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鸡:
见信如晤。
我是四年来每天从你办公室擦肩而过的未婚男青年,没和你擦出火花,一是因为你的办公室名字和古代你的同行相比,实在恶俗难耐,温州美发厅和怡春院逍遥阁毕竟相差太远,不足以吸引一个写字的人;二是因为我深知如果我进去找你,我就会永远进去找你。
我不是故意要看你,谁让你的办公室卡在我每天放学的必经之路,谁让你的眼睛仿佛发疯的太阳,火辣辣望着街边的男人,连早已失禁多年的牛爷爷你都不放过。四年前,你{dy}次看我,我才十八岁,也就是说,我{dy}次看你,我才十八岁。我真是晚熟的可怕。
大鸡是我给你起的名字,“鸡”是你的职业,而“大”是你在我心目中的排行,我知道你的办公室有四只鸡,老家都不是温州,河南口音我还是知道的。那三只鸡和你相比,姿色和身材都是太平公主,尤其是老四鸡,林忆莲的眼睛姚晨的嘴,沈殿霞的屁股春哥的胸,我不知道一个男人人格分裂到什么程度才会点她。
我甚至知道你的名字,因为有{yt}我听见老三鸡喊你“晶晶”,真是好听的名字,是你爹妈起的么,如若那样,他们真是伟大的预言家,你一出生他们就知道你生来缺日,所以往你的名字里猛塞“日”字。所以你选择了这份听天由命的职业。
我对你的职业没有任何偏见,因为xx和刺客,医生一样,都是人类最古老的职业,并且在可以遇见的未来,只要有人类存在,你们永远不会消亡。{wy}遗憾的是,你的家乡是河南而不是荷兰,你的办公室是美发厅而不是红灯区,你没有xx权益保护协会,有的只是牛爷爷的老伴牛奶奶对你的指指点点,“挺漂亮的闺女,干点啥不好……”
在每一个笙歌悠扬,华灯闪烁的夜晚,你的屋内就变成了暧昧的粉,你精心挑选每一件衣服,只为能有臭男人一会把它脱下来。有{yt}夜里五点,我失恋了胡乱散步,天已蒙蒙亮,你对面的小吃摊已经准备营业,而你那粉色的光芒和街边的路灯,组成了那个夜晚唯二的亮度。我忽然发觉,你我其实是一伙的,当他们已经开始今天的生活,而你我却还留在昨夜。
大鸡,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不是只在每一个勃起的清晨才会想起你。
公元2008年5月19日,汶川地震全国默哀日,那{yt}我对你的印象xx升华了,因为你和公务员,教师,xx,医生那些头戴光环的职业一起,在指定时段出来默哀。你率领众鸡不再大施粉黛,只是轻轻的站在门口,旁边的电线杆子晾着你为招揽生意而故意挂起的蓝色真丝内裤。默哀的时候,我离你很近,你的眼神很游离,不再那般火辣,你一会看天上的太阳,一会看自己的内裤,我觉得你看太阳时离我很近,看内裤时离我很远。
我清晰记得,那天周围的小店,只有你们出来默哀,平日憨厚的烟酒店老板,报刊亭老板,驴肉火烧老板,统统各自繁忙,全不顾窗外的车声长鸣。所以,当他们发现四只鸡站在一起,那表情就像看见了神兽亚克蜥。
但天意难违,谁知两年过后,玉树也地震了,你们却不再默哀了,因为你们搬走了,你的办公室被强拆了。
我知道,对于xx来说,强拆可能比强奸更加可怕,因为你的顾客都是回头客,你刚在我家附近的这片领地站稳脚跟,而今却又要离开这个流下汗水和其他乱七八糟东西的地方,和别处的鸡们争夺领地和客源,这太难了。
四年来,我长大了,你却老了,虽不知你的芳龄,但我知道你已经干不了多久了,男人总是喜欢嫩的。强拆于你,或许就等于退役吧。不过当我知道你没有自焚,我还是很高兴,因为你不是凤凰,你只是一只落魄的鸡,你终究无法重生。
大鸡,四年来我没和你说过一句话,但我还是想着你的。其实这样也好,拆了就拆了吧,退役就退役吧,这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呢,而且,你还有很多真正的爱没有做,我希望你能像舒淇老师那样,把脱掉的衣服穿起来。
{zh1},送你一句我偶像连岳说过的话——你原以为自己是风筝,剪断线后,发现自己真的是只鸟。
望一切顺利。
如小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