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末,城市背景下充满诡异色彩的残酷青春故事。5个都市少年,他们怀揣着各自的秘密,在彼此的生命里,留下爱与恨的印记。每一个人物个性分明。故事情节不流于表面和俗套。地铁里,广场上,高楼中,夜色下。少年的血与泪,罪与德,哀愁与堕落。这是《浮世德》里的青春,这是他茂盛悲悯的记忆。你还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男生,他戴着黑框眼镜。身材极其瘦小,脸色一直是暗黄的,脸颊甚至有些下凹,面黄肌瘦。小腿也是精瘦的,没有一点肌肉。而他的肚子却像一座凸起的小山,不安分地在他身体上凸起。他的肚子太过突兀和明显,xx不能让人理解成正常的“大肚子”。他极少走在校园里,少数几次曝光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低年级的女生看到他甚至会尖叫着跑开。
[小说节选]
她听完烟焰说的话,惊讶又愤怒地说:“那家伙太可恶了,欺负弱小!”
“是啊,真欠揍。”烟焰虽然瞧不起弱小的人,但更加憎恨欺负弱者的行为。
滕汐沉下语气,停下了脚步,仰起头怜惜地看着烟焰:“你的伤……很重吗?”
“呵呵,没事啦,没想到还给邹剑那小子放了一拳。”烟焰笑着摸了摸xx的左脸,但还是感觉到疼痛缩回了手。
“真的太过分了!不过池海翔真的好可怜啊!纪澜和我说的时候,我都听得傻了,太残忍了!”滕汐愤愤地说道。
烟焰侧过头,看着滕汐微微皱着眉头的样子。突然想起刚才黄昏的舞蹈室,木质的地板上洒满暗黄的夕阳,滕汐穿着洁白的芭蕾舞裙穿梭在模糊的光影中,那个画面就像古欧洲宫廷油画般庄重美好。
“你生气的样子……很好看。”烟焰轻轻地说。
滕汐顿时感觉脸微热起来,不太好意思地推了推旁边的男生,然后埋下脸笑了出来。
烟焰轻轻地抬起手搭了搭滕汐的肩。
“放心,我已经教训了欺负那个怪胎的家伙。他们应该不会再去找他麻烦了。”烟焰搂了搂滕汐的肩,傲气地说。
十七岁的烟焰,内心如骄阳似火般的烟焰,与这个城市、这个世界作对的烟焰。他本应该是该憎恨一切弱者的。在这个城市里,如果弱小,就注定要受到欺凌和淘汰,这是烟焰的人生准则,也是在这个城市生存的准则。他一直想把这座城市像对手一样踢倒在地,然后踩在上面去触摸新的天地。他原以为自己是一直憎恨着这座城市的,可后来却发现,那种憎恨,也是一种热爱。
——只是那时的我还不知道,那种热爱和正义感,都是你带给我的。
——滕汐。
城市的冬天虽然寒冷,但大部分的楼房都没有供暖设备。
当同学都离开教室后,教室便马上寒冷起来。凝结在窗户上的水汽也渐渐消失,气温一点一点地开始接近室外温度。
几个值日生在晚自修后清理完{zh1}一畚箕垃圾,看了看还坐在角落里的男生,叮嘱了一句“离开记得关灯”,便嘻嘻哈哈地拎着背包回家了。
空荡荡的学校。
空荡荡的教学楼。
空荡荡的走廊。
空荡荡的教室。
好像一切都静止般,只有墙壁上的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微弱声响,像是一个绝症病人在打着点滴。生命就这样无助地、一点一点地流掉。
海翔合上画册,然后从课桌里拿出一支绘画专用的针管笔。透明笔身里面暗红的液体犹如鲜血般黏稠。
他拔开笔盖,然后看了看笔尖,细小的一点,若是仔细看,视线便会变得模糊起来。
然后他猛地把针管笔刺向自己的胳膊,皮肤霎时像痉挛般紧绷起来。他咬着嘴唇,紧紧握着笔身,再一次刺了过去。胳膊上细小的红色伤口开始渗出血来。鲜红的肉被笔尖翻了出来,但那些伤口迟早会像胳膊上其他的伤口一样,当周围的细胞全部死去后,变成一块灰暗的xx。
在刺了胳膊五、六次后,海翔咬着苍白的嘴唇,艰难地把袖子捋了下来。
然后他用力地把自己的课桌一推,课桌里的课本和文具哗啦一下散乱一地。
教室外面冰冷的雨水吞噬着城市的夜色。
城市的夜色吞噬着人们模糊的影子。
模糊的影子吞噬着地面上惨淡的光影。
惨淡的光影扎进地表最深处。
那里埋葬着被这个世界所忽略的,罪与德。
其实这个城市也是空荡荡的,你孤独地站立在石头森林里,所有的人都戴着白色面具,你看不到面具后狰狞的脸,围绕在你周围的,只有令你毛骨悚然的笑声。《浮士德》中的恶魔靡非斯特对上帝说:“这个 世界就是片苦海,永远不会被改变。”
——为什么我长着的是恶魔的眼睛?
在凌晨冷风呼啸的马路上,穿着单薄衬衣的季岸被冻得瑟瑟发抖。
山岚焦急地问他:“季岸同学,你家在哪里?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季岸眯着眼睛,醉醺醺地问道:“xxx?给我让开……”
刚说完,便猛地蹲在地上呕吐起来。
山岚在一旁急得直冒冷汗,看来季岸醉得不轻,自己根本没办法回家。情急之下,她拦下了出租车,把季岸接到自己家里。
回到家已经将近凌晨4点,她将就着靠在沙发上捱到了天亮。
而季岸酣睡在她的床上,勾着身子睡觉的姿态像胎盘中的婴儿。
其实这一切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也不必感到尴尬。在季岸醒来之后,他依然是丢下一句冰冷的“你很多事”便推门离开。
在凌晨的出租车里,喝得烂醉的他在不经意间靠在了山岚的肩上。突然,他紧紧抱住了山岚的腰。山岚惊慌地想去挣脱开季岸的手,却听到了季岸低声的呢喃。
山岚背过身整理医药盒,叹了一口气:“你回家吧。”
季岸抓起书包和外套站起身默不作声地准备离开。正当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山岚的声音
“你心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事?”
客厅里没有开灯,季岸站在黑暗处,他转过身,看到背着台灯光线站着的山岚,谁都看不清谁的表情。
季岸走回了房间,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走到写字台上,打开了医药盒。
“你要干什么?”山岚疑惑地问。然后她看到季岸转过身,用手卷起了她的袖子,用蘸着xx水的棉花棒轻轻擦拭着。伤口隐约着发疼,山岚忍不住抽动着手。
“别动……”季岸轻轻地说。
男生低着头擦拭着伤口,瘦长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很温柔。
他的睫毛非常长,给人一种要落泪的错觉。
“我们几乎是陌生人,你会爱上一个与你的生活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吗?”山岚转过身。
季岸走上前,紧紧地抱住山岚,然后说:“我会。”
山岚愣了一秒后,惊慌地想挣脱开季岸的怀抱。
而季岸却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微微皱着眉头,抽动着的嘴唇,好像在说一个她永远都无法xx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