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情感有时候是很奇怪的,曾有表兄的朋友跟我聊起一段往事,想来是颇有意思的,有时候偶尔想起那事,我还不由自主地笑将起来。
表兄那朋友家院子里建有花园,也种了菜,但他不喜欢养狗养猫什么的,总觉得缺了一点生机。某一日逛街,看见有农夫xx小鸡,看见鹅黄的小鸡都毛茸茸的,可爱至极,就买了十只来养。没想,这小鸡还真难伺候,热了也死,凉了也死,{zh1}只剩下两个坚持着。后来,两个小鸡慢慢长大了,刚好是一对,尤其那公鸡出奇地壮实,走起路来也是左右摇晃着,大有绅士气派。不得不佩服这自然造就的馈赠,凡事还真是逃脱不了这阴阳两极,天地日月昼夜寒暑,不是了也就难以有果啊。
天有不测风云,鸡有旦夕祸福。某{yt},鸡绅士打鸣不止,原来是母鸡丢了,也不知是情变还是太郁闷,离家出走,反正就是有去无回了。朋友四处打听,四下搜索,杳无音信,也就罢了。岂料那位鸡绅士有些躁动不安,每每早早打鸣,时时在院内乱闯乱跳。忽一日,邻居孩子来玩,竟敢将他啄出家门,害得那孩子毛线裤子脱线,泪眼婆娑,连连叫苦。
看着有些放肆,朋友才考虑安排这位鸡绅士的出路。让好友出主意,好友毫不思索,道:宰了!朋友说,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且不说我少吃鸡肉,单说那绅士起早贪黑,几年如一日早早打鸣,论感恩也是万万不能的。好友说了,既然是你养的,你当然有处置的权利,它也不是野生的。再说,鸡生苦短,短短三五年光阴,再捱也是捱不过明年哪!说得也是,也就狠心着要宰杀它了。
朋友决定要宰杀它,可也不敢亲自下手。虽说他能宰杀偌大的牦牛,可这杀鸡还是个细活啊,听说鸡胸处有东西要取出来,还不能扒皮,只能脱毛。再说,怎能忍心亲xxxx了这朝夕相处的鸡绅士呢。但朋友心意已决,只是还欠火候,一直在思考中,就等着这位绅士再犯错误的时候,趁机杀了,就有了一些道理,也能释怀。
某一日,有个收牛羊毛皮的小贩来敲门打问是否有皮子出售。朋友忽然有了一个恶毒的闪念。就问,会不会杀鸡?我可以付你五元大洋。那人笑着说,我杀了无数的牛羊,区区小鸡还奈我如何?朋友张罗着杀鸡,急急烧水,用于脱毛。烧水当儿,无意中瞧了瞧杀鸡的毛皮贩子,那人已将鸡摁在院内的一个石板上,正要杀之。朋友忽然注意到那只鸡强抬起鸡头,怔怔地看了他{zh1}一眼。就在那人举刀宰杀的一瞬:停一下!停一下!朋友忽然跑过去,把鸡从石板上救下来放生了。毛皮贩子看了看摇摇晃晃离开的鸡绅士,又看看朋友,不解地望着他。朋友说,我忽然记起今天是我某个亲人的忌日,不能杀生,实在抱歉,但五元大洋你还是拿走吧。那人摇了摇头,好似很遗憾地出了门。
听说那位鸡绅士后来也鸡间蒸发了。说起这事,朋友颇有些遗憾,看上去有些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的落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