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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焚城——纷繁（3）

“高杉！....高杉！。。。。”
高杉感觉到自己在被谁摇晃着，剧烈的。

“高杉！醒醒啊！。。。不要吓我。”桂的尾音开始带上了颤抖。
然后冰凉的液体落到高杉的脸上。滑落。

突如其来的凉意终于驱散了梦魇。
好像就逢甘露的沙漠。几滴水就让肆意的漫天黄沙，尘埃落定。

看着桂担心的脸，突然就冷静下来。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擦去自己脸上的冷汗，
这感觉似乎是溺水的人被终于打捞起来，然后渐渐回温。
“我知道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呵呵”依然是有点冷冷的笑。
如同是说给自己听一般的话语有点易碎的质感。

“我。。。。”桂惊异的被高杉一把搂过。
这样真切的温柔已经许久不曾感觉了。

天色已晚。
暮色氤氲。
“高山大人！。。桂。。大人。”跌跌撞撞闯进来的人，惊慌失措的语气。

“美国的军舰来了？”高杉起身。走进那个冒昧无理的人。
从容优雅的像猫。
桂默默的整理着自己的战服，顺手为高杉披上外套。
【就算是夏天，海边晚上的风还是很凉啊。】逃避一样，逼迫自己去思考一些力所能及的东西。
逼迫自己不去回忆那些尸横遍野。
想要坚定的相信自己的强大。

【如果银时在就好了】却不自禁的这样想到。

高杉默默的看着桂苦恼的表情，背光的地方看不到他讽刺的笑容。
好像对一切了然。也好像对一切嘲笑。

清脆的拔刀声，人头滚落的声音。

看着桂突然缩紧的瞳孔。有种疼痛的快意。

“我讨厌无礼的人。。”任性而低沉的声音像夜里的蝶。

“所以亲爱的桂，请踏着这粗俗的尸体来我身边吧。”
对方犹豫的样子没有逃过自己的眼睛。
“来不来其实随你的。我知道你有地方可去不是吗？”
“我需要的从来不是怜悯。”
自己当然知道那不是怜悯。
只是喜欢逼迫对方看对方脆弱的样子而已。
这种毁灭的感觉，清楚的写着一个鲜红的“爱”字。
于是一切理所应当。
“我。。”终于能够说出话的那一秒。
桂挣扎的踏上了地上的头颅。
然后抬起头xx的走到自己面前。

远去已经开始闪现火光和音乐的“轰隆”声音。

好听的声音带着熟悉的颤抖“我会保护你。”
努力的，努力的用平稳的口气说出的誓言。

“。。。。”高杉看着对方。眼神里有一瞬的慌乱。
像是什么被窥破的丑态。
“开始了。我们快点吧。。。。”匆匆的转过头。
落荒而逃的不去细想方才心中那淡淡酸涩的感动和不忍。
似乎承认了什么。有些东西就会崩塌。所以到死都要死命的支撑。
就比如支撑自己脆弱的灵魂。
还有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

住处离战场实在不远。
地上的血水已经蜿蜒。在炮火的辉映下刺目惊心。

对方有着火药和枪支。
好像在嘲笑武士的尊严和那柄看起来如此脆弱的剑。

这种年代，大家都不过苟且偷生。
有幸活下来的人，可以得到余生作为透支了心灵出卖了灵魂的奖励。

鼻中充斥的腥甜气味，带着高杉熟悉的味道。
让方才纷乱的心竟然奇迹的平复下来。
沉静到杀戮中。
麻痹自己的灵魂。手起。刀落。
不去管飞溅的是自己活着别人的血液。
不去在乎踩到的是谁的手指或者内脏。
这种一个粗心就会变成尸块的自我放逐感，格外甜美。

远处的桂看着高杉好像在乞求自尽似的战斗方式，难得的紧皱起眉头。
时不时的转过头来看看。
高杉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在乎的只有
“这个倒下去的人。哭喊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有能力给自己来上一刀”。
或者
“啊。。。血。。。好漂亮”
满满的只有这些而已。

桂突然发现到远处出现的两个船的影子，和上面触目惊心的法国国旗。
【啧。竟然有增援。。。】
【高杉！。。。。】
惊慌的桂拼命的向高杉杀去。企图撕扯出一条路。
平时温吞不取人性命的桂。
此时思考不能，每一招都是极尽所能最狠最有力的攻击。

看着尽在眼前的高杉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一个闪神，余光就看到背后闪过的冰冷光泽。
【糟糕。闪不开了】
然后下一刻温暖的血溅了自己满脸。带着熟悉的香味。
然后是落在自己怀里的缠着绷带的头。

像是黑白默片里定格的慢动作。
在看到低垂的脸上那抹笑意色时候。
铺天盖地的苦涩在灵魂里四处撞击，带着撕裂的痛。

终于杀出了血路。把高杉藏到码头的一个无人集装箱里。
“你等等。我去找人。。。找人来。。。”
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自顾自惊慌颤抖的桂，语不成调的说着。
“我终于。。。还是把你弄脏了。”
回忆着一路上过来的残肢和桂依然成了血衣的白色浴衣。
高杉感觉嘴里有点说不出的苦味和肆意的淡淡欣喜。
奇迹似地，只是听着高杉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句不应景的话，桂竟然平静下来。

“我会带着人来。高杉。要到等我。”说着就站起身来。
这里不是电视剧。
没有时间可以给你拖延或者说几句缠绵的誓言。

“一定要等我！”已经走到门口的桂。带着坚定的目光和不管不顾的觉悟。

“我想我会的”轻轻的说着。知道这种音量对方是无论如何不会听到的。

高杉靠在阴影里，门口正好面对着烟花。
觉得讽刺。
眼前开始闪现一些同年的片段。
反反复复的是白色女式浴衣的桂开怀的笑容在那次的烟火下 明丽不可方物。
还有银时仰着头，滴血的手死死抓着那个简陋的草编花环，漫天繁星下说着“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

是啊。要三个人永远在一起。三个人！

既然得不到全部。那就一起毁灭吧。
我{za}的银时。和我{za}的桂。
带着笑意，小孩一样蜷缩起来。就这样开始堕入黑暗。

远处的烟花张狂的像是一种嘲笑。
混合着硝烟的气味——烟花焚城。

“   你是白色无根莲
     我是红色彼岸花
     你苍白如雪
     我妖红似血
     你落落于天山镜池水沄沄
     我寞寞在幽冥黄泉路漫漫      ”

紧接着美国的军舰。
这天晚上。
法国两艘军舰炮轰，并占领长州藩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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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焚城——纷繁（4）

“这个世界充满爱和世界”老师低下头看着年幼的我们，笑得温和。
“所谓世界这种东西，其实并不存在。”银发红眸的少年仰着倔强的嘴角，选择谁都不信。
飞奔的脚步没有停止，脑海无法控制的闪过那么多片段。
世界那么大，那里才有我们的救赎。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高杉高杉。。。高杉。。。等我。。等我！】
桂的思绪纷乱。呼喊着高杉的名字。
恐惧像是身后的影子，不管跑的多快，始终不紧不慢的黏在那里，嘲笑着你的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孤老身边可有可无的宠物，相伴的日子总觉得照顾它是如此的麻烦。
等到某人它突然离开才惊觉，原来索取温暖的是自己。

荒芜的世界，独自一人是如此恐怖。
【所以，高杉。。。你要等我】

跑。快跑。再快点跑。呼吸跟不上不要紧。心脏跳出来也不要紧。撞到路人了跌倒了都不要紧。
此刻的我是如此想快点回到你身边。
好像晚了一秒就要窒息。

（几条巷外）
“混蛋！不要在我的蛋黄酱里假乱七八糟的东西！！！”土方拿着加了巧克力的蛋黄酱，瞪着一脸无辜的银时。
“呐。巧克力是可以升华一切东西的存在啊。。”声调不紧不慢，努力装出一脸严肃，准备辩解。
“蛋黄酱之神会遗弃你的！你给我去切腹啊！！”对方似乎更生气了。
【啊啊~没办法啊，多串就是脾气暴躁啊】
【就是脾气暴躁。。。的让我觉得好可爱啊。】
这样想着，情不自禁笑起来。

“笑什么啊！你在笑什么啊喂。你不要给我想些奇怪的东西啊。”
【混蛋xx卷。】
【为什么自己总是被他耍的团团转】
【。。。还总是那他没有办法】
【- -最讨厌了。】
土方腹诽着。然后不经意的抬头就撞进了一双流光溢彩的红色眼瞳。
弯弯的眼睛似有烟雾缭绕。仿佛可以感觉到眼神轻柔的触感。
是一种温暖到让人沉溺的感觉。

莫名的觉得脸上有点烧。
【肯定是吼过头了。混蛋！】
别扭的转过头。

然后背后的银时就这样出其不意的拉过对方的手。然后快步往人群里挤去。
“多串快点跟上来哦。慢了棉花糖就没了。”
“为什么是棉花糖啊喂！。人很多啊，你走慢点！！！。。。所以说为什么我要跟着你去买棉花糖啊。”

【啊~天气真好。月黑风高的】脑袋里飘着不知所云的思绪，也许用着不恰当的词。
可以想象身后的人别扭微红的脸。
感觉到手里实在的温度。

有生以来{dy}次觉得安宁。
也许这种东西就是母亲无数次诅咒的，所谓——幸福。

【嘛，这样就够了】银时这样想着。

土方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人潮似乎在努力的像要拉开这双握着的手。
【- =！握着的手？。。混蛋。。什么时候。。。】似乎突然惊觉。（我说你也太后知后觉了啊。- -纯情啊纯情。。。。作者乱入ING）
【要。。。要不要甩开比较好？】
这样思考着。总觉得甩开以后就会失去什么的感觉。
似乎这样的感觉也还不错。

摇着头看着手里的巧克力蛋黄酱。。。

迟疑着吃了一口。。。
【给我去切腹啊！！！这东西不是人吃的。。。】

然后额头青筋乍现，抬头想瞪着某个银色xx卷。

然后惊异的放下那只慌忙之中抽回来擦嘴角的手。

另一只手依然拿着蛋黄酱和巧克力的合体。

就这样站在人潮中，好像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啊。。。放掉了啊。。。】

不安开始蔓延。

【。。。】
为什么此时大脑会有空白。
为什么此时心情有点压抑。
为什么此时呼吸像是溺闭。
【无法。。。呼吸。】
好像一种梦魇，每次当不安强烈到临界点，似乎积蓄的负面情绪就会爆发。
然后夺走自己的呼吸。
徒劳的张着嘴，被来往的人撞来撞去。
灰色的眼睛大张着，却什么都看不清楚，像是干涸的湖。
【好。。痛苦。。。】

前方忽然伸出一双手，
拉着自己往前倒去。
然后撞进一个温暖厚实的胸膛。
好像是冰天雪地的暴风雪里快要冻死的旅人找到了点着火的温暖木屋。
突入起来的拥抱。
“多串啊~我说你那么大了不要玩掉队好不好。”
“放掉大人的手什么的，你是小学生么。”
“多串你。。。。。”
头顶上传来絮絮叨叨的熟悉声音。
突然恢复的呼吸，闭起酸涩到开始被泪滋润的眼。
“呐。所以不要让我担心了。”

闭起的眼睛突然睁大。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难得的认真表情。
慌忙的推开他。

【担心什么的。】
【土方十四不是懦弱到。。。需要别人担心的人。。】
漫长的岁月里。
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
独自坚强，
背负着伤或者责任。寒冷或烈火。
被压到麻木的灵魂。
以为自己是可以这样独自坚持直到死亡，
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自己是人类的事实。总以为一个人就可以顶起世界。
然后在疲累的一个个不小心失去防备的瞬间被不安和恐惧压垮。
一次次发病的时候，无法呼吸的痛苦中，有种快意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解脱。

原来这样的自己依然只是懦弱的人类。
原来这个朝生暮死的历史断层里，还有人回关心自己的想法。

突然感觉苦涩。
然后淡淡甜味带着温度就这样进入血管，跟着心脏的“咚，咚。。”
蔓延全身。

【原来是这样啊。】土方对自己说道。
表情从惊讶变成了坚定。

“啊啊。烟花要开始了呢。快去那边。”身边路过的人叽叽喳喳的来来去去。
【烟火啊。】土方微微的笑了笑。

顺着人潮的方向走去。
看着那个xx卷傻傻的看着自己的笑容。突然觉得可爱。

然后伸手，准备拉起对方的手。

“轰！”
“啊啊！烟花。”
这一瞬间时间好像停顿。
绚烂的花肆无忌惮的盛开。
就算知道自己的短暂也尽情绽放只属于夜的光辉。
好像一种刹那芳华的图腾。
写着“义无反顾”
说着“xx后悔”
然后哪怕变成冰凉的尘埃，也不会让人忘记那短短生命的光华。
冷冷的月下似乎有火焰的温度。

如同那种叫做恋爱的东西
“　 命里劫数
　　 无路可逃
　　 无所可逃   ”

我们的生命随时都会陨落，所以但求无悔。

远处的边远仓库，高杉死死看着烟花的光亮，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是孩童般的不解和脆弱。

这边烟花照亮{yt}一地的瞬间，狼狈不堪的桂看到了人群中的银时。
没有来得及解释就拉过对方。“银时，救救高杉。”

渴望的看着土方对自己伸出的手，却不忍挣开桂死命抓住自己的微微颤抖的手。
然后好像死心一样闭起眼睛，里面有光华随烟火零落散去。
擦过的指尖。
注定的劫数。

【土方。。】已经跟着桂往港口跑去的银时，扭过头想要呼唤土方的名字。

又一颗烟火炸开。
那个灰色眸子看着自己和桂不知何时握住的手，眼神冷觉。
银时清楚的看到
土方紧紧抿起的嘴角拉扯出讽刺的弧度
然后抬起那盘意义不明的巧克力蛋黄酱。慢慢的往地上撒去。

然后银时只是张张嘴。突然觉得喉咙被什么哽住发不出声音。
生生咽下了那句到口的呼唤。

“多串，别皱眉头了。会老的啊~”
记忆中哪个黄昏，淡淡懒散的声线带着无奈的纵容。
然后小小的声音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烟火轰鸣里。
【多串，别皱眉头了啊。】
终于转过去背对土方的银时，只是这样淡淡的想着。

“　你落落于天山镜池水沄沄

　　我寞寞在幽冥黄泉路漫漫   ”

漫长的人生像是曲折的迷宫
当我们在这个转角不小心擦身而过
什么时候，才能再次面对面

呐，我选择在原地等待。
所以，求请你不要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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