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利垄上,这个伫立在北六环边的小区,经过了一冬的严寒萧索之后,在洒满一地的春色阳光中渐次妩媚妖娆起来。
而我们家的踏歌山房,三五好友相聚时挥毫泼墨,吟诗作画,权作茶余酒后的消遣,自有一番草民俗人其乐融融之趣。
去年我们在小院里种了一棵石榴树和一棵山楂树,长势喜人。到了秋天,两棵树均是枝繁叶茂,果实累累。尤其是石榴,熟透的果实裂开了口,现出里面一排排珠圆玉润的暗红色石榴籽,晶莹剔透。月满中秋的十六月,请了画家杨彦和几个朋友来家里吃石榴赏秋景。几个人兴致颇高,先是举着相机在石榴树下猛拍一通,后来借着酒兴,又来到杨彦的画室“度一精舍”作画。记得当时画家笑声朗朗,衣玦翩翩,泼墨挥洒间那颗石榴树已然在画卷上栩栩如生。画成之时,几个臭皮匠凑出一首五言绝句请画家提上,诗云:
月亮十六圆,笑口玉珠鲜。
秋迎红颜美,甘留笔墨间。
今年虽然春天来得晚,但院子里也早已经郁郁葱葱,唯有石榴树还是枯枝遒干,没有半点嫩绿点染。今天请苗圃的人来看,人家说这树已经死了,估计是被多年不遇的严寒冻死的。我不大相信:“我们这棵树去年长得那么好,硕果累累的,怎么就会死了呢?”师傅说:“别说你这颗了,去年冬天实在太冷,我们苗圃里比这粗好几倍的石榴树、桂花树都死了好些,每一颗树都值好几万,我们损失至少几十万呢!”
于是重新拉了一棵石榴树来,复又请他们种上。有几个去年来吃过石榴的朋友听说,都替那颗曾经风姿{zy1}的石榴树惋惜。好在如今还有杨彦的那幅画,替我们留住了美好的记忆。老公笑言,可惜,可叹,真该写首诗来凭吊一下这颗树。于是大家纷纷响应。他先起了个头:
才识红颜美,
齿留玉珠鲜。
怎样?吟了两句征询地看看大家,面带得意之色。
这两句似乎还有点意思,我心里暗想,可人家老兄往下一句就原形毕露,十分打油,令人喷饭了:
严冬太寒冷,
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笑道:既打油,我就接着帮你打:
何日再相见?
话音未落,我们家青蓝大笑说:不不不,应该这么续:
严冬太寒冷,送它上西天!
一群人全笑得趴在桌子上了。
人家面无愧色,xx自若:你别小看打油诗!你看“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打不打油?“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打不打油?“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打不打油?朗朗上口才能流传千古呢!
王同志很认同这一观点,借酒助兴,又到门外抽了一支烟,回来说:我也有了:
园中又来一新人,素雅淡妆心上愁。
想起昔日红颜美,痛苦期待纠结中。
解释道,我是用现在来展现对过去的思念,自已越吟越觉得顺口,如何?
我们大家面面相觑,忍着笑一片茫然看着他。
蓝蓝说,哭石榴,悲石榴,殇石榴,忆石榴,唉呀!今天我真是对我们家那颗死去的石榴树肃然起敬了!
(家里的白蜡盆景,很美丽。)
为了应景,我为老公补完前首:
才识红颜美,齿留玉珠鲜。
芳魂化蝶去,翩翩笔墨间。
且自凑一首《忆石榴》如下:
去岁垄上赏红颜,酒助诗兴画笔酣。
谁怜香魂堪追忆,旧影栩栩笔墨间。
短信发给鸣鹿,似乎他也来了兴致,一连写了两首《忆石榴》:
垄上秋高玉珠鲜,长枪短炮留红颜。
月圆酒醇尽挥洒,倩影永留笔墨间。
又一首:
悠然落九天,诚奉玉珠鲜。
口福终不久,魂魄入画间。
今早,阳光依然,却狂风大作。预报说有阵雨,但是并没有下来。
小窗中可以望见清晰的远山,院子里溪流淙淙,绿意盎然。屋里养的几盆绿植也都静静沐浴在清净安宁的心绪中。突然之间又诗兴大发,想来若能写一首“藏头诗”,且把“保利垄上”、“踏歌山房”、还有我们三个的名字都放到诗里去,岂不有趣?哈哈,看来越是我这类冒牌诗人,越是不知天高地厚。于是真拿只笔咬了半天,还真让我给凑成了,老公顺便把它书写下来:
保利小窗见远山,垄上春色柳如烟。
踏歌不闻丝竹声,山房归来弄笔砚。
问君知否倒影间,水动青蓝舞翩跹。
风华正茂待时飞,应邀知己入诗卷。
好玩好玩!有趣有趣!
顺便录老公的几首打油诗如下:
春日即景:
春日何故卷狂风,却见万里皆晴空。
莫非又有寒潮来?花开花落飘摇中。
东山夜宿(观洛阳东山牡丹有感):
夜宿东山白园边,龙门伊阙映眼帘。
香山寺里蒋松堂,又见九老入院墙。
少傅志在济天下,独善其身山中藏。
忽见牡丹白如雪,自是清高傲原上。
少林记忆(庚寅暮春造访少林寺,与永信方丈相谈甚欢)
登封少林落嵩山,银杏参天古稀罕。
先帝御书留真迹,道儒释迦共溯源。
立雪断臂得真谛,永信方丈一席谈。
功夫可依市场继,佛法怎容股票传。
已投稿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