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身上每个毛孔都是故事。” 利安哈哈一笑说道:“不是故事,是事故,我隔三差五都会弄出个事故来。” 冯主任笑了,笑得很得体,很自然,也很美丽。俏丽的面庞上显现出两个深浅有度的酒窝,两弯新月淡眉微微耸起,那两汪深不见底的秋水荡起了波澜。利安看得出这是个很善于把握自己既不张扬又不内向的成熟女性。她的声音很甜润,音量不高但渗透力很强:“我听到了您不少地xx故事,正在构思一篇纪实文学,虽然我们不在一个起跑线上,也许我们有着共同的爱好,热爱文学,今天有幸遇到了你,不挖出点宝藏,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大方地伸出手来,但却没主动握上来。 利安很绅士地、主动地握了一下,说道:“也许你会大失所望的,贫瘠的土地上育不出牡丹花,如果 “什么,金总的千金要办喜事,显然我这个办公室主任严重失职,连半点信息都没掌握,冯友兰好闭塞啊。”她的秀目瞟向欧阳,埋怨道:“副总也快成保密局长了。” 利安哈哈大笑道:“冯友兰,伟大的历史学家。” 欧阳说道:“你不要埋怨我,我也是刚刚从总裁这里听到的,恐怕连金总自己都被蒙在鼓里,谁不知道金丽莎待舅舅比亲爸还亲。这场戏的总导演只能是利哥,你们忙去,恕不奉陪,副导演也该上阵了。”说罢,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冯友兰潇洒地打个请的手势,说道:“请吧,咱们回屋里说话。”利安在冯友兰的xx下,来到接待室刚刚坐定,一杯热茶已递在手中。冯主任说道:“总裁品茶,饭菜马上就到。今日一见,使我重新认识了你,你很平民,很幽默,不像传说中的那样,整天冰着张脸,不苟言笑,严肃有余,活泼不足,谁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利安笑得差点喷出了茶:“那不成了大法官嘛。” 两人正在谈笑风生中,一个女孩端着托盘送饭来了。利安看到黄灿灿的玉米豇豆粥和香气扑鼻烙饼,喜不自禁地说道:“我就不客气了,特诱人的,可能我要一扫而光了。”说着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冯友兰两只柔弱白嫩的纤纤玉手捧着娇艳如花的脸庞,深情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利安,清纯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利安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笑了笑说道:“你们女孩子早上一向是不吃饭的,要不陪我一块吃点。你看的我都不好意思吃了,我的吃相不好,很疯狂是不?” “哪里呀,你的吃相和你的性格一样,雷厉风行,我很羡慕。我是很崇拜灶王爷的,一日三餐,顿顿不少,要不怎么会有如此绝美的水色呢。”友兰显然是熟不拘礼了,话说得有些张扬。 利安还没吃完饭,厂里两个女工引着玉琼、艾斯她们进来了。艾斯抱怨道:“一大早你就溜之大吉了,我们为了外甥女的婚事都手忙脚乱了。” “我也是为了丽莎的婚事呀,先去海夫子家下了通牒,把刘大主任连唬带训了一通,然后又直奔这里,抓住欧阳小弟,给他派了最重的差事,婚宴让他一个人去xxxx们这些懒虫们睡到太阳晒住屁股,倒有了理了。今天事情特多,你们抓紧去车间看一下,然后回来听听冯主任的汇报。”利安边吃边说。
艾斯说道:“今日事情特多,抓紧时间,现在就去。” 他们走后,利安三下两下扒拉完饭,看到桌上有一份汇报材料,拿起来浏览了一遍,这份材料写的不错,条理很清楚,语言简明扼要,重点突出,实实在在。可见这个冯主任是个人才。当他听到说笑声的时候,把材料折叠起来向袋里一装,要给冯主任一个措手不及。 汇报开始了,默罕维拉一家也都来了。冯主任到处翻找材料,都没找到。利安不由得坏坏一笑,催促道:“时间很紧,汇报的扼要些,成绩讲够,问题讲透就行。” 冯友兰找不到材料,两只秀目疑惑地乜斜了利安一眼,心中暗暗想道:“看你幸灾乐祸的样子,准是你这个家伙搞的鬼把戏,想考我,正合吾意,在你面前展示一下。” 冯友兰不慌不忙地给大家续上茶水,稳住心神,开始了娓娓动听的汇报,他略带东北语的普通话真的很好听。她讲了大约三 十分钟,和材料上写的基本吻合,利安甚为佩服。让大家发表意见,艾斯他们都给与很高的评价,乔治伸出大拇指,连连夸赞。 冯主任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柜子里打开几瓶饮料,说道:“我差点忘了,这是咱们厂试制的{dy}批‘天龙雨露’饮料,金总说,在没开始生产药液之前,我们先生产保健饮料,在大规模病疫结束之后,全力开发研制保健饮料,总不能让这些设备闲置不用啊。” 玉琼夸赞道:“好,这个设想好极了,金哲凡还真是经营的料子。”大家品尝了一下,交口称赞。 利安充分肯定了哈尔滨厂的成绩和经验,但也毫不客气地指出了存在的问题:首先是安全问题,要层层把关,大门是{dy}关,车间是第二关,原材料库和成品库是第三关,这三关都要有专人把守,进出有手续,并且要安装电子眼,实施全方位监控,来不得半点马虎。第二是对职工的安全、质量教育要天天讲,决不能掉以轻心,我这里有个Mp3,是从车间的机器上捡到的,无论任何人进入车间严禁带手机、照相机、录音机,不能拍照、录音;第三是所有进入车间的职工必须穿工作服、工作鞋,包括我们这些检查团的成员,但是,我轻而易举地就进入了车间。这些问题目前还构不成大的隐患,但机器开动的时候,就严重了。我们不能排除在我们的职工队伍中已经有外国间谍混入了,我的总体印 象是我们的安全意识和保密意识还是非常淡薄的。冯主任一定要把这些问题向领导汇报,我在一个月后还要进行第二次检查。” 冯主任的脸上淌汗了,诚惶诚恐地说道:“服了,总裁就是厉害,我以为我们的工作很细很细了,但还是出了这么多癖漏。我一定要认真反思,并向领导认真汇报,坚决纠正。” 利安笑着从衣袋里掏出冯友兰的总结材料说道:“原璧归赵,这些也应该是我们的机密文件,不能随便乱放的,要有严格的档案保密制度。不过,我也考察了冯主任的睿智和机敏,十分的钦佩。咱们东北厂是出人才和经验的地方,要多多培养人才,支援全国的新建厂。冯主任好样的,我准备在不长的时间就要给你压重担子。” 冯友兰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敢当的,我是跛子驴驼扫掃,走的没有忽闪劲大。” 利安道:“谦逊过度就是自卑,我不赞成。好了,你们忙吧,我们也该进入新人的婚典筹备了。 冯主任说道:“别急嘛,你还没给我讲你的故事呢。” 艾斯笑道:“再见吧,等以后我给你讲,他的事故也不少。” 冯主任笑道:“事故更有xx色彩,我一定要挖掘出来几筐宝贝的。我开车和你们一道走,金总女儿喜事,我不能不参与的。说不定还混个嫁娘当当。下午五时,丽莎和奋斗从山西回到了哈尔滨。他们没敢和利 安见面。丽莎一进屋就一头扑进玉琼怀里,叫了声姑姑,就哭了个天昏地暗。爱心本来装了一肚子火药也不敢再放了,心疼着宝贝女儿,拉着艾斯、玉竹让想办法。 金丽莎越哭越痛,越号越哀,把个玉琼哭的六神无主了,陪着丽莎流起了眼泪。一圈人谁也劝不住悲悲切切的丽莎。海奋斗一跺脚,掏出手机对着妈妈谎报军情:“妈妈,快来吧,丽莎要服毒、xx,你快些来吧,再晚就见不到你的儿媳了。” 海青天刚从乡下回来,一听儿子的呼唤,拽住妻子,驱车赶到亲家,两个人慌慌张张跑步上楼,一进门看到丽莎哭的绝气,玉竹、艾斯正在急救,他们也插不上手来,束手无策。海青天叹口气道:“这种事现在并没什么丢人,都开放几十年了,想不到一向泼泼辣辣的儿媳还会生这么大的气。利哥呢,我看只有他出面,关键时候他总是躲的远远的,真不近人情。” 艾斯笑道:“书记小弟,你别着急,你还不清楚,他总是把工作看的比泰山还重,他这些天来接二连三考察了几个厂,感到问题比较多,正在思考治理办法,要不是为了丽莎。说不定他正在北京会议上大发雷霆呢。“ 冰清玉容说道:“哎哟,要不是二姐提醒我差点忘了。我得马上给小雪通个话,让她好好准备一下,我看哥哥这次是动了真格,连星月、奥兰都被他批的哭了,他最崇拜的毛阿敏妹妹也被他训了一顿,哈尔滨厂应该是{zh0}的,还挑出一大堆毛病来。我的 一顿批评也少不了。”玉容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利安干咳一声,站在了她的背后,吓的玉容伸了伸舌头。 海青天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拉住利安求助。利安笑道:“公公、婆婆都在,哪用得着不近人情的舅舅说话,闺女嫁人之前时兴哭的,哭说明了对公公婆婆有意见。解铃还需系铃人,海老弟为别人解决了多少问题,这些小事还能难住他吗?” 海青天小声说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老兄不要难为我了,我今天可是真的求你了。” 利安咳咳了几声,对海青天做了个鬼脸,不温不火地对丽莎说道:“恁大闺女了,遇到点事就哭,将来还能干成什么大事。身为一个大厂的副厂长,这不是一般的生活作风问题,是一种责任心,事业心的问题。我们费尽心机在想尽一切办法挽救这些不良影响,你却还在这里哭哭闹闹,金丽莎不知何时跟着海奋斗学得如此的虚伪。我听了好长时间,没有一声是震动心弦的悲痛和忏悔,好像是在做戏,做得很逼真,其实也就是让你妈妈和舅舅看的。”利安不计后果的大放厥词,令大家都提心吊胆的。连海青天也不由得捏出一把汗来,连连摆手制止,刘粉和爱心更是频频地给利安打着手势,冰清玉容则干脆伸出小手堵住了利安的嘴巴。 海奋斗扑通一声跪在利安面前,哭着说道:“舅舅,不怪丽莎,她真的是无辜的,是我不好,把握不住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 利安板着面孔,严厉地说道:“既然是你的不好,即日起,停止你副厂长的职务,认真检讨,并立即向我的外甥女赔礼道歉。” 丽莎的哭声戛然而止,从玉琼怀中跳起来,大声叫道:“舅舅,不怪他的也不怪我的,就怪你的,我们谁也没有责任。都什 么年代了,你还拿着孔老夫子的那套臭理论束缚我们。两情相悦时,情浓炙如火,灵与肉的结合,该在情理之中。清规戒律,必当除之。再说有舅舅你这个榜样让我们效仿,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倒下来,岂能责怪我辈乎。你作为天龙集团总裁,不体谅下属的辛苦,现在倒还要兴师问罪,我辈不服,死都不服。为了建厂,我金丽莎把厚着脸皮讨来的宝贝全部倒贴进去,不但没有听到你的一句溢美之词,反而要把我们一撸到底,是可忍孰不可忍。” 利安心中暗暗高兴,但仍然冰着脸色说道:“功是功,过是过,不能混为一谈,你既然认为自己没错,就应该高高兴兴、喜气洋洋地坐花轿,抬到公婆家去,和你的青梅竹马结为连理,拜堂成亲,为啥还要哭哭啼啼,哭说明自己心里发虚。” 金丽莎不服气地说道:“这叫哭吗?我根本就没流泪,这是撒娇,见了妈妈、姑姑、舅妈,撒撒娇气,耍耍脾气,多么的正常,过了今天,明天就是大人了,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这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一刻,你难道连喜极而泣都不知道吗?我的知识渊博的舅舅。” 利安终于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道:“舅舅大大的笨蛋,早该想到喜极而泣,这充分说明两个年轻人都高兴着呢,既然高兴,就尽快收拾打扮起来,我这个证婚人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丽莎笑道:“我才不急呢,反正孩子都有了,大舅妈,大姐、 二姐不来,我是不会上轿的。” 利安对着玉琼笑道:“大姐呀,你枉活了八千岁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给耍了半天,还陪着流了许多同情的眼泪,此时不出手,还待何时,重重揍她一顿,出出这口恶气。” 玉琼笑道:“不要挑拨离间,我非常的乐意。” 丽莎扑进利安怀中,埋怨道:“我谁都可以骗的,唯独就是骗不了你。罢罢罢,今日认栽。你们安排吧,越简单越好。大舅妈她们也该到了,奋斗,还不快去机场接人,楞着干啥?”正说话间,丽莎的手机响了,她看都没看嚷嚷道:“走吧,不用看,我就知道是大舅妈、姐姐们来了,我也去吧,大舅妈{dy}次到咱东北来,咱可不要慢待了老人家,家里有舅舅在,咱不想张扬都不行,各路客人不少,也该我丽莎再发一笔横财了。” 众人悬着的心落了地,嘻嘻哈哈大笑一阵。欧阳一群人进来,先给利安戴上一朵红花,高兴地汇报道:“一切就绪,今晚六十席,明天中午八十席,明天晚上四十席,一共一百八十席,机动二十席。 海青天叫苦不迭:“老兄,不要把我逼上绝境,我只向纪委报了八席。” 丽莎说道:“公爹,你别自作多情了,这是我金丽莎的名义,是金哲凡打发儿女的宴席,他姓金不姓海,您不用担心头上的乌纱帽。” 海青天苦笑道:“尽管如此,我也得向中纪委如实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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