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我向内零散地存入
泪珠、汗水、疼痛
风尘中,谁知道我慢慢富有
谁把椅子搬到集市,与罂粟交换
家乡的老屋空旷荒凉,我把什么
支取的日子,我会一一赎回
那些无人的夜晚,鸟鸣的山林,青苔上的暗影
以及浮动灵魂的暗香
覆满落叶的小径上,颤动的嘴唇闪亮
星星是地球的一滴滴泪
人却越来越像
星星,是地球的
在每一滴泪中,我们都会看到
被夜浸透,卧在
生活尖利的碎石上
伸向远方的,钢铁的双臂
托着什么,一动不动
黑色的道钉,又铆紧什么
当爱载着梦想
附耳在钢轨上,再远也能听到心
久久地震颤
远处的树上,挂满
无数红灯笼
走近些,再走近些:
“那些红晕的面庞
流露难言的忧伤”
成熟,如此残酷
从头颅的裂缝中,方能看到
晶莹的愿望,以及愿望中
静默的火种
谁{zx0}听到火柴的叫喊,{dy}个离去
头颅愤怒地燃烧,产生的烟雾
被生活吸入又吐出,引起一阵阵咳嗽
谁又在余下者的倾斜中拔出身
走到郊外浑浊的河流旁,抚摩一株树
谁幡然醒悟,出去寻找自己的影子
烫人的伤口逼近咬紧的嘴唇
谁又害怕孤独,一个跟随一个逃离
谁坚持留在{zh1},打不开窗户
不得不离去,而目睹又一座房屋
成为被大风吹刮到角落里的
一空空的烟盒
流成一张白纸上
字里行间,芦苇丛生
一只又一只水鸟,从深处飞向天空
翅翼激荡的心灵,是鸣叫
桨声,深情地倾诉
遥远的歌唱,渐冲开连片的积雪
补充并抬高深沉的梦
小时侯,面对人生书
我们把远的拉近
一遍遍默读背诵
慢慢体悟红尘
当我们老了,却必须
把近的推远,
才能将经历的一切
看得清清楚楚
不要问她从哪来,也不要问她
最终到哪去
选择走在这危险的道路上的
没{dy}个,也没有
{zh1}一个
譬如闪电,月光,河流,以及
骨头敲打的刀锋
要深深感谢死于其中的人
他们构成了 空空琴箱
风,裹挟着落叶与尘土的风
弹奏命运——
伤离别,遗憾
乐曲无法善始善终
而在永恒的耳朵里,人不过
一面墙,当我们伫立它一侧
无法与另侧的人辩清
谁在墙里谁在墙外,以及
它阻隔什么或庇护什么
一面墙上,有多少面孔慢慢斑驳
多少年,人以为那推倒一面墙
又建造一面墙的人,是成功者
而谨慎地捧着心火,穿越他们所谓的瓦砾
有谁肯在怀疑中俯下身,聆听
大地深处岩浆的奔突
置身于生活交错重叠的墙中
所谓未来,不过是往昔的重复
所谓出路,唯有头顶的天空
而当一个人从云端坠入尘土
一块碎玻璃,比山峰
会更高更险……
保温瓶
我都烧壶开水
灌在保温瓶里
到了夜晚,拧亮愿望
光的羽翼撞疼墙上的影子
昔日的嫩芽在杯中舒展
初恋的苦香袅袅升起
在其飘散的过程中,我已学会
静静读书写作
或给远方的朋友写信
心若琴弦,被风拨动
在无法看到的深处发出回声
饮水机取代不了它
完好无损的肝胆,保存了
生活的爱与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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