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的长篇小说《金光大道》{dy}部第二部于七十年代初中期问世,反响巨大。一套四本的连画也出版。画得真好。
浩然的小说充满幽默感。无论是语言,还是人物的动作,细节描写不乏高妙之处。三言两语,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常常令人忍俊不禁。
两个反面人物,范克明与滚刀肉初次见面,便妙趣横生。可惜这段描写小人书没画。以下摘抄原著:
范克明是芳草地立脚不久的外来户。一九四八年秋天的一个大清早,下着雾,一个背着大包袱,满身都是血点子的老头跑进了芳草地,碰到人就打听解放军和共产党的干部。老实巴脚的庄稼人,一见他这副神态,一听他的口气,就赶紧掩门闭户,不敢招惹是非。偏巧好睡懒觉的滚刀肉那天起得早,碰上这个奇怪的人物,一听他要找解放军,共产党,立刻把他带到小酒铺,就地升堂,审开了。
“我就是共产党的干部,找我干什么,说吧!”
“您真是吗?”
“你看我这穷样子,像不像?”
“我,我xx了”
“xx凶手?好哇,你是哪的?杀了谁?”
“我是唐山那边范家庄的,我是汉奸,还乡团长笑面虎家的长工,我叫范克明。我是个孤人,我是个受了半辈子罪的苦命人。”
“快说,你杀了谁?”
“我那个坏东家,干尽了缺德的事。听说解放军打进山海关,把他吓坏了,在当地站不住脚了,想往北平逃,想另找个靠山,再回去干坏事儿。”
“你到底杀了谁?”
“东家逼着我给他背着这个包袱,走了一个月啦。昨个半夜赶到这村北边那个瓜窝棚里。他想歇一歇,连夜再往北平跑。他这是带我走绝路哇!大小村镇差不多都让解放军,民兵把守住,北平去不了,起了也得丢了命。我受不了啦!我是穷人,我不能再受他的害了!趁他睡着了,我就,我就用砖头把他的脑瓜子砸扁了。”
滚刀肉听到这儿,眼珠子一瞪,噌地站起来,抡着巴掌,“叭”的一声,就给范克明一个满脸花;又呲着牙叫唤着:“好小子,你敢平白无故地xx!我今个也不能让你好死!”
范克明被滚刀肉一巴掌打到在地,捂着腮帮子,也喊开了:“共产党是穷人的救星,不是汉奸,国民党,地主的死对头吗?杀了坏人,你为啥还打我?你不是共产党的干部,你骗了我。”
滚刀肉说:“我这个党不管你这一套,专打抱不平!”又冲挤在门口看热闹的人喊:“来人,给我把他捆起来,送到高台阶去!”
那些看热闹的人都站着不动。
滚刀肉骂着:“全是他娘的松包。”就亲自动手,捆住范克明,往外死啦硬拽。
范克明又哭又叫,满地下打滚,吵出一街筒子人。
2010,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