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名字,是我坚守不变的亲情】 文/鸢尾
说到爸爸时,少年那对双眸清澈明亮,满是陶醉和幸福的遐想。他问,你说我能找到爸爸吗?我说,一定能的。对亲情多年如此的坚守还能有寻不到的吗?
一切源于偶然的相遇。我要去云南的丽江寻找安慰,疗伤病痛。感情给了我莫大的打击,倒不是因为恋人轻易地爱上别的人,而是因为在金钱和权势下,爱情的脆弱和不堪诱惑的无坚守性,让我对爱情彻底的死了心,开始对所谓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产生极度的怀疑否定和不再信任。去丽江,是因为朋友告诉我说,那是一个山水美丽、民族淳朴得可以让伤口无痛愈合的地方。我需要这样一个地方,找点可以支撑活下去的理由。
为了让心情慢慢地消磨,我选择了普通的火车。因为普通车上有着不同阶层的人,这样既可以慢慢欣赏沿途不同的风景,也可以看看车上来往男女的形色。我坐在车厢尾部,相邻车厢角落的地上坐着一位沉默的男孩,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列车行过一段路程,列车长开始查票,并要求所有乘客出示身份证。当查到男孩时,他先是在兜里掏了半天,后又在随身的旅游包里摸索了半天,然后嚅喏着说没带。
“没带你掏什么呀”,列车长声色严厉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张浩”,……列车长开始往手中的身份证查验仪上输入东西,男孩的脸上一丝慌乱,“不是……我叫于小河”
“你到底叫什么”列车长目光凌厉地看着男孩。这时周围的乘客由窃窃私语起哄起来,议论声越来越大。男孩低拉着头,局促不安的搓着双手。
“打开包”,列车长命令男孩,三个大小不同的旅行包全被打开,列车长开始仔细地搜包里的大小物件。旅行包里装着全是一些普通的生活用品,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身份证。
男孩慌乱起来,一会张浩,一会于小河,{zh1}列车长不耐烦了,命令男孩跟他下车到铁路派出所处理。
男孩恐惧起来,浑身颤抖,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妈妈,要查身份证……”,然后,男孩把电话给了列车长。
一个妇女,男孩的母亲在那边一阵叽哩呱啦,{zh1}大概是报了一个身份证号码吧,列车长输入了一串数字,然后又仔细看了看男孩,这才挂了电话。
“以后记住自己的名字,这么大的孩子了,连自己的名字也记不住。把东西收拾好”,
男孩还是沉默不出声。列车长说完走了,男孩默默地收拾被搜查得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挺好奇的,这么大的孩子总不至于连自己的名字也记不住吧。看笨拙地往包里塞东西,我忍不住过去帮他收拾东西。
顺便和他聊了起来,“你怎么有两个名字”
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沉默一会,轻声说:“姐姐,我确实不知道我的身份证上是哪个名字,妈妈从来不给我看,因为她怕我烧掉”
“为什么要烧掉自己的身份证呢”,我好奇地问
“我恨妈妈”,男孩犹豫一下,“我大概四五岁的时候,妈妈嫌贫爱富,跟着一个男人跑了,就是我现在的继父。”
“我爸爸很爱我的,可是妈妈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硬把我带走了。爸爸是一个很好的人,这些年他没有我肯定很痛苦”
男孩抹了一下眼泪,“因为离开的时候太小,我不知道我爸爸住的那个地方叫什么,但是我记得自己的名字中张浩。妈妈坚持让我跟继父的姓,并给我改了名字叫于小河。可是我坚持叫自己张浩。妈妈{dy}次给我办身份证时,用了于小河的名字,我一看就愤怒地把它烧掉了。后来妈妈又给我办了身份证,但是从来不给我。所以我没有身份证,也不知道身份证是哪个名字。”
“这些年我一直坚持用原来的名字来坚守亲情,坚持对爸爸的思念,所以当别人问我的名字时,我的{dy}个反应是张浩。”男孩语气轻轻但坚定地说。
“那你这是去哪儿”,我问。
“我去找爸爸,爸爸很爱我” ,说到爸爸时,少年那对双眸清澈明亮,满是陶醉和幸福的遐想。“我相信这些年他一定很想念我,很痛苦”,男孩的脸色再次凄楚下来。
“你都不知道爸爸在哪,怎么找呀”,我担心的问他,
“妈妈不告诉我,但是我隐隐从她口中知道是在豫北的一个小城市里,我还记得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有一段古城墙,爸爸常常带我去在城墙根捉蛐蛐。只要有古城墙的城市我找个遍,就一定能找到家,找到爸爸”,男孩坚定地说。
我心里有些迷糊,“那你妈妈让你出来找?”
“继父不让我上学,我骗她说出来打工,不然的话他们不会让我出来的”,男孩恨恨的说,
说到这儿,我有点担心了,“那你有钱吗”
“有一点,是我平时攒下的,够我暂用。我会一边打工一边寻找的”
也许我的真诚让他有了信任,末了,他说,“姐姐,我看你是个好人,你说,我能找到爸爸吗?”
“能的,一定能的”,我坚定地对他说,
这时已是傍晚,车窗外晚霞绚烂一片,金色的原野一望无际,我的心头感到极度的舒畅,一种希望和信念在心头升腾。
这个少年给了我莫大的感动,这么小的少年,没有因为家庭的变故和亲情的破裂,而还能如此多年不变地坚守亲情。我呢,就因为一次感情的挫折就如此地怀疑人世,怀疑爱情,否定人生。比之,真的很惭愧。
少年提前下车,“再见,姐姐,祝你好运”,走时他给了我一个自信和灿烂的笑。
“祝你早日找到爸爸”,我真诚的说。
列车启动,他在车窗外一直站立着。我眼眶湿润,探出身朝他挥手,一直到他的身影越来越小,{zh1}看不到。
{zh1},我也在中途下车,中断了丽江之行,乘上开往家的方向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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