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北烟云》故事(连载):
{dy}百三十三回 下乡巧逢降暴雨 特大洪水淹县城
1981年6月,女儿显芳参加完毕业和升xxx后,便回到乡下家里,帮助她妈妈劳动去了。我在局里,则是经常陪同敬局长下乡捡查林业生产,或同其他人员一起下乡搞林业情况调查。
当年的7月13日早饭后,虽然听说嘉陵江已经开始涨大水了,但看天气仍然十分晴朗。由于当时并未听说气象预报有什么较大的天气变化,或者有可能发生较大洪水的消息。所以我像往日一样,随同敬局长一路乘车到了伏虎区公所,准备搞原计划要整理的一个林业材料。
我们当时住在伏虎区公所外面公路边的区供销社旅馆里。就从当天晚上起,整整连续下了十来个小时的特大暴雨。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那瓢泼般地暴雨仍然未停。一眼往窗外望去,原来那大片的稻田,早已被洪水淹没的无影无踪,一片汪洋,连门也无法出。
听外面传来消息说:“伏虎去盐亭的公路桥已经被洪水冲断;到南部县城的电话也打不通了!”南部城里是否也下了暴雨?情况不得而知。所以,我上午仍然到区上了解了伏虎区前几天召开区林业会议的情况,并且准备在下午写成《林业简报》材料。
中午十二点多钟的时候,从南部县城方向开来了当天{dy}辆到达伏虎场的、县汽车运输站的客车。听车上下来的人说:“南部城里也下了大暴雨。嘉陵江的洪水已经上涨到了南街上头的新南旅馆附近来了。”但我当时估计洪水不会再涨好大了。所以未考虑回县城去。到了下午一点多钟的时候,有人找了一辆升钟水库要回南部县城去的汽车,并问我:“回不回县城?”我仍然回答说:“水不太大。不回去。”
当天下午,我在伏虎旅馆坚持完成了《林业简报》的起草工作。到了下午五点左右,有人打通了南部县城的电话后说:“南部县城的洪水很大。位于西街的县招待所,已经淹到二楼上了。西街的房子,三楼都进水了!”这里的人,当时都不相信真的会有那么大的洪水。
下午七点过,我到伏虎区上挂电话。县林业局办公室的电话打不通。附近单位的电话也打不通。恰好这时,二妹秀芳从位于县城{zg}处、连江坎县车站外的缫丝厂打来电话说:“林业局一楼住的房子,已经被洪水淹到屋内最上面的小窗子口了!这是今天我们从石子岭爬到白鹤湾口的林业局后面山嘴上,亲眼看见的情况。”我告诉她说:“现在没有回南部的车了。我已经买好了明天上午八点半回县城的车票。”这下子我才开始着起急来:“我屋里的东西,肯定全部淹完了。”那天晚上整整一夜都未睡好。我真有些后悔在中午没有搭乘便车回城里去。
我赶忙赶往城下面白鹤湾口的县林业局住处走去。在经过省汽车运输公司52队住地时,就看见了洪水淹到洗车漕附近时留下的痕迹;到了西门桥一带的公路、河沟边时,看见到处都是从林业局木材站坝子里面冲出来的大大小小的原木;白鹤湾口的县林业局大门口,则遍地都是洪水过后留下的约有三、四十公分厚的烂泥。等我爬上比公路高三米多的林业局楼房面前一看,那木材站的房子已经淹完了二楼走道的栏杆;林业局办公室和我住的屋子,已经被洪水淹没到了门上面的半个护窗。大约只剩下一尺左右,就要淹到天花板了。
进入屋内,到处一片狼藉。地上满是污泥浊水。听说,在7月14日凌晨,嘉陵江的洪水涨上来的时候,局里在家的同志们,强行打开房门,将我屋内装衣物的木箱、床上的被子,以及煮饭烧炉子用的煤油桶等部份东西抢了出来,搬上了二楼。一床捆好放壁柜顶上的棉絮虽然来不及拿走,但洪水刚好上涨到那里就开始消退了。淹没的只是木床,书棹、文件柜和锅、碗、瓢、盆、蜂窝煤,以及挂起来的蚊帐等东西。还有几件东西随木床飘浮了起来。放在门口的200多个蜂窝煤全部泡成了一堆泥炭;文件柜里的白糖则全部泡成了水。还有一辆借用公家的自行车,被那酸、碱、盐具齐的洪水浸泡之后,已经全部开始起锈脱漆了。
有趣的是,洪水之前一位亲戚托我帮他代买木材的170多元现钱,当时被我随手夹放在写材料的稿子纸里。那稿字纸被洪水淹没之后,竟然被我遗忘得一干二净。过后不几天,在我清理屋内拉圾时,竟然将那些被洪水泡的结成一块块的废纸同其它拉圾一起,全部抛弃到了当时还未修建保坎的门外土坡下的水稻田岩里。又过了四、五天之后,当我想起还有那代人买木材的钱,不知去向时,才终于回想起来,那夹放现钱的材料纸,早已被我在前几天当成拉圾抛弃到了田岩里。
我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那时的170多元现金,可要购买好几立方米木材,要顶现在的3000多元价值呢!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于是,我赶紧跑到那被我丢弃的拉圾堆跟前。幸好,在那次洪水之后,到处都是一堆堆的拉圾,不像现在天天都有叫喊拣收废旧物资的人。所以,我在前几天抛弃的废纸,竟然原封未动。我急忙一张张,一块块地翻找起来。不久,我终于从那被水泡结成整块的废纸堆里,找出了那泡得湿透了的一百多元现金。
我不好开口地把那湿透的100多元人民币,一张张地用水清洗干净,并且晾晒干了之后,在后来当面归还了那位亲戚。并告诉他说:“以后有木材到来时,我可以捎信给你。然后自已来买,亲自付款。”从此以后,我发誓不再为任何熟人和亲友存钱代买木材等东西了。因为,我在经济上实在承担不起这样的风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