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陨石雨》中集:迷你黑洞之30节历史在这里拐弯

        {jz}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催人泪下的亲情、爱情、友情绝唱

    30  历史,在这里拐了一个弯

        

    今天晚上轮到胡丽萍做饭,她把饭煮在锅里,拿着一本书在灶前一边往灶膛里放柴禾,一边见缝插针看书;袁圆和殷笑英也手捧着赵晓燕和孙向东寄回来的高考复习资料在门口认真做笔记,殷笑英见张建华他们回来了,连忙放下书,问:“抠到黄鳝没有?”

    舒胖娃洋洋得意地说:“我舒中胜亲自出马,还能无功而返?!”

    胡丽萍走上前说:“我看你那‘笆篓’轻飘飘的,未必见得有多少!”

    舒胖娃顺手将自己的“笆篓”递给她:“拿去过秤吧!”

    胡丽萍曾被蛇咬过,对像蛇一样的黄鳝还心有余悸,把手缩回身后,不敢接。

    舒胖娃讥笑说:“你们女生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天生就是胆儿小!”

    张建华拎来一只水桶,将“笆篓”里的黄鳝倒进桶里,责怪舒胖娃:“你明知人家胆小,还吓唬人家干吗?”

    殷笑英夺过舒胖娃的“笆篓”说:“谁说女生胆小?”她将“笆篓”倒起,摇了几下才掉出几条黄鳝,不由瞪着舒胖娃说:“我还以为你很能干,‘抠’了几十斤呢,就这几条啊!还不够我们塞牙缝!”

    舒胖娃俏皮地说:“你的嘴不会是鳄鱼吧?”

    胡丽萍不假思索答道:“我们六个人的嘴合在一起,不比鳄鱼吃得少。”

    舒胖娃找到便宜了:“六个人的嘴合在一起?你是想我们在一起亲嘴呀?”

    胡丽萍没想到自己的话被他钻了空子,把眼一瞪说:“你梦吧!”

    张建华将沸腾的开水舀进装着黄鳝的桶里,用锅盖压住。过了一会儿,他抽来一把谷草,揭开锅盖,一边用谷草抹去黄鳝表层的粘膜一边说:“谁去地里摘几根黄瓜回来,黄瓜烧黄鳝是绝配!”

    “我去!”袁圆说着就向地里走去。

    “谁去把秦队长叫来,大家一块儿高兴高兴!”张建华又补充说:“对了,告诉他,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给他汇报。”

    “啥子重要的事情?”殷笑英好奇地问张建华。

    张建华冲她笑笑,故意卖关子说:“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舒胖娃喜欢出头露面的事,听说请秦队长吃饭,他已经自告奋勇去了。

    张建华在那里主厨,胡丽萍在旁边打下手,其他人也跟着忙活。张建华先油酥了一盘黄豆、又炒了一大碗青椒洋芋丝,煮了一锅冬瓜汤,然后就开始上演重头戏——黄瓜烧黄鳝。他将油锅烧热后,将黄鳝倒进锅里先爆炒,待其变色后铲起来去掉内脏,接着将切碎的泡辣椒放入油锅里炝炒,也是待其由红色变成金黄后,再添加姜、蒜和酱油等作料铲几铲,随即倒入一碗清水烧开,之后放入黄鳝烧到半熟,再加入黄瓜,用文火烧煮。一会儿,黄瓜的清香、黄鳝的腥鲜就满屋弥漫,令人口馋。菜刚端上桌,秦队长就及时赶到。张建华问易莽娃还有酒没有?易莽娃{dy}次见他找酒喝,连忙说有!有!随即拿出两瓶家乡的“戎春酒”。

    张建华用牙齿咬开瓶盖,乐滋滋地为大家斟酒,说:“这两瓶酒,算是我借易莽娃的!我哥哥平反昭雪了,成为反‘四人帮’的英雄了!我高兴!我太高兴了!所以,我今晚请大家喝酒!”

    易莽娃听说建中哥自由了,跟张建华一样开心:“瞧你说的!咱们兄弟,还说啥借!你早告诉我建中哥的事,我就上街割肉来为他庆贺了!”

    秦队长也说:“嗨!这么大的喜事,你早吭一声,我把家里那只兔子刮了带来嘛!”

    张建华一边给大家碗里倒酒,一边说:“只要大家凑在一起高兴,我就心满意足了!这盆黄瓜烧黄鳝是我的拿手菜,请大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秦队长夸奖说:“我还没有进屋就闻到黄鳝的香味了。”

    胡丽萍夹起一筷子品尝,夸张地说:“巴适!巴适!巴适惨了!”

    舒胖娃也夹起一块黄鳝,满嘴流香地称赞:“不错!你的拿手菜还真有特色!”

    张建华也不谦虚:“古人曰,阳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过奖!过奖!”

    舒胖娃讽刺说:“老九,你酸不酸呀?”

    秦队长故意把话岔开:“不酸!不酸!好吃!好吃!”

    张建华拿起酒瓶逐一给大家倒酒,袁圆端着碗,商量说:“老九,我不会喝酒,能不能少倒一点?”

殷笑英抓住袁圆端碗的手,鼓励说:“袁圆,你啥时看见老九劝大家喝酒?他也不会喝。他高兴,我们也替他高兴!喝几口不会有问题!”

    胡丽萍也壮起胆子说:“就是嘛!我们向老九祝贺,就是毒药、是镪水,我们都把它喝了!”

    易莽娃赞赏说:“狐狸精够姐们!够义气!”

    舒胖娃望着胡丽萍:“我就喜欢狐狸精这个脾气!”

    易莽娃拿舒胖娃来开玩笑说:“你喜欢人家有啥作用,要看人家喜不喜欢你!”说完望着胡丽萍:“你说对不对?”

    胡丽萍没有理他,端起碗对张建华说:“老九,你哥哥解放了!你也可以扬眉吐气了!祝贺你今年高考榜上有名!”

    秦队长端起酒碗说:“胡丽萍说得对,我祝贺你!也祝贺大家今年高考都如愿以偿!”

    张建华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说实话,如果真的离开了大堰坝,我心里还有些舍不得!”他掏心掏肺地说:“当初,我们离开亲人、离开家乡,到这边远的山区来插队,我是一万个不愿意。可这是国家的统一政策,不愿意也得愿意。我们是没有办法啊!但来都来了,还得面对。谢天谢地,我们碰到了秦队长这么一个好人。真的,秦队长像兄长一样可亲可敬!从插队的{dy}天开始,我就没有把你当外人。”

    秦队长也推心置腹地说:“谢谢你们看得起我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摸着良心说,你们从小在城里长大,突然远离父母、远离家乡来到我们这边远山区插队,多不容易啊!尤其是你们对朱大爷和小艳丽的那一份爱心——还有,为了改变大堰坝的落后面貌,你们冒着危险去贩运赚钱修电站;为了乡亲们不饿肚子,你们提议分组作业,让我好生感动,我一直把你们当兄弟姐妹一样对待。只是我力不从心,没有照顾好你们,让你们受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

    张建华两杯酒下肚,更加动情:“不!是我们连累了你!是我让你被他们白白关了半个月。”

    殷笑英岔开话说:“我们最美好的时光留在了这里,我永远不会忘记在大堰坝这些日子!”

    胡丽萍若有所思:“是啊!尽管劳动艰苦,生活艰辛,但我们这个集体,让我感受到了友情的温暖!”

    秦队长不舍地说:“如果哪{yt},你们真的走了,像候鸟一样离开了大堰坝,我可能还很不习惯!”

    张建华有点伤感地说:“如果真的是候鸟,我们即使飞走了,但我们的心还留在大堰坝。就像笑英说的,我们最美好的时光留在了大堰坝,我们的心还会飞回来!”

    大家仿佛沉浸在了即将到来的离别之中,空气里顿时有了一种淡淡的离愁。

    张建华意识到自己的一番话给大家带来了伤感,赶紧端起酒碗说:“瞧!好像咱们真的就要离开大堰坝似的!即使离开了,也应该高高兴兴才对呀!来,喝酒!”喝完酒,他抹了一下嘴巴:“对了,舒胖娃,你将我们今下午看到的给秦队长汇报没有?”

    “我们在路上不是商量好了,吃饭时给大家一个惊喜吗?”

    张建华赞赏道:“看来,咱们舒中胜同志的集体观念是越来越强啰!”

    舒胖娃不领他的情,嘴一瘪:“你以为xxx呀!”

    张建华俏皮地一笑:“我是老九呀!你不认识了?”

    秦队长连忙问:“你们看到啥了?”

    接下来,张建华将他们三人今天下午的探险经历,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他讲得绘声绘色、栩栩如生,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如临其境。当讲到碰着尸骨和宝剑的惊恐时,姑娘们听得心惊肉跳、花容失色;说起溶洞的静谧、钟乳石巧夺天工的各种造型,姑娘们又眉开眼笑、花枝招展。

    秦队长也听入迷了,他{zh1}一拍大腿,激动地说:“想不到,咱们祖先还留下这么一个宝贝!”那表情,恨不得连夜打着火把去看个究竟。

    “咳!”殷笑英却叹了一口气说:“只可惜它太恐怖了,我们想去看都没那个胆量。”

    “你们如果想去看——”易莽娃拍着胸脯,自告奋勇地说:“我给你们当保镖!”

    胡丽萍怯怯地说:“恐怕还没有走拢,魂都吓跑了。”

    袁圆附和道:“就是嘛,听着都毛骨悚然,谁还敢去啊!”

    “有啥可怕的?北京的十三陵、成都的王建墓,大家还花钱进去看呢!”冲锋陷阵的时候,舒胖娃往往胆小怕事,那是他天生的本性,但在姑娘们面前,他一般不会示弱。此时,他好像xx忘记了自己在探险中的胆怯和心虚,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气壮如牛。

    张建华心里想:舒胖娃,你太有表演才能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但有秦队长在场,他给他留了面子。转过脸与易莽娃会心地一笑,易莽娃明白张建华的意思,也没有揭舒胖娃的老底,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抬起腿来踩了舒胖娃一脚。舒胖娃知道易莽娃对自己不满,又不好跟他针尖对麦芒,假装不知道,忍了。

    张建华一边在心里嘲笑舒胖娃的虚伪,一边却在琢磨舒胖娃刚才的话,他突然受到了“十三陵”和“王建墓”的启发,自言自语起来:“我们大堰坝人守着这个洞,说不定还可以做点文章。比如,把它当做新生事物的助产婆?一个敢叫日月换新天的发射器?”

    “助产婆?发射器?”

    舒胖娃一听,反过来被张建华点拨了大脑,顿时有了资源与生活挂钩的想法:“对!把它摆弄成一个景点,想来看稀奇的,一律收门票。买不起门票的,给一斗米也可以。”

    殷笑英说:“我看啦,它比十三陵、王建墓那些棺材板板肯定好看得多!”

    易莽娃也赞同:“就是嘛!我们这是xx的自然景观。”

    袁圆展望说:“那时啊,我就来给你们收门票。”

    舒胖娃快活得如释重负一般:“我们就用不着弯腰驼背地劳动了!”

    胡丽萍充满憧憬地说:“啊!多美的未来啊!”

    当时还处于改革开放的前夜,人们还没有把“开发”、“搞活”、“打造”等挂在嘴上,也没有把旅游作为各地经济增长的支撑点,更没有抢着把古人从地下刨出来赚当代人的钱、提升GDP和GNI,但受全社会“真理”大讨论思潮的影响,几个知青并非喝了酒在说“酒话”,他们无意中形成的思路,已经表达了压抑已久的一代青年前瞻性的思想。

    秦队长的思路被知青们打开了,他从内心赞赏他们的设想,仿佛看到了比学大寨更靠谱、更实在的希望,他顿时感到浑身舒畅,眉毛胡子乐得像天上那一弯新月:“龙头山这个洞,说不定还真能让咱大堰坝人过上好日子。”

    张建华激情满怀地建议:“我们是不是应该给这个洞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舒胖娃首先提议:“那些钟乳石像一个个仙人,就叫它仙人洞”

    殷笑英摇摇头:“没创意!”

    舒胖娃故意拉着脸,威胁道:“你敢说没创意?”

    胡丽萍接过话说:“是没有创意嘛!‘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江西庐山早就有啦!”

    舒胖娃追问道:“你知道这是谁的诗句吗?”

    殷笑英反问他:“天下人谁不知道?”

    舒胖娃穷追不舍:“既然知道了,敢说没有创意?”

    殷笑英一时语塞:“这跟这,这跟那……你扯啥呀!”

    胡丽萍柳叶眉倒立起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你别拿大帽子吓人,北京西单民主墙早就不买你这种陈年旧账了!”

    舒胖娃突然哈哈大笑,唱了起来:“爸爸是逗你们的呀……”

    殷笑英不干了:“好啊!你想占姐妹们的便宜?!大家说,咋个办?”

    “揍!”

    “揍扁他!”

    姑娘们一拥而上,粉拳变成了铁榔头,打得舒胖娃耗子抱头,却没地方窜。

    “还开不开帽子工厂?”

    “不开了。”

    “还占不占欺头?”

    “不占啦。”

    “好好长一点记性!”

    “哎哟……姑奶奶们,我错了还不行吗?”舒胖娃求饶了。

    张建华稳坐在那里笑而不语,易莽娃在旁边幸灾乐祸,秦队长这才站起来解围说:“舒胖娃已经缴械投降了,姐妹们可以放他一马。咱们接着说,有没有比仙人洞更好的名儿?”

    姑娘们重新落座,又重启刚才的话题。

    易莽娃想想说:“叫神仙洞,要得不?”

    袁圆白他一眼:“更俗!”

    胡丽萍说:“我们的思路,不要只局限在洞里嘛!”

    殷笑英见张建华若有所思,望着他问道:“老九,你想好没有?”

    张建华清清嗓子,说:“这个洞在龙头山,我想应该与龙有点呼应才对。”

    舒胖娃脱口而出:“那就叫龙洞!”

    “有点靠谱了。”

    “不过,太直白了!”

    “龙王洞?”

    “也不太好!”

    “那叫啥好呢?”

     ……

    张建华眨眨眼睛说:“这个洞在龙头山下,是一个xx溶洞,既神秘莫测,又富丽堂皇,是否可以称作——龙宫?”

    “龙宫?”秦队长一直没有吭声,听张建华说“龙宫”,眼睛顿时一亮:“好!这个称呼好!”

    大叫都觉得叫龙宫既贴切、又有新意和深意,于是,秦队长一锤定音,这个洞的名儿就算敲定了。他端起酒杯说:“来,为我们的龙宫干杯!”

    易莽娃首先响应说:“好!干杯!”

    张建华为了活跃气氛,问道:“舒胖娃,xxx是怎么说的?”

    舒胖娃找到了施展才能的机会,绘声绘色地用湖南话表演:“伟大{lx}xxx教导我们——酒是一杯药,专治傻脑壳,酒碗端起来,傻脑就下课!”

    殷笑英哈哈大笑:“哪是xxx说的呀!我看xx就是你舒胖娃的杜撰!”

    袁圆也被逗乐了:“你别说,舒胖娃的顺口溜还挺能搞笑!”

    胡丽萍旧事重提:“可不,去年舒胖娃虽然高考落榜,但他写在考卷上的打油诗:‘四季农活忙不完,哪有闲暇攻诗篇;若要选拔好儿男,请到田间转一转;有朝一日时运转,老子出题你作难。’还让他狠狠地红了一把呢!”

    舒胖娃急忙搞笑地连连摇头:“惭愧!惭愧!老朽悔不当初啊!”

    易莽娃轻抚舒胖娃的脑袋,用长者的口吻说:“知道惭愧,孺子可教也!”

    舒胖娃不干了:“去你大爷的!”

    立即又引起大家一阵哄笑……

    笑够了,张建华拿起酒瓶准备再给大家斟酒,两瓶酒已经倒净,他问易莽娃:“还有酒没有?”

    易莽娃两手一摊:“没有啦!我早就说过,酒这东西不坏,平时劝你喝,你不喝,今天终于喝出一点滋味来了吧?”

    张建华似乎酒兴大发,感慨起来:“酒,它经历诸多蜕变磨炼与沉淀,才成为甘醇清冽之物。喝了它,人会变得更诚实、胆大、勇猛!难怪一代枭雄曹孟德说:‘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只是我们囊中羞涩,无缘杜康,这家乡的‘戎春酒’倒还让我喝出了酒中美味。”

    殷笑英知道他不甚酒力,见他喝得脸红如关公,不由劝道:“老九,你是不是已经喝醉了?”

    张建华开始满嘴跑舌头,但自己并没有感觉出来:“我……我,我没有醉……”

    易莽娃不由发出人生感叹:“我越来越觉得酒是一个好东西,只不过很多人把自己的过错算在了无辜的酒上。如同xx之罪归结于刀。酒……没有错,酒,是一个好东西……”

    这天晚上,张建华喝醉了,其他人尽管没有醉,但也是醉意朦胧。

    不久,盼望已久的高考姗姗而来,张建华抢先报了名,并鼓励易莽娃报了一所公安学校,也就是说,除了郑倩倩身体不适放弃了高考,他们几个知青都走进考场,接受了国家对知识与人才的挑选。

    考试结果还没下来,祖国西南边境突然狼烟四起,那个昔日的同志加兄弟在国境线上不断制造小摩擦,进而驱赶华侨,越境作乱,将战火直接烧到了我们的家门口。

    自从珍宝岛自卫反击战后,中国xx虽然没有马放南山,但一直在无休止的政治学习中周旋,早已刀枪入库,枕“书”待旦。

    眼看战争一触即发,刚从历史噩耗中走出来的中国共产党人正在积极筹划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致力于经济复苏的架构之中,但国家大事大不过国土争端,保家卫国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来压倒一切的任务,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当机立断,提前颁发一九七八年秋季征兵命令。

    “位卑未敢忘忧国!”征兵的消息刚在广播上发出,张建华、易莽娃和殷笑英他们就一路小跑到公社找到朱部长,递交了志愿入伍的申请书。我们都知道,边关吃紧,这个时候当兵意味着什么。也许正是因为知道这个时侯当兵意味着抛头颅、洒热血,为祖国奉献自己的青春和生命,他们几个富庶籍的知青,除胡丽萍立志要当歌唱家报考了中央音乐学院外,其他八个知青都在志愿书上庄严地写下了自己虽然渺小,但却不失激情的姓名。尽管郑倩倩身体已经不适应参军入伍,但她还是积极地报了名,并说她可以去把孩子做掉。

    经过体检、政审,除袁圆因为父亲袁大头的问题悬而未决、郑倩倩身体不适没有被选定之外,张建华、易莽娃、舒胖娃、蒲大侠、三节棍和殷笑英都被接兵xx初选上了,只等{zh1}复查。

    也许命运诚心要考验这一代青年的理想和信仰,刚好在这{yt},大学录取通知书也送到了他们的手上。张建华手捧着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犹如面对知识的海洋,看见智慧老人在向他招手,激动得心潮澎湃,一瞬间不知何去何从:一边是自己梦寐以求的高等学府,一边是边境在泣血,祖国在召唤。他打电话问哥哥,哥哥没有正面回答他,反问他如何看待人生的价值与意义,让他自己做决定;他想与白琳娜联系,可电话联系不上,白琳娜曾与他有过一起报考北京大学的约定,而今自己考上了,如果放弃上大学的机会,也就等于放弃了与心上人相聚的机会,那岂不后悔一生?已经拿到中央音乐学院录取通知书的胡丽萍,也鼓励他去北京上大学,说她到北京就有伴了。此时,张建华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舒胖娃也同时收到了四川财经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面对将要改变命运的抉择,他也是左右为难。他打电话征求父母意见,父亲要求他放弃入伍,上大学去。舒胖娃说如果参军被批准了怎么办?他父亲毕竟见多识广,老于世故,问清楚征兵还没有{zh1}复查,便叫他在{zh1}一关时“如此这般”——即可以身体不合格而被淘汰,如果还是不行,他则疏通关系,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拿下。一句话,你舒中胜是我们舒家的单传,绝不能跨上战车,去冒生命危险!但舒胖娃与张建华、易莽娃从小在一起长大,虽然在一块儿时有磕磕碰碰,但舌头与牙齿都免不了要打架,何况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因此,舒胖娃也陷入到了两难之中。

    殷笑英也接到了北京理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她暗恋着张建华,她的走向取决于张建华的前途,如果张建华去当兵,她将毫不犹豫地踏上血与火的征程;如果张建华去北京上大学,她就重返教室,为实现祖国的四个现代化而发奋读书。

    袁圆入伍被政审放在了一边坐冷板凳,但她优异的成绩却登上了四川大学的录取榜。国家的政策是既为成份,又不为成份,重在个人表现。何况她父亲袁大头已经从“学习班”里放了出来,虽然没有官复原职,也没有开除公职。废品都可以回收再利用,他还属于可以改造的干部,何必将其一棍子打死,并殃及子女呢?袁圆一心想当兵,想树立穿上军装飒爽英姿的形象。在她内心深处还有一个秘密,那就是想穿上绿军装,让“全家光荣”,从而改变那八百杆子都打不到的政治牵连,找回抬头做人的机会。xx是特殊的集体,是国家的武装集团,为了保持xx的纯洁性,我军对政治面貌历来十分重视,那么,袁圆能如愿以偿吗?

    易莽娃和蒲大侠也考上了同一个公安学校,参军入伍与公安执勤都是铁血男儿的选择,但浴血沙场往往比维护社会治安更刺激、更惊险,他们是选择前者还是后者?

    此时,张建华已经给白琳娜发了一封电报,在焦急地等待她的回复。这样说来,历史在这里拐了一个弯,我们小说中的主人翁都面临着命运的大转折,他们究竟将何去何从?我们还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已经显山露水:随着恢复高考之后第二次大学校门的敞开,随着南国边关的告急,大堰坝和梯子山的知青们多数即将离开这一片浸透着他们血和泪的土地。不久,一场知青返城的风暴便将突如其来,席卷全国。这年7月3日,胡耀邦审时度势,在与国务院知青办负责人谈话时指出:“上山下乡这条路走不通了,要逐步减少,以至做到不下乡。”也就是说,历时十年的知识青年大规模上山下乡运动很快就会在无声无息中划上句号。

    回顾历史,常常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然而越是厚重的东西越能启迪人的心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特殊的历史为一代青年提供的一条特殊的道路。在这条道路上,有宝贵青春的荒废,有美好理想的破灭,有生活信心的动摇,更有一代知青的奋斗业绩。在国家最艰难困苦的岁月,是他们与广大农民一起,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支撑着共和国的大厦,较之后来的青年,他们有更多一些对人生艰辛的领悟,更多一些吃苦耐劳的精神。“知青”二字,已不是单纯字面上的含义,而是那段特殊经历赋予他们的一种“品格”、一种力量。

    始于1968年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无论从政治上还是从经济上来看,都是对历史的一种悖逆,像一个美丽的黑洞。关于这一点,事实已经做出了{zh0}的回答。改革开放后,中国的大中城市接纳了农村数千万人的剩余劳动力。到2010年,农村的剩余劳动力已接近三亿。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剩余劳动力流入了城市,这代表着现代化进程中人口流动的主要趋向。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不是将过剩的农业劳动力从土地上解放出来,相反却要由国家财政拨款将大量城市劳动力送往农村,其结果必然是留下严重后遗症长期无法消弭。

    如果把上山下乡比做一个美丽的黑洞,就像爱因斯坦在《广义相对论》中描绘的那样,这个美丽的黑洞是连接两个分离时空区的隧道,假如反物质世界处于另一个时空,那么黑洞就可能是反物质世界的通道。进入这个通道,人们就能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就能长生不老。他还用一张纸条加以证明:一张纸带将两头对接起来,假如一只蚂蚁在外表爬行要进入另一面,除了爬过纸带边缘,只有在纸带上打个洞,或许把纸带的一头旋转180度再粘连上,将纸带的两面变成一面,蚂蚁就能在纸带上随意地出入纸带内外。然而,我们这些像蚂蚁一样渺小的下乡知青,却始终没有人来为你打通黑洞中外面那一个洞,也没有谁为你的生活面旋转180度,只有极少数手眼通天或鸿运当头的人除外。因此,绝大多数知青看到的只有黑洞,没有美丽,“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比乌托邦式的幻想还更具欺骗性,它不仅欺骗了一代人,而且祸及他们的父辈和子女,成为二十世纪中国{zd0}的牺牲品,让他们悔恨终身!

    也许,当年xxx在作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示时,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内容。有的说,那是处于反修防修的考虑;有的说,那是缩小城乡差别的战略企图。毕竟,xxx出生于农民家庭,一篇《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一文成就了他走向政治的辉煌,他对农村和农民的理解,比城里人更直接、更深刻。不管怎么说,中国的历史在一场歪打正着的运动中,造就了“知青”这样一个群体。如果说上山下乡运动在酿造出诸多严重恶果的同时,也有什么积极意义的话,那最重要的即是:曾经被寄予厚望的一代“共产主义事业的可靠接班人”,正是通过上山下乡的曲折经历,较早地开始反思,并成为几代中国人中{zj1}独立意志和叛逆精神的一群。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没有走出那个黑洞意味着青春和生命的葬送;走出来了,它则获得了孙悟空经过炼丹炉后的火眼金睛。

    是否可以这样说:我们多灾多难的民族和多灾多难的知青朋友,是你们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为昨天留下了不难意会的黑色幽默,而他们的明天,则充满了呈几何形的悬念?   

         

          (中集完,请看下集:五维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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