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生活,必须与土地和自然亲密接触,才会在心里生根开花。
小时候,玩得最奇特的是在树上如履平地。那时候的老家,有好多几个人合抱的柿子树。树干很矮,孩子很容易攀爬上;枝桠横生,树冠却是非常非常地大。十几二十个孩子在上面玩,可以各玩各的。夏天的时候,再热的天,只要走到柿子树下,凉意顿生。柿子树更成为孩子们嬉戏的乐园。
与现在对孩子处处保护的做法不同,那时任凭孩子们玩。孩子们乐此不疲的是摸脚的游戏。就是一个人把眼睛蒙上,要摸到别人的脚才算胜利。其他孩子便在枝桠间上下窜跳,发出各种响声,引逗蒙眼的人。蒙眼的人便顺着响声,灵活地在树枝间攀爬。总是有人被逼到死角里,树枝太细,不敢再跑,只好充当下一个蒙眼人。一丝风在树间穿过,树叶发出婆娑娑的欢唱。热浪翻滚的大地上,这个树的绿岛,飘出孩子们的欢笑。
秋天,大地变得金黄,柿子树上挂满灯笼,黄黄的,红红的。这个季节中,孩子们不再玩追人的游戏,而是根据柿子的颜色,找那种叫“空柿”的。熟透的柿子,根据品种不同,有的面,有的流质一样,都非常甜。孩子们坐在树上,哪个最红摘哪个。就现在,甜丝丝的柿子香味飘过我的记忆,泥土的芳香在记忆中氤氲。
不知道哪{yt},那些壮硕的柿子树仿佛一夜间都不见了。没有了柿子树的平原,更显得苍茫寂寥。而那一片浓浓的绿荫,在岁月的长河里,却愈发显得郁郁葱葱。
乡间的夜晚是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孩子们绝不会放过月光朗照的夜晚。早早的吃了晚饭,就有孩子在大街上招呼,于是孩子们都聚集到了街上。玩得最多的“救人”和做迷藏。孩子们分两拨,“坐朝”的在划定的范围里,另一拨则是要抓住跑出“朝”的,拍三下,就是对方失败了。把“坐朝”的全部抓住,就轮自己坐朝了。我不喜欢玩这个游戏,因为跑不快,常常被捉住。做迷藏比较有趣。乡间到处都是“迷藏”的藏身之地。{zh0}玩的是,玩到{zh1}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个人。于是大家分头找,结果常是藏起来的孩子因为藏得太隐蔽,大家找不到,他自己倒睡着了。这个游戏我也不记得自己怎么玩的,大概是因为胆子小,独自躲到一个地方,马上就会害怕起来的缘故吧。
有一个游戏我是常玩的,那就是推铁环。那些铁环大多是废物利用,比如旧桶箍等。倒是推铁环的钩子,常常是大人帮着做的。我的铁环钩子是爸爸从大老远的地方给带回来的,很精致。中午趁着大人午休,一帮男孩女孩,跑到街上推铁环。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吧,女孩和男孩一样光着膀子,其中有我。今天很淑女的我,竟也有这样一段不谙人事的历史,真也是童年的快乐记忆。
秋天里,大雁成群的结队回归。早早放学的我们,在田野里疯玩。女孩子们齐声对雁阵喊:“雁!雁!摆个人字给我看!”果然,大雁吱吱嘎嘎地就摆出个人字。于是女孩子叽叽喳喳地争道:“是给我摆的!”“给我摆的!”不服气的再大喊:“雁!雁!摆个一字给我看!”那飞行的大雁果然就再摆个一字!于是有得意的,有沮丧的。
春天一开始,一直到晚秋,乡间就是花的海洋。一茬茬的果树开花,蔬菜开花,庄稼开花,野草开花……还记得麦子成熟前柿子开花,奶奶的谚语是“大麦小麦穿柿花”,抽一穗青麦子,把玉石雕琢一般的柿花穿成串,小伙伴们比比谁的多。油菜花开的季节,女孩子们会采一些花扎在辫子上。那时不知道有过敏的说法,我记忆深刻的是戴了油菜花之后,闻见什么都变味,眼睛发紧。
童年的记忆,充满土地的味道。拥有这样的记忆,是一笔珍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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