可以付诸生命的始源，鱼儿，我是罪人，无

法面对真诚的你和深爱我的始源。

这两天我一直被抓去逼供，你总是担心得不肯睡觉等我回家，总是问是不是始源欺负我了，不是的，鱼儿，没有他，我早已

坚持不下去的死去了。鱼儿，我终于还是做出了最终的决定，藏起项链，独自离去，这也许是我暂时能保全你和项链，保全你对我

的爱的{wy}方法，我怕你恨我，很怕。

我知道只要我不说，等我死了，这个真相就将永远被掩埋，你依旧爱我。可是我不忍，我将这封信和项链放在墙壁里，在写着“现在的我永远和你在一起”的背面，聪明如你，会发现其中的秘密，只是自私如我，却希望你永远不要看到。

对不起，鱼儿，我爱你，很爱很爱。

你的 小破孩

将信撕扯成碎片，赫在任它如雪花般在飘散在空中，{zh1}坠入江中，这个事实，最终会随着江水吞没掉，永远不再让东海知道，小海，你认为的幸福，其实只是被架空了的空中楼阁，是被谎言堆砌出来的假象，知道这个，你还能接受吗？不过，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宁愿你永远怀念，永远在心中给起范留一个位置。

凌晨，寒风凄厉得刮着，新月在云层后忽明忽暗，墓地肃穆的气息让人汗毛直立，彻骨得恐惧。

“始源，这里，”轮椅中的人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墓碑，月光下显得冰冷异常，“如果你表现好，我会让起范入墓，就在这里。”
身后的始源点点头，紧握的双手由于用力过度指甲深陷入掌心，渗出血来。今夜，究竟我们何去何从。

远处缓缓走来一个人，消瘦的身影，在保镖们昏暗的手电的照射下，竟如鬼魅般隐隐绰绰，不禁让人寒战。崔父眯起眼，满是丑恶伤疤的脸部肌肉扭曲在一起，甚是恐怖，一挥手，身后的手下便快速移动，将来人团团围住，圈入包围圈。

“来的很准时啊，李先生。”催父响亮的声音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显得很突兀。
“东海呢？”赫在强装着沉着，尽量克制住颤抖的声音。
催父对始源使了一个眼色，始源会意的点点头，转身向身后的一排轿车走去，从其中一辆中拉出一个人来，黑暗中，赫在还是认出了那个消瘦单薄的身影，正是东海！！心狂跳起来，东海！我来了！来陪你生生死死了！
“人带到了，东西呢？”崔父不急不缓地说到。
“走近点，我要看看清楚。”

始源带着东海越走越近，借着昏暗的手电，赫在清晰得看到东海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嘴被布条封住了，东海睁着迷茫的双眼环顾着四周，看到远处的赫在便激动得挣扎起来，可是双手被困住，手臂被始源扣着，嘴巴也被封了起来，xx无法动弹，只能用两只黝黑的泛着泪光的眼睛盯着赫在，要说什么，却无力得只能让泪水淌满面颊。

“东西呢？”崔父有些不耐烦得重复了一遍。

赫在从口袋中掏出一只盒子，向着崔父晃了晃，“你先把东海带过来，这里都是你的人，我们逃不掉。”

“好，量你也不会耍什么花招。”催父向始源点头示意，让他带了东海去交换项链。

缓慢而小心的靠近着，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辛，赫在也一步一步向前，向着这个即使只是分开几十个小时却让他想念了几十个世纪的人，缓缓靠近。终于，你又站在我的面前的，两双泪眼在空中交汇，千言万语终是幻化成无言。
这时始源突然将东海猛得推向赫在，迅速抢过赫在手中的盒子并将枪指向赫在的脑门，一系列动作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迅猛得如同闪电划过。

“xx啪”的鼓掌声， 崔父笑意盈盈得看向始源，“干的好，不愧是我的儿子！”

始源嘴角扯出一丝邪邪的笑容，突然一把将东海和赫在都拉到自己的身后，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父亲。

“东海！”赫在扶住差点倒下的东海，替他解开身上的束缚，“赫在！你不该来！”布条刚被扯下，东海就急急的喊道！

“是生是死，你容我陪你一块吧！”赫在深情的拉住东海的手，拥住他哭泣颤抖的肩膀。

“始源！你这是干什么！？！”崔父震惊于始源的突然转变，愤怒得握紧了轮椅的扶手，“你不想安葬起范了吗？啊？”

“赫在说的对，我何必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害死更多的人？”始源握紧了xx，转头低声对赫在说，“看清楚情况，尽量逃出去。”
“始源……”两人都有些惊讶又有些担心的看向那个挡在他们前面的宽厚的肩膀。

“始源！你别忘了你姓崔！你认为你这样就能救他们吗？！你们被包围了，逃不出去！”崔父的声音难掩的愤恨，目光像是要射死人一般愤怒得看着背叛了自己的儿子。

“现在项链在我手上，放他们走，我就给你，不然我就毁了它。”始源大声的说道，带着悲愤的决绝，并将枪口对准了盒子，“我倒想看看在子弹的爆炸下它还能不能完好无损。”

正在始源和崔父的僵持之下，原本安静的四号公墓突然嘈杂起来，又一列黑色轿车飓风般驶来，车上迅速下来一大批人马，拿着枪械将在场所有人团团包围。

赫在紧张得拥紧了东海，难以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势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他们陷入了双重的包围圈，来者是什么人？是善是恶他们全然不知，只能相拥得更紧来感受彼此的存在，因为知道也许下一刻，便无法再度相拥了。

thirty-seven

“xx啪”伴随着一阵击掌声，深黑中渐渐显露出来来人的姿态，依旧是处事不惊的泰然，依旧是笑里xx的虚伪，金世雄突然的闪亮登场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你怎么会来！”崔父惊慌得看着被重重包围的自己的人马，慌乱的来不及再去顾及始源的叛变。

“听说你抓了我的宝贝养子，当然要过来看看咯。”轻蔑而不屑的语气，金世雄显然一出场就占尽了上风。将注意力集中到始源和东海身上，金世雄缓缓走近，“小海，我说过叫你乖乖听话的，你看，惹麻烦了吧？”假装关切的语气在东海听来只想呕吐，后退了两步，赫在将东海揽在自己身后阻止了金父的再次前行。

没有再向前一步，金世雄转身面向始源，“这个就是我丢失了很多年的项链吧，真是劳烦崔世侄辛苦寻回了。”说着就要去拿。

“住手！”崔父急切的吼叫出声，“那是我们催家的！！”

“崔老弟，我想你是轮椅坐糊涂了吧？妃の泪什么时候成你们崔家的了？你姐姐嫁给我的时候，可是作为陪嫁一同送到我们金家的。”金世雄优雅得转身，手轻轻一挥，外包围圈的手下统统扣动了扳机，将枪对准了包围圈内。

“你胡说！那本就是李家的东西！”东海这时突然愤恨的站出来，“阿姨是为了拿到妃の泪还给爸爸才嫁给你的！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还我爸爸的命来！！”说完东海就去抢始源手中的枪，将它指向金世雄，场面一度陷入了混乱。

就在形式趋近危急的时候，又是如同方才一样的杂乱声，不知哪来的聚光等突然强烈的照射过来，就在所有人都不适得伸手挡住眼睛的时候，一抹鬼魅般邪魅的身影挤进了人群，“真是精彩啊~~”慵懒的声音响起，当所有人能够睁开眼睛看清眼前发生的一切的时候，发现外面又是一圈包围圈了，而这主导者，正悠闲得带着魅惑人心的邪笑，站在了中间。

“希澈哥！！”东海一眼看到了李特身后跟着的面色苍白的希澈，不顾赫在和始源的拉扯一下冲入了希澈的怀抱，希澈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冲的一个踉跄，稳住后看向怀里的东海，立刻紧紧拥住了他，“东海！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李特？！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崔父在一再打击之后面色显得惨白惨白，额头青筋暴跳着，使原本丑陋的脸更加显得恐怖。

“当然是来看好戏了。”李特抱着手，笑得无害，口气中满是轻浮和不屑。

“李特？”原本正欲抢夺项链的金世雄也停了手怔怔得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当然都知道至夜的老大，一手掌握了大半部分军火买卖的头目，只是他的出现，是任谁都没有想到的。

“金伯伯，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特微笑着向金父走去，“另外，我还特地带了一份见面礼送给伯父，相信您一定会喜欢。”

李特微笑着看着后来发生的一切，看着希澈看到韩庚推着自己妈妈出现在眼前的震惊，看着金世雄见到老婆后的恐惧和难以掩饰的贪恋，看着崔父哭泣着摔下轮椅，一遍遍抓着那沉睡的女人叫着姐姐，那么多年前的账，今天我一并为你们算了。

东海的，始源的，起范的，韩庚的，希澈的，我的，你的，英云，我一并为他们算了。然后，微笑着，李特挥下手臂，瞬时最外层的包围圈在李特一声令下子弹齐刷刷上堂，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直接就是一翻扫射。

“李特！你疯了！”希澈在所有的惊叫声中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李特的手臂，“你要杀掉这里所有的人吗？！”

惨烈的微笑着，李特双眼留下晶亮的泪滴，是的，我要这里所有的人死，来为你祭奠，英云，你听到这动听的枪声了吗？所有的纠葛，都将在此刻画上句号，让你背负了那么多痛苦的人，今天都将一一受到惩罚，不要怪我太过决绝，只因为我爱你，而我的爱，没有妥协，只有决裂。我说过，我会让这个世界为你陪葬。

枪响一片，混杂着人们的哀号，呼救，嘶吼，听到了吧？人们临死前绝望的叫嚣，聚光灯下，是乱窜的人影，挣扎着，匍匐着，血流成河，墓地黑色的土地，渗进了鲜红的血液，看到了吧？那是始源的父亲，中了20多颗子弹全身都是弹孔，那是你的父亲，子弹穿过了他的脑袋，双眼暴跳在外面。那是你的母亲，安详得睡过去再不会醒来了，鲜红的血液让她再不会看上去苍白无力。那是你深爱的哥哥，倒在他心爱的男人怀里，闭紧了双眼，那是以前喜欢粘着你的始源，腹部胸口都是枪伤，却仍用身体为心爱的人挡着子弹，还有你疼爱的弟弟，额角磕破了，被两个男人护着却已无法再次醒来……还有我，英云，我终于可以来找你了，我在心上，重重得开了一枪，和你相同的位置。我们……终于可以见面了，英云，这{yt}，我等太久了……

thirty-eight

医院的活动室内，两个男孩盘腿坐在地上，专心的玩着一地的玩具。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洒了一室的温暖。白色窗幔迎风起舞，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漂亮的曲线。

两个男孩认真的侧脸看起来非常俊美，阳光照射在他们身上投射下层层光晕。
黄发的清瘦少年拿起一架玩具飞机晃到更为清秀的黑发少年面前，少年新剪的黑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海……这个……”把飞机递给东海，赫在摸了摸东海柔软的头发，拿起积木在地上搭起了城堡。

突然一阵敲门声，赫在抬起头看向门口。一个一身黑衣的英挺男子出现在门口，俊美的嘴角温柔得拉出美丽的弧线，眉角和双眼都是十分柔和的线条。

“韩庚哥？”赫在兴奋得从地上一下子窜起来，一把抱住来人。

“好久不见了，赫在。”黑衣男子微笑着抱住赫在，轻拍了两下肩膀。“东海好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坐在地上的少年抬起头看向韩庚，眼神清明而闪亮，对着韩庚笑了笑，他又继续低下头认真的玩弄起手中的玩具。韩庚蹲下身摸了摸东海的头，“情况怎么样？”

“能说一些话了。虽然进度很缓慢，但医生说正在恢复。”赫在站在原地，低头看着韩庚。
“赫在，辛苦你了……”韩庚拉过赫在的手让他也坐下。
“不辛苦，”赫在挨着韩庚坐下，“哥你看，你一定不曾见过东海这么灿烂的笑容，虽然很多事都不能干，但是现在的他眉间至少已经没有那抹忧伤了。”

“哥，你知道吗？今天早上做早饭的时候东海问我幸福是什么意思。”赫在宠溺得摸摸东海的头，替他扣好胸前的衬衣扣子，“我告诉他，幸福就是一直觉得很开心，总是想要对着别人笑，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哥，他突然抱住我，对我说，那么赫在，我现在好幸福……哥，你笑我吧，那一刻……我竟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赫在，你怎么哭了？”东海抬起头看向赫在，用稚嫩的声音问到，下一秒，他倾身向前，一手扶住赫在的肩，一手去擦赫在脸上的眼泪，这一擦却让赫在更加落下泪来。
“赫在……”东海有些无措得去擦拭，然后……探身用唇吻去赫在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滴，“赫在不哭……我的赫在不哭。”东海用十分稚嫩并有些模糊的发音说到。
“嗯！”赫在用力点点头，伸手摸摸东海的脸，东海笑了，xx灿烂。

“你看，赫在，爱你是他的本能了，所以记不记的起……不那么重要了。”韩庚将手撑到身后，身体向后仰着，对赫在说到。

“嗯。”赫在点点头，“我知道。哥，我从未如此幸福。有时候我希望他可以永远这个样子，活在他10岁的时候，那些让他难过的记忆，我不希望他再记起。”

韩庚点点头，笑着拍拍赫在的头，感觉这孩子一下子成长了很多，“赫在，记得或是不记得，都不要勉强。”

“嗯！”赫在点点头，一边为东海拾起玩具，一边抬起脸问道，“哥呢？现在怎么样？”

浅浅一笑，“我在等待。”

“希澈哥还没有醒吗？”赫在担心得问道。
“不……他离开了。”韩庚的声音很轻柔，赫在皱眉理解着韩庚话里离开的意思，希澈哥的病，他知道治不好，那么这个离开……赫在不敢继续想。

“走，赫在，我们去看看强仁他们。”韩庚突然兴奋得一把拉起赫在，对他展现一个大大的微笑，赫在一愣神，突然不敢去探测这个微笑里有多少幸福的成分。

阳春三月，四号公墓，花开繁盛，绿草一片。这里已不见当年横尸遍野的凄惨景象，只是又平添了不少新墓。

三个人影在并排的四座坟墓前站定，东海有些体力不支，蹲下身坐到了草地上，采下身边的野花，眉开眼笑得玩弄着，此时的他，不了解生存，不了解死亡，但他是幸福的，快乐的，无忧无虑的，失却了那些残破的记忆和思考繁琐事情的智力之后，他活得简单而欢愉，这……也是另一种解脱吧。

四座新坟两个两个挨着，简单的墓碑上什么也没有，这，也许是为生前的罪孽救赎。

“哥，有时候我都不敢想当年的情景，一想起，晚上就会连续得做噩梦，但是现在想来，我并不恨李特，反而感激他。”赫在轻轻得开口，仿佛害怕惊扰了这里的肃穆。



“他只是爱的太悲决了。”韩庚轻叹了一声，“但他并不残忍，当年……他说韩庚，我容你救出一人，除了希澈。其实他不想让那么多人死。“

“哥，那时我早已做好死去的准备了，我没有想到……我们能活着出去。”

韩庚轻轻搂住赫在的肩膀，微笑着，“你看，现在都团聚了，起范和始源，强仁和李特，你和东海，不管活着还是死去，终究还是幸福得在一起了，不是吗？”

“那哥你呢？”赫在有些不忍得抬眼问道，眼中蓄满了泪水，不为这苍凉的结局，而为这痴情的男子。

韩庚低头，轻轻笑了一下，“赫在，我也很幸福。当一个人这里被填满的时候，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幸福的。”指了指心脏的位置，韩庚继续说到，“两年的快乐记忆已经足以支撑我活过下面的人生了，赫在，我也许会去中国，希冀着在北京的长城上，和他不期而遇，他会在那里的，然后去巴黎，在艾菲尔铁塔下和他拥吻，他也会在那里的。赫在，我的心在哪里，他就会在哪里，不用为我担心，我很幸福，和他一起。”

离开墓地的时候已近黄昏，赫在搂着东海的肩膀，看着男子远去的背影在夕阳的拉扯下拖出了长长的影子，东海靠在他的肩头已经睡着了。赫在吻了吻东海熟睡的眼睛，“东海你看，这样……我们都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