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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硕想，究竟是先回局里询问于欣爱？还是先去通知林森的家属？眼下的这两件事，要从他主观意愿来说，他宁愿先做前一件事，而把那后一件棘手的事拖上一拖，也好让死者家属原本平静的生活能延长几个时辰。
和硕这样想着，对驾车的小陈说：“先回局里吧。”和硕这样安排还有一个私心，他想拽着古灵一起去见林森的家属，有个女性在场，应付那样揪心的场面会好些。
和硕回到局里，打古灵一个手机。古灵从休息室里出来，见着和硕就耸耸肩。
“情绪还稳定吧？”和硕问，向休息室努一下嘴。
“还好。不过看出来还是很悲伤。”古灵说。
“她说了什么吗？对她的董事长死在她住的小区里？”和硕对悲伤一说不作反应。
“她说她并不知道林森昨晚在她的小区里。实际上，昨天晚上林森和她爽约了，他们原本说好了七点钟和外商谈判的，但一直等到10点半，林森也没有出现，打了好几次手机也不接。她送走外商后，又回到公司看看林森在不在公司，结果也不在。她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11点以后了，当时天黑，所以也没注意到林森的车停在小区里，更不会想到林森就在车里。早上被下面嘈嘈嚷嚷的声音吵醒，趴在窗户上一看，觉得那像是林森的车，跑到楼下，才知道出了这种事。”
“为什么会出这种事她没说什么？”
“她说她也想不出来为什么会出这种事，而且她也想不明白林森昨晚为什么会在那里，她并没有跟他约在那里，而是说好直接在酒店见面的。”
“哪个酒店？”
“帝都大酒店。”
和硕点头：“我去跟她谈谈。”
古灵刚要离开，和硕又叫住她：“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找林森家属啊。”
“我知道。你回局里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和硕诡谲地笑了。
于欣爱看起来是xx被打懵了，事情来得太突然，xx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昨天离开公司前还没有任何异常，怎么就突然死了呢？又怎么会死在自己住的小区里呢？意外？是什么样的意外呢？xx？更不会了？于欣爱在心里断然否定。最有可能的就是突发疾病，比如心梗，或是脑溢血之类的，只有这一类疾病会没有预兆地突然发作。于欣爱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
但是他死在了自己住的小区里，昨晚林森为什么会去那儿呢？于欣爱脑袋都想疼了。
还有杜吟，她会怎么想呢？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于欣爱想到了这个问题。杜吟如果知道林森是死在她住的小区里，会不会有误会呢？刚才那个小女警，问三问四地问了一大堆，他们是不是在怀疑自己和林森之间有什么呢？还有公司的事物，堆积如山的事物。于欣爱的脑子里乱作一团。
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小女警换成了和硕。
“你没事吧？”和硕问。
于欣爱用手揉着眉心，轻轻吁了一口气：“怎么会没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因为是在熟悉的人面前了，于欣爱就有些把持不住，她竭力地忍住啜泣之声，不住地深呼吸，想把就要喷薄而出的呜咽强压回去。
和硕静静地坐在她对面，等她平静下来。片刻之后，于欣爱终于成功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和硕递一张面巾纸给她，于欣爱接过，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我知道。”和硕很体谅地说。想了想又问：“你们昨天是约好了在帝都大酒店见面的？”
“是的，昨天是三月十八号，我们特地挑了一个好日子，和我们的英方代理商保罗商谈下一期代理合约的事。下午大约4点的时候，林森离开公司。这之前他通知我说，晚上7点他会直接去帝都大酒店。我是在6点左右就到了帝都大酒店，结果就一直没等到他。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平时接触中，有没有发现林森有什么身体疾病吗？”和硕问。
“倒是没有发现，他的身体似乎非常好，精力也很充沛，没见过他有什么病。”于欣爱回想着说。
“你对他很熟悉吗？我是说，除了上下级关系之外，你们私人关系怎样？”和硕很谨慎地问。
于欣爱看了和硕两秒钟，突然一笑：“呵！我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坦率地说吧，我们关系不错，属于正常朋友间的交往。林森，他是一个很有心的人。”
“什么叫很有心呢？”和硕也笑了一下。
“就是说，”
“比如说呢？”和硕又笑笑。
“这也是你们要了解的内容吗？”于欣爱问。
“随便聊聊吧。”和硕把身体靠向椅背。
“比如，你送他一样礼物，他会表现出他对这样礼物的珍爱······。”于欣爱说着，眼里再次泛起水雾。“像昨晚，我们准备一起和外方谈判，他一定是特意戴上了我送他的领带。”于欣爱深吸了口气，“刚才我看见了，那条白底小兰点的领带。”
“就是他身上戴的那条？”和硕问。
“是的。那是他过生日的时候，我送他的。”
“你常送他礼物吗？”
于欣爱摇摇头。
“是这样啊。”和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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