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位  第二章

(二十六)

    在监狱里从没看过报纸，两眼一抹黑。尽管报上千篇一律登的都是赞扬xx的大好形势内容，但从中也能知道风向，分折到xx的进程。为了能看到报纸，我以整理报纸裱糊破报的办法，向狱方提出要求，我想只有这样，看报的条件更充分，更有把握{dy}时间取得报纸。

    如果在放风时向管理员直接提出不好，因为要他们和囚徒对话，面子会挂不住，有可能一口拒绝，{zh0}找个“过桥”的传话人，谁呢？

    每餐由两位炊事员送饭，虽然之之和他们{yt}两次见面，但他们是从郊区招来工作的，还弄不清他俩和狱方的关系，在管理员面前也许难帮说好话，除此剩下的只有协助发饭收取空饭盅的狱头阿林了。

    狱头阿林实名林少山，以前从医，因医疗事故医死了人，被判了刑，因为懂医，就在看守所服役充当狱医。阿林通常协助炊事员送饭送水，狱友小病小疼即可送医送药，他可是个{zj0}的人选。对大家有益无损的事，阿林应该可以美言几句的。

    老李也苦于无法了解外面情况，我把想法和他一交谈，他立即表示支持，答应见机行事倚老卖老出面与曾看守交涉。果然不出几日，阿林棒着一大摞报纸到我们的囚室，同时还带来一瓶浆糊和一付报纸夹。见到这些，狱友们如获至宝欢喜若狂，比过节的菜里多加二片猪肉还高兴。{zg}兴的应该是我，因为除了满足自己求知欲外，我设计的全套计划成功了。

    以后每天阿林都送来了要粘补的半新报纸，从此我们彻底结束了报盲的历史。

    报纸登载了横跨桂江上的梧州大桥通车的盛况。我为梧州河东—河西结束互不通车的历史而高兴，只感到这才是文化大革命的伟大成果。

    从久违的报纸中，得知各省市自治区纷纷成立革命委员会，心想“全国一片红”了，文化革命该结束了，解决我们问题的进程应加快了，本属于我们的自由不久将随手可得，似乎曙光就在前头。

    报纸不仅把我带到另一个世界，而且它是我的老师。研究着报纸上的排版和各种字体，自学写黑体、宋体和仿宋体。

    但同时报纸也带来了烦躁，全国形势一派大好，为何我的问题还是无声无息无人过问呢？真想大喊：“我要求提审！”但有老李日夜在身边，他对刘桂康事件的态度还记忆犹新，说不定什么时候回头乱咬一口，弄点节外生枝的事来，让我有口难辩，这不可不防。

    一个意外的消息戏剧性产生了。人人都处消了家属的“拜山”权，但唯有老李这座“坟墓”复活了，他家属又开始了“拜山”，送来的多是药品。他每次偷偷摸摸地服药，引起了我的注意。一次他被提审，离开了囚室，我约了海世到老李的床铺，搜出他收藏起来的xx，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海世不禁惊叫起来：“啊，医肝病的！”

    我利用练美术字作掩护，写了张字条，第二天放风时不动声息地递交给值班的曾看守。

    狱方担心传染病传播扩大，影响不好，管理难负其责，不得不采取隔离措施。

    很快，老李被调出，而双xxxx改成前铐的王基宽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