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靴戴帽,各取所好。”依自己的习惯和审美需求,选择心仪的衣衫鞋袜穿戴,xx是个人行为。前卫的,就是大胆学西洋人扮成嬉皮士或者一身性感的透明装招摇过市,也没有哪个有闲功夫来封建你;古板传统的,拄着文明棍,头顶瓜皮帽,一袭青布长衫外加老式的圆口布鞋,也不会有哪位领导来教训你是少根筋的遗老遗少。穿衣打扮,本来就是小事一桩,没有必要来个什么制度规定,强求非什么不能穿、非什么不能戴。不然,林林总总的世界,哪里还有千姿百态?哪里还有时装新潮?
话虽这样说,其实是日今大开放、大国际、地球村的缘由所致,人们的思想观念、审美情趣发生了根本性改变。要是把时间退回去三十年、二十年,那{jd1}不是小事。你想标新立异张扬个性,把内衣挂在外套上,想咋的就咋的,那可没门儿。
先说一个与穿衣戴帽看似没什么关联的故事。准确的时间记不清楚,大概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国内上演了一部爱情片,轰动效应不亚于现在看《2012》。一位署名问英杰的先生,对银幕上出现的接吻镜头十分地看不惯,呼天抢地哎呀呀,这还了得,在咱无产阶级占领的文化宣传阵地上,胆敢出现这种资产阶级的男男女女搂搂抱抱咬来啃去的画面,成何体统?!这不是在毒害我们的革命接班人吗?正是国门刚打开时候,看惯了样板戏高大全的国人有这种惊诧是正常的,xx的《大众电影》于是刊载了问先生的“读者来信”,竟引发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讨论。现在想来,这算个什么鸟事呢?足见封闭了数十年的国人同胞们见识之低下、意识之禁锢。推而广之说穿衣戴帽,几十年下来一身灰、一身蓝的中山装和绿军帽、解放鞋统领了中国大江南北,随着港台风吹进,花花绿绿的服装也出现在老百姓的生活中。可是那{dy}个尝梨滋味的人,是付出了声名狼藉的代价的——你在大街上穿着大裤脚的喇叭裤走两步试试,流氓、阿飞、上海小瘪三的唾沫星子会吐得你遍体鳞伤。
这种啼笑皆非的故事一直延续到八十年代中后期还时有发生。当然这是特例——那时我在长沙读书,学校明文规定,学员一律不得穿皮鞋,否则以违纪论处。我们一群青春年少爱臭美的男儿,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蹩屈?看着教官们脚上铮亮的皮鞋,走在操场上队列中那英武挺拔样儿,满脸的羡慕就别提了。而学员们只得规规矩矩整天穿臭哄哄的解放鞋或者包脚趾头包脚后跟的泥巴色凉鞋——人一下子矮了半截,想英俊都难。幸好,这是一所培养指挥军官的军校,学校里除了女教官,没有女学员,大家都是和尚头一个样,也就无所谓美丑。只是晚上熄灯躺在床上开卧谈会的时候,同学们才愤愤然发几句高级牢骚,“难道穿了皮鞋就会影响战斗力?那美国大兵不都是蹬着牛皮战靴满世界跑,照样想打哪个就打哪个。”
终于等到了放寒假的时候,出了校门,可不能再土得掉渣——特别是要去会女同学女朋友的哥们,都悄悄地在回家的行李中备了一双黑又亮的皮鞋。一进长沙火车站候车室,没人号令,全是一个动作——换皮鞋。我老实巴交,只有一双学校发的老棉鞋,正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准备一双皮鞋回家见父母呢,就见戴着墨镜的学员队长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一张脸黑得比李逵还李逵,“凡是穿了皮鞋的学员,立即跟我返回学校,写出检查再回家!”
皮鞋们一下子呆若木鸡。我却因“校内校外一个样”而得到了队长的口头表扬。穿皮鞋也能成为问题,你做梦也没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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