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越初期的艰难时光——住帐篷、卸船、拉炮上山_沂蒙长毛兔夜话_新浪博客
               住帐篷

    曾经有一首诗,题目就叫《帐篷》,是专门歌颂勘探工人的。凡是歌颂文章,都是把苦写成乐,把辛写成甜,把革命战士死了叫光荣稀牺牲,侵略者死了是当炮灰。《帐篷》也不例外,这一上菇苏岛的{dy}天,我们就开始了住帐篷的生活。

    我们班是住八人的帐篷,另外四个要到排里中型帐篷里住,这两处我都住过。但小帐篷是我们班的家,无论是吃饭还是学习都在这里。

    内务是照例要整的,被子每天都叠得整整齐齐,饭包没处挂,放在被子上,床前只有一脚的空,下雨的时候全是泥水,没法放枪架,枪就放在床上。晚上抱着枪和枪一同睡觉。蚊帐离床有四五十公分高,晚上挂起,白天折起来。伸开腿,脚就碰着土地。

    每人的碗筷各自放一个兜里,整齐地挂在外边的簸箩架上、饭桶、菜盆、一个脸盆,放帐篷一侧,帐篷门前有一个小小的空地,吃饭的时候打来饭菜,就在地上分开,一人一碗一筷,或端着或放地上,或蹲或站,就地吃饭。

    帐篷,冬不挡寒,夏不挡热,下雨的时候,外边下大雨,里头下小雨。白天,大家施工战斗在工地阵地上热不可耐,晚上走进帐篷里象蒸笼一般,好在我们施工战斗了{yt}已经累的没了本事,熄灯号一吹躺在板上,睡死了一般,哪里还知道冷热,也不知道什么叫做进入梦乡,一身的乏还没有歇过来,起床号响起,新的{yt}战斗又开始了。参战官兵,特别是连队官兵,天天都是这样。

    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在我国北方,一年只有三个月夏天,最热的时候不过一个月,一个月中酷暑难耐的日子即白天黑夜都在35度以上不过几十天,住在宽敞的瓦房或楼房里开着风扇甚至空调都受不了。你想想,我们在越南要九个月漫漫长夏,白天酷暑难耐的日子何止北方的三个月,而且无论多么炎热,都要坚持施工战斗,晚上再睡到不透风不散热的帐篷里我们是何等难受:那时,我们不知道什么叫苦什么叫累,无怨无悔。而且我们常常为在越南经受了那么多苦难而感到光荣和自豪。

    大家都知道,革命干部、知识分子曾经下放劳动住过几天牛棚,受了不少苦。其实我们工程兵,参战军人也住牛棚,只是老百姓没有那么多牛棚给我们住,而且住了还要付钱,到了战场上哪里有牛棚住了?帐篷就是我们的家,说不定什么时候一颗xx飞来,上了西天都不知道,哪里还知道苦和累,大家珍惜的就是为了党、为了人民再苦再累也光荣、死了也甘心的那份荣誉。四十多年来援越抗美官兵之所以一直无怨无悔地珍藏着这段历史,是因为在我们的血液里一直流淌着“光荣”二字,虽然这两个字看不见、摸不着,但是谁也抹不掉。

    恕我直言,荣誉之心,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乃至一个集体立于不败之地必有之心,如果人们连起码的荣誉心都没有了,那么,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离亡党亡国不远了。

    你认为参战军人光荣吗?说一说!

             卸船

    {dy}梯队也叫先头xx,所谓“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当然{dy}梯队上来后,第二梯队以及所有梯对都先后入越,其中包括战争物资以及施工器材。

    由于没有越战日记,很难按照时间顺序非常清楚地把事情真相写出来。但有一点非常准确,在上岛的最初岁月里,我们{dy}梯队的全部官兵,除了吃饭和睡觉,没有闲着过:我们白天修路,修路都用铁楸十字镐;晚上卸船,卸船自然是手提肩抗,卸了船有时要把它再运到该运的地方。我们真正作到了“发扬勇敢战斗,不怕牺牲、不怕疲劳和连续作战的作风”。有这种作风说起来是骄傲,是自豪,做的时候,是一种苦难。

    卸船好比是临时公差,没有具体时间,没有提前安排,营里打电话给连里说今天安排多少人去卸船,连里就安排到班到排,不管你今天干了多少活,参战军人在战争中没有8小时工作制度的保障。我一直觉得卸船就是我们二班的专利,偶尔和别人说起来,他们也说卸了不少船。想想那时候的一些事、时间、地点、人物及物,一直是晕忽忽的,{yt}到晚就知道是跟着班长去干,其他的,都糊里糊涂。

    干了{yt}的活,譬如说修路。吃了下午饭,盼着吹了熄灯号休息:我们二班长陈汝淮有个早请示晚汇报的习惯。这一吃完了饭,他就背上冲锋枪到排长那,如果排长不在就追到连部,往往一回来,就说:“集合,到海边卸船。”

    入越路上,天天下雨,掩护行军,那是苍天保佑。这刚上岛,也天天有雨,不敢说是老天和我们作对,就说是老天对我们的考验,是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

   从山上到海滩有四五里地,船不一定什么时候来,怎么也得黑天以后,我们总是在海边等着。我们先铺上雨布放上枪,再用一块雨布盖好。有时候,各人随便活动活动,看看大海潮汐潮落,有时班长看见大家累的无精打采,就召集大家到一块儿,开个会,讨论讨论,鼓一鼓劲。你可以说那是学习xxx著作也可以说是做政治工作。

    船都是停靠在西海湾。天黑了,登陆艇从北边经过海峡进入海湾,远远地发出信号,岛上信号员对上联络信号,艇就靠上沙滩,我们就脱了衣服开始卸船,因为潮汐的关系,有时海水很深,有时海水很浅。来卸船的当然不光我们二班。

    卸船不是轻快活,只是来海水里少了几分炎热而已。就着登陆艇的灯光,你来我往把船上的物资运到岸边的海滩上,乱纷纷的,谁也不看谁,穿梭如飞。有时海水很深,记得有一次,我抗上东西,刚下艇,一只脚还没站稳,另一只脚踩下去没够着预期的底,身子一偏海水就没过了脖子,水一下子就灌进了肚子。好在那时年轻反应快,这身子一偏时又一挺,就站了起来,走出去了。那时瞬间也觉得好危险,要是真要挺不起来,淹死了还真没人知道,黑糊糊的,你来我往,谁注意,等卸完船一查少了人就晚了,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要是。四十年后谈起这事,好多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记得有一次卸船来到海边,天气非常热,一会儿,天突然下起雨来,大雨劈头盖脸的下起来,不知道雨衣哪里去了,卸船是不能穿雨衣的,也许就没带。反正大家都在大雨里淋着,不知别人如何感受的,我只觉得刚下到身上浑身凉爽,继而由凉变冷,那凉从头顶凉到脚后跟,从手心凉到脚心,然后就凉到心里,手心脚心麻痒难禁,这个时候,也许大家凑到一起,扯一块雨布挡一下也是可以的,雨是没地方避,也不能走。雨足足下了二十多分钟,如今想起来,都浑身发凉,这样的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样的苦和累你受过吗?你认为我们是活该吗?

 

                 拉炮上山

    大炮上菇苏岛与我们上岛应当相隔不远,高炮营的战友应当记得这个日子。我们战友当中也有很多没心没肺的人,哪{yt}出国哪{yt}回国一点也没记忆。我每年都念叨一遍,从来没有忘记过,也许活的太累了。不知道是哪{yt},我们二班,我们一排甚至是九连都参加了卸炮,这一夜也下雨,是滂沱大雨。汽车行驶在那陈的路上,黑夜里是见过这些高射炮,与人民军使用的双管高炮比,我们用的是三七高炮,这样的炮以前也没见过,这次卸炮算是和大炮xxx接触了。把大炮从艇上拉下来,有拉绳子的,有推着炮的,前挡后拥才拉下艇。雨水淋的眼一点也睁不开。团长刘志高,政委叶丛华当时也都在场,场面轰轰烈烈。

    正拉着炮,有一个战友说:“那边还有拍电影的”,透过灯光确实看到有拍电影的。又上电影了,不知道是八一影片厂还是中央记录片厂,反正后来放了,放到团级以上。后来知道,当第二天摄影组看底片的时候,发现拉大炮的全光着身子,说是赤条条的形象不能上电影,全报废了。他们哪里知道,这些在暴雨中光着身子拉大炮的镜头,真实记录了援越抗美官兵的英雄形象,是难得的史料,买都买不到。在我们生活中,有很多这样的情况,一些看上去没用、报废了的东西或事物等过了一段时间后,就成宝贝了。我们当时那里知道珍惜我们经历的人和事,哪里知道还有今天。

    当天晚上,我们就把大炮拉到了阵地上,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就这样,不喝水、不吃饭、不休息。

    {zh1},大炮拉到苏北最南边的山头上。大炮从一个村子经过,村里有一棵高耸如云的椰子树,还是{dy}次见到这样的实体。到村里的时候,雨小了,但路十分滑。记得从一老百姓门前经过,老百姓的狗一窜一忽拢的咬,如果不是我们人多,说不定它会窜上来咬一口。我们战士战斗了一夜也够累了,但当时年轻好玩,看见狗窜上来了,就弯一弯腰,跺跺脚,狗吓的直往后退。以免扰民,也不敢和它玩了。这越南的狗和中国的狗,狗性都是一样的。

    一门门高炮拉到了阵地上,一个个炮口指向天空,警惕地守卫着小岛上空,保卫着施工xx的安全。敌台广播“菇苏岛上高炮林立”。这拉上山的一门门林立的高炮,其中就有我的力量。

    在登上菇苏岛最初十几天二十几天的时间里,我们不分昼夜、雨水里淋、海水里泡、汗水里浸、泥水里裹,有时遇上暴雨一淋就是几十分钟,那时我们毫不畏惧勇往直前。我们不知道,我们这样年轻的身体在这样的环境里是否会落下病,等到几十年后,包括我在内的很多同志一身的病是否是在那时落下的。是与不是已不重要了,谁落下病谁受罪谁倒霉谁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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