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十一”回农场,看到路边、梯田间有很多草,心想,怎么没有人割呢?要是在20年前,到这个季节,这样的草早就让人割没了,哪能见到这么多这么高的草?其实那时农场早已用上了煤气罐,再也不用像原来那样漫山遍野弄柴禾了。
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好用哪个词,最能表达这个意思,拾?捡?割?挠?都不准确。因为不同的季节,这个动作是不一样的,所以还是用“弄”把它们都概括了。那个年代,弄柴禾可是一家投入最多的一项劳动。因为要做饭、取暖。没有煤气,没有暧气,甚至煤都很少,不多准备一些柴禾,怎么过日子?那时每家院子前至少都有一个柴禾垛,谁家的垛高,说明这家人勤奋,是件很光荣很自豪的事。
{za}割的是“洋草”,还有一种带穗的草,现在想不起来当时管它们叫什么了,还有荆条等,一般不割蒿子,这东西光冒烟不起火。割草时最怕碰到蜂窝了,蜂群“轰”地飞起来,向人冲去,如果你乱动,就会被蛰,非常疼。还有叫“洋拉子”的绿色的小毛毛虫,叫它“拉”一下,皮肤上会红一大片,那个疼、那个痒让人无法忍受。现在人看见毛毛虫,会吓得大喊大叫,我们都会觉得大惊小怪,那东西不拉人,有什么害怕的?有时候也会碰到蛇,小时候不怕它,看见蛇小孩子们会追着打,但是现在见到蛇会躲得远远的,倒不如小时候胆大了。
割几把放一小堆,觉得差不多够一捆了,将这些小堆收集到一起,用绳子(或用草拧的绳)捆成一捆,然后背或扛着运到家。夏天热,出了一身汗,青草将脖子、胳膊、手划一道子道子的,特别疼。到家以后,要将这些草散开,晾干,如果下雨还要及时收起来,天晴时再散开,如此反复多次,彻底干透了,才捆成捆,撮起来。1976年,我和钟平、刘伟到六队小水库边割的草,没等干就都烂掉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在没人管的地方,割完后不拿回家,而是就地晾在那,等到干了以后再运回家。那时常去五队、六队、一队割草。每年十一,生产队允许人们上山割草了,管这叫“开放”,这时农场的人会利用几天的休息时间上山,每家都会割上几十捆。
秋天弄柴禾的劳动是从挠树叶子开始,秋风扫落叶,这时候孩子们背上花蒌,拿着耙子,上山挠树叶子,每棵苹果树下都有一堆树叶子,很快就会装满一花蒌,为了装得多一些,会用脚踩结实。每天放学后到五队或六队后山上,都能弄家两趟。但是树叶子不经烧,火一燎就没了。等到草黄了以后,就开始搂草,这时已经是冬天了,多数时候去五队或六队,背着花蒌,在山坡上、梯田间一遍遍挠,刚一开始还行,干一会儿就会装一花蒌,这时孩子们会从果树上找那些当初没摘下来的小苹果,这时都已经冻过了,孤零零地挂在树上,已经变成了棕黑色,孩子们就用这个当工具,打人玩。有时候天气好,冻苹果化了,可以吸它的水,非常甜。
由于场部周围人口多,挠柴禾的人也多,很快地皮都被挠出来了。但是寒假时,孩子们每天都要完成一花蒌的任务,每天上午出去一趟,有时候实在挠不满,就用手把草从花蒌的眼里把草拽出来,显得多一些,要不叫人看没有挠满多不好意思。和老五、刘伟、大刚、小继、钟平等一起去的时候多,有时会在花蒌上边背着单腿驴(一种冰车),挠完柴禾在六队小库冰面上推着花蒌跑过去,然后就开始滑冰。一直玩到快中午时回家。
等到柴禾再也挠不到了,孩子们就会拿上小一点的筐,去捡干树枝,树林间有干的树枝可以烧火,特别经烧,但不是很多。大一些的孩子像王平、宝连、钢金、唐彪他们就用木棒打高树上的干枝,小孩子们在树底下捡。有时候木棒卡在树杈上,就用另一个木棒打被卡的那根。
1976年还是1977年冬天,记不太准了,我、老五、刘伟背着花蒌从家出来,实在想不起来到哪弄柴禾了,就来到现在农场医院的后边山坡上,那有一片松树,掰松树枝,正担心吊胆地干着呢,正好农场的场长高松山从山底下经过,抬头看见了我们,心想他可别上来。几分钟之后他真就上来了,问我们是谁家的,我和老五都如实回答了,刘伟撒谎说是下庄老王家的。还好没有凶狠地批评我们,叫我们把这些松枝连同花蒌送到场部大食堂。这件事回来也没敢和大人说。
等到开春,这项劳动就算结束了,又开始另一项劳动,上山挖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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