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到处都是草,割草机每天都在嗡鸣,那声音就像是直升机从头顶飞。今天出校门的时候依旧是那一幕,嗡鸣的割草机,把齐腰高的草割到裸露出泥土。
那些草都长得很茂盛,很整齐,纤细的箭一样的叶子,稻穗一样沉甸甸的花穗,总是迎着风起舞,像麦田里浮起的波浪,像花园里起舞的少女,舞姿优美蹁跹。 只是,所有的梦都在这阵嗡鸣中破碎了,他们倒在脚下曾经起舞的那方土地上,再也动不了,花还未谢,果还未熟。一个月后,还会有纤细的身躯在这方土地上起舞,还是今天这庞大整齐的队伍,只是不是他们,不一样的身躯,不一样的花,不一样的果。同样的梦,还是会在这同样的嗡鸣下破碎。 被割的草很丑,就像是有着一头秀丽长发的少女把长发卖给了收头发的小贩,小贩贪心的用剪刀从头上剪过,秀丽没了踪影,只剩参差不齐的短发,如镰刀割过的麦田一样凌乱,只是瞬间的功夫,脸还是那张脸,只是形象巨变,一个温婉大方,一个丑陋可怜。 一场雨,割过的伤口渐渐愈合,湿润的土地上冒出新绿,黄绿色的,嫩嫩的,楚楚可怜。还得多久,才会可以再次蹁跹起舞?说是一个月,只怕还未长到可以起舞的那天,花穗还未抽出,嗡鸣声又会让梦破碎。 一年又一年,这些草,春天发芽,随着回暖的气温渐渐长高长大,到开花的那天,又足够的高度可以蹁跹起舞,只是夏天也是噩梦,还在起舞的梦里,就让嗡鸣声惊醒了,看着同伴一个个倒下,直到自己也在嗡鸣中倒下,所有的梦就都碎了,整个炎夏梦都碎在这阵嗡鸣中。直到秋天来到,再也长不高,渐渐枯黄,萎在寒霜里,压在冰雪下。做着春天到了的梦……又是一个绝望的轮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