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微不足道(源地址:

在约瑟芬.铁伊一生屈指可数的八部作品中,《法兰柴思事件》是特别的一部;在整个推理小说创作长河中,《法兰柴思事件》同样别具一格。
  好吧,我说的是独特,独具一格,独树一帜,不是多么好,多么伟大,却庶几可以说是不太有人会去复制的作品。
  
  在《法兰柴思事件》中,推理小说中用谋杀来刺激读者的模式消失于无形,虽然看起来铁伊从不曾太像一个循规蹈矩于类型小说创作的作者,(盖因其不循规蹈矩,我们才得以看到《时间的女儿》那样的作品),但是没有人被杀的作品在她的八部小说中也只是这样{wy}一次的惊鸿一瞥。
  小说撇开了推理小说中(哪怕是大多数冷硬xx小说中)必然会出现的刺刀见红,拾掇起辩证一起攸关名誉的绑架虐待案的真伪上。我要说,当然古典解谜类作品与日后的日常推理中也不有不少不存在xx事件的作品在,但是与古典解谜与日常推理中类似安乐椅神探的智者逻辑推演后迅速解决离奇事件所不同的是,《法兰柴思事件》不但保有了解谜推理中的逻辑推演,更将笔触深入事件周遭包括律师、苏格兰场探员、xx、媒体、普罗大众对于一起轰动事件的不同应对。
  
  在铁伊的小说中,事件的意义往往不在于事件本身,而是由这起事件折射出的不同立场、不同阶层人士各异的看法,这些看法,是铁伊对于整个社会或者更上一个台阶的说整个人类内心世界的看法。也可以说,事件出现后,加害者与受害人两造完成了自己的引火线的功用,退居到一个比较次要的位置,而大众的评议慢慢浮上水面,随着时间的逐渐水落石出,这种评议之声也不断变化着论调。
  
  居住在法兰柴思的一对古怪母女,一个十五岁人见人爱的女孩,哪一方是谎言的{dzz}?我想,阅读者在整个过程中不见得被怎么迷惑到。
  而倘若,我们是那个时代粗鄙的容易被误导的或者纯粹喜欢看热闹的市民一员,又会作怎样的考量?
  很多读者说,《法兰柴思事件》是抨击舆论恶质的武器。这样说,似乎武断偏颇了些。铁伊的作品里,反抗的情绪没有那么强烈,对于小报的吸引眼球,她的解读是增加销量的手段,而无关意识形态的疏导训诫。舆论恶质确实存在,但这种恶质存在的根源是我们确实需要某些可以被我们自己指责与藐视的人格来显示自己的人格至少还不显得那么不足取不是吗?
  需要什么,什么就来了,这样会觉得好过一点,不是吗?所以,我们需要为自己树立一个信仰,如那个十五岁的“圣女贞德”,我们也需要像巫婆一样的一对母女来指责谩骂,烧毁他们的住宅而不觉得是犯罪,这样一来,我们的德行便有了两条规划清晰的线,一条我们遥不可及但是不会忧心忡忡,因为那是xx人物才能达到的标准(这条线越高越远越显得神奇,我们也就越不会担心自己触不到,也就对于自己的失德自我默认也不以为耻),另一条被丑化到恐怖的地步,我们同样不担心自己会沉沦到那个地步,所以也不会一味束缚自己。
  
  法兰柴思的那对母女,十五岁的“圣女贞德”,在舆论眼中的德行差距与现实中恰恰xx背反,但这种舆论导向的输出并不是主动的,而是他们知道芸芸众生怎样为自己构建这个社会的美丑理论,他们只是给出了人们所要得而已。
  
  如同“xx门”事件,指责明星的道德沦丧还是谴责照片上传者侵人隐私,也都只是舆论知道大众此时想的是什么,需要听到的是什么。
  又或者多种论调同时存在,只不过是有的人要听这个,有的人要听那个。
  有的时候,客观的不夹杂暗示或明示评论的报导是残酷的,在这个人心越来越难以承受现实与自己的幻想的不一致性的时候,骗骗自己,或者暂时骗骗自己,有那么大的罪恶感吗?
  
  当用法律的手段让事件水落石出后,报章的报导立即站到母女一端,而十五岁的“圣女贞德”成了史上最邪恶的骗子。这样的一百八十度大翻身,难道不是人心深处永远必须是“自己是正确的”“自己是善良的所以被骗的好苦”的需求所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