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东:《语文课——一种恬熟的生活迹象学》_老英_新浪博客
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想到了几个题目,来梳理、归结和综述自己的想法。我想到了“老英在野:由此及彼的艺术”;我想到了“抓住云中的迹象”——这个半通不通的句子,多半是抓住了我自己在云里的迹象,想象的匿名的留影;我甚至想干脆名之曰“生活研究”,我知道这样太笼统了,但往往,人们说得越多、越仔细,离正确也就越远。我还想到“细琐叙事”(little
narratives),则借用了夷人的术语。
诗歌{zx0}作用于我,最易于警醒和xx我的知觉的,我承认是在于它的语调、语气和口吻。我把作品看作一个人的说话,一种内在的对话的要求,或潜对话。过分浸淫于诗,一个人的诗,就是隐没在他讲话的晨雾里,踯躅或者,绊倒在碎石间的路,如果这时他还在抽烟,吐出昨夜的酒味,因为烟圈已把你带到窗外的天,随一朵云,留恋于公园的细沙,飘扬过海。偶尔回过神的时候,这个人的声音越来越高昂,语调越来越清晰,犹如雨点打在窗玻璃,或窗台的瓷瓶。然而他的谈话也很琐屑(相对于辉煌叙事)。
你看,他正用一只打火机
跟一座电梯搏斗,他的跑车还停在街边
闪耀着1936年的光泽,酒保
只顾摇曳,那个黑人,一直往他影子上吹气
他吹啊,仿佛要把年龄吹出来
他们把那玩意,叫做音乐
——《第六频道》之一
这语气令人着迷。想想吧,那场景,那神秘的匪夷所思的关联,人和玩意——“那玩意”大约是指黑人的“假动作”,小事物和庞然大物。他正用一只打火机跟一座电梯搏斗。那个黑人,从孔窍里吹出音乐,如果影子也有孔窍,裂着口唇,吹气,并且要把年龄吹出来。这词语的拈连,令人称奇,能指在自由滑动。但是,它们有什么现实倚托,或旨归,隐晦的影射?他写出了罗兰·巴特所谓“可写的诗歌”?读者可以自由地续写下去。——阅读的惰性总是让我们妄想探个究竟。其实在这里,可以设想的是场景的氛围,而不是具体的场所;这气氛是词语的气氛,词语相互拈连或叠加、推此及彼的肉体关系,其基础是词自身的物理性质:声、色以及汉字特有的形。这些词语以击鼓传球的游戏方式,抵达了那个空中的静止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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