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6-16 10:14:16 阅读35 评论2 字号:大中小
(四)
萧然:打开了视频,女孩有一头直直的中碎发。在眼睛。萧然给她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唇。她很快也发了一个。
萧然:我可以吻你本人吗?
她:……你觉得呢?
萧然:那一定可以啦。
她:你在哪儿。
萧然:我在网吧上网。
萧然觉得她一定想让他也问她在哪儿,但他偏不问。
花幕:好了,你是不是也喝点什么?
萧然:不,我现在还不口渴。
她:你没有私人电脑?
萧然:有,但不想在宿舍,想去网吧。
她:一定好多人吧?
萧然:不,我一个人。
她:你是个独行侠啊。
花幕:送你一幅画,是一幅瀑布画,还有淙淙的流水声。
萧然:送你一支曲子刀狼的《爱是你我》
她:你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萧然:我在想,我该怎么回答你。
她:没想好,先别回答。
花幕:我猜你一定有棱角分明的脸。
萧然:我猜你一定有尖削的十指。
花幕:呵呵。
萧然:呵呵。
花幕:你一定不太喜欢笑。
萧然:你一定喜欢昼伏夜出。
她:你怎么半天不说话,是不是在和别人聊。
萧然:没有,你觉得我长怎么样?
她:还可以。
萧然:够不够做你男朋友。
她:这, 不好回答吧。
萧然:我们可以见面吗?
她:你中哪儿?
萧然:E度空间。
她:告诉我你电话免得我来时找不着你。
萧然:好吧,138……不过网吧里大概没信号。
萧然:有人找我,我下了。
花幕:拜——。
萧然:你让我的心情有了一点点好,我会记住你。
花幕:谢谢。
她:那我凭感觉找吧。
萧然:那好吧。
萧然:那好吧。
萧然移开电脑前的凳子。他没有结帐下机直接到了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天上飘起了细小的雪粒,落下即化,水珠花了街前的霓红灯,像是眼睛流出的混浊泪水。
有年轻的情侣边谈笑边把喝空的饮料瓶远远地抛出去,饮料瓶落在他们身后的马路阶石上发出尖利的声响。有人拎着塑料袋在捡拾饮料瓶他先狠狠地把瓶子踢出老远在阴暗里把它捡起来,然后唇间有咒骂声飘浮在空气里。
有长发的乞丐顶着爆破式的发型把十指叉在头顶的空气里。裸着身体在不停地奔跑。阴影里有男孩把女孩推到霓红灯下的墙上粗暴地狂吻她的脖劲。有裸露一小截腿的女生穿着精致长靴走过,围巾上有长长的紫色流苏。
有人在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吓了一跳转过身。
一个有着圆脸的瘦削女孩站在他的背后。她的头顶正好和他的肩膀齐。他立刻换上一脸坏笑:“哈,你来了。”并把她揽在自己怀里。他的下巴正好触到她光亮的发丝。
他闭起眼睛深深一吸,说:“啊,好香啊,你的头发。”
她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你可是个坏男孩。”
“那当然,我是有名的坏。不信你到我们学校女生里打听打听,谁不认识我萧然啊。看看我有多少个女朋友。你再打听打听男生,谁不知道我剁过几回人。”
女孩的脸更像一朵花:“美的你,你就自吹自擂吧你。”
“走嘞!”他把胳膊搭她肩膀上就往前走。
“我们去哪儿?”她仰起头看看他。”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无家可归,要不到你那儿去。”
“你怎么知道,我有家啊。”
“我看得出。,像你这样的娇小妞儿一定会在校外租房子,乱哄哄的宿舍那哪是你住的地方。”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说几遍了,萧然。你呢?”
“燕飞。”
“哦,这名字,好记。我肯定不会把你忘了。”
“我倒不一定能记得你。”
“那没关系呀,只要我记住你就行了,我去找你,哦对了,你家在哪儿啊?”
“看到了吗?就在阳光小曲,跟我走吧。”
他在一家超市里买了一打烤肉和六罐啤酒。一袋花生米和酱牛肉。他打开一罐啤酒自己开咕咚咕咚灌了一通,又给她打开一罐送到她的嘴边。女孩儿喝了一口,冰彻心肺。她吐吐舌头说:“啊,不行,太凉了。”看着他的样子,他大笑起来,声音飘得很远,他把自己那一罐一口气喝光把罐子重重地砸在一家饭店的卷闸门上,咔嚓一下。女孩指着他大笑露出口里两颗尖尖的虎牙。夜已深了,街上再没有几个行人。那个裸身的乞丐蹲在长满冻青的墙角里。
燕飞的家在十楼。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她拿出钥匙开了门。客厅里有蓝色的手掌开沙发。有防土布的黄色靠垫卧室的门上有一串银色的风铃。粉色的窗帘,纯白色的窗幔。几只木头小凳一只小小的木头鞋架。竟然在电视柜旁边有一个小小的陈列柜里面有几瓶红酒和一套很精致的杯具。
她指指陈列柜:“你要不要来点红酒。”
萧然摇摇头说:“不同啤酒已经够呛。”他把吃的东西都放在茶几上,把羊肉串分一半成燕飞,燕飞这时已回卧室换了睡衣。她打开了暖气,房间热了起来。萧然把外套脱了控在沙发上。他打开电视。燕飞在浴室里,里面传出哗哗的水声。电视里正在演着一部香港九十年代的电影。茶几上有缸灰缸里面有冷却已久的烟蒂。萧然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在网吧里买的一包三五烟。他从脱下的外套里拿出来。在网吧里他还没来得及拆开。他拆开了,直接叨嘴上一根,用茶几上原来放着的打火机点燃了吸一口。在学校他是不怎么抽烟的,除非有人让烟给他,否则,他从来没买过。这一口他呛得有些难受。但他没让自己咳出来,他尽力地让自己抽烟的姿势优雅。
然后他拿守遥控制把所有的电视频道逐个选了一遍。然后把影谍又打开。影谍机上有几张谍片。有《黑客帝国》《生化危机》《异形》还有帕各尼尼的音乐会演奏。他把《黑客帝国》放进去看。男主角有结实的两腮和青色的下巴。他把声音略开了大一些,把灯关上他的身体逆着蓝色的荧光,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雪已经没有了小颗粒,变成柔软薄薄的片,漫漫悠悠地落下来,很稀疏。地面上已形成小小的星罗棋布的水洼。他估计今晚会和这妞发生点什么,反正一切就这样随意进行,是这样吗?肯定是的,他自问自答地在心里进行。他和简都恋爱三年了,他还真没跟他干过这个,其实,在时下,干这个太简单随便了,像是吃顿饭,换件衣服一样。但他和简却没这样,生活上像传统的老夫妻似的,表面上像时尚的大都市男女,但就这事被屏弃在外面。一想到这些他就胸口发紧,其实这太没什么了,既使是,爱,不爱,分手,新欢,都习以为常了,这种痛会越来越少,越来越淡,她被短暂频繁的爱情切换稀释了。但是就在这里,时间就在现在他的的确确爱了并痛了,这痛实实在在的,有时钝重有时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