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此文是我来美国后发表在<<世界日报>>上的{dy}篇文章,刊登的日期已 经无法核实了。 望着这大包小包的行李,心中油然而生一种酸楚,那种思念父母之情把我给哽 咽住了。 来美前夕,我成了“购物狂”,为自己,也为丈夫购置衣物。因为结婚,丈夫 出国,几乎花掉了我工作三年多的积蓄,所以我不得不伸手向父母要钱。为了 节省,大部分衣服我都请人做,这样无形中要辛苦很多,跑布匹市场,裁缝店, 妈妈不厌其烦地抽空陪我,她说是有个参谋会好些。年过半百的妈妈走起路来 像唐老鸭般地快不了,每次她落在后面时,总是抱歉地笑笑,她不明白我为什 么要做衣服,老是说:“你去买不是更好,省得这么麻烦。”我答道:“做的 衣服更合身。” 好不容易拿回了所有做好的衣服,我自己一件件地把衣服用弹簧秤称好了,把 大皮箱放够了七十磅(当时规定的重量)。正当我得意洋洋地欣赏自己的“成果” 时,妈妈过来拍拍,摸摸,压压皮箱,“斩钉截铁”般说:“不行,太松松垮 垮了,还是让你爸来装!”于是我把另一个大袋子和大皮箱中的衣物统统拿出 来,一堆一堆地称好,等着爸爸来“发落”。 正值爸爸休息,于是他开始收拾行李。他把体积大又怕压的放在皮箱中间,不 怕压的塞在缝中;大袋子因为装不够七十磅,所以专装体积小不怕压但重量大 的,这样一来装得就非常妥当了,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我不得不服了他。 我不断地替衣物给爸爸,他的头不停地点来点去,摇摆得像个拨郎鼓,也许是 天气太热,爸爸长得胖的缘故,汗水已渗透了他的衣服,那台小风扇对他失去 了功效。 行李打点好了,出国的日期也临近了,弟弟赶不来送我,所以只有爸妈为我送 行。那件大皮箱好沉好沉,没有拿个小推车,是听了楼上那位去过美国的老太 太说,机场到处有行李车,用不着拿。可是在深圳上火车时走了老长老长一段 路,箱子上的四个轮子已经磨坏了三只。难为爸爸吃力地提着,走一段路要歇 一歇。上到车厢内,路人嫌箱子占地方,行走不方便,于是爸爸一下子把皮箱 扛上肩,放到行李架上,一不小心闪了腰,他还挺乐观地说:“没事,要是早 几年我更不当一回事。”他头上已冒了一头汗珠,妈妈心疼地为他擦汗,爸爸 拿过纸巾,执意要自己擦。 行李总算搬到了深圳的亲戚家,爸妈又马不停蹄地去逛商店,却绝不让我同去, 让我好好休息。买不到同样规格的皮箱,他们只得买回了四只轮子。爸爸又忙 不停地把皮箱空出来,拎上空箱子去换轮子。因为轮子不合规格,要钻几个洞 才上得好。我拿上了一盒软饮料去给爸爸,他正坐在荫谅处帮补鞋师傅上轮子。 确实好麻烦,弄了好久才弄好了一只,爸爸一挥手叫我先回去。 大半个小时过去了,爸爸总算拎回了箱子,于是又要一件一件地把衣物装进去。 爸爸满头是汗,他随意地挥手就用衣袖抹去了。我想把一些东西腾出来,爸爸 说能带上的都带上,省得在美国又要花钱买。 亲戚朋友甚至丈夫都笑我带那么多东西实在是太累赘了,可这一件件累赘的行 李中盛满了多少父母之爱呀,我一件也舍不得丢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