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少女-彼岸花[天羽沙夜]_国内新闻_艾迪资讯网——上艾迪关注世界动态

地狱少女-彼岸花[天羽沙夜]

发布于 2010-05-16 12:58:17 | 27 次阅读

要死一次看看吗?」轻启朱唇说出这句话的柔弱清纯少女阎魔爱,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地狱少女。午夜零点,只有被选中的人可以登入的网页──「地狱通信」。传说只要在这个网页输入憎恨者的姓名,地狱少女就会为你把仇人送进地狱。但是把别人送进地狱是得付出代价的,委托者的灵魂也将受到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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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画「地狱少女」精彩小说化。这一次,阎魔爱要在小说里将你的怨恨流放到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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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转的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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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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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成一片火红的景色中,有一抹穿着水手服的身影踽踽而行。

平缓延伸的田埂,以及随风摇曳、掩埋一切的芒草,均染上浓重的暮色。

开满彼岸花的小径前方,建了一栋十分窄小、仿佛融入周围茂密树林的稻草屋顶民房。

阎魔爱轻轻扬手推开老旧的杉木门扉。

她轻摇着一头美丽的乌黑长发,静静地举目仰望。

在入口上方,缠住门上横木的蜘蛛无声地摇摆。

有一只看似贝壳的蛾,被困在蜘蛛网的一角,它痉挛似地拍动翅膀,力道却微弱得不比一阵微风。

一只蜘蛛盘据在蛛网另一端,凝视蛾的垂死挣扎。

「欢迎回家。」

映在纸门上的祖母影子并没有回头,不过她苍老的声音却一如往常迎接着刚到家的爱。

「……我回来了。」

爱的家只是一个围着土墙的和室,那是一栋非常简陋的建筑。

她跪坐在玄关的漆黑地板上,膝盖肌肤感到一阵沁凉。

关上纸门之后,黄昏夕照、祖母与纺车的影子共同融成一片黑暗。

房中只能隐约听闻纺车转动的声音。

「……爱,委托来了唷。」

祖母纹风不动的身影静静地说道。

爱沉默地把视线转向角落。

墙边的质朴矮桌上,放着一台跟这栋稻草屋顶老房子很不搭调的旧式电脑。

等待访客登入的画面,此时闪现出鲜红似血的光芒。

这代表有人正在呼唤爱──带着满腹的怨恨,还有憎恨对象的姓名。

害人终害己……(注2)

爱只会对他们这样说。

然后,被点燃的蜡烛数量,以及被记下的死者姓名又会增加一个。

死亡{jd1}不是结束,而人们在那个时刻来临之前都无法得知。

即使灵魂跟肉体分离,也会被摆脱不掉的枷锁永远束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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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彼岸花,学名红花石蒜,又名曼珠沙华。因为花和叶不会同时生长,就像被生死轮回阻隔的彼岸,故名。

注2:害人终害己,日本谚语,原文「人お呪わば、穴二つ」,意谓诅咒别人,自己迟早要遭受报应,所以会制造出两个墓穴(咒杀对象和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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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y}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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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无力敲打着屋顶的细雨,{zh1}还是没有转变为雪。

真以子用机械化的动作穿上鞋子,从玄关往外望去的景色一如往昔,她不禁暗自感到失落。

为什么不下雪呢?就算只下一点也好啊。真以子这么想着。

平常她在玄关跟妈妈道别的时候,向来忙碌的妈妈只会在厨房回应一声,但是妈妈今天却带着惯有的慌忙神情走到玄关来送她。

「真以子?」

「怎么了?」

「……如果要买束什么的,妈妈可以帮你准备啊。」

听到花束这个名词,真以子立刻想到毕业典礼或是祝贺用的华丽花束,一时之间觉得无法理解。但是用不着反问,她一下子就明白母亲是指菊花或百合之类的花束。

「没关系,不用了。」

她摇摇头,昨天刚剪短的头发清爽地掠过肩膀。

「可是……真以子,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我们前阵子已经变得很疏远了。」

「是吗……」

妈妈想问的应该不是这件事。

而是想问真以子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心里是不是藏了什么事情?

真以子是不是跟那个女孩有着同样的想法?

妈妈虽然想要询问,却觉得难以启齿。真以子对妈妈回以开朗的笑容说道:

「那我要出门了。」

「路上小心唷。」

跟妈妈道别之后,真以子转身推开玄关大门。

今天的空气冷得让呼吸冻成白烟。

从真以子的家到学校,走路大概要花三十分钟,刚好比学校允许骑脚踏车通学的距离还要短一点。

昨天的寒冷夜雨,如今在柏油路的路肩积成肮脏小水洼;沿着通学道路种植的行道树几乎变得光秃秃的了,只见落叶悲哀地沉入水洼里。

都已经穿上防风大衣,手指还是冻僵了。

真是奇妙呢!真以子这么想着。

身边有人死掉,明明让她觉得身体里面好像也有一部分跟着死了。

但是,她却还是可以理所当然地吃早餐、整理行装,一如往常地走在上学的道路上。

等到自己死掉的时候,说不定也是这种情形吧?

或许身边的人在她死去时也会多少流些眼泪,然后就带着若无其事的表情回去过他们的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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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真以子靠着客厅的沙发坐在地上,一边心不在焉地对正忙着准备晚餐的妈妈回话,一边担心地看着她刚剪好的头发。

她抓起一撮浏海,对着镜子确认长度。可能剪得太短了吧。{zh0}的状态当然是可以留一头柔顺的长直发,可是真以子的头发跟母亲一样,都有些自然卷。虽然刚剪好的时候看起来还不错,但是没过多久就开始乱卷乱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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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以子,你看到六点的新闻了吗?」

妈妈提高音量喊着。厨房里的小电视和放在客厅的大电视都正在播放晚间新闻,两台电视隔着走廊各自传出声音。

「真糟糕,又有国中生xx了。」

真以子心想:又来了?她现在已经不管头发了,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摊在膝上的杂志。

虽然她对同年龄孩子的xx事件没什么兴趣,但是如果不随便表示一些意见的话,妈妈可是会很啰嗦地追问的。

最近中小学生xx事件突然激增,所以家里有这个年龄层孩子的母亲一看到这类新闻,就会变得很神经质。她家也一样,自从新闻报导出孩子xx是因为在学校受到欺负之后,妈妈就开始疑神疑鬼地询问「最近在学校怎样啊?」、「跟朋友相处得都还好吗?」之类的问题。

「你有在看新闻吗,真以子?」

「我有看啦!」

主播不带感情念着新闻稿的画面突然一变,镜头由下而上仰望着一栋耸立在夜空中的白色公寓。

──被人发现躺在公寓的停车场里。

──送到附近的医院之后确认已经死亡。

主播淡淡地念出大家耳熟能详的台词。

「是跳楼吗?好像很痛哪……」

老实说,真以子并没有太大的惊讶。

但是她明白妈妈之所以紧张的理由,因为死掉的女孩跟她一样,都是十四岁的国二女生。

画面切换到公寓前的道路。

清楚地拍出一间很眼熟的便利商店。

「……等一下,这不是我们家附近那条大马路的便利商店吗……」

这时她才注意到,画面一角打出的地名,就是离真以子家只要走十分钟路程的地方,{jd1}不会错的。

她的脑袋突然热了起来。

原本觉得很不真实的事件,竟然发生在走路就能到达的距离。

这么一说,她也想起了刚才家门外有一阵喧嚣吵闹的声音。但是,她当时xx没有想到会跟这樁事件有关。

「那栋公寓就在我们家附近,是在你上学会经过的地方吧……」

听到妈妈提高音量,一副「你终于注意到了」的口气,真以子如同大梦初醒地跑上楼梯。她一打开自己的房门,就看到她的手机在黑暗中闪烁着美丽蓝光,显示已收到简讯。

她等不及开灯,就先冲过去拿起手机,发现同学们传来的好几封简讯。

她打开讯息列表,读起简讯。

大家的话题都是刚才的新闻,每封简讯的标题和内文都大同小异。

『看到新闻了吗?』

『听说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真的吗?』

『大新闻耶!』

她看了这些异常兴奋的简讯内容,又继续卷动手机萤幕。

这么多封简讯是什么时候来的呢?尚未阅读的简讯中,只有一封和其他人的内容不同。

『小鸡,好好保管那些讯息。』

「这是什么啊?」

她看都不看寄件者是谁,因为至今还会用真以子在幼稚园时代的绰号来叫她的人,就只剩下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香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真以子疑惑地看着未接来电清单,上面并没有香奈的名字,而最近拨出的清单也是一样。她回忆着:近日并没有跟香奈讲过电话,就连最近是什么时候跟她互传简讯都不记得了。

她打开通讯录,找出香奈的号码拨出。

「叫我保管讯息?什么讯息啊?是哪里的讯息?」

她一边猜测一边等着,但是香奈并没有接听。

可能是不在收讯范围或手机没电了吧?她只听见机械回应的语音信箱。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真以子迅速打完简讯之后,静待回音。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小小的液晶画面发出光芒。

真以子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她贴着冰冷的玻璃窗望向窗外,太阳已经下山,那栋公寓也被其他的建筑物遮蔽,无法直接看到。

即使如此她还是继续搜索,心想说不定能看见警车闪烁的红色灯光。

此时简讯通知突然响起,让真以子的心脏怦怦急跳。她急忙按下接收键。

『速报!』

这不是香奈回传的简讯,而是隔壁班的萌传来的。

『网路上有人泄漏跳楼学生的姓名了,听说就是真以子班上的香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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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以子虽然不想经过出现在新闻画面的事发现场,但是那栋公寓就位在她上学的路途中。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过那栋公寓的前方。明明不想看,目光却不自觉地往那栋建筑物飘过去。

那栋老旧公寓的长方形外观和白色墙壁都很普通,毫无特色得令人不禁怀疑起这是否真的是发生新闻事件的现场。

但是,盖着停车场一角的鲜艳蓝色塑胶布,就是清楚显示此处的确是xx现场的证据。

被蓝色塑胶布和黑黄双色布条围起来的那个区块,就像是受到污染的土地一样,跟这个世界隔离开来。

媒体记者为了撷取新闻画面,多少会跑来拍摄公寓外观吧?记者和摄影师现在已经散去,只剩他们留下的满地菸蒂和宝物瓶。看起来像是公寓住户的人们,也一群一群地聚在公寓四周,小声地交头接耳,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这样稀松平常的景象,却让真以子的心情黯淡了下来。

明明有个人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死掉耶。

真以子抓着书包肩带,抬头望向无情遮蔽朝阳的公寓顶端。

新闻报导说,这栋公寓有十二层楼。

香奈就是从顶楼跳下来的。

从那个地方,坠落到盖着蓝色塑胶布的地面。她也说不准这个高度大约是几公尺。

一回过神来,真以子发现周围也有好几个学生和上班族停下脚步,大家都在窥视停车场里的那块蓝色塑胶布。

有一个像是公寓管理员的老人,似乎发现外面聚集的人群逐渐塞住通道,便大步往这个方向走过来。真以子急忙低头,快步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临走前的匆匆一瞥,她发现停车场的入口只放了一束随意扎成的花束。

真以子咬着嘴唇,心想如果有下雪就好了。

如果下雪的话,就不会是这幅光景……让白雪来掩盖这一切,总比那张蓝色塑胶布要好得多了。

她走到校门附近,顿时明白发生事件的公寓为何隔天早上会那么冷清。

因为媒体记者包围的地方是这里。

往校门走去的学生们,都被记者簇拥着要求发表意见。真以子在拥挤的人群中,只能尽量从离摄影机远一点的地方绕过去。四处都是高举摄影机和收音麦克风,表情莫名开朗、蹲低身体访问学生的记者。

虽然国中生xx的确是一场悲剧,但是想不到一夜之间竟然可以造成这么大的骚动。

真以子想着大概没办法穿越那群媒体记者,不禁茫然驻足。但是上课时间就快开始了,再不快一点,说不定会迟到呢。

有一位眼尖的女记者看到真以子戴着红色领巾,发现她跟香奈是同年的学生,就以惊人的速度冲到她身边。

「早安!」

女记者就像熟人一样,亲切地跟她打招呼。

「你是二年级的学生吗?」

真以子像是抓着救命索似的,紧紧抓住书包肩带,低头看着地面继续向前走,还得努力忍住不抬头看朝她伸来的麦克风。虽然她刻意加快脚步,但是记者却不以为意地追了过来。

「你认识那个死掉的女孩吗?可不可以跟我们说一些她的事呢?」

记者明明不认识真以子,也并非香奈的熟人,为什么可以像这样故作亲昵地询问她的事呢?真以子浑身僵硬地低头走着,把记者执拗追问的温柔声音和摄影机纠缠不休的影子抛在身后。

学校正门有几位面色严肃的老师和警卫在镇守,他们很巧妙地挡住媒体,只让穿越人群障碍的学生进入校门。

烦人的记者和挡在正门前、像一尊罗汉似的体育老师──一濑──传出激烈的交谈声。

真以子的学校,在过去也曾发生过几次学生xx的事件,但是像这样有大批媒体涌来的情况还是头一遭。如此奇特的事态,当然让每个走向校舍的学生异常兴奋,甚至还有人隔着围墙,对捕捉校内景象的摄影机比出V的手势。

记者质问某位老师的声音,还远远地传到校舍入口处。

「据说死去的孩子在学校受到欺负,这是事实吗?」

虽然记者的声音很遥远,但是真以子觉得这句话锐利地刺痛了她的背。

「没有欺负事件?都还没有仔细调查过,就可以这么果断地回答吗?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呢?」

真以子如同要逃离那道弹劾似的声音一般,没命地冲进校舍。

「校方不是打算要隐瞒什么吧?」

挤过聚在鞋柜附近骚动不已的学生,真以子往二楼冲去;她一边摸索着放在书包内袋的手机坚硬的触感,隔着书包紧紧地按住。

胸口的悸动变得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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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着白布的桌子上摆了一只花瓶。

百合花的花茎高得很不适切,不管坐在教室的哪个位置都能看见。

教室里到处都是不曾间断的窃窃私语,直到一个人拉开前门才停下来。

沉着脸走进教室的人,并不是班导师迫水,而是身兼学年主任的一濑。

从刚才他一马当先挡住校门与媒体记者对阵的模样,就可看出他是个对体力很有自信的体育老师。

一濑老师仿佛还持续着先前的亢奋,目光如炬地一一扫视过班上的学生,之后才走上讲台。

「迫水老师呢?」

一位同学举手发问。

「你们班的迫水老师,因受到过于热中纠缠的媒体惊吓,今天要请假在家疗养。迫水老师除了当你们的导师之外,还兼任古沟同学所属社团的顾问老师,所以媒体就像在『狩猎魔女』一样对她紧咬不放。那些记者为了揪出犯人,也一定会狡猾地对你们问东问西,试图诱导你们,所以不管他们问什么,大家都不可以随便回答。」

揪出犯人!

这句话让整间教室骚动起来。

「安静一点!就算你们只是透漏一些小事,都会被媒体擅自扭曲,登在新闻和报章杂志上。无凭无据就嚷嚷着说是最近流行的『欺负事件』,又不是凶杀命案,竟然从一大早就闹成这样。」

一濑老师用下巴指着窗外。

「再说,会被欺负都是有原因的。有些人对于讨厌的事情,就连开口拒绝的勇气都没有,这样反而更会刺激到欺负者。他们就是不敢明确表示自己的意见才会被欺负,这么看来,他们根本就是害校方和老师变成坏人的卑鄙家伙啊──」

整间教室鸦雀无声。

真以子低头头,默默地咬紧嘴唇。

「……我迟到了。」

一道细微的声音切入这个尴尬的气氛。

教室的后门被轻轻拉开。

冬天的寒冷空气,随着一抹纤细的身影流入教室。

一位美丽少女面不改色地承受着全班学生的注目,缓缓地走进来。那那一头及腰的笔直秀发,随着她轻柔的脚步,不时抚着她白皙如玉的脸庞。

「你该不会是被外面那些记者逮住了吧?那个……」

「我叫阎魔爱。」

她安静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仿佛化为背景一般,融入班上其他学生之中。

「阎魔啊……好,快点就座吧!」

一濑老师在点名簿里画下一笔之后,立刻失去对她的注意力。

「唔……迫水老师今天的课暂时改成自习,要是班上太过吵闹就要增加作业喔,大家知道了吗?还有,禁止谈论这次的事件!等一下会有紧急召开的全校集会,希望大家仔细听清楚注意事项。」

反正又是老套的训话吧?每次听到别的学校有欺负事件,学校也只会把那些固定的台词再拿出来说一次。

生命是很重要的啦、有烦恼一定要找人商量啦、不可以让父母和朋友伤心之类的。

「因为某些学生和家长不负责任的发言,媒体近来都把欺负事件的责任推给学校,或者把老师说得像是坏人。会把学生xx的责任转嫁给校方和老师,只是弱者的藉口罢了。如果你们中了那些媒体记者的挑拨,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一定会被加油添醋播放到全国喔。到时候说不定会被大家当作卑鄙的告密者,受到大家的白眼。」

一濑老师走下讲台,又锐利地扫视一遍每个同学的脸。

「死掉的古沟同学也太傻了,在发生这种事情之前,就应该找个信任的人好好商量啊。会这样默默地xx,想必是没什么可以信赖的对象吧?这个班上明明有这么多人,却连一个帮得上古沟的同学都没有,一想到这点就让人难过啊!」

这番听似同情的话语,强烈显示出他真正的想法。

搞什么xx啊,真是给人添麻烦。

他的心底,想必没有半点对死去的香奈的哀悼之情吧?

真以子的愤怒和哀伤已经超过极限,心里反而好像变得麻痹了,她只是低头看着桌子,无力地这么想着。

班上没有一个人胆敢出言反驳大放厥词的老师,当然,真以子也没有。

谁都没有挺身抗议的勇气。

真以子没有抬头,只是斜眼窥视前方。

跟死去的香奈参加同一个社团的结花和玲美,摆明了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无聊地撑着脸颊。

她们至少也该表现出一点受到打击的样子吧?多少也要有些罪恶感才对吧?但是就连这样微小的期待都落空了。真以子环视班上同学,发现跟香奈感情还算不错的同学之中,只有一小部分的人低声啜泣。

真以子也没有哭。

怎么办呢?

──小鸡,好好保管那些讯息。

那封简讯让真以子的心冻结了。

因为那封简讯,让真以子突然背负了沉重的包袱,现在的她不由得对香奈感到亏欠,因此她哭不出来。

早知如此,她应该把以前的旧简讯全部删除掉。

切换至静音模式的手机,如今放在她的口袋里。因为学校规定上课时间不可以使用手机,所以她平时都把手机放在书包里。但是今天她如果不把手机带在身上,就觉得无法安心。

怎么办呢?心情越来越焦虑了。

她不只是叫到简讯,而且也回传过简讯。

就算真以子保持缄默,香奈的手机也会留下简讯纪录,不管香奈传了什么简讯,或是传给任何人,都一目了然。

香奈和真以子互传的简讯,一定会被xx或她家人发现吧?

怎么办呢……该怎么办才好呢?

她一边思考一边飘移目光,却没办法看到窗外,因为老师说要防止媒体偷拍,所以叫同学把窗帘拉上。虽然门窗紧闭,但是冬天的阳光还是穿越厚厚的窗帘,把教室照得一片明亮。

香奈现在已经在天上某处了吧?

就算她在天上了,现在这幅光景──这些残酷的对话,香奈一定都看见,也都听见了吧?

真以子有一股想要尖叫的冲动,一阵寒意爬上她的背脊。

死亡根本就没有意义!香奈都舍弃最重要的生命了,却没有一个人真心为她感到悲伤。就连真以子自己也是,愤怒的情绪还比悲伤的心情强烈得多。

如果这不是xx事件,而是意外死亡,或许还比较令人难过呢!

但是,香奈是以自己的意志决定寻死的,而且她还擅自丢给真以子一堆烂摊子。

与其说是xx,还比较像是xx爆炸般的事件吧?

香奈为了把无法吐露的心声传达给别人,付出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应该是抱定惨烈决心所使出的{zh1}手段吧?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大家只是把她的死当作偶尔发生的罕见事件,稍微吃惊一阵子,然后就若无其事地继续过自己的生活,简直就当香奈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似的。

如果只能得到这种结果,香奈又何苦从那里跳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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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咳了几声,一濑老师急忙冲过来为他调整麦克风的高度。的确很像体育老师的作风,言行举止都遵守着xx般的上下关系。

这场全校集会,跟过去的气氛明显不同。

听说今天是这个冬季最冷的{yt},不过宽广的体育馆,却飘荡着令人无法注意到气温冷热的紧张气氛。

「我想应该有很多人都看过昨晚的新闻了……很不幸地,昨天傍晚有一名本校二年级的女学生,在住宅附近的公寓前死亡了。」

校长拿着手帕擦拭额头。他才刚开始说话,却像待在暖气房里一样,流了满头大汗。

「校方向来都很注意学生的身心健康,也努力试着从旁辅助指导,不料还是发生了这种事件,学校的老师们都感到非常难过。各位同学如果有什么烦恼,希望你们能找人商量,不管是找老师、朋友,或是跟家人谈谈都好,这次会发生这种事情实在太让人遗憾了。」

隔壁班的萌悄悄地贴近真以子,用刻意压低的声音说:

「虽然学校禁止记者进入,不过校长说的话都被麦克风传出去了,我们学校的扩音器性能很好,就连校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因此校长一定也很小心地选择用词吧!」

「选择用词?」

「就是设下『这不是学校的错』的防线啊。」

萌不太高兴地鼓着脸颊。她有一张很适合这种表情的娃娃脸,身材又很娇小,说不定还曾经被人误认为是小学生呢。

「昨天的晚间新闻播出之后,有人匿名打电话到xx局,说香奈是因为被欺负才xx的。那个人还说,学校一定会掩盖这件事,香奈的父母也不知道女儿被欺负的事情,所以叫xx一定要好好调查学校呢。」

「你怎么知道的呢?」

「昨晚在网路上的匿名留言板都有实况报导啦。到今天早上为止,大概全部的消息都被公开了。」

「全部?」

「就是香奈的名字还有其他细节──我晚点再告诉你。」

萌默不作声地把食指竖立在唇上。

队伍行列的前头有几个人也在低声交谈,结果一濑老师面貌狰狞地走过去,敲了那个人的头。真以子她们也胆战心惊地闪避老师扫射过来的锐利视线,一起闭紧嘴巴。

校长一边忙着擦汗,一边带着考生特有的郁闷神情,把话题迅速转向结论。

「这起突如其来的事件,或许会让各位同学受到些许冲击,但是学校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同学们守住正常的生活和安稳的学习环境。」

没有任何感慨的演讲就这么结束了,真以子她们又陆陆续续地走回自己的教室。

真以子注意到,走在自己身边的萌,白皙的膝盖上有个伤痕。

「撞伤了吗?」

「嗯?你说这个啊?就是说啊……」

萌看着自己膝上的瘀青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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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副像在说着「我真是粗心大意」的表情,还有三不五时会跌倒擦伤的笨拙之处,都像只小松鼠一样惹人怜爱。她有个长得很相似的双胞胎姊姊在四班就读,要不是两人发型不同,真的很难分辨出谁是谁。

「这种事不重要啦,倒是香奈的事情一定会引发一场大风波唷。」萌小声地说着。「网路上很快就把全部的消息传出来了,包括导师的名字、学校的电话地址、教育委员会的电话地址、本区的xx局……而且连香奈的照片都出现了。虽然这些资料侵犯到个人隐私,很快就被删除了,但是网路上的消息应该没办法xx止住吧?」

「全部的消息……」

「连香奈受到欺负的事情都流传出来了。我想学校大概会把事情压下去吧。」

有人匿名打电话报警。

自己会不会{dy}个受到怀疑呢?真以子焦躁地想着。她才不可能打电话给xx呢!

真以子突然意识到放在口袋里的手机。

既然是其他人通知xx的,那么香奈应该也曾经跟真以子之外的某人,商量过被欺负的事情吧?

香奈的简讯就存放在手机里。

如果那些简讯被别人看到了……

譬如说,被校长看到。

譬如说,被聚在门外的那些记者看到。

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近来以浩浩荡荡的声势被报导出来的外县市欺负xx事件,在她的脑中苏醒了。

──到时候说不定会被大家当作卑鄙的告密者,受到大家的白眼。

一想到这句话,真以子就害怕地缩起身子。

如果别人发现她明知朋友被欺负却坐视不管──发现她对朋友见死不救,她一定会受到众人指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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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报纸的报导篇幅,比真以子想像的还小,上面也一并刊载了校方的意见。

虽然校方判断这不是欺负事件,但仍会尊重家属的意见,针对学生的意见进行调查。真以子战战兢兢地读着这篇充满校长一贯作风的访问。

写这篇报导的记者,看起来就像在主持八卦综艺节目一样,所幸此人没有机会跟真以子他们接触,不过光是从报导中满是臆测的字句来看,实在让人忍不住觉得,记者非常期待香奈是因为被欺负才xx的。

「各位同学可以自由填写,今天下午五点统一收回。」

早上的班会,一濑老师俐落地把一叠影印纸发给各排的{dy}位同学。

「不想写名字也没关系,大家可以想想,古沟香奈生前有什么烦恼之类的……唔,譬如所谓的欺负事件──因为古沟同学的家人强烈要求,所以校方只好配合着发下这张问卷,希望大家可以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只印上横线、带着某种压迫感的问卷纸,在骚动的同学之间逐渐传开。

这是香奈xx之后的第三天,这样的处理方式还真是高明得让人为之愕然。

调查的速度越迟缓,媒体对学校的责难就越激烈,学校大概已经从前例中学到教训了。

把这么一张形同白纸的问卷,丢给光是交一份报告作业都很痛苦的国中生,而且缴交期限还是当天。真以子认为学校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调查,反而像是拨弄草丛赶蛇那样,如果真的跑出蛇来,他们才觉得困扰呢。

今天早上守在校门前的记者数量突然锐减,学校仿佛又恢复以往的样貌。

明天全班都要去参加香奈的葬礼,记者想必也会现身。可是,如果一直无法确认到底有没有欺负事件,{zh1}大概会无疾而终吧?如果事情真的演变至此,就媒体的角度来看,香奈的事件就等于失去了新闻价值。

到了下午五点,问卷统一收回。

所有同学状似平静,其实都在偷偷窥视着背面朝上叠起的问卷纸张,每个人都紧张地注意着,是不是真的有人填写意见了。

真以子把自己的问卷叠在其他问卷上,迅速递给前方的同学。

站在讲台上的一濑老师很自然地瞥过各排交出的问卷,然后全部叠在一起。

他不发一语地走出教室。

负责留下来打扫的同学开始搬动桌椅时,真以子提起书包离开了教室。

刚才她也粗略看了一下,每个人的问卷似乎都保持着原本的白纸状态。

真以子{zh1}也是交出白卷。

这个班级也只有三十几个学生,光看笔迹大概就知道是谁写的,所以她一直在担心犹豫,直到时限到了都无法下定决心填写。

真以子背起书包,看着不知为了何事兴高采烈的几个低年级学生,嘻笑跑过她的身旁。他们天真无邪的背影,似乎叠上真以子和香奈去年亲密融洽的身影,她忍不住把视线转向窗外。

昨天放学的时候,媒体记者还是不死心地堵在校门口。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再出现呢?真以子眺望着校门的方向。

「你听过『地狱通信』吗?」

突然窜进耳朵的细小声音,让真以子吓得冒出鸡皮疙瘩。

她抓着窗框,猛然回头一看,却发现这句话并不是对她说的。

有两个女学生靠在一起看着一支手机,一边交头接耳地说话,一边走向真以子背后的楼梯。

「地狱?那是什么啊?」

「就是说有个网站叫做『地狱通信』啊!很吓人唷,听说在午夜零点登入那个网站,不管是怎样的怨恨都可以帮你解决。」

「哇,骗人的吧!不过如果是真的,我也有想要试试看的对象耶。」

「可是啊──听说虽然可以请『地狱通信』帮你xx怨恨,但是委托者自己也会死掉。我也不知道可信度有多高就是了。」

「这样也太惨了吧?」

「所以说是谣言嘛!」

听着这番肆无忌惮的对话,真以子背对着他们抓紧了窗框。

──不管是怎样的怨恨。

「咦,怎么回事……」

后面传来失望的叹息。

「……找不到网页。」

「我就说了啊,如果不是刚好在午夜零点登入是进不去的啦!」

「可是如果真的有这个网站的话,用亚矢你的手机尝试登入不是很可怕吗?你会被诅咒唷,会被诅咒唷!」

「讨厌,少胡说了!」

真以子默默地站在原地,听着她们的笑声逐渐朝着楼下远去。

──不管是怎样的怨恨。

那些无心之言,却让真以子感到椎心刺骨的疼痛。

如果真的有某种力量,可以为人xx所有怨恨的话,香奈或许就不用死了。

可是,现实并非如此。人类是很软弱的,香奈是,真以子也是。

她用力甩了甩头,想要把刚才的对话从脑中甩出去。

放学的学生们陆续走向校舍出口,真以子正想要加入汇集的人流之时,突然有一只大手按住她的肩膀。

原来是一濑老师。

「关川同学,请你到校长室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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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以子去香奈家玩的时候,曾经看过香奈的母亲几次,不过这还是她{dy}次看见香奈的父亲。

他那双冷静的眼睛,跟香奈非常像。

香奈的父亲跟校长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他一看见真以子僵立在门口,就跟她打了一声招呼。他这些日子应该都无法成眠吧?不过服装仪容都还维持得很整洁,乍看之下心情好像也挺平静的。

真以子首次踏进来的校长室里,除了香奈的父亲和校长之外,竟然还有原本应该在家中疗养的迫水老师。

平常一向注重打扮的老师,今天xx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头发老气地绑成一束,也没有化妆,她的肤色本来就白皙,今天更是惨白得像白纸一样。老师看到真以子,就神情哀戚地对她点了点头。

她现在才想到,今天每一堂下课时间,都有同学依次被老师叫出去,虽然真以子不知道自己是第几个人,不过她却隐约发现,从今天早上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很多同学被个别调查过了。

「目前的事态尚未明朗,校方认为如果让迫水老师接受媒体采访,只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所以对外宣布迫水老师今天请病假。关川同学,请你也帮忙守密。」

坐在迫水老师身旁的校长这么说着,就叫真以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坐下。

真以子被一群大人包围着什么都说不出来,默默地坐下。她在柔软的沙发上努力坐稳,紧张得开始有些晕眩。

校长轻咳了几声。

「古沟香奈同学发生了这么不幸的事件,她的母亲受到很大打击,连睡都睡不安稳。可是,她的父亲有些事情很想询问香奈同学的老师和朋友,所以今天才悄悄地来到学校。」

「给你添麻烦了。」

香奈的父亲对真以子低头致歉。

真以子慌张地回礼,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谣言流传的速度是很快的。我想你应该多少听到一些事情了吧……真以子。香奈死掉的那天,有人匿名打电话给xx,说我的女儿是因为被欺负才会xx。」

虽然正在对真以子说话的古沟先生没有注意到,不过真以子清楚看见校长的表情有些不耐烦。

「女儿的遗体都还没领回家,就跑到这里来问东问西的,实在很不好意思。可是,我和太太都不认为那个孩子会xx,从香奈的言行举止也看不出她有被欺负的迹象。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想跟老师和香奈的朋友谈一谈,希望能够找出真相。我们想要知道,那个孩子有什么理由非得选择xx不可。」

「你跟死去的古沟同学不是很要好吗?」

一濑老师像是要从后方抓住真以子的肩膀似地蹲下来说着。他盯着真以子的侧脸,吐出粘糊的语调,让她觉得更加畏缩。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她没有找你商量过什么烦恼吗?」

「没有。」

真以子咬紧了嘴唇。

她快要受不了了。这简直就是拷问嘛,说不定他们还怀疑真以子就是欺负香奈的人呢。

「……香奈她……真的是xx的吗?」她鼓起勇气对古沟先生问道。「是不是有留下遗书呢?」

「上星期六,香奈说学校有社团活动就出门了。可是,香奈并没有去合唱团,我们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来学校,或是去了其他地方。下午四点左右,她就去到通学路线的某间公寓,爬上顶楼。」

古沟先生讲到此处停顿了一下。「……警方调查之后发现,公寓的顶楼留有香奈的鞋印,监视摄影机也只拍到香奈一个人的画面。而且顶楼的栏杆很高,如果不爬上去还摸不到栏杆顶端……如果是被谁逼到顶楼,或是被别人推下楼,一定会留下其他人到过的痕迹。」

重提这些旧话,一定让古沟先生很伤心吧?不过可能是因为已经反覆跟很多人说过这些事的缘故,他的语气听起来只让人觉得平淡。「那个孩子应该是基于自己的意志爬上栏杆,然后跳下去的。从目前显示的证据看来,他杀或意外事故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真以子依然沉默,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拳头。

「……xx是这样跟我们说的,那个孩子以稳定的脚步笔直走向栏杆。虽然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不过,听说连一点犹豫徘徊的脚印都没有,而是爬上去,看着前方,然后干脆地……跳了下去。」

十二楼。

从那样的高度俯视地面,看到的是怎样的景象呢?

真以子紧紧地闭上双眼。

「为什么她都不跟我这个导师商量一下呢?」

抓着手帕的迫水老师忍不住痛哭失声。她原本是个很标致的美人,现在却因为受尽煎熬而显得虚弱憔悴,大滴的泪水坠落在她膝上的手帕。「不管是在教室还是参与社团活动,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跟我商量的……无法受到她的信任,比什么都令我难过啊。如果那天见得到她的话,我说不定帮得上什么忙。为什么?为什么都不跟我说呢……」

「……真以子。」

古沟先生叹了一口气,然后诚恳地望着真以子。「我太太告诉我,你跟我家的香奈感情很好,所以我才希望跟你谈一谈……如果让你觉得不愉快的话,我真的非常抱歉。」

「我并不会觉得不愉快啊。」真以子拼命地摇头。「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很对不起。」

「那孩子已经死了,我也知道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但是,我们怎样都无法相信那个孩子竟然会xx。我们想到,如果她真是xx,应该会留下什么遗愿吧?所以昨晚和今天早上我们也都仔细地找过了,桌子、书包里的笔记、课本,任何可能会留下讯息的地方全部都翻遍了,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她没有自己的电脑,我们家只有一台电脑放在客厅让全家共用,但是里面也没有留下香奈个人的资料夹。」

古沟先生一口气说完这段话,稍微喘息一下又继续说:「然后,我们就想到只剩下手机还没找过。」

「手机……」

「我们答应在零用钱的范围之内让她买手机,所以她从今年开始就有自己的手机了……她一向都把手机带在身上的,但是我们在她身上的遗物和家里却都找不到那支手机。xx也曾经在事件现场搜寻过,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真以子想起那天看到香奈的──{zh1}的──简讯。发讯时刻就是香奈跳楼的半天之前,也就是星期六的上午。

「我们向电信公司查询过,香奈{zh1}一次使用手机是在星期六的上午。如果说是被谁偷走或捡走,之后却没有被不正当使用的迹象。如果有开机的话,还有办法大概找到手机的所在地点,但是到了现在,已经没办法找到了。」

「……是这样吗……」

「我也对香奈的其他朋友问过这些问题,所以希望你不要误会,请据实回答我──真以子,你有收到我家香奈传出的简讯吗?她是不是……有什么烦恼……是不是跟你商量过她打算寻死的事情呢?」

真以子感觉到所有大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禁害怕起来。

迫水老师还抓着手帕,但是她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啜泣,认真地观察真以子的反应。

观察真以子会回答些什么。

──小鸡,好好保管那些讯息。

那封简讯的文字,清晰得就好像浮现在她的眼前。

「……没有,我们平常偶尔会互传简讯,不过……都是普通的闲聊,并没有谈到那种话题。」

「是吗……」

古沟先生垮下肩膀。「好像是这间学校里面的某人,打电话跟xx说香奈受到欺负,她也是因为被欺负才xx的。真以子……我家的孩子没有跟你说过这些事吗?」

「……」

「不管是什么小事都可以,可以告诉我吗?」

「好了啦,古沟先生,用这种质询的口气,会让关川同学感到困扰的。如果关川同学以后想到什么的话,校方会再通知你们,我看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好了。」

校长在一旁打圆场。「我们校方也是秉持着诚意在调查这些事情的。但是,我们还是不希望媒体声称的欺负事件,导致学生之间的紧张,希望你们能体谅学校的立场。」

「可是,xx清楚跟我们说过,有人通报学校有欺负事件啊。不会有孩子莫名其妙地xx吧?」

古沟先生有点恼火了。「如果真的是因为欺负事件,那香奈就是『被害死』的吧?既然如此就非得仔细调查不可,看情形说不定还要请xx出面……」

「好了啦好了啦,古沟先生。」

校长一面安抚古沟先生,一面对迫水老师使了个眼色,老师立刻站起来,温和地推着真以子离开校长室。

回到安静的走廊之后,真以子开始放松肩膀,重重地叹气。

先前她紧张得几乎不敢呼吸,所以她的心脏此时才激烈地跳了起来。

迫水老师仿佛打算掩饰校长室中传出的吵闹声似的,轻轻推着真以子走到教室所在的校舍。

「辛苦你了,你可以回去了。古沟同学父亲说的话,还有今天老师来到学校的事,请你{jd1}不要告诉其他人。」

「是的。」

「老师没办法插手这件事,让你觉得很委屈吧?关川同学,如果你想到任何关于简讯或是香奈遗留的物品,请一定要告诉老师。老师会帮你保守秘密的,你要相信老师喔。」

「……是的。」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了。

真以子拖着死气沉沉的脚步往教室方向走,一边恍惚地思考着。

香奈的手机。

如果香奈的手机在事发现场或是家里被找到,一切事情都会自动公开,自己就不需要烦恼了。如果真是那样,香奈向她倾诉被欺负的简讯,就会经由不可抗力的管道展现在众人眼前,真以子也不需要苦恼着该不该主动告知。

可是,现在虽然找不到香奈的手机,也不代表以后永远找不到。

那支手机或许是在香奈坠落的时候掉出来的吧?就算哪天被找到了,或许也可能因为摔坏而读不出资料;又或许,香奈早在跳楼之前,就先行删除简讯也说不定呢。

──如果你们中了那些媒体记者的挑拨,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一定会被加油添醋播放到全国喔。到时候说不定会被大家当作卑鄙的告密者,受到大家的白眼。

真以子遽然停下脚步。

她手机里的资料夹如今还塞满了香奈传来的简讯,还有她回传给香奈的简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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