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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 上
by 易人北
序章
缺水决定离家出走。他再也受不了那个家,再也受不了那样的父母!
他不喜欢练武,不喜欢打坐,不喜欢教文的先生在他背不出诗词、文章时,用竹板抽打他的掌心;更不喜欢在大雨、大风、大雪的日子里,站在院子里一遍又一遍打拳舞剑。他也不要一个人睡在一栋单独的小楼中。
他不想坚强,不想勇敢,不想坚韧,他只想当个胆小鬼,当只软脚蟹,当只爱哭虫!可是那个家里没有人理解他的抱负,没有人理解他的愿望,有的只是无尽的要求。
他不想再待在那样的家里,他决定给自己重新找一对父母,一对可以疼他、抱他、宠他,不会只是逼他练武,逼他怎样怎样的父母。
顺着小道走了一个时辰,这要是一般孩子早就趴下走不动了,但小缺水只是喘气声大点急点,脚下可一点没慢,他必须要在天黑之前跑出袁家庄周围百里范围,否则他会很快就被抓回。
如果让父亲知道他偷跑,一顿竹板肯定跑不掉!
抹抹汗,把背上的小包裹换个位置背到右肩上,注意到前面有个小村庄,小缺水高兴起来。 他从家里偷跑出来时忘记带水壶了,跑了一个多时辰,让他口干得快要冒烟。
也不管这附近会不会有认识他的人,缺水一个劲儿向小村庄跑去。
汪!汪汪汪!
呜……有大狗。鼻头一皱,小毛头要哭了。 黑色的大狗一步步逼近,露出锋利的牙齿,向他发出威胁的低鸣声。
呜呜……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缺水一步一步向后退,不远处的田地里有人在做农活,但可惜没人注意到这一幕。缺水 想开口叫,却又怕人家发现他强行把他送回家。
怎么办?
……我跑!小缺水立刻转头撒丫子就跑。 这下好了,本来只是发出威胁的黑色大狗后腿一蹬,朝着缺水的背后就猛追了过去,一边追还一边汪汪狂叫。
汪汪汪!汪汪汪!一狗追,众狗追。黑色大狗以外,又不知从哪个角落冲出了三四只黄的花的恶狗,跟在黑色大狗身 后一起向小缺水追了过去。
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呜呜!不要追我啊!大坏狗! 就在小缺水哭得稀里哗啦,大狗们也快要扑上他的小身子时,一扇木门在小缺水的前方打开,门前出现一条身影。
也不管那人是谁,也不管是不是会被强行送回家,小缺水哭着朝那扇门冲了过去。 门前的身影把冲进来的小缺水往身后一揽,抄起门后的扫把,对着扑上来的大狗们一阵乱打。
滚!滚开!有大人看见了,在远处大声喝叫起来。 恶狗们见此人的气势比牠们强,又听到背后的怒喝声,狂吠几声后收了声势,乖乖夹着尾巴四散逃开。
那人见恶狗们逃开,顺手把门关上,转身看向紧偎在他背后的小男孩。
这是个模样看起来还算马马虎虎的小男孩,若不是他哭得眼睛、鼻子也找不到,可能会更顺眼一点?个子比他矮小半个头,
年龄看来要比他小,肩上还背着一个小包裹。 那人伸手把贴在他背后的男孩拥到怀里,举起袖子给他抹抹脸,摸摸他的小脑袋。
缺水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面前这个帮他把恶狗赶走还安慰他的好人─这是个看起来只比他大一点的小哥哥,不过要比
他精壮多了。
你多大了?小哥哥问。
缺水伸出五根小指头。
叫什么名字?
嗯……缺水,小哥哥,我想喝水。他本来就已经很口干了,又哭了好大一通,这下更渴了。 被缺水叫成小哥哥的男孩笑了,牵着他的小手向后屋走去。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叫……陈默。
哦,嗯……那这是哪里啊?离袁家庄远不远?小缺水觉得自己已经跑得很远了。
陈家村。袁家庄离这约三十里。
三十里……那不是等于还在父亲的魔爪之下?呜呜。
小缺水又哭了。当然,当他半个时辰后被找来的父亲抓回家后,他哭得更厉害了。 这是缺水和陈默{dy}次相遇。 因为有了这次无意的相遇,也有了后来有意的相守。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就连后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陈默,也没有意识到他在当时到底种下怎样的种子……
{dy}章
两年后,袁家庄。
袁家庄,江湖中赫赫有名,甚至有天下{dy}庄的美誉。三代蝉联武林盟主之位,历四任,跨时近八十年。这样的袁家,无 疑在江湖中创造了一个传说!
缺水,门外年龄与你相仿的男孩共有十二人。你将与他们共处三天,从中选出你日后的亲信臂助。这些孩子俱是有名的 白道英雄之子,切记不可辱慢!
是,父亲。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是,父亲。
再大声点!跟你说过多少次,你是我袁正啸的儿子,袁家三代得天之幸执掌武林甲子有余,你无论如何不能丢袁家的脸! 言要清,行要正,不要像个女人一样软弱!
是!父亲!
嗯,早课作完了吗? 小缺水点点头,在看见父亲眼中严厉的光芒后,连忙大声答:作完了,父亲。
袁正啸凝视自己的儿子一会儿,发现缺水躲开他的眼光后皱起了眉头。这个孩子还需要更多更严格的锻炼。
现在你出去跟他们见面,记住,不要忘记xxx!
是,父亲。
目送高大严肃的父亲终于离开他的客厅,小缺水这才放松地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他,袁缺水,今年七岁,武林盟主袁正啸{wy}的儿子。
武林盟主这个光鲜荣耀的位置,并不像王族世家一样乃是世袭,每二十年会有一次竞选盟主的比武大会,除了比武以外,
参赛之人的品行为人也在考虑之列。
他们袁家已维持三代盟主的地位不坠,尤其是他的祖父因功绩显著,连任了两届盟主之位,自从他的父亲也继任了盟主之位后,袁家在武林中已树立了无法动摇的地位。
袁正啸,也许他的武功不是天下{dy},但他的手腕、他的头脑却是武林人士公认的厉害!以作风严正、做事雷厉风行xx 于江湖。
有这样一位父亲,有这样一个家世,又只有他一个传人,所以,别人还在吸奶的时候,他在喝药,为的是给他日后练武打下基础。
别人还在爬的时候,他已经在学走路;别人会走路的时候,他已经能跑步;别人还赖在母亲怀中的时候,他已经有了自己独立的小楼。七岁的他,不知道什么是睡懒觉,不知道什么是玩耍,对他来说,每天每天都是练武和学文的持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亲嘱咐过的原因,每一位教导他的先生都非常严厉,并不会因为他是盟主之子而对他手下留情。
但他最怕的还是父亲亲自的指导,那已经不是严厉而是酷刑。他曾经以为母亲是他的避风港,但在他几次逃到母亲那里哭诉,却被她拖着送回父亲面前时,他明白了袁缺水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意义,他不是他,只是……
不敢让父亲久等,小缺水握紧拳头昂首向门外走去。院子里十二个男孩已在等他。
让诸位久等。小缺水一抱拳,对众人行了一礼。我,袁缺水。今后将和众位小英雄共处三天,若缺水有什么不到之处, 还请诸位不吝指教。
七岁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本该让人觉得好笑,可在场之人没有一个笑出来,似乎觉得他这样说是再正常不过。
袁正啸算是满意地点点头,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伸手道:来,你们也互相介绍一下,以后这几天,希望你们在袁家庄待得愉快。
是,袁大盟主。离袁正啸最近的男孩首先开了口。我,周仁。南方镖局局主周恒之子,此次出来是奉父亲大人之命,
如能在袁少侠身边历练,得到袁大盟主亲自指点,乃是小子之幸。
嗯,不错。袁正啸微笑着点头。
章求胜。快剑章乃是吾父。
小小年纪煞气太重,名利之心延于仪表,不可。袁正啸为儿子做下判断。
我是天心老人的孙子,我叫宝贝,今年四岁,嗯…… 不可,年龄太小,稍微有点娇生惯养。
华山派亲传第十一代外姓弟子,柳如飞。见过盟主,见过袁少侠。 嗯,礼仪端正,出生名门白道,不错。可留。
锺贵。俺不是那个除鬼的钟馗,你们可别弄错了。乱喊俺,俺可是要火的。 太莽撞,头脑笨拙,嗯……不过一身外功倒是不弱。
陈默。耳东陈,沉默的默。陈家村出身。身材瘦高的男孩发出沙哑的声音,简单交代完毕,默默一抱拳,躬身行礼退 到后面。
陈默,小哥哥!还记得陈默的小缺水眼睛亮了。
十年后。
袁家庄,求凡楼─袁家独生子袁缺水的住处。 二楼的书房内,两条人影静静地坐在窗前。 楼外,明月高挂;楼内,灯黄人静。
坐在书桌侧方看书的男子一身灰衣,五官清晰端正,眉目英挺,气质可能因为他尚年少的原因显得还不够沉稳,眉眼之间
也稍微留了些稚气,但已经足够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赞一声:好一个凛凛男儿!
仔细看,你会发现他的眼皮一单一双,但两眼的大小却很匀称,并不因为眼皮单双的不同而有所区别。
正伏案在书桌上书写什么的男子显得要比身边的少年年长一些,气质也显得沉稳许多。五官还算英俊,但属于那种不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一类。
看书的少年偶尔会抬起头看看书写的男子,在见到他也恰巧抬起头看他时,就会忍不住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男子见之也回他以同样的温暖笑容。
咳!缺水,你睡了吗?门外传来沉厚熟悉的声音。
没有。请进,父亲。缺水放下书本,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一边,陈默也放下手中笔,起身迎接武林盟主的来访。
门被推开,一条高大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走进。
你们二人坐,我有话跟你们说。
是,父亲。缺水为父亲搬了一张椅子,退到陈默身边。 陈默把自己的椅子让给缺水,侧身立于他身后。
袁正啸知道陈默一向少语,除了自己的儿子外,几乎不怎么和其它人说话,也不见怪他对己的冷漠态度,掀袍在椅子上坐 下。
一阵寂静。
你长大了,缺水。 缺水勉强笑笑,不明白父亲怎么会一下变得这么感性。这让他很不习惯。
是的,父亲。我已经十七岁。
十七岁已经不是小孩子。
我明白,父亲。
你和陈默已经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走?
明天。
嗯,也好,这事也是越快越好。 袁正啸闭上嘴,像是在思考下面的话该怎么说。 又是一阵寂静。
这次让你们出去历练,一共有三个目的。其一,查访杀手组织留燕谷;其二,为一年后的盟主竞选大会做准备。缺水,
这一年中,你必须在江湖中留下一定的声名,这对你一年后竞选盟主之位极有助力。你明白吗?
明白,父亲。缺水习惯性地在父亲严厉的目光下伏下双睑。
袁正啸看着这样的儿子,心中暗叹他霸气太少,担心他就算真的成为盟主,也不知道能不能降住那些江湖群豪;加上现在天下武林又隐隐约约出现波痕,而自己因为天赋的限制,不能把家传绝世内功九阳真功练到十二重。
当初虽然凭借着九重的九阳真功登上武林盟主宝座,十九年来,他却只勉强到达十重境地,明年……他并不能保证自己还能维持这个位子。如果有人会打败他,他宁愿这个人是他儿子!
缺水不像他,他是天生的练武奇才,九阳真功练至十二重也不是梦想,这也是自己为什么会从小对他严厉至此的原因。现在他的希望,袁家的希望,甚至全武林的希望都维系在他身上了。只是他的个性……
其三,你们听说过天行教吗?
缺水抬起头。有所耳闻。听说是一大邪教,已在十七年前被灭,爷爷他……也是逝于此役。
你这次出门同时,顺便留意一下该教的踪迹,我怀疑……袁大盟主按住额头。 缺水挑起眉毛,看向父亲。
也许只是我的怀疑。你注意查访留燕谷和天行教有没有关系。
是,父亲。 陈默看了缺水一眼。
袁正啸闭上双眼,头靠在椅背上。
明日,你带白渊的女儿一起上路。
带白杜鹃一起?父亲……
我已经决定,就这样办!你一路负责好好照顾她,她如今家破人亡只剩她孤身一人,既然她前来投奔我袁家,我们自然 要好生待她。
况且她与你年龄相当,样貌、家世俱是上品,我与你母亲对她都很满意。虽说你现在九阳未至大成,尚不可沾染女色, 但也该是准备的时候了。你可明白?
袁正啸睁开双眼,逼视自己的儿子。 缺水低下头。
……明白。但是,父亲,她一个女孩子,与我们两个大男人行走江湖是否不便?而且……缺水还想挣扎。
不用再多说!不要忘了,她也是{wy}一个白家留下的活口,也是查访留燕谷{wy}的线索。带着她,也许她有认出凶手的
机会。 缺水不再多言,算是接受了父亲的安排。他始终都是一个听话的好儿子。
陈默,麻烦你去告诉白杜鹃一声,让她准备好明日和你们一起上路。 陈默点头离去。他明白袁正啸只是找个借口想和儿子单独说话而已。
目送陈默离开,缺水突然感觉到空气变得有点压抑。 缺水重新端正坐姿,面向父亲等待他的开口。感觉父亲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
陈默如何?
陈默?他很好,孩儿有他之助如虎添翼。没有想到父亲会提到陈默,缺水愣了一下。
你很信任他?
是。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推后两年才让你出江湖历练吗?袁正啸突然拉开话题。
为了我的功夫尚不够炉火纯青,内力也没有练到第十层。
那现在呢?
孩儿有自信不会给袁家抹羞。
很好,就算如此也切记不可轻敌。
是。
除了知道天行教是一大邪教,你爷爷也是在灭该教时阵亡外,你对天行教还有什么了解?
孩儿惭愧,孩儿除此之外对该教一无所知。
你需要知道,也必须要知道!现在也是让你知道的时候了……袁正啸的脸皮抽搐了一下。
孩儿洗耳恭听。
凝视了自己儿子一会儿,袁正啸缓缓开口道:天行教起源于六十年前,那时它只是普通的教派,接受一些平常人的入教, 在各地展开黑白买卖。
嗯……当时与其说它是个教派,不如说它是个大型的商业组织。生意好、钱赚多了,自然而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贪婪。
天行教被抢劫几次后,开始公开征召武林人士入教,名为护教。
就这样又发展了两、三年,天行教的规模越来越大,里面的人也开始良莠不齐,四十年前,天行教与白道武林产生了第
一次对立,原因无非是小儿女情爱。女人是祸水,这话当真是一点没错!
袁正啸冷笑道:当时的东方世家有一貌美绝伦的女儿,本从小已经许配人家,却在碰到天行教主后与其坠入情网,且可耻地未婚先孕。
其夫家得知此事后,觉得受到莫大侮辱,但因为其未婚夫十分喜爱该女子,甚至不惜同意只要她把那胎儿打掉,他还是
愿意正礼迎娶她过门。如果那女子聪明,这事本来已经可以结束。
很可惜……她竟然偷跑出去找那天行教主,但那女子也没想到天行教主对她只是玩玩,其实家中早有妻儿,见她大着肚
子跑上门不但没有接受她,反而让人把她赶了出去,祸事便就此生下。
女子夫家找到她时,发现她已经和肚中的孩子一起香消玉殒。东方家和女子夫家受此奇耻大辱自然不甘心,便去找天行 教主理论此事。
但天行教主xx否认他和该女有过关系,却承认赶她出门确有此事,理由是他根本不认识她,被一个不认识的大肚子女 人找上门,为了不让妻子误会,只有赶她出门一路。
东方家和女子夫家当然不信天行教主的说法,于是争斗开始,并逐渐蔓延了开来。后来,天行教主的夫人又在出游时被
人害死,到{zh1},已经搞不清楚到底谁是谁非。整个江湖一裂为二。
那……天行教{zh1}怎么变成邪教的呢?缺水不明白。
我正要说,这也是我要告诉你的最重要的事情,一定要牢牢记住!不可忘记!
是。
还记得我跟你说,{jd1}不能把我袁家的内功传授他人吗?不管你遇到什么样的威胁或困难!就算有人用你最亲近的人生 命来要挟,也{jd1}不能告诉他人!
记得。缺水慎重地点头道。
就是为了天行教。爱妻被害后的天行教主xx心切,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套邪门的内功心法,名曰:阴绝功。此法可以让人功力速成,但其害处也非常之大,除了对练功本人身体上的伤害以外,对他的心性也产生极大影响。
想尽办法练成此功的天行教主变得滥杀无情,凡他认为是杀妻凶手的人,从东方家到那女子的夫家全部杀了个干干净净!
如此的残杀行为让武林人士震惊,进而开始讨伐天行教主。
但因他功力过高,天行教势力过大,加上白道武林并不团结,所以一直都对他无可奈何,反而那些前去讨伐他的人都是 有去无回。
就这样,活着的人要为死去的人xx,白道的人要维持正义,黑道的人从中浑水摸鱼,天行教在各种风浪下被彻底染成 了黑色,天行教主也变成人们闻之色变的邪魔。
之后天行教主功破身死,他的儿子也练了阴绝功,并且修为比他父亲更高、心性更残忍,你爷爷就是为了杀死他,才会 与他两败俱亡。
突然,你是不是觉得天行教很可怜?袁正啸正颜问自己的儿子。 犹豫了一下,缺水回答道:我觉得,这件事错并不都在天行教身上。
你说得没错。知道事情始末的人也都知道,事情并不能全部怪在天行教主和天行教身上。当初天行教主到底有没有始乱
终弃已无法考证,杀死天行教主妻子的人是谁也无人知晓。
但是我们看的是结果。就像复仇xx被判xx罪一样,不管原因如何,其结果是他成了刽子手,他就必须要承担后果!
尤其是他到了{zh1}已经丧失人性,天行教已经被邪恶彻底侵蚀。为了江湖的安宁,为了众生,我们也只有除去他!你明白吗?
是。父亲。
我让你留意天行教行踪的同时,你也要小心提防它。当年你爷爷因为九阳真功没有练到十二重,以致与天行教主两败俱 亡。
天行教主虽然死了,但传言他有孩子留下,而且天行教势力庞大,一下子也无法xx扑灭,余孽必然存在,只是不知道 他们躲在哪里。
你要知道,我们袁家的九阳真功是{wy}能克制阴绝功的功法,而且除了克制它,能xx阴绝功带来的害处,辅助阴绝功 顺利练到十二重的内功心法,也只有九阳秘诀。
如果让天行教的人得去九阳练功秘诀,等他们把两功融会贯通,这天下再无制他们之人!到时,天行教余孽复出江湖,对当初灭教的武林人士展开报复,这场腥风血雨也将没有人能制止!
所以无论如何,不管遇到任何事,{jd1}不能把九阳秘诀传于他人!你可明白?
面对父亲的厉声嘱咐,缺水深深点头,表示会把此事铭记心中。
陈默回来的时候,看到缺水正坐在书桌前发呆。
不睡么?明日还要早起。
像是被沙子打磨过一样的声音本应刺耳难听,缺水却能从中体会出温情和关怀。他喜欢陈默开口和他说话,虽然他很少说。
觉得压力太大? 缺水犹豫了一下,点头承认。 陈默走到他身边,摸摸他的头发。
缺水抬起头看他,看到他的眼睛似在对他说:有我帮你分担,不要担心。
如果不想做,就不要做。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缺水无奈地笑笑,这不是我想不做就能不做的事。 陈默的眼中有点不以为然,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睡吧。
眼看陈默转身向门口走去,缺水突然张口唤道:陈默,
陈默转回头。
呃,没什么。你也睡吧。缺水掩饰地低下头。 陈默盯了这样的缺水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暗中数着陈默离开的步伐,缺水仰首看向窗外的夜空。明天就要来临,朝阳升起的时候,也意味着他即将迎来他并不想要 却无法躲过的人生。
而{wy}知道他不想要这样的人生,并鼓励支持他过自己生活的人,只有从小陪伴他到现在的陈默。
十年了,从陈默进庄至今已经十年。自己从小就喜欢黏着他,没有兄弟的自己,更是把比自己年长四岁的他当兄长一般看 待。
一起练武,一起冒险,一起吃饭睡觉,一起玩耍读书,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几乎就没有和他分开过。十年下来,陈默早已成为他心中无可替代的存在。
渐渐地,这无可替代的存在,在他心中的分量日益加重,甚至有时会把他的心压得隐隐抽痛。
为什么?明明是喜欢为什么疼痛?他不知道,也不想拿这个问题去烦陈默。
而陈默又是怎么看他的? 是,他照顾自己,对自己体贴关照,更有父母无法给他的温柔与关怀,但自己在他眼中到底算什么?未来需辅佐的人?朋友?兄弟?还是其它?
十年来,他一直无法在自己心中给陈默的地位定位,而有时若即若离的陈默更让他感到一丝不安。陈默会离开我么?一想
到这里,缺水就忍不住长叹,他希望,他真心希望陈默能留在他身边陪他一辈子。
但这可能么?想到陈默,转而又想到父亲的期待,缺水又深深叹了口气。
父亲,你给我的负担已经超过我能负荷的程度。你明知我是个懦夫,为什么还要我去承担这一切?我真的只想去过简简单单、安安静静地生活,和喜爱的人一起开山耕田、种林养果自给自足。
你给了我那么多学武的理由,可是我{wy}认为可以接受的,就是学武可以强身健体,保护自己和重要的人不受伤害。什么维护武林正义、什么做天下强人、什么要让天下人敬仰、什么要让袁家不倒……对我来说,这一切真的不很重要。
原谅我,父亲,也许我会让你失望也说不定。
缺水合衣躺上床时,也在不停地想同样的问题,他一边告诉自己去放弃父亲要求的一切,比如来年的盟主大会故意落败之
类,但同时他也知道,他会尽全力满足父亲所有的要求,哪怕他力所不能及。
一边又会想到陈默,想到他和陈默的将来,他既不希望陈默离开,又不想束缚住他。想来想去,矛盾不堪的心理折磨得他 一夜不能入眠。
第二章
离开袁家庄已经五天,他们两男一女三人行来到了江南边境。
白杜鹃的家就在依江傍海的水乡通州。不知道如何调查留燕谷行踪的缺水和陈默,在白杜鹃的提议下决定去她家里看一看,
也许留燕谷的人还留下了别的什么痕迹也说不定。抱着这个想法,他们一路未有停留,直向通州行来。
一路上,他们了解到目前的江湖情势还算安定。白道有袁家庄当头坐镇调节武林纠纷,黑道则略显凌乱,北有飞鹰社、南
有留燕谷、西有石家庄各成一方巨头。其中尤以留燕谷最为神秘。
这石家庄五十年前就已存在?缺水骑在马上询问陈默。
嗯。算是黑道一方巨头,三十年前曾有称霸黑道的一段风光时光,当时的当家擎天柱金盆洗手后,石家便逐渐势微。 陈默把自己打听到的事情说给缺水听。
飞鹰社呢?
陈默想了想回答道:五年前崛起的组织,与西方称雄的石家庄一样主要垄断北方的黑白买卖,目前为止与武林中各派的 纷争较少。看样子也没有向北方以外地方发展的势头。
身后远远传来马蹄声,缺水提缰把马身并到白杜鹃乘坐的马车身后,让开了道路。
你对留燕谷知道多少?见陈默也把马身并到他身边,缺水继续与他闲聊道。
我知道的并不如你多。陈默笑着回答。除了知道它是一个杀手组织,它的独门标志是铁燕令,出现于一年前以外。
你认为它是个单纯的杀手组织吗?就我们路上了解到的,留燕谷在对目标下手的同时,也会掠光该目标的家产,这似乎 不像一个受雇xx的杀手组织应有的行为。
也有可能他们在敛财,为该组织以后的发展。 得得得。马蹄声由远至近。
出于警惕,缺水侧头看向来骑,恰巧碰到对方也在打量他的眼光。
喝!好一个浊世佳公子!一身雪白衣衫,淡紫的前襟,同样淡紫的头巾上镶嵌着一枚纯黑色的宝石。抓着马缰的双手如玉
般晶莹,五指显得修长有力。肤色作为男人虽然略显雪白一点,但那一看就像是贵族气质的冷厉,xx掩盖了这个缺陷。
缺水知道自己长得也不差,也有不少人夸奖他如玉树临风,气质温雅,可和这位佳公子一比立刻落了下乘。尤其是该公子
的清冷傲然气质,能让所有站在他面前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佳公子身后还跟了两位骑士,看起来像是他的随从。
每个人都喜爱美丽的事物,缺水也不例外。见佳公子不礼貌地对他上下打量,也不生气,面对佳公子点头示意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佳公子眼中流露出不屑,盯着缺水的眼光冰冷到毫无一丝温意。
缺水心头突然颤栗了一下,像被两把冰刃插入心头的滋味并不好受。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佳公子,慌忙收回目 光不敢再多看。
佳公子一行三骑超越他们渐渐远去。可缺水仍觉得那两道冰冷的目光还在盯着他,不舒服地咳嗽一声,犹豫了一会儿,对 陈默开口道:你看到刚才那位公子了吗?
嗯?陈默用目光问询。
我觉得……觉得他好像认识我,而且看我的目光也不友好。可是,印象中我从来没有得罪过这样的人物啊。
你多心了。陈默摇摇头,出门在外,任何人都对陌生人有警戒心,他可能见你打量他心中不高兴罢了。这些出身名门 的贵公子都是这样,别介意。
还有一句话陈默放在心中没说:你袁缺水虽也出身名门,但却是特例。也不知是他父亲教育使然,还是他天生略显懦弱平 实的性格所致。
是吗……如果是那样就好。 虽然如此,缺水心中仍然有点无法释然。但想到以后也不一定遇到,便也很快放开,和陈默闲聊起江湖上的琐事起来。
缺水。
有何吩咐?白小姐。
这几天,缺水已隐隐察觉到白杜鹃对他的好意,对此他虽然感谢,但也有点困扰。
对白杜鹃这个女孩子,他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如果不是父亲强行要求,他也不会带她一起上路,有个女孩子跟在身边,
很多事情都很不方便。尤其是在白杜鹃明显亲近他疏远陈默的情况下。
其实,白杜鹃真的是个任谁看了都会称赞一声的美丽女子。今年十八岁,有名的镇六方大侠白渊的独生女儿,家学渊源, 闻说家传武学及一手刺绣功夫已经升堂入室。
一月前,因为白家满门被灭,她因恰好外出躲过一劫,回家后看到惨状的她找到铁燕令─杀手组织留燕谷的独门标志。带
着这个标志,她找上了当今武林盟主袁正啸,希望他能为白家作主复仇。
知道父母对这位女子相当满意,否则也不会以命令的方式让他带她同行。父亲说带着她有认出凶手的机会,但那天恰巧外 出才逃过一劫的她,又从何处看到凶手面相?
肚里虽然明白这点,但孝顺的缺水并没有把它说出来顶撞父亲。 父亲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吧。
我有点累了,记得前面有个茶棚,我们就在那里歇息一下可好? 马车的窗帘被掀开,从里面传来女子慵懒的声音。
陈默听到白杜鹃的唤声后,露出一丝不明含义的微笑,像是讽刺又像是无奈。
自从离开袁家庄,这白杜鹃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确信,好像认定缺水的妻子就是她一样,不但改口叫他的名字,而且随意
向他吩咐事情或是撒娇。想必盟主夫妇在他们离开前,跟这女子许诺或透露了什么。
刚开始陈默还以为袁正啸是想借这个女子,引出留燕谷杀手,这才让她跟随他们一起行走江湖,现在看来似乎事情又复杂 了些。
陈默转头看看身边的缺水,不明白他是喜欢这个女子还是不喜欢。不过看他对此女温和有礼的样子,应该不讨厌吧?如果 是这样的话,他会静观其变。
好。缺水对女子微笑点头同意,同时转头询问身边人道:陈默,我们中膳就在那儿用可好?
陈默颔首。
缺水。柔腻的声音再次响起。
白小姐?
你过来,我想和你说说话。 看了一眼陈默,一带马缰,缺水靠到马车旁,请说,白小姐。
白杜鹃侧头浅笑盈盈,她深知她这个姿势相当动人。
缺水,你不用和我如此生疏,我不介意你唤我闺名。
在下不敢。缺水礼貌地拒绝。
以为缺水面薄,白杜鹃并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拒绝之意。轻掠秀发说道:缺水,你的名字很特殊,它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不太习惯和他人闲聊的缺水有点困扰,但他仍旧尽量和颜悦色地回答道:没什么特别含义。因为在下出生时,鬼谷算先生算我五行缺水是为火性,火与水相克,母亲担忧我被水所害,故取名缺水,也算警告之意。
原来如此。白杜鹃露出满足的微笑,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杜鹃吗?
摇摇头,缺水并不想知道。但出于从小培养出的礼仪风范,他还是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那是因为我们白家的后山上长满了杜鹃花,一到花开季节满山殷红,我娘又特别喜欢杜鹃,我又出生在杜鹃花开季节,
于是爹娘便帮我取了杜鹃的名字,我出生时爹爹还在后山里埋下了二十坛女儿红,说等我……等我……
想起惨死的父母,白杜鹃眼中流露出悲伤,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白小姐,尚请节哀。妳父母之事我们会帮妳查清给妳个公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向前看才好。缺水低头柔声安慰道。
我……如今我只剩下孤单一人,家中值钱物品又全被劫去,我一个弱女子又无投靠之人,父母的血海深仇未报,我真的 不知道该怎么办。缺水……女子眼中射出希冀的光芒。
啊,前方已可看见木棚,白小姐妳说的那个茶棚就要到了。王师傅,麻烦你加赶一程,我们在前方茶棚打尖。缺水伸
手一指前方,对雇来的马车夫吩咐道。说完,对白杜鹃微微点头施礼,又牵缰绳回到陈默身边。
白杜鹃眼望缺水离去,略显不快地关上车窗。
身为白渊女儿美艳多姿的她何曾受过这种忽略,想她十四岁以后,家中年轻俊杰便不断往来,求亲的媒婆都快踏破白家门坎,可是,她一直没有在那些追求她的年轻俊杰中找到她想要的丈夫,故而拒绝至今。
如今她因家破人亡,前来投靠当今武林盟主。本来很担心袁家并不会认真地为她查访凶手血复深仇,可在见到盟主夫妇对
她颇有好感,且发现盟主的儿子袁缺水又正好是她心目中一直追寻的人物,而盟主夫妇又有意撮合后,她以为她找到她以后的靠山。
却没想到,这座靠山看似温文有礼,实则冷淡不易接近。
不过,俗话说得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你现在对我冷淡没关系,我就不信在你父母同意、我白杜鹃放下身段主动 向你示好的情况下,你还能拒绝我。
瞬间,白杜鹃的心中又充满了自信。 可能是因为接近中午的原因,茶棚中已经有不少先客。缺水注意到那位佳公子一行人的坐骑也被拴在棚外。
这个茶棚似乎是靠近通州官道上{wy}的一家歇脚处,除了免费的茶水以外,也兼做一些卤味、熟食、馒头包子在卖。
绑好马匹后,缺水走到车厢旁问白杜鹃要不要就在车厢内用膳。茶棚简陋的木桌几乎已经坐满人,靠近门口的长条桌虽然还空着,但心想女孩子爱干净,也许无法忍受路边飞扬的尘土,所以出于好意问了一声。
白杜鹃却误会了缺水的意思,以为他在减少和她面对面的机会,立刻拒绝道:不用了,我出去和你们一起用膳。
白杜鹃走出车厢时,茶棚中传出了一些骚动。美人啊!婀娜多姿,风采诱人,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可不常见,几个做粗活的汉子望着白杜鹃,脸上露出垂涎的神情。
陈默用随身的汗巾把门外{wy}空着的长桌擦干净,等待缺水和白杜鹃过来。
白小姐?缺水三人还未落座,茶棚内传出了清朗的男声。 白杜鹃抬起头看向来人。
白小姐,妳无事?真是太好了!江湖上传言白家一夜之间满门被灭,在下闻之担心至极,正准备赶往贵府一查究竟,能 在这儿碰上妳实在是太好了!
看来江湖传言果然不可当真,白大侠是否也无恙?随着话声,一猿背蜂腰的英俊男儿出现在茶棚门口。
柳少侠,是你!承蒙少侠关怀,杜鹃侥幸躲过祸事,但爹娘他们……他们已经……白杜鹃说着已经泫然欲泣。
白小姐,难道……男子脸上出现不可置信的表情,快走几步迎到白杜鹃身前。
白杜鹃勉强点头,掏出手帕捂住眼睛。
华山柳如飞。陈默在缺水耳边轻声说道。
请问这二位是?柳如飞在问白杜鹃的同时,抬头望向长桌边的两位昂藏男子。
在下……
这位是武林盟主的少公子袁缺水袁少侠。杜鹃满门被灭身负血仇,袁盟主义薄云天,特遣袁少侠助我查探凶手。这位是
陈少侠。缺水,这位是华山派第十一代弟子一身轻功、名驰江湖的柳如飞柳少侠。白杜鹃为三人引见道。
在听到白杜鹃介绍袁缺水的身分来历时,柳如飞的脸上露出了惊讶和欣喜的表情。但在听到她呼唤袁缺水的名字后,脸色
忽地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袁少侠?你还记得我吗?我小时候和你见过面的。呵呵,真是好久不见,有多久了?十年了吧。快!快请里面坐。白小
姐千金躯体怎可在外承受风沙之苦,在下在里面占了一副桌头。走,我们进去说话。
柳如飞占了茶棚最靠里的一张位置,众人落座后,柳如飞又向大家引见了他的同门师兄弟。众人一番客气。
在下袁缺水见过柳少侠。十年不见,柳少侠更见英姿飒爽。
哈哈,不敢不敢。在下怎比得上袁少侠微末。这是在下师兄,敝派xxx的亲子齐秀峰,这是我们的小师弟…… 嘴中和华山派的人客气着,缺水心中却不如表面上平静。
那位佳公子也在这里,而且就坐在离他不到三尺的地方,席中,缺水一直感觉到两道冰刀似的眼光刺在他背后。越是不想
在意它,它也就变得越发清晰有形。 好不容易熬到那位佳公子结帐离去,华山派柳如飞也约好和他们通州相见,说准备助他们一臂之力。缺水结帐起身时,竟
发现自己已经汗透重衣。
缺水?上马时陈默感到奇怪地叫了他一声。
啊!陈默,我想我是碰到天生的克星了。 什么?陈默在额间拧出一个问号。缺水笑而不语。 一宿无话。缺水三人在途中歇上一宿后,于次日赶入通州城内。
没有见过海洋的缺水对静海相当好奇,闻说此城兴于产盐业,如今一见果然不错。城外远处的沙滩上到处可见提炼海盐的大锅、大铲,问了白杜鹃才知道,这里的海盐业几乎都受官府管制,私人不得产盐。
白杜鹃的家在通州境内的狼山脚下,赶往狼山镇还有一段路程,中午时分,三人决定就在通州城内找家酒楼用餐。
在小二的热情招呼下,缺水三人走上二楼。
刚上二楼,缺水就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人说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这话还真有点道理。那位让他有点坐立不安的佳公子, 正坐在临窗的位置享受中膳呢。
陈默也看到他了,转头对缺水意有所指地笑了一下。
缺水摇摇头表示无所谓,在小二的xx下来到窗前另一张位置。 白杜鹃也注意到那位佳公子的存在。
那天她在茶棚中就注意到他了,毕竟这般俊秀绝伦的男子世所难见,身为女子以美貌自傲的她,也不禁在此人面前有荧光 难与辉月相比的感觉。
这样的男子虽然美好,却只适合远观不适近亵。不像袁缺水,只要她努力还是有可能抓住。白杜鹃是个聪明的女子,所以 她对这位佳公子并没产生多少不必要的兴趣。
佳公子也注意到他们,但对他们只是一瞥而过,像是已经忘记缺水一样,眼光平淡得宛如陌生人。
假装那位佳公子不存在,缺水特地点了一些海产,在等待饭菜上桌前三人闲聊着。大多数是白杜鹃在说当地风情,缺水和陈默在听。
陈默觉得女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前几日还因为死了父母一副要死要活、悲悲戚戚的样子,可自从她以为她找到以后的靠山后,就变得欢笑如常。
掸掸袖子,陈默在餐桌上保持了沉默。
缺水,你觉得今夜是在我家歇息好,还是另找客房?白杜鹃询问缺水的意见。 缺水自然而然看向陈默。
缺水,我在问你呢!白杜鹃嗔道。
呃,陈默你说呢?
留在白家,如果白小姐介意……
我才不介意!那是我自己的家,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白杜鹃不明白为什么缺水事事都要询问他这个随从的意见,这让她觉得自己有不受重视的感觉。
是吗?那就这样决定好了。陈默对缺水眨眨眼睛,伸手夹了一块红烧鱼美美地品味起来。
缺水想笑忍住没笑。陈默好像不太喜欢白杜鹃,对她也是爱理不理的,不过除了他,陈默也不爱接近其它人就是。
结帐离去时,缺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位佳公子,却没想到对方正好也在看他,两相目光撞了个正着。
一个狠狠的瞪视让缺水大笑起来。陈默和白杜鹃回过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笑得这么愉快。陈默的目光掠过缺水的肩膀 飘向那位佳公子的方向,眼中隐含警告的意味。
呵呵,陈默,你说得对,那些贵公子哥儿只能自己看人家不能让人家看他。如果不是他的身高和骨骼,我真的要以为他
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坏脾气大小姐,女扮男装跑出来玩,而且他还生得那么美,呵呵。
坏脾气的大小姐?……缺水,你的声音太大了。陈默的眼中含了笑意,转身站到缺水身后护住了他的背部。
坏脾气的大小姐〈?〉的燕无过发誓,如果不是那个碍事的家伙挡住姓袁的话,现在那个叫什么缺水的已经变成缺血!
就是!自以为了不起。男人长得美有什么用,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白杜鹃不省心地附和了一句。 燕无过的目光变成冰箭。
赶到狼山镇白府的时候,天色已近傍晚。 缺水和陈默安顿好马匹,辞退了马车夫,趁天未黑分头在白府查探了一番。 点灯时分,三人在白府白大小姐的闺楼小厅内相聚。
没有人侍候的白杜鹃无法自己烧水泡茶待客,反倒是陈默主动跑去厨房,生火烧了一壶热水,等陈默拎着水壶回来,缺水 已经准备好随身携带的茶杯和茶叶。
贵府众人皆是白小姐所埋?缺水为白杜鹃斟上一杯热茶缓缓问道。 白杜鹃点头,脸上有了悲戚之色。
我爹我娘还有府中下人,共三十五条人命哪!天下竟有如此残忍之人,竟能绝人满门盗光人财产!如果不是我随身还有
一些首饰,家中也尚有些田产,我甚至连请人掩埋我父母的事也差点无法做到。
等待白杜鹃悲痛过去,缺水接着问道:除了铁燕令,妳可还留意到其它事情?比如对方掉落的兵刃,或者妳家人临危前留下的些许痕迹,或者什么不属于妳府中的衣饰碎片也好。
白杜鹃摇头。我那时……xx乱了心神,除了插在我爹胸口的那面铁燕令外,收拾尸体整理打扫都是请镇里人办的,当 时到底有些什么东西遗留下来,我也不知道。
心中暗叹一声,缺水道:刚才我和陈默在白府内外转了一圈,陈默发现这个。 拿出一块精致的镂花小木牌,推到桌面上。
这是妳府中之物吗?
这是什么?白杜鹃伸手抓起小木牌。不,不是我们白家的东西。这东西好像是一种身分xx?
对,妳说得没错。陈默从她手中抽出那面木牌,把正面亮给二人看到。
留燕谷。白杜鹃轻声念道。 陈默又把反面亮出。
铜燕堂。昆。
刚才我和陈默二人想了一下,如果假设这面木牌就是当天的杀手无意间丢下的东西,那么不管凶手是不是真的就是留燕 谷,我们也有必要查探该组织一番。
现在我们知道留燕谷有个铜燕堂,以此类推,说不定它还有铁燕堂、金燕堂。而下面这个昆字有可能是职位的名称,当 然也有可能是人名,也有可能是地名。
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白杜鹃泄气地说道。
虽然没有多大用处,至少让我们对留燕谷又有了些了解。白小姐,天色不早了,我看妳已经疲累,不如早点安歇吧。我 和陈默打算在这附近再看一看。
好……吧,你们可以用客房,就在前厅侧方。白杜鹃指了一下方向。
多谢。另外如果贵府有何忌讳的地方请告知,我和陈默会避开。
不,不,没有这样的地方,你们随意好了。
那好。缺水和陈默把行囊拎上站起身,对白杜鹃点头施礼准备离开她的闺楼。
缺水……
什么事?缺水转回头。
我想梳洗,能请你的随从帮我烧点热水吗? 缺水愣住。
啊,我来帮妳好了。陈默,你先在附近看看吧,我等会儿去找你。 陈默没有多话,立刻转身离去。
留下白杜鹃看着陈默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
缺水,你的随从真无礼。
白小姐,妳误会了。陈默并不是我的随从。
哦?不是你随从,那是你什么人?
他是……陈默他是……想了半天,缺水发现自己竟也不能给陈默定位。
如果说他是自己的师兄弟,父亲又没有收他为弟子;如果说他是自己的亲信臂助,那就好像在说他是自己的随从一样,而缺水又不愿承认这个身分;如果说他们是朋友,好像又不太像。
陈默到底是自己的什么人呢?缺水再次自问。
好了,别再想了。我知道你是个温柔的人,甚至能把从小陪自己一起长大的随从不当随从看,不过有时这份好也要有限
度,否则哪天那些仆人爬到你头上你还不知道。想当初我有个丫鬟,就因为对她太好过于信任她,结果她却偷了我最喜爱的首 饰……
白小姐,我去厨房烧水,烧好了我就送到这里来。 不等白杜鹃回答,缺水拎着水壶离开了绣楼。
一边感受缺水为自己亲自烧水的温柔,一边有点后悔今天没有选择住客栈。如果他感到我是个什么都不会只会碍手碍脚的 大小姐,该怎么办?
为白杜鹃烧好水送到小厅后,避开白杜鹃的目光,缺水匆忙退出小楼。
怎么?美人相逼了。这么快就跑出来,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身后传来熟悉的笑声。
陈默!
是,是,我会保持沉默。陈默仰天无声大笑。
你家人怎么会给你取这样一个名字?
不好吗?
好!当然好。陈老兄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叫我大哥,缺水小弟弟。陈默忍不住伸手揉揉身边人的脑袋瓜儿。虽然面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毛头,但这个习
惯怎么也改不了。
是。好大哥,请告诉小弟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哪?
没有。陈默干脆地一拍手。 缺水笑着给了他一拳。
第三章
白杜鹃站在闺楼上,躲在窗户的阴影下,注视着下面宛如孩子一般嬉闹的二人。
她知道很多男人间的友情都很好,甚至有时妻子不如朋友重要,缺水虽然对她温柔有礼却显得生疏,根本没有和陈默在一起时那般自在轻松,不过,她想她能忍受这点。
这就是男人不是吗?她知道的,母亲也教导过她,不可以过于干涉男人间的事情。还说一个好妻子就是站在丈夫的身后,
在他回家后给他一个安歇的地方。 看来,我以后需要改变一下对陈默的态度,也许他对我的评价很可能影响到缺水对我的感觉。白杜鹃这样想到。
他们感情很好不是么?
谁!白杜鹃猛然转身。 在看清身后人的面貌后,白杜鹃发出了尖叫:啊─
楼下不远处的缺水和陈默抬头看向二楼,二人不约而同几乎同时飞身冲上闺楼。
白小姐!缺水{dy}个冲进楼内。 白杜鹃正在和一全身黑衣的敌人相拼,掌中无剑的她明显落在下风。
黑衣人当看到缺水冲进楼,左手探进怀中,掏出一把东西就向白杜鹃撒去!
白小姐小心!
缺水!
楼中同时响起缺水和陈默的喊声。
说时迟那时快。缺水已经顾不了许多,全身布满内劲飞身扑向白杜鹃。 就在缺水扑上去的同时,他的身后也掠起一条人影,挡在了他和黑衣人之间。
一切发生得太快,缺水来不及把功力布满全身,陈默也来不及拔剑伤敌,在缺水的掌劲和陈默的拳风下,黑衣人撒出的暗
器大部分掉落到地上。 等缺水回过神飞速扫视白杜鹃似无恙后,立刻转身拔剑面对黑衣人。剑刚出鞘,一条修长的身子重重倒在他怀里。
陈默?!缺水连忙伸手一把揽住怀中下滑的身体。 黑衣人见此机会,一个窜身掠出窗外。
缺水!白杜鹃喊道。 缺水此时已经顾不得追敌,把陈默平放于地,急急扯开他的衣襟检视他伤在何处。白杜鹃连忙转过身去。
陈默!陈默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你伤在什么地方?哪里不舒服? 陈默缓缓睁开眼睛,对缺水勾出一抹微笑。没什么大碍,就是腰间麻麻的没什么感觉。
腰?缺水连忙审视陈默的腰部,抱着陈默找了一圈,终于在左边腰侧找到一小块乌紫的痕迹。小心按了按,问道:疼 么?有感觉么?
陈默摇头。
其它地方呢?
我的身手有那么差吗? 缺水抬头对上陈默的笑眼,莫名地,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挨了一下能好到哪里去?缺水笑骂。
说的也是。陈默低头叹息。 二人相视而笑。
咳,缺水,陈少侠的伤势如何?
多谢白小姐关怀,应该没什么大碍。说完缺水笑着问陈默,能站起来吗? 陈默点头,扶着缺水的肩膀想要站起。一站,不成。再一用力……
陈默?
缺水,好像麻烦大了。陈默苦笑了一下,腰部xx使不上力。 缺水抱住陈默,转头对白杜鹃吩咐道:白小姐,麻烦妳看一下四周地上,可有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
我找找看。白杜鹃连忙拿起灯盏寻找起来。 缺水仔细察看陈默腰部那块乌紫的地方。
缺水,对不起,我找不到。白杜鹃焦急道。
缺水头也不回地,妳去楼下把我们的行囊拿上来,就在院子里。 白杜鹃不敢耽搁连忙跑下楼去。过不到一会儿,匆匆拎了两个行囊跑上来。
缺水接过行囊,打开其中一个包袱,掏出一块磁石递给白杜鹃道:妳用这个再找找看。 白杜鹃拿起磁石,按照吩咐在地上细细转了一圈。是针!
缺水立刻连点数指,封了陈默腰腹几处脉,防止毒针离开腰侧以外的位置。
拿来。接过磁石,看见上面黏的细针,缺水把陈默抱在怀中,伸手摘下一根用舌头略微舔了舔。
缺水……白杜鹃担心地看着。
什么毒?陈默冷静地问。
缺水摇头,我分辨不出。来,我先帮你把针吸出来。白小姐,能不能麻烦妳烧点热水送到客房来?
我、我不会。啊!这里有现成的,我还没用。你先拿过去用好了,要不要我帮你送过去?
不好意思,白小姐。麻烦妳了。缺水对白杜鹃微微一笑。 白杜鹃面红地低下头。
陈默把这些全部看在眼里。
把陈默抱到客房,等白杜鹃放下清水后,缺水对她说道:今晚敌人应该不会来了,不过安全起见,今夜妳暂且睡在我们 隔壁,如果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谢谢你。白杜鹃越发觉得缺水是个很温柔很关心人的人……不知道这是不是只对自己?
还想再待一会儿,但想到缺水要给陈默治伤,自己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子待在这里也不方便,顿了又顿,见缺水也无留她下
来帮忙之意,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去。
她很喜欢你。陈默平淡地述说道。 把陈默的衣衫褪去,把烛台放到床前,准备好磁石和水盆,缺水不在意地回答道: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这些东西了?
我先帮你把毒针吸出来,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对症的xx药。你现在感觉如何?缺水担心毒势加快。 陈默笑,还好,只是脚趾头好像也没啥感觉了。
缺水闻之不再多言,立刻把磁石贴到陈默的腰侧。毒针被吸出后,缺水用随身的xx小心在中毒部位切开一道小口,想都 没想,张嘴贴上伤口吮吸起来。
陈默的眼光凝固住。他没有想到缺水会冒险为他xx,虽然他晓得缺水对他的情很厚很深,对他也很依赖,但他真的没有
想到他能为他做到这种程度,而且是如此自然,没有一丝犹豫。
缺水……陈默抬起手,轻轻放在缺水的头上,轻笑着,故作轻松地问:缺水小弟,吃饭时有没有咬到舌头啊? 缺水吐出毒液,抬起头笑道:今天没有。说完又埋下头去。
毒液一点点被吸出,水盆的水在烛光的映照下呈现出诡异的黑色。
随着毒液被排出,下半身的感觉也逐渐恢复,先是脚趾,后是腿部,等到腰部也有知觉的时候,火辣辣的疼痛变得明显,
包裹着这股疼痛的温暖和柔软,也逐渐清晰得让他……不知所措。
血液被人一点点吸出的感觉是一种奇妙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尤其是在敏感的腰部。当陈默明显感觉到缺水的唇形时、当缺水把他伤口上流出的干净血液用舌尖舔去时,陈默的腹部起了一阵奇怪轻微的颤抖。
陈默不动声色地拉过棉被盖住了下半身,只留下腰部以上的位置便于缺水xx。 看来,我也到了需要女人的时候。
血色已经变红,你要再吸我就没血了。 缺水吐出{zh1}一口毒血,笑着检视陈默的伤口,用手轻轻挤了挤,见出来的都是干净的血液,这才放下心来。
放心,我会负责把流失的血液全部补回来。你觉得猪肝炒韭菜怎么样? 陈默大大皱起了眉头,可不可以不要猪肝?
xx的是猪肝啊。哈哈,还好这次不是什么难搞的毒,不过明日还是请郎中看看,如果有什么隐患,留下就不好了。
从百宝囊里翻出清毒的xx涂抹到伤口上,粗心的缺水并没有注意到陈默看他的眼神在变化。
缺水坐在陈默床前,静静地看着他的睡脸。
谁也不知道他对陈默的感情有多深厚,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测量。
从小到大,如果没有陈默,也可以说没有今天的他,如果不是陈默一直在背后支持着他,他一定无法忍受父亲给他定下的 那么多、那么严厉残酷的训练课程。
他依赖他,依赖到已经分不清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样感情的地步。他总是站在背后保护着他,无论是他们{dy}次见面的时
候,还是在父亲不留情地攻击下,而刚才他也是为了保护他才……
刚才,他似乎很轻松地帮陈默xx、xx,顺利解决了一切,可又有谁知道他那时心慌意乱地,只想抱着陈默号啕大哭。
男人不可以哭,男人宁流血不流泪。这是父亲告诉他的,而他也努力朝这个方向做。出来还没有一个月陈默就受伤了,那
以后呢?如果自己要登上武林盟主的位子,必将还要遇到更多的危难,这些也都要陈默陪自己一起接受吗?
缺水捂住脸,喃喃地自言自语道:陈默,告诉我,你将来想要做什么。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成全你,{jd1}不会绑住
你,你有你的广阔天空,而我的,已经被封死。那里也不适合你展翅飞翔。
我会留在你身边。沙哑温柔的声音响起。 一惊之下抬起头,正对上男人饱含柔情理解的目光。缺水有点不好意思,偏过头嘿嘿傻笑。
上来一起睡吧,还有两个时辰天才会亮,养足精神才能面对顽敌。陈默掀开被窝。 脱掉鞋子,缺水开心地钻进陈默的被窝中。
他喜欢和陈默一起睡,这让他安心,可父亲不希望他和别人同床共枕,说这会影响他的独立性,这也是为什么他还很小的
时候,就有了自己独立小楼的原因。
所以,小时候在袁家庄,为了不让父亲发现,他总是在大家入睡后,偷偷地抱着枕头跑去找陈默,天亮之前再偷偷跑回自己房间。大了以后也不好意思再如此做,和陈默钻一个被窝的机会自然也大大减少了。
不要乱动,缺水小弟。陈默带笑警告道。 不明白陈默的意思,以为他是怕自己碰到伤口,缺水连忙翻到另一边,手搭在他肚子上,头靠在他肩膀上慢慢落入睡眠。
陈默眼光复杂地看着窝在他肩窝里,放松全身安心酣睡的缺水。睡着的他脸上的稚气更加明显,他还是个孩子啊……十七岁,一个xx信赖、依赖自己的孩子。
就算他的外表和外在地位,让他看起来像一个成熟能干有担当的大男人,可是他的内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内在……却只是一个懦弱单纯的孩子。他那个盟主父亲太急于求成,反而让他xx压抑了内在的成长。
我该怎么办?陈默扪心自问。 他发现自己对缺水已经越来越不忍心。这不是个好兆头,他告诉自己。
第二天白杜鹃跑来找缺水时,才发现他已经去请郎中,等缺水把郎中请回来,确定陈默已经无事后,白杜鹃才有机会开口。
昨晚在我楼中出现的杀手,除了那个撒暗器的黑衣人外,还有一个人。
噢?缺水和陈默同时抬起头。
他在你们冲上来之前就离开了,离开之前,他命令那个黑衣人杀了我。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是黑衣蒙面?缺水问。 白杜鹃身子有点发颤。不,他穿了一身黑袍,但没有蒙面……他……
他长什么样?
他……魔鬼……那不是一张人脸,那是魔鬼的脸!那实在太可怕了!白杜鹃说着抱住自己的双肩。看来她害怕尚存。
魔鬼的脸?他带了面具?
不!那不是面具,那就是那个魔鬼的脸!白杜鹃斩钉截铁道。 缺水和陈默互看一眼。尽量和颜悦色,缺水问道:他在我们冲上来之前,有没有对妳说什么或做什么?
白杜鹃摇头,他突然出现在我背后,说了一句你们的感情看起来很好。我一回头就看到那张脸……那简直就是噩梦!
缺水感到奇怪,用眼神询问陈默。陈默摇头,表示对此人一无所知。
想想,缺水转而安慰白杜鹃:白小姐,不要怕,这世上并无鬼怪,那肯定是人扮装的,见妳是女孩子故意吓妳罢了。这
几夜请妳忍耐一下,暂且住在我们隔壁,我担心那帮刺客一次得手不成,还会再来第二次,还请妳小心为上。
白杜鹃听话地点头,心中暖暖的,被人关怀总是件让人感动的事。加上昨晚缺水舍身护她的事,她不由自主地沉醉了。
等白杜鹃离开,缺水和陈默商量了些往后的行动方向。有袭击虽然让人不安,但也算查访留燕谷的一个突破口,如果能在
下次受到暗袭时留下活口问供{zh0},实在不行,也能逐渐聚集线索。
瞧瞧天色不早,心想等下酒楼的饭菜也快送过来了─去请郎中时,顺便请了附近一家酒楼在这几天给他们送饭菜,缺水让陈默歇息养伤,自己去厨房点火烧水,这得感谢父亲,他的训练中也包含了如何生存这一环。
门一打开,缺水顿了一下。白杜鹃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样子是特地在等他,见他出来,莲步轻移走了过来。
白杜鹃显然特意妆扮过。一身绫罗绸裙飘逸万千,天生丽质的面庞轻点胭脂更见风情,品味高雅的兰香随着女子走动的步
伐,隐隐约约向缺水飘来。只要是男人,任何一个健康的男人,恐怕都没有办法拒绝这样一位向自己款款走来的美人。
只可惜缺水还只是个大男孩,比起女人,他更渴望可以和他并肩而行的朋友,比起肉欲……他不知道肉欲是什么,好像暂
时也没这个需要。所以他虽然被白杜鹃的暗香冲得有点晕乎乎,但也只是有点晕乎乎而已。
白小姐……
缺水。柔腻的声音向他靠近。我能和你聊聊吗? 缺水定一下心神,退后一步,道:请。 二人隔着石桌,在石凳上面对面坐下。
江湖儿女,我想我们也不必隐藏彼此心中感情,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意思吧? 缺水吓了一跳,没想到白杜鹃一上来就这么一句,这让他很是头疼。
我想你对我也应该有点好感,而且你父母也很喜欢我。你知道,虽然我们都是江湖儿女,不太讲究那套礼仪规范,但有
些事情毕竟不便。如果、如果我能和你早日定下名分,也不怕一些小人闲言碎语。
而且……我毕竟是个未出嫁的女子,这段时日一直和你同出同进,那日在茶棚大家都以为我们……我们……白杜鹃羞 笑着,捏转手中丝绢。
轻掠秀发,白杜鹃继续说道:我知道你面薄,这话本来不应该由我们女儿家来提……我想在这个月内与你定下名分,你 看如何?
缺水彻底呆住。他什么时候让白杜鹃对他误会如此?他做了什么,让她以为他想娶她为妻?
好吧,他承认她是个美丽的女孩子,虽然有点大小姐脾气,但性格直爽,进退得体也不难相处,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想娶她
啊。
如果说和她同进同出就不得不娶她,那陈默呢?他都和他同床共枕了呢!
而且他对她,真的没有那种想要娶她为妻生活一辈子的感觉。如果硬要说他必须选择一个人和他共度一生的话,只要陈默不反对,他宁愿和他待在一起。
缺水,你总不能让我女孩子家一个人在这里说啊,你也有点表示嘛。白杜鹃见缺水半天没吭声,不依道。
缺水困扰得揪揪耳朵,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不伤其心地拒绝她。
呃,白小姐,在下想妳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在下从心中感激小姐妳对在下的垂青,但在下……在下,不瞒白小姐说,其实在下已有婚配,唔……就是陈默的妹妹。 呵呵,所以很抱歉,白小姐,在下……
你不要骗我!白杜鹃面色通红。
没有。在下没有骗妳,真的,在下确实已经与陈默的妹妹定了婚约,所以白小姐妳的好意…… 白杜鹃的面色渐渐从红变白。缺水以为借口起到效用,心中暗喜。
够了!白杜鹃羞怒交加,大声叫道: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你没有婚配,你父母已经跟我说过!你!你怎么可以这样羞 辱我!
在下、在下xx没有羞辱白小姐的意思,在下……缺水紧张得开始口吃。
你还说你没有羞辱我!好,我问你!你如果对我没有意思,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要对我温柔?为什么要对我付
出关心?等我对你……对你……你却这样拒绝我,你!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缺水慌乱起来,连忙站起身安慰道:白小姐,请妳不要误会,在下没有看不起妳,妳这是从何说起?
白杜鹃大概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却被当场拒绝,而感到自尊心强烈受损,一块丝帕快给她绞成乱麻。你怎么没有看不起
我!我问你!你是不是因为我父母双亡,变得无钱无势无地位,所以你这个未来盟主才不想要我!你是不是怕娶了我会无法给你锦上添花?
缺水从慌乱变得有点厌烦,他不明白白杜鹃怎么这么喜欢乱猜测,而且还把自己的胡乱猜测强加于人。他却不知道全天下恋爱中的人都是这个样子,总是用自己的想法去盖在喜欢的人的头上。好的更好,坏的更坏!
而且大多数单恋的人都会找理由自怨自艾,硬是给自己找出一大堆对方为什么不喜欢、不接受自己可怜悲惨、值得同情
的理由。更何况,白杜鹃还有父母双亡、无财无势这么正当的好理由。
白小姐,在下并不是根据这些在选妻子,妳是个好女孩,是在下高攀不起。缺水拱手,希望把这件事赶快结束。
那你为什么看不上我!我丑吗?我老吗?你是不是嫌我比你大一岁?白杜鹃快要哭出来了。
缺水更加焦急,额头上冒出汗珠,他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应付这种情况。连扯了好几下耳垂,急道:不是的。在下不是嫌弃妳,在下只是暂时还不想娶妻,而且对妳、对妳也没有……缺水说不下去,他怕说出来更伤这个女孩子。
你!白杜鹃痛哭失声,指着缺水问道:你……你说你不喜欢我,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要舍身救我!为什么要扑上来给挡暗器!呜呜。
这个、这个……道义所在理所当然,在下总不能看妳一个女孩子在眼前被伤。在下……
是你!都是你不好!既然不喜欢人家,为什么要对人家那么好!既然对人家没意思为什么要救人家!呜呜!白杜鹃哭 倒在石桌上。
白小姐……缺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都是你不好,你不冒险救我……我也不会误会你对我有情。如今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我、我……呜呜!
对不起。缺水只能这样说。 呆站了一会儿,苦恼来苦恼去,见白杜鹃只是哭泣,没有做出其它伤害自己的事,缺水这才放心地转身默默离去。
晚上酒楼送来饭菜,缺水去呼唤白杜鹃一起食用,被她拒绝。无奈下,给她留了些饭菜放在闺楼的小厅内。 白府客房内,陈默坐在椅子上,见缺水垂头推门进来。
大概听到院子中发生什么事的陈默心中有数,但没有多问,他知道等会儿缺水会主动跟他谈此事─自己一直都是他{wy}的商谈对象。
酒足饭饱后,陈默把碗筷收拾好放进篮中,等待明日酒家来收。 缺水出去准备洗漱用水,顺便也提了一些送到白杜鹃的闺楼。
洗漱过后,缺水不回自己的房间,窝在椅子里苦恼万分。
陈默也搬了张椅子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犯愁。呵呵,这样的缺水很有意思。
我该怎么办?愁了半天,缺水终于开口道。
我还在想要怎么挽救你那双可怜的耳朵呢。陈默笑着用沙哑的声音讽刺他。
嘿嘿。不好意思地摸摸那对被自己揪得通红的耳朵,缺水有点尴尬也有点无奈地说道:老毛病,改不掉了。你今天也都听到了吧?你说,我该怎么办?我那样说是不是不太好?
嗯,我正在回忆我娘什么时候给我生了个妹妹。
陈大哥!缺水的眼中流露出求饶的神色。
哈哈。陈默大笑。
好了,不用太烦它,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你不喜欢她,也不能强迫自己。陈默拍拍他的脑袋。
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我只是还不想娶妻。
你总得娶。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如果你父亲让你娶白杜鹃,你会同意吗?陈默颇感兴趣地问道。 嗯……犹豫了一会儿,缺水还是点头,他一向是个孝顺的好儿子。
陈默埋下目光。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睡吧。别想太多。明日我们还得出门打探消息。
白杜鹃怎么办?她现在不愿靠近这里……缺水担心白杜鹃的安危。
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
……好吧。对不起,陈默。缺水低头道歉。
以后会让你补偿我。陈默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次日,缺水与白杜鹃隔帘打了招呼后,就同陈默分头在城中查探留燕谷的消息,及白杜鹃口中描述的,那个长了一张鬼脸
的男人。 想要找人,要么去问车夫船夫店小二脚夫衙役,要么找当地地痞,要么就去妓院找,再来就是向乞丐讨风声了。缺水选择
去找乞丐,大街小巷转了一圈,问了不少乞丐,得到不少面貌丑陋之人的消息,却无一人听起来符合白杜鹃口中人物的形象。
问到留燕谷,有人知道留香亭,有人知道留美院,就是没有留燕谷的消息。{wy}和燕子有关的就是飞燕峡,可这也差得太远。
长得像鬼一样的人吗?让老朽想想……雪白头发的老乞丐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
缺水蹲在地上耐心地等候着。
半晌过去,老乞丐微微睁开糊满眼屎的昏花老眼。这位爷,这样吧。你留下地址,等老朽这几天打听打听,如果有消息就给你送去可好?
缺水颔首同意,从袖中摸出碎银递给老乞丐。
有劳师父。我就住在狼山镇的白府内。你知道白府吗? 老乞丐缓慢点头,顺手把银块揣进怀中。
全家惨死的白府,知道。
你知道白府……
汪!汪汪! 肌肉一紧,缺水慢慢站起身。此时不管是谁,都能看出他周身浮现出的紧张气氛。
老乞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瞄瞄不远处那只恶狗……好乞丐不与恶狗斗,拍拍屁股拖着腿离开了。留下缺水一人背对那只 汪汪大叫的野狗。
他应该想到的,乞丐聚集的地方野狗也不会少,早知就拖陈默和自己一路了。慢得不能再慢地转过身,逼着自己{jd1}不回
头,把目光和野狗相对,缺水想,我可以用轻功逃离这个地方。
不知道野狗是不是也知道对方怕牠,龇出尖利的牙齿流着口水,发出噜噜的威胁声向他一步步逼近。 缺水轻轻呼出一口气,悄悄跨出一步。就是现在,跑!
没想到堂堂武林大盟主的儿子,竟然会怕一只野狗! 缺水差点撞到来人身上。是他!那位绝世佳公子。
谁说的!缺水不加思考地反驳道。
我说的。胆小鬼!燕无过轻飘飘地丢出这么一句。
你说谁是胆小鬼!贴近看,这位佳公子的美貌更让人震惊,就是太冷厉了一点。
除了你还有谁?燕无过极为无礼地上下打量着缺水,就像在审视什么货物般。
你!报上名来。缺水怒极反笑。
我的名字?你想知道?你叫……缺水是吧?缺水,只要你承认你怕狗,哥哥就帮你把狗打跑好不好?顺便告诉你我的名字。燕无过的眼睛在笑。
两人的眼线在空中相遇。缺水心中一惊,此人……
摇摇头,把脑中那个荒唐的想法晃掉。缺水觉得这个人好像在故意惹他生气,也懒得再理睬,一抱拳,承蒙指教音落,名字也不问了,转身就走。
汪!
缺水浑身一个颤抖。糟了,他忘了他刚才已经转过一圈,现在不幸正好和那只野狗面面相对。明知自己的功夫别说一只野
狗,就是十只、八只也不在话下,可是天生对狗的恐惧,让他每次见到恶狗只有绕路逃跑的分。
如果陈默在就好了…… 好了,很简单的。只要你大喝一声做个姿势,恶狗就会被你吓跑。不要怕,袁缺水!你现在已经是个男子汉了!
缺水努力鼓起勇气,咳嗽一声,捏紧拳头。 缺水知道自己很紧张,还有点害怕,却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在外人看起来有多孩子气!那一副我很害怕,但你敢欺负我
我就跟你拼了的小孩样,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打心中生出笑意。 燕无过瞇起眼睛,一把推开缺水,走过去对着野狗的头颅就是一脚!
野狗连警惕都来不及被踢得惨吠一声,庞大的身躯砰一声撞在路边的墙壁上顺着墙壁滑了下来,血和脑浆溅落在墙壁路面上。
缺水呆住,捏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他虽然怕狗,但并无杀牠之心,每次陈默也都只是赶走了事,从来没有当他面把狗杀死。
张开口,想要责怪却不知从何责怪起。这人虽然看起来冰冷不易亲近,但至少是他帮了他,否则他还得大大费一番心神。
愣了一会儿,低低说了一声谢谢。绕过那位佳公子,缺水快步向街口走去。
缺水,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燕无过。 身后传来男子清晰冷淡的声音。
我叫袁缺水,不要叫我缺水!缺水忍不住回头道。 叫燕无过的佳公子已经不见人影。
好快的速度!缺水心中惊讶。
第四章
一连三个晚上没有见到一个刺客,就在缺水想下一步该怎么走的时候,陈默从外面带回华山柳如飞一众,同时柳如飞也带 来新消息:留燕谷再次行凶xx。
这次杀的竟是辞官返乡的前扬州知府。与白府一样全家上下无一活口留存,前扬州知府在任期间搜刮的三车民脂民膏也消
失得无影无踪,{wy}留下的,就是插在前扬州知府胸膛上的铁燕令。
闻言,三人立刻收拾行李赶往昆山─前扬州知府就是在那里的客栈被截杀。加上当初陈默找到的那块木牌上刻有一个昆字,
怀疑留燕谷某个据点就在昆山的缺水他们,决定到那里一探究竟。
与柳如飞他们分成两路。缺水一行因为白杜鹃乘车,比他们慢了大约一日行程。 等他们一上路,麻烦就来了。
接连四批杀手,一批比一批厉害,目标全部朝向白杜鹃,且一击不成,立刻退身。
不分昼夜的暗袭,弄得缺水他们防不胜防疲累不堪,加上白杜鹃可能心中对缺水尚有余恨未消,合作态度并不好,事事都 跟缺水作对,这让缺水在防守上感到异常吃力。
无奈下,跟陈默商谈后,决定先把白杜鹃秘密送回袁家庄,在那里白杜鹃的安全可以得到保障,他们也能安心查访留燕谷 行踪。至于父亲会说什么,缺水暂时不让自己去想它。
当晚在客栈歇息时,缺水把他的想法跟白杜鹃说了。白小姐,安全起见,在下想把妳暂时送回袁家庄安住,妳看可好?
你觉得我碍手碍脚?还是不想看见我?白杜鹃重重把手中茶杯放到桌面上。
缺水苦笑。
你要不想看见我直接说好了,不必找借口!
白小姐妳误会了……
误会误会!你只会说误会两个字吗?
缺水向陈默投去求救的眼光,被陈默避开。
白小姐,这是为了妳的安全,请妳理解。在下和陈默二人不能日夜不离妳身边,而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有什么
保护不周的地方,在下亦心难安生。缺水诚恳地说。
你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白杜鹃眼中泄出怨恨的光芒。 钻牛角尖的女人还真可怕,陈默在心中暗笑。
叹口气,缺水鼓励自己接着说下去:明日一早,陈默会暗中把妳从水路送回袁家庄,不用担心,陈默的功夫不比我弱,
他会保妳安全,我则驾驶空马车,想法引开留燕谷杀手的视线。
白小姐,请妳宽心,等我们把留燕谷的底细探明后,一定会让人去袁家庄通知妳。 白杜鹃什么都没说,起身向门外走去。
白小姐,妳去哪里?
回房休息!白杜鹃头也不回地冷冷回答。
那妳、妳没意见么?
你不都决定好了,我又能表达什么意见?
啊,哈,那……那妳好好休息吧。缺水揪揪耳朵,尴尬万分。 等白杜鹃离开他们的房间后,陈默终于呵呵呵的笑出声来。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嗯?
陈默……你别损我了。缺水浑身脱力地坐倒在椅子中。
白杜鹃可能希望你送她回去。
那不是更纠缠不清?缺水抱住头,{dy}次和女孩子有这样的纠葛,一点点变化都把他弄得筋疲力尽。
想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想要成为一代大侠,怎么样处理和女子之间的感情也很重要,很多伟人毁也是毁在女人手里。陈默警告缺水。
缺水埋着头小声嘀咕:我才不要做什么一代大侠,也不想成为什么伟人。 你这话{zh0}别给你爹听见。陈默笑着伸指弹了弹他的头顶,好了,你先歇一会儿吧。我守上半夜。
嗯。缺水在想要不要把碰见燕无过的事告诉陈默,还有他那个奇妙荒谬的感觉。想想还是算了,他怕说出来又惹陈默 笑他。
次日天未亮,缺水去请白杜鹃出发。一敲,无人答应,再敲,里面还是没有反应。
陈默!缺水冲回房间,对正在收拾行囊的陈默焦急地喊道:白杜鹃不见了!怎么办?她会不会被……
她的包袱在不在?陈默冷静地问。
包袱?好像也不见了。缺水焦急得六神无主。
你昨晚可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
以你我的功力,如有敌人来袭,你认为我们会听不到任何声响吗? 缺水愣住。是啊,以他和陈默的功力,除非白杜鹃自己乖乖走出去,否则不可能察觉不到任何动静。
你说她……
她的包袱也不在,看来是自己离开了。陈默总结道。
她自己离开?她自己回袁家庄了?缺水呆呆地问。
你认为可能吗? 看来这小鬼对女人真的是一点也不了解。在这种情况下,白杜鹃怎么可能一个人跑回袁家庄?陈默摇头叹息。
那她去哪里了?
陈默放下手中活计,顿了一下回答道:去她能找回尊严和面子的地方。 啊?缺水不懂。
唉,小缺水啊,你已经十七岁了─陈默拖长声音。
缺水皱起眉头。
女孩子,尤其是白杜鹃那种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她们需要时刻被人捧在手心里,你明白吗?
缺水再次摇头。 她去找柳如飞了。陈默说出推断。
什么?她一个人?一阵沉默,缺水拎起行李转身就往外走。
先追追看,看能不能追上她。她一个人太危险了。陈默,我们快点!
辞掉马车夫,一路急赶。于当日傍晚,缺水二人赶上柳如飞一行。 询问下,白杜鹃并没有和柳如飞他们会合。
这下柳如飞也急了,口中不免对缺水有了责怪之意。缺水有苦说不出,只能和柳如飞约好分头寻找白杜鹃,谁一有消息立 刻前去通知另一人。
途中为了增大搜索范围,缺水和陈默亦兵分两路。 沿着来路,缺水得到在前台村还有人看见白杜鹃的消息,但这之后就没了踪影。想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他
开始拼命打探从前台村离开的马车消息。 抱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理,选中一辆听起来形迹最为可疑的马车,跟在其后打探其行踪。
一路跟到夹在苏州和昆山之间的小镇柳乡,忽然间xx失去了这辆马车的线索。
丢掉线索的沮丧、对自己能力的怀疑、对白杜鹃安危的担心,以及应该对这个女子负责的责任心笔笔重压在肩头,给刚出江湖的他带来了{dy}次沉重打击。
不提父亲亲手把白杜鹃交给自己,已代表她是自己责任一事,光说白杜鹃是个女孩子,又是一个没有出嫁美丽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子落到那帮xx如麻的匪徒手上……不敢想象后果的缺水,在柳乡的小河边,顺着柳树无力的坐到地上。
不管这件事结局如何,说起来他是造成白杜鹃失踪的最初原因。如果不是他拒绝白杜鹃后又惹她不快,白杜鹃也不会一怒之下一个人跑掉。
如果白杜鹃遇到……咬咬牙,他告诉自己,他会负起所有责任! 一阵几不可察觉的轻微波动告知缺水有人来了,而且还是名{dj1}高手。缺水迅速打起精神提高警惕。
你在找白杜鹃?阴森森的声音在柳树背后响起。
缺水没有回头。
你是袁正啸那个老匹夫的儿子?讽刺的笑声再次响起。 不准侮辱我父亲!缺水稳住自己沉声回道。
侮辱?骂他老匹夫还是高抬他。本尊再问你一次,你可是在找白渊的女儿白杜鹃?
她在哪里?
你想知道?
我会让你告诉我。缺水缓缓站起身。
你可以试试。声音在他身后消失。 缺水不转不进,一跃登上柳树顶,顿时四周视线分明。 一个黑衣人贴身站在缺水左手边的老柳树旁。
黑衣人见自己已经落入缺水的视线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地站到空旷处。
你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笨。黑衣人嗤笑。
多谢夸奖。表面上缺水xx如常,其实心中却震惊万分。 这是怎样一个人!
他一直以为白杜鹃可能因为害怕而夸大形容,没想到,这世上真有人面容如鬼! 是的,你想不到任何形容词来形容这张脸。除了一个鬼字!
缺水看过各种各样颜色的面孔,但他从来没有看过,一个活生生的人脸会是一种腐烂的灰黑色。一块一块隆起的瘤疱似乎在皮肤下滚动,上、下两张眼皮像被缝在了一起,细得几乎看不见眼仁。
可就算如此,你还是能够感到那人锋利的目光。
黑衣人的年龄从外表上xx看不出来,稀稀疏疏贴在头皮上的头发也是黄不拉几,分不出黑白。这样一个人,别说是女孩
子的白杜鹃,就连缺水,如果是深夜看见了,说不定也会吓个一大跳。
xxx?缺水跃下地面。白杜鹃呢?你是不是留燕谷的人?白府一家是不是你们所害?你来找我何事?
桀桀桀。鬼面人阴笑连连,你一口气问那么多,要本尊先回答哪一个?
白杜鹃在哪里?
她是你什么人,要你这么关心她?
这不关你事。缺水想要出其不意活擒此人。虽然没什么把握,但值得一试。
怎么不关本尊的事!桀桀桀!白杜鹃可是本尊看上的女人,本尊不想在还没有尝鲜之前,就得穿别人的破鞋!鬼面人 笑得得意,似乎一点没有看出缺水的意图。
深深吸进一口气,硬是压下涌上的怒气,缺水平静地问:白杜鹃在什么地方?
她在……鬼面人忽然收住话语,露出雪白发亮的犬齿阴阴一笑,本尊要走了,袁小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就 不会这么和你好相与了。
站住!告诉我白杜鹃的下落!缺水飞身一掌击向鬼面人。 来不及了,鬼面人的轻功竟属上上层,顺着缺水的掌风,一飘之下已去百米开外。
缺水运起全身功力跟上前去。他不能丢了这{wy}的线索!如果真像那鬼面人所说,他看上了白杜鹃,那白杜鹃的一生也算毁了。他得在这之前挽救一切!
一跑一追,在进入山区时,缺水失去了鬼面人的踪迹,正焦躁间。
大白天见鬼了!远远地,传来宛似冰渣的声音。
桀桀桀。鬼面人阴笑声响起,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飞鹰社大当家的燕大魁首,怎么,北方那块地还不够你这只老鹰展 翅高飞,跑到南方来觅食了?
缺水再次心惊。 那种冰渣似的声音他熟悉,除了那个叫什么燕无过的佳公子外,他没听其它人说过。没想到那看起来年龄不比他大多少的家伙,竟然已是一方之霸!
……那张脸,怎么看也不像混黑道的……
对,我就是燕无过。你呢?打哪儿的死人坑爬出来的。燕无过虽然长得好看,一张嘴却不比那鬼面人有德多少。
缺水听起来想笑。他在想,是不是江湖混久的人嘴皮子也磨得稍薄,说出的话句句刻薄难听。
燕无过!拦住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缺水张口就喊。同时朝声音传出的地方拼命奔去。
喂,小鬼,你叫我?
一个收势不住,缺水差点又要撞上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影─燕无过。 那个鬼面人呢?缺水焦急道。
走了。
走了?!他往哪里走的?你怎么不拦住他?缺水又急又气。这些混黑道的果然没几个有良心!
我为什么要拦住他?喂,小鬼,你往哪儿跑!我在问你话! 燕无过一个腾身拦住他的去路。
让开!缺水急怒。
不让!你让我让我就让,那我多没面子?说!你这两天在这附近转什么呢?
要你管!你到底让不让!缺水激怒。
燕无过头一歪,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怎么?想和我比划比划?好啊,我倒要看看当今武林盟主亲手xx出来的宝贝儿 子有多厉害!
你!燕无过!缺水在心中拼命骂娘。忍住怒气,尽量简单明了地解释道:和我们一道的女孩子失踪了,刚才那个鬼面
人就是掠走女孩子的人,我要找到他救回那个女孩子!快说,他往哪个方向走了?
燕无过瞟他一眼,仰首望天想了想道:……忘了。 缺水二话不说,立刻越过他头顶向刚才声音传出的地方跑去,希望那里能留下鬼面人的一些蛛丝马迹。
喂,小鬼,你找的那个女人是你相好的吗?燕无过随后跟上。 缺水不理他。
喂,小鬼,我在跟你说话。燕无过伸手戳他脖子。 缺水一个闪身让过。不准叫我小鬼!怒!
好啊,那就叫你缺水。
我姓袁!缺水剎住脚步,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人的底细?
不知道!燕无过很干脆地摇头,随即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瞄了他几眼,猿?你想让我叫你猴子?虽然你看起来不像猴
子。嗯,倒有点像……我飞鹰社后山那只猎不到食的笨老虎。
我和你有仇?缺水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人都能被他气个半死。 你说呢?燕无过冷笑着反问。
不要再阻碍我办事。否则不要怪我!
怪你怎样?想动手?划下道来吧,小鬼!
缺水吸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不想和你动手,我现在只想把同行的女孩子安然无恙地救回来。请你让路!
你怕我?燕无过挑衅他。
你为什么这么想和我动手?缺水不解。
因为你是武林盟主袁正啸的儿子。燕无过脸上玩味的神情全部撤去,换之是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冷若冰霜。
我对你们这些所谓世家子弟打从心底厌恶,无能、弱智、功夫低微却自满自大,抱着一个世家子弟的名头终日混吃等死,
还耀武扬威得很!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想要我让路,可以。
紧接着,燕无过轻蔑地添了一句:如果你能从我手底下走出百招的话。到时我不但让路,还会告诉你那鬼面人的落脚处 在哪。
此话当真?缺水顾不得生气,连忙问道。 燕无过用眼神给了他回答。
山林在二人的对峙下显出紧张的气氛,鸟兽虫豸也在他们身边销声匿迹。树木静静地凝视着他们。
比起运气全身处在全副警戒状态下的缺水,燕无过的神情要轻松许多,除了他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
缺水没有抽剑,不是生死大斗,他不想伤害任何人,而且他也没有听说过飞鹰社有什么恶迹。
失礼。缺水先发动了进攻。
一上手,作为试探只运行了六分功力,一掌轻飘飘拍出。 燕无过似乎连接招都懒得接,一侧身轻松闪过。
缺水吃了一惊,把功力提至九重,接连一百二十掌飞闪拍出。
哼,这才像点样。燕无过总算认真起来。
二人交手瞬间,九十招转眼即过。 越打缺水越吃惊,这燕无过果然不愧一方之霸,一身功力似深不可测,自己已经出到九重功力,可燕无过应付起来并无吃力迹象。
缺水虽无多少打斗经验,但据父亲说,他当年就是凭借九重的九阳真功,夺得武林盟主之位,这么说来,燕无过的一身功力岂不是?!
除此之外,最让缺水惊心的还是燕无过的武功路数。他xx看不出燕无过的门派,而且当燕无过挥出那一阵冷似一阵的掌风,以及燕无过越来越惨白的脸色,他脑中首先闪过的就是阴绝功三字。
不!不可能!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巧合!难道燕无过……可是……
还有五招。袁缺水,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不但不武功低微,而且是我出道五年以来碰到的难得敌手之一。看来你已经获
得九阳真功的真髓,很好!非常好!燕无过忽然一个收身跃到三丈开外。
一丝丝,一屡屡,逐渐升腾的白雾缠绕住燕无过全身,再渐渐被吸进体内。
绝世的容貌上再也找不到任何表情,白到几乎透明的脸庞有说不出的诡异,那般容色已不属人间的美,那是妖异的、邪恶的、有如毒药般的容姿。冰冷、诱惑且伤人!
xxx?缺水提升十重功力,一字一顿地问。
我,燕无过。没有感情的声音有如冰雹。
你练的可是阴绝功? 没有任何回答。
天行教与你什么关系?缺水大胆地直接问出。 回答他的是漫天冻人刺骨的掌风。
一招,两招,三招。缺水大吼一声,不再保留实力,运足十重功力推出一掌。他必须要知道鬼面人的下落!
@!
咚咚咚,缺水连连倒退七步,身子撞到一树干上才稳下脚步。捂住胸口,一股冷气直向他周身散去,连忙气运丹田功行三
周,用体内真火驱散钻入体内的阴冷气息。
尘土扬起,草木土块四处飞溅,二人中间的地面硬是被掌劲击出一个陷坑。 昆山赵陵。
等待尘土落尽,缺水功行圆满,这才发现他失去了燕无过的踪迹。
昆山赵陵么?缺水在心中迅速盘算。他先赶去昆山寻找赵陵在何处,以查访白杜鹃下落,但同时也得赶快通知父亲阴绝功
出现江湖的消息,看来他得和陈默暂时分开了。
话分两头,燕无过遵守诺言丢下鬼面人的行踪、去处,立刻施展轻功离开。在奔到十里开外后,燕无过终于忍耐不住,停下脚步,嘴一张喷出一口鲜血。
九阳真功果然不愧是阴绝功的克星!燕无过抬袖擦擦嘴唇冷笑。当时实在不应该逞强开口说话,弄得现在体内阴毒无法克制,隐隐约约的撕裂感告诉他,等会儿他恐怕有得受了!
他出道五年,虽遇到过不少敌手,但能让他运起十重功力还能伤他的人,至今没有一个。
袁缺水!很好,非常好!没想到你的功力已练至可以伤我的地步,看来你平时在人前倒是藏私了不少。
不过,你的运头也就到此为止了,而且你的功力练得越高、九阳真功练得越纯,对我也就越有好处。 袁缺水。
缺水……你是我的! 简单疗伤后,燕无过不顾伤势立刻动身,他必须要比袁缺水赶快一步。 到了昆山,按照秘密路标,他找到了一农家小院。
院内,一高$男子正在练拳,见他进来缓缓收了劲道。
你受伤了?男子轻轻皱眉。
嗯。燕无过手捂胸口,在井口边的竹椅上坐下。
谁能伤了你?男子走到他身后,把手掌贴到他背心。
袁缺水。
男子眉头一挑,我不是让你暂时不要在他面前出现吗?
燕无过当然不会说出自己心中算盘,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说出来,面前这人肯定会阻止他。所以他找了一个可以让那人接受的理由,我想试试他功力高低,没想到……
没想到他竟能打伤你是么?男子摇头轻笑,脸上是无奈也有点心疼,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轻视袁缺水,他虽然性子平实,却不是无能之辈。干嘛有事没事去招惹他,他暂时也不碍我们的事。
哼!
男子无奈地笑,对这个任性的俊美公子似有无限耐心,你用这张脸去试他? 燕无过没说话,当默认了。
你还真是……男子忍了忍,换了话题,这样一来,袁缺水必定会对燕无过乃至飞鹰社起疑,依他的性子,他也一定 会向他父亲如实禀告。
我不会破坏原计划。燕无过冷声道。
是,你不会破坏。如果会阴绝功的燕无过,和不会阴绝功的燕无过同时出现在两地的话。 听到男子这样说,燕无过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狡猾、得意的笑容。
舍近取远,他可没有这人那么好的耐心,眼看他已经越来越无法克制阴毒在体内的扩散,而他又不巧知道了暂时解决这个
痛苦的最快途径,只有傻瓜才不会善加利用!
可惜男子不知道他打着什么算盘,在不破坏大计划的前提下,也只能交换身分立刻启程前往飞鹰社。还好这也不是他们{dy}次交换,他也不怕会露出什么破绽。
见男子的背影消失不见,燕无过笑笑,转身走进屋内专心疗伤。 缺水赶到昆山与陈默汇合,并告诉他自己与阴绝功的传人碰了面。
你说飞鹰社的魁首燕无过乃是阴绝功传人?陈默的声音显得比平时沙哑灰暗。 缺水点头。
他功力之高xx出乎我意料之外,而且在我全力攻击下不但能全身而退,且能在临走前开口说话。而我当时只能忙着调 适体内真气。
缺水有点垂头丧气。这也难怪,他刚出道碰上的两个敌手燕无过和那个鬼面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这让他生出了江湖之大能人辈出,他袁缺水不过是井底蛙一只的沮丧感觉。
当然,缺水自然无法知道,燕无过只为了逞强说出昆山赵陵四字,付出了多大代价。
你打算怎么办?陈默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安慰他。
我想请你先赶回袁家庄,告诉我父亲阴绝功传人出现江湖的事情,至于我则负责去救白杜鹃。你看可好?缺水打起精神说道。
陈默思索一会儿,也好。那我现在就出发。
缺水目送陈默骑马离去,心中有点奇怪陈默今天对他为什么那么冷淡,但一想到他以前也有过几次阴阳怪气的时候,猜想他是不是心情不好,也就不再把此事放在心上。陈默心情不好的时候,连句话都不会跟他说。
而他不知道的是,陈默在走后不久就换了行程方向。看那去向,正是赵陵!
第五章
就在缺水向当地人打探赵陵在何处时,柳如飞他们也赶到了昆山。得知白杜鹃有可能被掠到赵陵,当夜柳如飞就急着想夜 探赵陵。
缺水担心彼此没有准备有所闪失,连忙劝阻道:那掳走白小姐的鬼面人知道我们在找她,很有可能已有准备。
柳少侠,我们还不知道白小姐是否就在赵陵,就算在,也不知道她的确切所在,一切还是谨慎为好。待在下仔细打探后…… 柳如飞焦躁地在厅中走来走去。
如果来不及呢?袁少侠,你知道鬼面人为何要掳走白小姐?还有鬼面人和留燕谷是否有关?他的身手如何?
据白小姐说鬼面人曾在白府出现过一次,当时因为有在下和陈默在,鬼面人未能得手。照他的行动来说,他很有可能是
留燕谷的人。在下曾和此人照面过一次,汗颜的是,此人身手高超,在下惭愧未能拦下他。
缺水避开了鬼面人为何要掳走白杜鹃的原因,这涉及到白杜鹃今后的闺誉,他不得不保留两分。而且说出来,柳如飞说不 定会更着急。
如果他是留燕谷的人……闻说留燕谷至今为止,凡是他们决定要杀的人从没人能逃过,当初白府满门被灭,他们不可能
只留白小姐一人。袁少侠,你说……白小姐她会不会已经凶多吉少?
这个……依在下想来,白小姐应该暂时没有生死之虑,如果鬼面人想要杀她,应该在碰到她时就已下手,至今没有下手, 想必是有什么打算。缺水考虑措词说道。
柳师弟,我看你也不要那么急,既然袁少侠说白小姐暂且无事,想来他一定有所把握,我们且听听袁少侠有何打算吧。 一旁,华山派掌门亲子齐秀峰开口道。
师兄,你知道我……柳如飞望了一眼缺水,咽下到口的话语。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救白小姐一事不可轻率……
齐秀峰话还未说完,那边他们的小师弟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柳师兄大概是怕没有英雄救美的机会,如果被袁少侠捷足先登救出白小姐,柳师兄就只能望美兴叹了。
松雨!你胡说什么!齐、柳二人齐声喝止。
齐松雨一吐舌头,不敢再多言。 柳如飞犹如被针刺到一般。如果齐松雨不说,他刚才也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可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却不禁心中泛起波澜。
是啊,白杜鹃看来对袁缺水相当有好感,而且袁缺水又是武林盟主的儿子,如再被他先救出白杜鹃,那他对白杜鹃的一番心思,也就只能永埋心底了。
袁少侠,请说说你的打算。柳如飞在心中做下决定,xx一下神情。
很想大声告诉柳如飞,他袁缺水对白杜鹃并无染指之心,请他不必担心他会捷足先登什么的,但想到白杜鹃对他有意,缺水也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缺水咳嗽一声,救白小姐一事确实刻不容缓,但贸然前去也恐打草惊蛇,到时得不偿失反而不好。所以在下准备先去赵
陵实地打探一番,待探得虚实后,再请诸位一起想法援救白小姐。不知这样可否?
华山派众人考虑一番,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俱点头同意。 当夜,袁缺水换上夜行衣奔往昆山赵陵。其后,柳如飞暗随而至。
柳如飞打的算盘很简单。他跟在袁缺水后面,如果发现白杜鹃所在,他就想法让袁缺水吸引住敌人目光,由他暗中救出白
杜鹃。这种想法虽然自私,但为了白杜鹃他什么也顾不得,这说不定就是他{wy}得到白杜鹃的机会,他必须抓住!
缺水xx没有想到会有人尾随在后,他的心思已经xx放在赵陵山周围的地形和动静上。
赵陵山是一座呈立体三角形的土丘,那匀称规律的外形看起来相当不可思议。除了赵陵以外,在这片水乡沃野上,静悄悄地耸立着一座座形状类似的土丘。
缺水跟当地人打听到,这里的土丘好像是几千年以前的老古人堆筑的,据闻是用来保存死人的身体,为了日后复活而建。
缺水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形状及庞大体积的陵墓,心中一边猜测古人的心思,一边在赵陵山周围悄悄巡视。
一座土丘,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没有,没有可以掩藏的地方,也没有任何添置的建筑物。
忽地,袁缺水站住了脚步。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感到有人在看他,就在这附近,可是周围什么人都没有。
不对!有人!就在自己身后侧方约五十步左右。
当机立断,缺水立刻飞身向当地扑去。可就在此时,赵陵山有了动静。 缺水一个旋身,在附近的地面上趴伏下来。
赵陵山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忽忽的洞口,有人举着火把从里面走出。 缺水瞬间心思数转,决定暂时不进洞打草惊蛇,他要拿下那个活口询问口供。
见举火把的人渐渐离开赵陵,缺水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在缺水离开不久,一道人影出现在赵陵山脚下,蹑手蹑脚地向那敞开的黑洞走去。
离开赵陵山已有一段距离,从那人走路的轻重上,缺水看出他功力并不强,顶多算得上三流,当下不再犹豫,悄悄从后掩上了那人。
一掌把那人拍昏,为了不让人怀疑,他仍旧举着那个火把,保持着那人的步伐,把那人一点点拖到一座丘陵后。
轻轻弹醒这个倒霉鬼,一手卡住他的喉咙,缺水带笑询问道:晚安,在下有些事想询问朋友,还请不吝指教。不要大声 喊,你应该知道在下要杀你很容易。
像是哨兵的人连连点头。
缺水挪开卡住他喉咙的手,问:你在留燕谷是什么身分?
这是缺水聪明的地方,一上来他就没有给此人否认自己身分的机会,让他误以为他已经知道很多。如果他确实不是自然会跟他解释,如果他是,自然而然就会顺着他的套路往下走。
果然,哨兵上当了,我只负责看守昆门,请不要杀我,我只是一个小看守而已。看守哭丧着脸哀求。 昆门?
这里只是留燕谷的一处据点?你们的大本营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昆门,其它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不骗你!
那你可知道鬼面人,一个面容特别丑陋的人。
看守明显犹豫了,诺诺地不肯开口。
缺水把手移到他肩关节处微微使劲。看守露出痛苦的表情嘴巴张了开来,缺水手掌一张捂住他的嘴。 唔唔!
说!说到底,缺水还是{dy}次下手逼人口供,见人家疼他也难受。威胁一下立刻收了力气。 看守连忙开口:他……他就是我们……谷主。
你说鬼面人就是留燕谷谷主?怪不得他功力那么高超! 看守点头。
你可知道有一个叫白杜鹃的女子,她可就在赵陵山中? 看守眼珠数转。
说!我不想别人骗我。如果你骗我,你会知道后果!缺水狠下声威胁。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欺瞒大侠,山中确实有一个姓白的女子,她在两天前被人送来,现就在赵陵中。
她可安好?
好,好,谷主派人传话让我们好生款待她,说等他过来……
过来什么!
谷主说等他过来……享受过后再行处理。看守大着胆子说完。
你们谷主什么时候过来?
明晚。 还好。一听百杜鹃贞操无碍,缺水暂时放下心来。
现在赵陵中有多少人手?高手多少?
看守摇头,除了我和六个看门人外,其它高手并不在此处。这里只是个联络点,如果不是有人关押在这里,平时这里只 有我和贾老头。
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虽然他现在就可以冲进去救出白杜鹃,但想到要把此功让给柳如飞给他创造机会,缺水决定回 去找华山派众人一起。
至于那鬼面人,他准备明晚过来会会他。
不好意思,要麻烦你在这里睡到天亮了。多谢! 缺水对非常合作的看守人笑笑,伸手一指点了他的睡。
当袁缺水回到客栈,告诉华山派众人赵陵虚实时,发现柳如飞不在,猜想跟在他后面的人大概就是柳如飞,想到就算他进
入赵陵应该也没有什么危险,也就不再多话询问柳的去处。
众人商量后,一致决定在天亮前把此事解决掉,当下不再犹豫立刻整装出发。
队中缺少柳如飞一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人在何处,闻说赵陵没有高手在,为了给他英雄救美的机会,众人出发时还故意
推迟了一点时间。 赵陵山仍旧如刚才一样安静,月亮已经偏西,天就快要亮了。 周围没有柳如飞他们的踪影,那个洞口还是那样地敞开着。
是谁把它特意打开了?还是谁忘记关上了?无人知晓。 齐秀峰看了一眼缺水。 缺水明白他的意思,道:我先进去看看,你们在这儿等我的消息。
刚走到那个洞口,那种好像谁在看着他的感觉又来了。心跳一点点加快,这不是个好兆头,周围安静得过分。
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洞里,里面的回声告诉他这个洞不是垂直的。缺水艺高人胆大,晃身一跃跳入洞内,仗着夜眼摸黑就往里面闯。
长长的隧道弯弯绕绕,越往里走能见度越低,无奈下只好拿出火折子点亮照路。
赵陵外,就在缺水跳进洞内不到一盏茶工夫,一群黑衣人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团团围住了齐秀峰等人。
走了约莫有半刻工夫,缺水心想以自己的脚力大概已经走了不下五十里路,按理说,这个赵陵山根本就没有那么长的距离,
难不成他真的在地底下? 眼看火折子也快用完,也不管会不会惊动机关,大大方方地拿起土墙上镶嵌的松明火把点燃。
就在他点燃火把的同时,一面土墙忽然动了起来,慢慢地在他面前一点点向后退开,一条灯火通明的道路出现在缺水面前。
缺水又是惊讶又有点兴奋。他想起小时候陈默曾瞒着父亲,带他钻过一座山洞探险,现在的心情就跟那时有点相像。
如果陈默在就好了,突然有点后悔,不该让陈默一个人先回袁家庄报信。
扔掉手中火把,大着胆子走进像是特意为他打开的隧道中。
没有人,一个也没有。
这里难道连巡逻的人也没有?还是柳如飞把他们都解决了?柳如飞呢?这么久怎么还么有看见他人?缺水越走心中的不 安越大。
这次的路不算长,拐了两次,一座辉煌的大厅赫然出现在眼前。 大厅中空荡荡的,除了正中两侧摆放的十六把石椅,就只有大量的火把、巨烛和四根三人合抱粗的柱子。
感觉到凝视自己的视线,抬眼向上看去。偌大的厅堂阶梯最上方摆放了一只厚重的石椅,椅中坐了一名身穿大红衣着的人。
……中了圈套!
你来了,本尊还在想,你要何时来参加本尊和白杜鹃的合鸳之礼呢。桀桀桀!
你在?缺水的眼瞳收缩起来。
袁老匹夫怎有胆子敢让你这雏儿行走江湖!你竟也不怀疑那些口供真假,真正黄口小儿也!鬼面人笑声极度难听。 隐约地,缺水从那破锣声音中听出一丝不同。
你受伤了?
应付你这小儿还没有什么问题。鬼面人并没有否认。
噢,你要不要试试? 口中应战,耳听八方,不远处似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好像不止一个人。
你认为本尊现在有必要和你动手吗?鬼面人狡猾地笑。
什么意思?华山派的人是不是也落到你手上了? 缺水并不笨,一听鬼面人言语,观其表情,立刻猜出一些端倪。
一时心中后悔万分!他实在不应该过于轻信那个看守的口供,想想看,杀手出身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招出口供?一个
秘密的杀手组织,又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暴露出他们的据点?
白杜鹃的失踪,鬼面人突然地挑衅,燕无过的出现,以及赵陵的安排。这一切代表了什么?
鬼面人怎么会知道他肯定会找来赵陵,并早早就设好圈套在此等候?
留燕谷的势力,真的已经到了可以查知他行踪的地步?还是……
燕无过……你在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
那天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山林中?你是原本就认识鬼面人,还是…… 缺水越想越心寒,也越想越不对劲。
鬼面人只是看着他,阴险地笑。 只这么一会儿工夫,忽然,空荡的大厅里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喜乐声。
愕然的缺水转首回望,只见大厅两侧鱼贯走出两列人马,从喜娘到吹xx无一不缺。被强行押出的华山派众人被换上了滑
稽的喜装,{zh1}被人群簇拥着,走上大厅来的是一身凤冠霞帔的新娘。
这是演的哪出戏?
桀桀,本尊今夜的新妇到了。袁小儿,你就好好观礼吧。 鬼面人一挥手,新娘被强压着走上台阶。 缺水的心中不要提有多难受了!尤其是在他看到华山派众人看他的眼光。
他算什么武林盟主的儿子?他算什么袁少侠?自以为了不起,自以为能挽救一切,这下好了,不但白杜鹃落到鬼面人手中, 就连柳如飞等人也……
陈默,我该怎么办?一边在心中呼叫陈默,一边又在痛骂自己不该离了陈默就成了什么都不行的废物!
啊─大厅中响起白杜鹃的尖叫,被鬼面人掀起盖头的她,待看清鬼面人那张脸后吓得花容失色。鬼啊!鬼啊!
缺水!救救我!我不要嫁给他!我不要!白杜鹃转首四处求救,待看到袁缺水后立刻拼命哭叫挣扎。
鬼面人似乎嫌她吵,一指点了她哑,不耐烦地说道:本尊什么时候要娶妳了,只不过要妳一个晚上尝尝鲜而已!吵什
么吵! 白杜鹃惨白的脸色连胭脂都无法盖住,那边柳如飞已经破口大骂。
你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丑魔!你有什么资格娶白小姐!你!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敢碰白小姐一根汗毛试试看!我柳 如飞死都不会放过你!唔!
柳如飞被留燕谷帮众打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弯下腰去。
有人捏住华山派齐松雨的脖颈怪笑,这小子看来细皮嫩肉的,用来红烧正好!
齐松雨挣扎起来。
听说这个还是华山掌门的亲儿子,不知道可以换几钱银子? 齐秀峰羞怒交加,怒喝不止。帮众哄然大笑。
鬼面人像是看得愉快,不住拍掌大笑。 缺水在心中盘算,他有几分机会靠近鬼面人拿下他做人质。
鬼面人斜眼看着那个埋头不语、半大不小少的少年郎。明知他在打小算盘,也没有特意阻止。以他对他的了解,只要有白
家那个女儿在,今晚这个少年就{jd1}逃不出自己手掌心!
想到自己比那个人快了一步,鬼面人心中充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优越感。这份优越感也给他带来了一个愉快的心情。故
意把头偏过去扫视厅下等人,故意给那个小孩子创造了一个偷袭他的机会。
经验尚浅的缺水果然上当,以快到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向鬼面人扑来。
他快,鬼面人更快!也不见鬼面人怎么动作,就见鬼面人座下突然裂开一道大口,整个石椅连同坐在上面的鬼面人一起沉
了下去。 缺水想要收势已经来不及,只好将计就计,随之一起栽进裂开的机关中。
刚站稳脚步,还没有来得及观察周围情景,意识到鬼面人就在不远处,袁缺水立刻朝鬼面人发起了进攻。 鬼面人似乎不敢硬接,连闪数次躲过攻击。
本尊知道你心中的打算。但你有几分把握?如果你一旦失败,本尊愤怒下自然要拿人开刀泄气。你说,先找哪个好?那 个姓柳的如何?
鬼面人如游鱼般滑出缺水的攻击范围,贴近石墙看似随手一拉,石室墙壁上一面山水画卷起,悄无声息地出现一扇木窗。
他想干什么?缺水缓下攻势,眼光不由自主向木窗外望去。
木窗外,大厅中人清晰可见。
放开他们!缺水沉声怒喝。
鬼面人说的不错,他就算有把握能拿下似已受伤的鬼面人,但鬼面人一声令下,白杜鹃等人的安全也将得不到保障,而他能否拿下鬼面人也还是个未知数。
而且留燕谷众人并没有因为谷主消失而有所混乱,押着白杜鹃等人,似在随时等候鬼面人命令。
放开他们?把本尊的新娘子放跑了,本尊今夜要找谁来尝鲜?鬼面人怪笑。
你想怎样?缺水尽量让自己冷静。
你问本尊想怎样?嗯……鬼面人上下打量着缺水,笑容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之感。那感觉就好像一个好色的男人正在看 一个脱光衣服的美女般……淫猥!
听说男人的味道也不错,你长得也还凑合。怎样,武林盟主的大公子,如果你让本尊尝尝你的鲜味,本尊也不介意放了 那个黄毛丫头还有华山一众。
什么?!缺水像是当头被人打了一记闷棍。
这人在胡言乱语什么?!他再怎么想也没想到鬼面人会把荒淫心思打到他头上!这鬼面人是不是脑子不正常?还是单纯地 想羞辱他这个武林盟主的儿子?
你在开什么玩笑!缺水虎脸冷喝。他不喜欢这类玩笑话,连听到也觉得刺耳。 鬼面人似乎猜到他会这么说,靠在木窗边拉住一根绳子微微晃了晃。
你要做什么?!缺水大惊,连忙扑向窗前。
外面人好像接到了命令。原来只是看守白杜鹃及华山一派的人,突然有了不轨的动作。有人开始动手撕扯白杜鹃的衣服,白杜鹃的眼中滚出了泪珠。柳如飞似在嘶声厉叫,形象凄厉。
厅中肯定充满了尖叫和怒骂,但他什么都听不见!
住手!叫他们住手!缺水怒急交加,xx失了算计。 白杜鹃的红肚兜已经隐约可见,留燕谷众人笑着,张口似在说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话语,惹得柳如飞双目赤红。
鬼面人见差不多了,再次伸手拉扯木窗旁的绳索,撕扯白杜鹃衣衫的谷众立时住手。
你想怎样?缺水怒喝。
让本尊点上你四处大,只要本尊在你身上发泄完,立刻就让你们一起离开。鬼面人似乎也不想再拖延,说话的语气也略微急切起来。
如果缺水此时细心,他就能看出鬼面人气息不稳,似在强行克制什么痛苦。可惜他一心只想着外面的白杜鹃,已经没有心 思再考虑其它。
我怎么能相信你?缺水面对鬼面人。
桀桀桀!你现在除了相信本尊也无他法!同意还是不同意随你!
鬼面人要强行压制体内一阵阵涌上的阴气,说话声已不如刚才清晰。
缺水握拳再松开,转首望望外面大厅里的白杜鹃,见她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再看那对白杜鹃一腔真心的柳如飞…… 深吸一口气。
不去多想,就当受刑好了!十七岁还不知xx滋味的少年, 昂首毅然迈步走到鬼面人跟前。 这是个巨大的侮辱!但{jd1}比不上一个无辜女孩的终身幸福!
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的缺水,在心中作出了会让他后悔一生的判断!
把身子转过去!鬼面人命令道。 缺水忍怒转过身去。
你也是一方霸主,希望你知道守信二字! 四道冰凉的阴气穿透他四处要,现在他想动也动不了。
你是!缺水大惊。
本尊是谁,你日后自知。鬼面人贴到他耳朵上诡笑道。一边心中暗道这小鬼江湖经验太浅,就这么轻信他人。是那个 陈默教得太好么?
我知道xxx!
噢,是吗,你说说看。说对了,本尊等会儿就不让你太难受。 有人撩起他的衣衫。缺水猜想,他到底要对身为男人的自己做什么。
燕无过!一边想,缺水一边从口中吐出三字。
桀桀桀。鬼面人笑了,笑声逐渐改变,变得不再刺耳难听。
小缺水,你还不笨嘛,那你知不知道燕哥哥等下要对你做什么? 你真恶心!
哼哼,不乖的孩子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小缺水,等下不要哭鼻子哦。你的陈默哥哥可不会在这时来救你。
陈默……缺水心中一惨。心想如果陈默在,他也不至于落到这种任人羞辱的地步。
腰带被拉开,裤子被扯了下来。缺水除了紧张也有一点害怕,对未知对看不见的害怕。 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世人大概没几个人知道北方称雄的燕无过,竟然同时是臭名远扬的留燕谷谷主吧。缺水冷笑,心中怀疑燕无过会不会 真的就这样放他回去,他可是知道了他一个大秘密。
那人……好像在抚摸他?少年的皮肤上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这人的手真冷!被冰块抚摸的滋味可真难受。
练阴绝功的人是不是都像你这样,跟冰块似的。你的伤该不会就是那天和我对打负上的吧?少年心中有了点得意。还
以为你有多厉害,也不过是我手下败将罢了!如果不是今日白杜鹃等人落入你手,我才不会这样不加丝毫抵抗受制于你呢!
是啊,托你的福,让我差点破功!你要不说我还差点忘了,等下我会记得好好谢你!似从牙缝中迸出的声音。
你要做什么!喂!你在……在摸哪里?!把你的手拿开!缺水惊呆。
嘘,缺水,轻声点。不过如果你想被外面听见,我也不会介意。 燕无过继续用手指玩弄他的入口,不愧是练九阳真功的人,体内像火一般热。
燕无过知道自己占便宜,在于缺水对怎样克制阴绝功只是一知半解。不像他从小研究,他知道九阳真功除了是阴绝功的克
星外,同时也是它的救星。 一直以来,他练阴绝功xx靠xx在控制该功的阴毒性,但这终归治标不治本,要想化去阴绝功的阴毒不受那破功之苦,
还得修炼九阳真功,把阴阳融会贯通才行。
但他已经来不及了,这几年他贪于求成,虽然功力有突飞猛进,但同时离他破功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他已经等不及弄到九阳真功心法。
现在只有靠修有九阳真功的缺水帮他调和身体中的阴毒,但袁缺水{jd1}不会主动在与他交合时用内功帮他调和内息,而且这孩子的功力还没达到十二重,就算他愿意用内功帮他调和也无足够能力。所以他只能通过占有他身体最直接的方式,来做阴阳调和。
简单地说,就是采阳! 只知道九阳真功心法{jd1}不能传给他人的缺水,又怎知道他的身体对练阴绝功的人来说也是{jd1}魅惑!
─不关xx,不关喜爱,只是单纯的{zj0}练功鼎炉。、
缺水紧紧闭上嘴巴。他不想把这么羞耻的事情让任何人知道。
像是被冰凌插入的感觉很糟糕,但还好不是那么痛苦,这点痛他还能忍受。他不明白燕无过为什么要这样羞辱他,确实, 他承认这要比小时候父亲打他屁股还要让他难以忍耐。
可惜这只是不懂事的孩子刚开始的乐天想法,等他的上半身被燕无过强行押下,整个人跪趴在地上,臀部撅起,下半身不
着寸缕,两腿被人用脚强迫分开时,少年的身心紧张到{zg}点。
因为紧张过头么,缺水的身体也逐渐颤抖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燕无过故意用惊奇的口吻大惊小怪道:你和你的陈默哥哥没玩过吗?我见你和他同床共枕,还以为你早就被他享受过了
燕无过缺德的一掌拍向缺水的臀部
你胡说什么!缺水不喜欢他用这种口吻说他和陈默,说得好像他和陈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似的。
好了,小鬼,晚宴现在正式开始,你就好好享受吧!
燕无过缺德的一掌拍向缺水的臀部,发出清脆的肉击声。拍了一下后,他似乎对这个声音很满意,又接二连三拍打了好几下。
缺水又羞又怒,咬紧牙关等待羞辱过去。 可羞辱并没有就这样过去,接着而来的是他打破头也没有想到过的痛苦和耻辱!
火热狭窄的体内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根儿臂粗的冰柱,他想反抗、想排挤,但被制住的要控制了他浑身的肌肉血脉,狭窄的通道被毫不留情的地一点点打开,那个几乎冰镇住他心魂的利器就这样深深埋入他体内。
禁不住泻出轻微的xx,禁不住想要挣脱后面的禁锢。
这种痛苦不是人能忍受的!除了外在的撕裂痛苦,腹腔内冰火交加互相争斗的激痛,让他感觉像在冰火之炉,一会儿极寒一会儿如火烧火燎,胃中涌出一阵阵苦水,舌根下咽,他快要受不了了!
唔……燕无过在他的上方发出一声似极度满足般的叹息。骑在他臀上的腰身又稍微加快了速度,渐渐地,越来越快。
小缺水,我真后悔……没有早点要你。我原来有很多机会,可一想到你是男人我就失了兴趣,没想到……没想到你会这 么好……唔。
缺水快要痛昏过去。为了避免漏出更悲惨的声音,他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你里面好热……好舒服……你的陈默哥哥他要是知道……他一定会后悔死……嘿嘿。小缺水,来,让我们更贴紧一点。
燕无过拦腰抱起他的身子,埋在他体内的冰柱又向内插进几分,疼得他呜咽一声,死死忍住的泪水也被顶了出来。
燕无过紧紧抱着缺水的身体,不让他和自己分开,把缺水的两条腿盘起用双手抱住,自己也缓缓盘膝坐下,再把缺水的身体放到腿上。 缺水痛喊了一声,他快要痛疯了!
这种盘腿坐下的倒插式极大限度地扩张了他的狭窄入口,那根埋在体内的粗大冰柱似乎穿透他全身。阵阵寒气上涌,他又
不能运功抵抗,体内的热气在流失,像是被冰柱吸走一样,换之而来的是地狱似的冰寒。
陈默……救我…… 缺水尝到了后悔的滋味,但同时他又觉得很庆幸,庆幸白杜鹃一个娇柔的女孩子不用经历这种地狱似的折磨。 不能让陈默知道,不能……
当觉得自己的血液也似被冻僵后,缺水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缓缓地,朗朗英气中又含了儒雅气质的少年睁开了双眸。
这是一双与世无争,尚没有被尘世沾污的无垢清澈眼眸。只看他的眼睛,你会觉得这人肯定是一个刚从深山里来不懂世事 的孩子。
满天星际毫不吝啬地在少年眼前展现出自己的清越辉煌,黑得泛蓝的天空是那么遥远,却又好像伸手可及。
少年的思绪渐渐清晰。
空旷的视野,清新的草香,地上柔软却略显潮湿的感觉告诉他,他现在正躺在某处荒郊野外中。
远远地,一座座呈三角形的丘陵矗立在广阔的大地上,静静地向黑夜述说着千年来的寂寞。
一场荒唐梦?缺水在心中希望。 继续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草丛里,直到他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
无所谓,你就当被野狗咬了一口,你就当受了酷刑。救人总是要付出代价,谁叫你被人叫做少侠呢?谁叫你是武林盟主的
儿子呢?谁叫你无法忍受比自己弱小的人受欺负呢?男孩在嘲笑自己。
至于屈辱……就在以后讨回来好了!君子xx三年不晚!燕无过!我记住你了! 用肩肘撑起上半身,拖着下半身想要坐起,又跌倒下去。这身子怎么好像不属于自己一般?
不信邪的又挣扎着想要坐起,这下连姿势都没立好就瘫倒在地。
不管了!就在这儿躺到第二天早上好了! 缺水闭上眼睛,与自己赌气一般闭上双眼,不久他就落入了昏睡中。
在一旁偷看许久的人心中惊讶异常,他以为这个武林盟主的儿子就算不会寻死觅活也会失魂落魄,或者痛哭、或者哀
伤、或者自残,但这个人竟然只是睡着了?而且就在敌人的阵营前?
是他不懂这种侮辱代表了什么,还是只把那场行为当成某种刑罚? 偷看的人觉得,自己越来越不理解这个比他小了四岁的大男孩。
本来很期待看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孬种样,然后也好大大嘲笑他一番。{zh0}他越怕他越好,这样只要他威胁他一下,说
不定他就会乖乖把九阳真功奉上,顺便用他的身体帮自己解除练功时带来的痛苦。 可没想到……摸摸下巴,这孩子带给他惊奇还真不少!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
这样应该会更好玩一点,凡事总要有点挑战性才有意思嘛。 男人俊美的脸上浮现出诡异乖戾的笑容,眼神也明显带了一丝邪气。
第六章
次日,虽然不太想和白杜鹃及华山派众人见面,但因担心燕无过是否会遵守诺言,袁缺水只得拖着双腿回到客栈探勘,询
问账房后,得知白杜鹃及华山派众人已经回来,安心地同时立刻结帐离开。
他害怕和白杜鹃等人撞上,因为碰到以后他实在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些什么。为了避免尴尬,他选择不声不响地离去。
事过三日,从袁家庄报信回来的陈默循着缺水留给他的讯息,在离昆山百里远的偏僻小山村中找到了他。
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陈默四下打量这座建在山窝子里的带院农户,暗赞缺水找了个好地方。 这农户因在山窝里,离其它村屋隔了不小一段距离,且相当安静隐秘。
陈默来的时候,缺水正坐在院里喝稀饭─不要问他为什么喝稀饭,他一想起这个问题,就想给燕无过那个混蛋两刀!
久违的沙哑声听起来不知道有多亲切,大男孩忽然觉得鼻头酸酸的,连忙放下碗筷开口掩饰自己的情绪。
原来自己并不如想象中那么不把那回事放在心中。不知为什么,在陈默面前,他突然有种局促的感觉。如果让陈默知道他
和别人有了性事,还是和男人…… 他可以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但陈默会怎么看他? 缺水不敢想象陈默会怎么看待自己,自然的,也不敢把目光和他相对。
可惜,陈默没有看出缺水的不自然。
我要闭关练功。
怎么回事?陈默不解,走过来摸摸他的头顶。
我、我的功力退步了。温热的手掌贴近头部,缺水说出的话也变得结巴。 退步?
嗯。点点头,缺水不肯再多说。那么丢脸的事,他发誓自己{jd1}不会向陈默泄漏一句!况且他觉得自己功力会退步,很有
可能跟那晚燕无过无耻的行为有关,虽不能肯定,但足够他对陈默保持沉默。
对了,我在路上碰见白杜鹃看她和柳如飞在一起,你不介意?
陈默见他不想说也没有多做询问,在他身边坐下把话题拉开。
我不但不介意,还祝福他们。缺水笑起来。他是真心在为白、柳二人高兴。我父亲怎么说?
你是指当你父亲知道燕无过会阴绝功后的反应?嗯……你可知道,当你告诉我你碰上会阴绝功的飞鹰社大魁首时,那位 燕当家正在飞鹰社总坛为他的属下举行婚宴?
缺水张口,你是说……难道那个燕无过是假冒的?想想也觉得很有可能。
这么说来,他不是真的燕无过,而是真的鬼面人了。
什么鬼面人,你是说留燕谷的人?你为什么会猜测燕无过就是鬼面人?
缺水把自己去救白杜鹃碰上鬼面人的事和陈默说了,在说到他是如何交换回白杜鹃时,故意模糊语气含混带过。 陈默看看他,点点头接受了他的含糊不明。
盟主让你留意那个假燕无过的行踪,如遇到他有不正行为,杀无赦! 缺水颔首表示明白。
陈默,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想了想,他决定拜托陈默一件事。
接下来的日子,袁缺水留在小山村里闭关苦练九阳真功。陈默则时不时地出去打探江湖消息,很快地,一个月过去了。
据陈默探得的消息,留燕谷敛财xx的行为已经越来越猖狂,而且行事狠辣,往往抄家灭门不留活口。留燕谷的首脑鬼面
人也正式在江湖上亮相,因其残酷作为再加其可怕容貌,被人暗地里称为邪鬼。
陈默途中还听到,白杜鹃及华山派带领一帮武林人士,跑去赵陵山复仇却扑了空的消息,据他们的说法,是留燕谷好像把
这个据点放弃了。但他们并没有就此善罢罢休,之后便以柳如飞为首,兴起了一群专寻留燕谷麻烦的白道组织。
十一月十三日。
正午,缺水盘膝坐在木床上练功正到紧要关头。因为这里地点秘密,除了陈默也没有他人知道,故此他亦能放心让自己进
入物我两忘境界。 眼观鼻,鼻观心,五心朝天。周身泛出朦胧气息,像是蒸汽,又像玄雾,脸庞润红,宝相庄严,看似毫无破绽,其实却是
他{yt}中最软弱的时候,此时哪怕是一稚儿轻轻推他一下也能重伤他。
九阳真功比别的内功神妙之处,就在于它如果修炼至十重,无论行走坐卧,随时可把气血运行全身,不用担心在练功时被
外敌所侵。但没有修至十重之前,练功之时也是最毫无防备的时候。
缺水在出庄前原已修至十重,但与燕无过一宿过后,不知为何功力忽然有了倒退现象,细察之下竟倒退了一重不止,这让
他在惊讶沮丧的同时,也不得不特意寻了这处隐秘所在勤练失去的功力。 有人站在窗外,一名功力绝不比他失色的绝顶高手。
他知道,但他却无法动弹丝毫,只能被动地等待此人下一步行动。 值得庆幸的是,那人似乎暂时没有进来的意思。
窗外的男人有一副修长挺拔宛若青松的身躯,俊秀绝伦的面庞惨白到透明,眉间一层阴气若隐若现,那双宛如黑曜石的双 眸透出一种说不出的邪魅。
挑起唇角,男人露出了一抹像是找了好久的美味终于给他找到的贪婪笑容。
眼见缺水已经功行十二周天,正吸气收功气归丹田,像是就在等待此刻一般,男人推窗进屋,宛如回到自己家一样大大方方走到木床前。
缺水缓缓睁开双眼,是你!缺水的瞳孔放大。
小缺水,你让我找得好苦。真没想到你会没有离开昆山百里之外!这叫什么?眼皮底下的东西最容易忽略?俊美男子 笑得宛如一朵盛开的罂粟,看起来邪恶又魅惑。
那艳丽无双的笑容让缺水的心神大大震动了一下,不是被魅惑,而是……恐惧。
燕无过!
事隔月半,脸虽然还是那张脸,但周身缠绕的气氛,还有燕无过的眼眸,却比上次的冷森又多了三分阴邪。让他整个人看 起来就像是……
邪鬼!
邪鬼?这是你对我新的爱称么?呵呵,邪鬼也好,鬼面人也好,燕无过也好,随便你叫,要叫燕哥哥我也不反对。燕无过邪笑着在床沿坐下,伸手去摸少年的脸颊。你瘦了些。
多谢关心。你来做什么?缺水避开他的手警惕地问。 他不明白他跑来干什么,更不明白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如果要杀他,为什么不在刚才就杀?刚才他练功正在紧要关头,只要燕无过伸出小指头轻轻一戳,他就会气血逆流而死。 如果不想杀他,那他来做什么?比武?又不像。
缺水无法理解这人的行为模式,也不想去理解他!他只在心中期望上次的事不要重演,当然他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当时他就觉得这人有点不对劲,如今更是确信不疑。
阴绝功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它虽能让人功力速成,但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燕无过睁大眼睛,惊讶万分地道:小缺水,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来找你做什么?一个多月没见,你怎么又笨回去了。
你!缺水忍下怒气,放软声音道:你{zh0}不要再练阴绝功了,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人更像鬼吗? 少年诚恳地劝慰,同时暗中提气护体。
你在关心我?还真是让我感动!我不练阴绝功练什么?你把九阳秘诀告诉我?
那不可能!缺水想都不想立刻拒绝。
那就没什么话好说。燕无过一摊手,你是要先和我比划一下,还是直接上床? 缺水愣住,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比武……
当然不是!燕无过偏头送给他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笑容。
缺水,你不知道这段没有你的日子让我过得多痛苦!以后你{zh0}每七天自动出现在我面前一次,免得我花时间到处找你。
为什么?少年呆呆地问。
为什么?你没听到我刚才说什么吗?
呃,你……喜欢男人?缺水忽然觉得和燕无过坐在同一张床上感觉要有多别扭就又有多别扭,纵身一跃,赤脚站到地上。
我也希望你是女人啊,可惜没听说过有女人练成九阳真功的。燕无过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你要和我……就是因为我练了九阳真功?缺水总算大略摸到路数。
对啊,你又不肯把九阳秘诀教给我,你也知道阴绝功练到后期会越来越痛苦,还有破功被阴毒攻心的危险,而我还有很
多事没做,也不想死。所以只好找会九阳真功的你来帮我阴阳调和啰,难不成你想让我找你爹?男人双手抱胸,一脸理所当然。
缺水被他气过头,一时反倒不知要说什么了。
你、你不练阴绝功不就得了!你有很多什么事要做?向全武林复仇?冤家易解不易结,天行教的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
武林中也为此伤亡了很多,你又何必再把仇恨延续下去?只要你行事端正,我也没有讨伐你的意思。
不过,你那个留燕谷还是早点结束的好,现在它已经够声名狼藉了,再这样下去,你等于在重蹈当年天行教的后尘! 燕无过无聊地伸手打个哈欠,站起身。
好了,不要再废话啰嗦,你只要打败我结束我的生命,武林自然安生。如果不能,就用身体助我练功。我可没那么多闲 工夫陪你耗!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缺水也知道自己无法用言语说服此人,燕无过的心性已不能与正常人论之。 缺水转身打开门走进院落,做了个请的手势。
燕无过步伐悠然,刚迈入院中,连招呼都没打,立刻向缺水发动进攻。招招狠辣出手不留情! 缺水越打越心惊!燕无过的功力竟比上次和他交手时又精湛了几分。
日头渐渐偏西,二人拳掌相交已过五百招以上。
刚开始,二人还互相保留实力,六百招过后缺水渐感吃力,虚晃一招,跃到墙角抄起平时练武的木棍重新面对燕无过。 燕无过见之口中轻嗤,从腰间抽出腰带飘然迎上。
从地上打到屋顶上,从屋顶又落回地上,太阳西沉,玉兔东升。谁也不知道代表武林正邪的两位绝顶高手,在这样一个小山村的农户里正展开生死搏斗。
在月过梢头时,缺水的气息开始紊乱,燕无过的情形似也比他好不了哪里去,脸色惨白如死人。
又是百招过后,燕无过的脸皮突然一阵痉挛。晓得自己用力过度阴毒开始发作,时间已不允许他再拖延下去,吸口气集起全身功力施出缠字诀,他要把缺水活生生累垮。
缺水从没有感到如此疲累过,双手双脚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招式也无法xx施展。
缺水心中明白,燕无过在第七百招上就有机会置他于死地,他没有下狠手,显然是想得到活着的他。
汗珠顺着睫毛掉进眼中,缺水眨眨眼睛。 高手过招一丝疏忽定千秋!就在这一瞬间,燕无过的腰带如蛇般缠上袁缺水的脚踝,一带一收,砰一声,少年摔倒在地。
身体刚刚落地,缺水腰腹立刻使劲一个鲤鱼打挺想要跃出困境。可惜他快敌人比他更快,一个横扫腿,没等他站稳便又把 他扫翻在地。
呼……呼……少年倒在地上气喘吁吁一动不能动。
排山倒海的疲乏感侵袭了他的全身,刚才那个鲤鱼打挺似乎耗尽了他剩余的全部力量,如果可以,他想就这样闭上眼睛呼呼睡去。
你……你想干什么? 男人理他都不理他,抓起他的腿脚把他向屋中拖去。
放开我!你……离我远一点!缺水想要反抗却无力挣动丝毫,只能任由男人把他拖进屋中。 燕无过把他丢在地上,摸到桌上的打火石把桌上的油灯点燃。
你说你……利用我帮你阴阳调和解除阴毒,是不是……缺水拼命运气调和,希望能快点恢复。 燕无过走过来无声地扯住他的发结,把他上半身按倒在木床上。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采阳补阴……缺水根据自己功力不进反退、燕无过一月不见功力更精的情况猜测到,同时还
要一边和脱自己衣裤的双手争斗。这下他更不可能静下心来运功恢复气力。
有点不一样,但从字面上你也可以这样认为。
燕无过好像在逗他,也不点他道,任他挣扎,他在享受缺水的无用反抗给他带来的额外乐趣。外衫被拉开,这次燕无过似乎对剥光缺水充满兴趣,一件一件把他身上的衣物扯开扒下。
你这个卑鄙小人!缺水鼓足所剩力气大声斥责。
燕无过不客气地扯掉他身上{zh1}一件衣物,撩起自己的衣袍,卑鄙?如果你每次练功都痛苦异常,会不会去寻找解除或
缓解痛苦的方法?比如像现在这样……嗯!
燕无过相当缺德,他似乎存心想让缺水痛苦,没有任何事先适应、没有任何润滑,挺起腰身强行把自己的冰刃{jd0}硬插进去。 缺水颤抖一下
缺水颤抖一下,绷紧肌肉妄想xx残忍的入侵。
燕无过对着他的腰侧就是一拳。
呃……唔……内脏一阵收缩,疲乏至极的身体接受不起这样沉重一击,缺水觉得这一拳差点把他全身的骨头都震散。
燕无过在他身后发出野兽般的喘息,压制他腰身的手掌从轻微到剧烈地颤抖起来,显然刚才妄自使力的那一拳也给他带来了恶果。
这家伙的阴毒发作了。缺水知道这是自己{zj0}的反抗机会,但燕无过刚才给他的那一拳,把他刚聚起的一点力气震得烟消云散。 两个人都在等待,等待谁{zx0}恢复。
燕无过的求生意志强得可怕!明明被阴毒攻击的身体痛苦难当,他竟然挣扎着,扒开缺水的股缝强忍周身传来的激痛,硬是把自己一点一点塞进缺水体内。
长痛不如短痛,燕无过知道只有这样做,他才能迅速恢复免除痛苦。好不容易把自己埋进一半,燕无过汗湿重衣,忍无可忍 瘫倒在缺水背上。
眉毛紧紧纠成一团,一阵阵冷气从自己的私秘处钻进五脏六腑。实在太冷了,又冷又痛!缺水用尽全身意志提气丹田,想用体内真火抵抗正在侵蚀他身体的阴毒。
背后,燕无过带着疲累的表情满意地笑了。缺水此举正中他下怀,他要的就是他用体内真阳帮他抵抗阴毒。
暂时趴伏在缺水身上,趁缺水用体内真火压制阴毒时,燕无过在调息他的内息,待气血能正常运行时,他就可以好好的尽情享受身下的美食了。
上次他只是略微试了一下,那次采阳不但让他顺利疗伤恢复了功力,更可喜的是他日后七日练功没有受阴毒折磨,体内气血阴阳调和,让他在修为上又更进一步。这表示他的做法是正确的。
也许,不需要九阳秘诀,利用缺水的身体,他就可以免除破功之险,修至阴阳合一的境界也不一定。
而在他达到目的之前,缺水必须活下去!他不能让他兴起自废武功甚至自残的念头,这点他得想想办法。
和上次相同的姿势,和上次相同的痛苦,不同的是这次他道没有受制,明显地可以感觉出体内真气在一点点流失,没办法,如果不运行真气包裹住那团冰冷,缺水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从窄缝间流出的血液似乎凝固,缺水感觉到自己似已和燕无过结为一体。
油尽灯枯,一缕白烟从灯上飘起,天空出现鱼肚白,天就要亮了。
木屋里,隐约可见地面上有一团白雾,白雾里盘膝坐着一个身材极度魁梧的人,仔细看才发现是两人迭坐在一起,偶尔还 可以听到坐在上面的人发出一声声若有若无的xx。
白雾渐渐收去,被坐在下面的人收进体内,人像也逐渐清晰可见,这是两个xx赤裸的男人。上面的人,面色惨白嘴唇发
紫双眼紧闭,两手无力地搭在身体两侧,下面的人面色虽也雪白,却白得透明光彩,一身筋肉温润光泽且坚韧有力。
朦胧中,缺水感到自己被放到了床上…… 就在缺水以为苦难已经结束的时候,真正的苦难才要开始。
有人在他耳边发出邪恶的笑声,咬着他的耳郭在他耳边呢喃:缺水,你想你的陈默哥哥回来后,看见你被男人玩弄过的
身体会有什么反应?我想看看,他在看到那样的你以后还会不会那么珍惜你。现在……让我们来乐一乐。
缺水如果不是浑身无力昏昏沉沉,他一定会一脚把他踹到茅坑去!这个混蛋的邪魔歪道!父亲说的没错,这种人就应该见 一个杀一个!一个都不能留!
以为顶多再接受一轮冰寒历练的缺水,在接下来的时间,被迫明白了玩弄这个词的含义。 为他擦拭干净身体,为他换上干爽的内衫,陈默抱着他小心地把他放到床上。
为他拉上棉被,拧干湿巾放到他火烫的额头上,弯身在床边木凳上坐下。
缺水…… 陈默口中涩涩的。今天下午一赶回来,推门就看见他四肢横陈躺在床上,屋子里散发着房事后特有的浓郁腥味。
不敢相信缺水会对男女关系如此随便,也不敢相信他会就这样一丝不挂睡得人事不知。待走到他面前,待看清他身上的痕迹……
陈默苦笑,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愤怒到那种程度,一向以冷静自持的他,竟冲出门外劈倒了七八棵大树,才能重新回屋面对事实。
毫无血色泪痕斑斑的面庞,布满牙印的胸膛,xx渗血的乳头,青紫的下身,无法合拢的双腿间一片狼藉。就算再不懂事的人,也会明白在缺水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他清理时,那些鲜明深刻的痕迹告诉他,缺水至少被折磨了整整{yt}一夜,而且那蹂躏他的人应该才离开不久,那人留在缺水身上的精液还没有干涸。
如果我能早回来一点……陈默也不晓得自己会对那人做出什么事情。 那人故意想要让他看见这一切,否则缺水身上不会有这许多痕迹留下。
这是第几次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人已经占有了缺水几次?只是拿缺水的身体来练功的话,缺水身上不会留下痕迹, 只要他不想说自己也无法知道。
陈默伸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面颊,心中感情沉沉浮浮。 他深知这个孩子对他是特别的。
{dy}次见到他,自己正坐在椅子里削苹果,刚练完功带着一头汗跑进屋的他,睁大一双黑溜溜的眼珠盯盯苹果又看看他,
想吃又不敢开口的样子。自己一时顺手就把手中削好皮的苹果递给了他。
那时,拿着苹果的孩子笑得一脸灿烂,咬了一口甜甜地说:默哥哥,你今天对我真好!
看到冬夜里一边打瞌睡一边还在念书的他,一时不忍心,把他抱到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膝盖上把剩下的念完。小孩回过头,
怔怔地看了他半晌,突然反身抱住他的脖子号啕大哭。 后来他才知道,小孩的爹娘为了让他早日自立,从他能跑步开始就再也没有抱过他。
小孩有天抱着枕头出现在他房门外,诺诺地问他:默哥哥,今晚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自己接纳了他,打开被窝和他一起分享温暖。结果小孩当天晚上在他被窝里兴奋了一个晚上,只因为他以前说不喜欢小孩子的高温身躯,极少同意让他钻自己的被窝。
小孩喜欢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他。然后告诉他:缺水最喜欢默哥哥!
小孩喜欢缠着他,走到哪儿都要回头看看他是不是就在他身旁;小孩依赖他,凡事询问他的意见;小孩信任他,除了九阳真功心法,袁家不外传的武功几乎都暗中传给了他。
他知道,他知道小孩对他付出的是最纯真的真心实意!
人心是肉做的,这个孩子在他身边一点点长大,从叫他默哥哥到叫他陈默,这段漫长的日子,让他对这个孩子的感情也一日日加深,深到他已经快忘记他的姓是什么。
如今他们都长大了,虽然命中注定他们以后的命运会不同,但他真的不想去伤害他,如果可以,他希望能瞒着他达到自己的所有目的。
他自私地希望,自己永远是这个孩子心头的陈默。
如果说这世上有谁是他下不了手伤害的人,除了那个人,还有就是他了吧。 他希望自己永远不必有把这两个人放到天秤上衡量的时候,虽然他明知这个日子越来越近。
第二天傍晚,缺水从昏睡中醒来。
你醒了?陈默拿开他额头上的湿巾,沙哑着嗓子柔声问道。
唔,我怎么了?缺水晃晃脑袋,撑起上半身。
你出热,出了{yt}一夜。陈默注意缺水的表情。 缺水的双眼先是恍惚后变得清明,接着渗出痛苦,他回忆起他这几天的经历了吗?
啊……缺水长长啊了一声,抓抓头,伏下眼光,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那天下雨,我又嘴馋爬到后山悬崖上采果子, 结果掉下来,回来后觉得不太舒服就睡了。
衣服也没穿?陈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么尖刻的问题。
嘿嘿,都破了也湿了,就都脱掉了。缺水讪笑,躲开陈默探寻的眼神。随即,啊,陈默,有没有什么吃的?我肚子好饿!
陈默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他现在的神情有多么温柔。笑着摸摸缺水的面颊,有稀饭、馒头,还有你爱吃的青椒土豆〈注一〉丝。
缺水笑得像个孩子一般,催促陈默快点把饭菜端来给他吃。他不敢下床,刚才坐起时身体深处传来的刺痛告诉他,下床走路只会让他出丑。
眼望陈默出门给他准备饭食,猜想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但看他那么平静的样子,又不像。 要不要把燕无过找到这里来的事情告诉他?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看他?
想象中陈默厌恶的表情从脑中一闪而过,心脏突然抽痛的缺水,决定把这件事隐瞒到底!
可惜袁正啸光记得要把儿子培养成一豪杰、一绝世高手,却忘了要教育儿子江湖上下九流的事情,致使没那方面经验的缺水,也无从比较摔伤和房事后的痕迹有何区别,结果就是陈默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真的以为就这样瞒过去了。可能在他眼里,
这种暴虐的房事也和受刑没什么区别吧。
吃饭时,陈默告诉缺水他找到了一个可以让他安心练功的隐秘地方,等缺水的摔伤好些后,就转移到那边去。 袁缺水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包括他的父亲。
留燕谷谷主三番两次单身杀上袁家庄,要求现任武林盟主袁正啸交出九阳真功心法和他儿子。袁正啸应敌,不敌落败身受重伤。而后陈默及时赶到,协同一干武林同道合力赶走邪鬼。
袁正啸公布出留燕谷谷主乃阴绝功传人的事实,加上留燕谷的买卖越来越张扬,死的多是一方大豪,邪鬼行事又狠毒为人戾,造成武林同道对留燕谷产生极度排斥心理,而渐渐失去人性的邪鬼,也终于成为武林众矢之的!
注一:土豆,这里指的是马铃薯。
第七章
一场杀戮渐至尾声。 举起利剑,舔去顺着剑尖流下的血液,留燕谷谷主邪鬼笑得残忍又恐怖。
你这个恶魔!你这个没人性的魔鬼!你将不得好死─
江湖名媛刘家的三千金凄厉地哭叫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叔叔、护院一个个死去,现在只剩下她和么弟在和留燕谷杀手拼斗。
那个恶魔明明可以一剑杀死他们,却像猫戏耗子一样玩耍着他们姐弟俩。
桀桀桀!丑陋的邪鬼一阵怪笑,只要妳肯说出妳刘家的金窖埋在何处,本尊就放妳一马如何?
你休想!刘家三千金披头散发,与么弟背靠背被留燕谷四名杀手围在正中。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邪鬼缓慢吟唱出这八个字,手腕往下一沉,围住刘家姐弟的四名杀手立刻收紧包围圈。
要活口。 除了那四名攻击刘家姐弟的杀手以外,其它留燕谷众陆续从刘家各处走出,手上或大或小都拎了一个箱子或包袱。
啊!刘家儿子惨叫一声,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眼见么弟负伤倒地,刘家千金更加慌张,招数间已不见章法。不到十个回合就被放倒抓住。
留燕谷杀手负责人之一钱利走到邪鬼身边,低声耳语:不见金窖所在。 邪鬼点头,钱利退下。
刘家姐弟被拖到邪鬼面前。
金窖在何处? 我死都不会告诉你!刘家千金咬牙切齿,却不敢与邪鬼目光相对。那张脸实在太可怕!那双眼睛也过于邪恶。
邪鬼目光转向刘家么子,说出金窖所在,否则你姐姐……
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跟他说!刘家千金对么弟嘶喊。 刘家儿子挺起胸膛,恶魔!我什么都不会跟你说!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很好。邪鬼微笑,突然挥剑,一道冷光闪过,鲜血迸出,刘家儿子的左小腿已和身子分开。
刘家儿子一开始只看到白光一闪,就见到自己的左腿已和身子分家。怔然间,断腿的剧痛传至神经,立刻抱住左腿嘶声惨
哼。
你!你……刘家千金指着留燕谷主,又惊又怒,已经说不出话。
金窖在何处?邪鬼再次开口询问。
我……我不……会…… 刘家千金话还未说完,只听自家么弟惨叫一声,右腿也和身体分家。
住手住手住手!你这恶魔!你就为了我家金银竟杀我全家!你!你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刘家千金挣扎着、哭喊 着,呼叫着自己弟弟的名字,状似疯狂。
天打雷劈?妳以为本尊是谁!再来一只手如何?邪鬼狂笑着一剑向刘家儿子左肩划去。
不─
啊─刘家儿子厉声惨叫昏倒。大量的血液从他三肢流出,在他身边形成一个血湖。
不要不要不要!刘家千金哭泣着,哀号着。 缓步走到刘家千金面前,抓住地上刘家儿子的发结,把他拎到她面前。
钱利等一干留燕谷众望着他们冷血无情桀骜乖张的谷主,他的狠毒疯狂越来越让他们害怕,也让他们崇拜。
留燕谷在他的领导下茁壮成长,一个帮会想要扩大,除了人手,他们还需要大量的金钱,这位谷主并不像那些道貌岸然的
帮会首脑一样,定出一大堆帮规,不准帮众干这个,不准帮众干那个。
在留燕谷除了反抗谷主杀无赦这条规令以外,他们想做什么都可以。烧、杀、抢、掠,只要能聚集到金钱,留燕谷主不在乎杀光一家百口。
留燕谷的声势壮大了,白道不敢轻易对他们下手,一些亡命之徒也跑来投靠留燕谷,到后来,留燕谷主干脆就公开招揽帮 众,不论江洋大盗还是官府要犯,尽皆网罗。
此一嚣张行为让白道侧目,也让他们心生惧意。担心阴绝功传人的留燕谷主掀起xx报复武林人士。
金窖在哪儿?
谁都可以看出被称为邪鬼的留燕谷主对得知金窖所在的兴趣并不大,他似乎乐在凌虐这姐弟俩的行为中,一双邪眼闪闪发 光,嘴角勾出嗜血的笑容。
刘家千金看着么弟耷拉着脑袋三肢失去的凄惨模样,忍不住失声痛哭。
不说吗?那就没办法了。邪鬼像很惋惜一样,右手搭上刘家儿子的右手,抓住,一点点抬起,扭曲。
啊─刘家儿子痛醒,再也顾不了什么刘家男儿的面子放声惨叫。 刘家千金崩溃,哭叫着:我说!我说!
迟了,刘家儿子的右臂已经被邪鬼硬生生扭下,抓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吧哒一声丢在刘家千金的身上。
妳想死还是想活? 刘家千金没有答腔,抱着弟弟的残尸对邪鬼射出仇恨至极的光芒。
邪鬼轻蔑地盯着她怪笑,桀桀桀!如果想死,容易,本尊可以让妳死出一百二十个花样。
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我会变成鬼来找你! 邪鬼根本不理她,本尊可以放妳一条活路,让妳有机会向本尊xx。
刘家千金不相信他会在此时说放她一条活路,颤抖着嘴唇问道:你要什么?
很简单。留燕谷主抬起头,扫视四周谷众,轻笑着问:你们中如有人对刘小姐有兴趣,就站出来。
留燕谷众互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谷主的意思。有人站出来了,一个,两个,三个……
低下头,居高临下的,邪鬼开口道:看到了没有?只要妳让他们满足,本尊今天就不杀妳。
说完这句话,丢下满场血腥,以及跪在地上失魄落魄环看向周围男人的刘家千金,留燕谷主被人称为邪鬼的男子手提血剑扬长而去。
钱利留下来,带领帮众继续寻找金窖所在。
一群受血腥刺激而兴致高昂的人,向惊惶失措的刘家千金涌去。 南方名家刘氏一族全灭,么子受凌迟而死,千金咬舌自尽,金窖成空,现场留下留燕谷标志铁燕令。
高水何家因为一颗能xx阴毒冷寒的朱果,被杀死十六人,伤三十余众。门楣上留下铁燕令。 南方镖局被挑,护送的十万两雪花银落入留燕谷手中。
江湖名医百草先生被杀,只因无法缓解留燕谷主练功时阴毒攻体之痛。 少林丹房被劫,一切培元固本的xx消失无踪,少林罗汉堂六位大师连手应敌,却六人皆身受重伤。
据六位大师口言:来人功力高超不同凡人,功行时阴风阵阵凝气成霜,一身招数诡异莫测,出手狠辣异常,且狂妄留下邪鬼之名。
一时,江湖各门各户人人自危闭门守户。尤以家有良药或持有重金的名门大户,四处寻找武功高明的护院,或把财产宝物转移。
留燕谷主发出巨额悬赏,找到武林盟主之子袁缺水,并把他活着带到赵陵的人,赏银十万两;通风报信且属实者赏银一万两;伤害袁缺水生命之人杀灭九族!
三月不到,邪鬼之名,夜惊啼儿!
当今武林盟主之子袁缺水也在那份通告下,大名响遍大江南北。找袁缺水的人一时多如过江之鲫。 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怎么都找不到那个人!
尝过那种舒爽,知道练功时不必忍受那种地狱酷刑,有了希望后又失去希望的痛苦,要比没有得到希望前的日子还要痛苦万倍! 燕无过知道自己离发狂的距离只有寸步之遥。
他不敢相信他竟会把袁缺水藏起来!就因为相信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痛苦,所以才没有把缺水带走。玩弄那个老贼的儿子,
只不过为了稍稍刺激一下那个平日泰山崩于眼前也不动声色的他。
没想到,他竟然会把他藏起来!全天下,除非他把人藏起来,否则他燕无过不可能找不到!就算皇帝老儿想藏人,他也敢 进皇宫把人翻出来,他也确实去翻过了。
发出几道紧急联络的消息,那人全部视而不见。
难道那小子在你心目中比我还重要吗!
燕无过气得发狂!手一挥!
砰!哗啦!屋中陈列的架子全部倒了下来,价值不菲的古董珍玩碎裂一地。
谷主!有人敲门。
滚!袍袖滚xx斤力道。 门外人还没有来得及说出第三个字,已被破裂的门板撞倒在地头破血流。 他要去找他,他要去质问他,问他到底把那个小子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次,他绝不会再那么轻易放过他!
十一月二十一日,飞鹰社魁首燕无过的生辰之庆,为笼络帮众感情,每年的这个日子,燕魁首都会在总坛与帮众一起度过。
年关报帐的各地负责首脑此时也都在总坛,报完帐后各自回家过年,年节之前,魁首的诞辰日就正好成了让大家聚在一起
热闹的借口。 时值正午,飞鹰社总坛后山,只有魁首才知道的密谷。 两张一模一样、俊美非凡的脸庞面对面地站着。
他在哪里?眼神邪魅的男子冷声问。
这段时间你闹得过分了。有着一双清澈双眼的男子低沉说道。
这不是你我计划的一部分?邪魅男子冷笑。
进行得太快,得不偿失。仔细看,这位拥有一双清澈双眼的男子左眼角下有一颗淡淡的泪痣。
你知道原因。燕无畏,告诉我,他在哪里?
我听说你弄到朱果。
那玩意儿根本就不管用!只xx了一次发作!燕无过大怒。
你要学会压制自己的情绪。燕无畏冷静依然。
你知道原因。如果他在,我就不会无法抑制自己。燕无过一字一顿。
我说过我会想法子弄到九阳秘诀,你只要再忍耐一段时间。
少说废话!你在他身边待了几年?弄到几句九阳秘诀? 燕无畏微笑,这事需要慢慢来。
我可没你这么好的耐心!我要袁缺水!现在就要!燕无过暴躁异常。
我不能让你毁了他。
他是我的!我想对他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不是我,他早就被狗咬死了!他的命是我的!是我燕无过的!不是你燕无畏
也不是……陈默的!燕无过无法控制情绪,一掌打向石壁。
但你放弃了他。燕无畏的声音变冷。
那不能怪我!你也知道,那小子小时候只是个爱哭鼻子的胆小鬼,不喜欢练功,不喜欢背书,{yt}到晚跟在我屁股后面
惨兮兮地哭,向我抱怨他爹怎么怎么凶,他娘怎么怎么不理他,庄里鸡、犬、猫、狗、大孩、小孩怎么怎么欺负他的事,到了 晚上,就抱着枕头偷偷往我被窝里钻。
而且我也不想再等待下去。这点我承认我比不上你,你的耐心好得让我吃惊!
再次见到他,那小鬼还是怕狗怕得要死,人也还是笨笨的没有多少长进,一身功力倒是一日千里,比他这个用邪功提高功力的人还要来得深厚,怪不得他爹一直说他是个练武奇才。
你太急于求成!如果你能稳着点,阴毒也不会发作得那么快。燕无畏始终不紧不慢。
我可不想比那个胆小鬼武功低微!无畏,告诉我,他在哪里?你知道,我已经到了极限,我等不及你弄到九阳秘诀!
如果你想看你孪生弟弟发狂,或散功后阴毒攻心而死,随你!燕无过邪笑。 无畏与无过互相凝视。
半晌,无过开口:无畏,我已经出现突然散功现象。 无畏闭眼,久久无语。 十一月二十五日,高县衙门后院,陈默拎了一个食盒走进院中。
推开房门,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陈默,你回来了。屋中传来笑声。
嗯,来看看你。陈默的声音沙哑如昔,快过年了,你不准备回家?
走进里屋,放下食盒,把里面还温热的酒菜拿出放到桌面上,陈默微笑着抬头看向正向他走来的缺水。
摇摇头,我就快突破十一重,这几天是紧要关头,今年我就不会去了。你回陈家村的时候,顺便跟我父亲说一声。
缺水在桌边坐下,笑嘻嘻地探头看陈默给他带来些什么好吃的。 吃过晚饭,闲聊了几句家常,陈默收拾好食盒站起身。
我把食盒送回酒楼,你……自个儿小心点。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这地方这么隐秘,不会有人来的。缺水笑着催促陈默快去快回。 陈默拎着食盒走到门口,顿了一下,转回头。
有事?缺水走到他身边笑问。
缺水……
嗯?
……我希望你能坚强。陈默看着他的眼眸,没有任何表情地说道。 缺水愣住,随即大笑点头。 目送陈默离开,缺水回到里间洗漱准备就寝。
半炷香后,门被推开,一股冷风袭进。
耳中听到声音,身体感到异变,以为是陈默回来了,缺水并没有把这些变化放在心上,摊开棉被头也不回地说道:陈默, 我帮你把水打好了,你用吧。
多谢,小缺水,你还真是让我感动。 丢被,转身,运气,击掌,一连串动作在眨眼间完成。缺水的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 缺水快,来人也不慢,瞬间两人已互攻十招。
缺水运气全身,他要提起全部功力速战速决!这次他有信心打败这个邪鬼! 就在缺水换招之间,忽然一口气接不上来,脚下一个踉跄。
高手过招,岂容犹豫!丝毫空隙也已决定胜负输赢。
来人当然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不给缺水站稳脚跟的机会,冰山五指迅速罩向他左侧身五处要。
缺水连闪数闪,再提气发现已无碍,来不及去想原因,想要补救先机已失,竟是怎么都躲不过来人袭击!
我功力已经突破十重,也研究了他的招式路数,这次明明可以打败他!为什么……缺水中倒地,百思不得其解。
窗外大雨倾盆,除了雨点打到走廊屋檐的沙沙声,四周一片寂静。 木愣愣地坐在窗前,眼光迷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如果是往日,此时应该是他练功的时间,可这几天,他怎么也提不起劲来。
练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给别人做嫁衣。那家伙每七日来一次,来一次他功力就消失一分,不管他练得再勤,也没有消失的速度快。
盟主竞选大会还有半年就要开始,父亲大概已经在忙布置场地和发帖的事情,陈默也应该会给他帮忙吧。
陈默……他可能要急死了。xx可以想象,那天晚上他送食盒回来看到自己不在,会是怎样焦急的心情,这么长时间找不
到自己,他可能会自责死。希望父亲不要给他太多压力才好。
另外,他还要告诉父亲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发现九阳神功似有缺陷,或者是他走错路径也有可能。
那日在他提起全部功力对付那家伙时,竟然有突然失功现象,虽然只有一次但也值得警惕。他想再次求证,但这一个多月来,他一直没有办法再突破十重大关。
一个多月,四十二天,他没有一次能走出这栋古朴的建筑。
这栋屋子本身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古朴的装饰、沉着的木色,表示这是一栋有了不少年月的老屋,整体上保养得非常好,木质也非常结实。
从屋内的装饰和品味上,他总觉得和那个家伙不合,相反倒是挺合他的口味。
古怪的是围绕屋子的树林和假山。从屋子里面看去,那就是一片普通的庭院风景,只是树多了一点。
但一旦你走进去,稀疏的树林变成绵密的树海,他曾经在其中走了两天两夜,劈倒不下二十棵树,可{zh1}他还是回到了老屋前。
他也曾试过飞上屋顶,从树顶上躲过阵势,站在屋顶上,他看到的同样是无穷无尽的树海。但他不信邪,又和上次一样走了两天两夜,当他疲累不堪从树顶上掉下来时,落地之处就在他的房门前。
那个家伙好像摸透了他的性子,故意派来两位普通人的年老夫妇侍候他,且一问三不知。
从一开始的愤怒、急躁到现在的平静、无可奈何,缺水有了山穷水尽的感觉。不过他总会想出办法来逃出去的,只要让他摸透这片树林的阵势变化。
在此之前,他就只能忍受那家伙拿他当练功鼎炉用。 那自称燕无过的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疯子!狂人!魔鬼!就算人之初性本善,他的善也已经被阴绝功侵蚀得一乾二净!
一想起那人的疯狂,缺水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拿他练功,他能忍受。不就是被他的冰块插进身体里吗?这虽然痛苦,但又怎能比得上父亲给他安排的一系列残酷训练。
痛,他并不怕;冷,他也能忍受,比起那家伙拿他练功时的行为,他更害怕的是那家伙在练完功后的消遣。 对,他称此为消遣。拿他的身体来消遣。
明知他疲累得无法抵抗他任何行为,他也就越发狂肆。随便抚摸他的身体,肆意啃咬他的身体,他喜欢听他恳求他向他求饶,如果自己闭紧嘴巴不哼出一声,他能一直折磨到他终于开口求饶到他满足为止。
但很奇怪的是,他似乎怕他寻死一般,没事也会来看看他,见他没事,讽刺他两句又跑走。 我为什么要寻死?缺水反而觉得莫名其妙。他不会轻易寻死,他也不想死。
他承认他怕死,自从他知道死后要一个人躺在一个密闭的盒子里,睡在黑漆漆的地下,尸身会慢慢腐烂,逐渐被虫蚁啃食,
永远不会醒来、永远不会再看见陈默、永远无法思考,他就对死亡产生了一种抗拒心理。
何况父亲也教过他,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鹅毛之别,他才不会因为区区一个疯子带给他的痛苦就自寻短见!
而这区区燕无过,正举着一把伞从雨中悠悠走来,今天怎么有闲情看雨?俊美的脸庞不再如死人般惨白,换之如玉瓷
一般的光润。脸上的微笑依旧充满讽刺与嘲弄。
听说你不分昼夜的练功,怕你练坏身体,本尊特地跑来看你,却没想到你竟有闲情欣赏雨景。白让本尊担心。 缺水扳扳手指,算出今天距上次燕无过离开。恰好过了六天。
你功力进步如何?
难得你也会关心我。男人笑着收伞踩上走廊。
鬼才会关心你!你要是已经修成阴绝功,就快点让我走!缺水冷脸道。
呵呵,别说我还没练成,就算练成,你说我会么?无过特地走到窗前,对他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砰。毫不犹豫,立刻关上窗户。
无窗还有门,看着那人推开门进来,缺水知道自己的受难时间又到了。
与往日一样,在经过一番争斗后,精疲力尽的他被燕无过拖上床。
在那个家伙盘膝练功消化他的真阳时,他只能浑身赤裸气息奄奄的趴在床上,那家伙还算有良心,知道要给他盖层被。
只可惜这层良心很快就被揭开了,他的背部落在那人眼中。
你还是不愿意交出九阳秘诀?燕无过收功后问他。 缺水也没精神搭理他。
一只冰凉的手掌抚上他赤裸的背。瞬间,一层鸡皮疙瘩冒起。 手掌慢慢滑向他的臀部,停住。另外一只手压住他的背脊。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缺水拼命挣扎起来。
你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小缺水。所以,燕哥哥要给你些教训。
疯子!变态!有良好教养的缺水骂死了也只骂出这两句。
唉,真是不听话的孩子,本来只准备打你二十下,但现在我要打你……嗯,到你哭出来好了。热气呼进他的耳朵。这 个恶魔明显兴奋起来。
我不是孩子!不要这样对我!缺水愤怒地大喊。这种行为是所有折磨中他最抗拒、也是最打击他自尊的一种。 男人只在他耳边低沉地笑,震动清晰传到他的胸膛。
啊,我差点忘了,过完年,你已经十八岁了。十八岁,可以说是大人了。不过,你还是我的小缺水,我喜欢看你哭泣的
样子,可惜长大的你却不怎么哭了。男人叹息,似乎无限惋惜。
算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缺水想让自己冷静应对。
求我,好啊,等下你一边哭一边向我求饶好了。他的哭声比任何女人的娇啼都更能让他兴奋,还有他体内的火热,简 直就像是专为他准备的一样。只属于他的!
啪!清脆的肉击声在屋中响起,随之是缺水的怒吼。
大力挣扎让结实的床铺发出吱呀声。
燕无过的眼神在变化,从乖戾到残忍,从兴奋到亢奋。
xx啪!连续好几下,掌掌着力毫不留情。
缺水只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被按倒在床上,赤裸的臀部接受着男人的无情痛击。转眼间,麦色的肌肤变得通红火烫。
知道这样并不能逼出缺水的哭声,燕无过一腿跪压在他的左肩上,一手拖过来一个枕头揣到他的腰下,用劲掰开他的双腿,重新恢复刚才的姿势,举起右掌对着他股间一掌重重搧下。
一声惨叫差点蹦出缺水口外。这个混蛋!这个疯魔!竟然这样折辱他!竟然这样折辱他! 眼泪顺着眼角滴下,自尊被撕裂的感觉让他恨不得拿刀把燕无过剁成十七八九段!
小缺水,乖,告诉燕哥哥,九阳秘诀开头{dy}句是什么?
你……休想!啊─ 又是重重一掌,恰好击打在他xx的肛口,穿破脑门的激痛让惨叫冲口而出。
一缕鲜血细细流出,亢奋中的燕无过对此毫不在意。凭经验,他知道七天的工夫足够让缺水这里的伤势恢复。只要不影响 他下次练功与消遣,这点小伤根本不在他眼中。
抓起他的大腿把他整个人翻过来,他要玩他小小软软的乳头,那里是他的{za}。
自从那天尝过一次后,他就再也忘不了那种适口的感觉。经过他不懈的努力,缺水那里已经从不起眼的两颗小籽变成了两
粒小豆豆。 如果他花时间蹂躏那两粒小豆,它们会给他带来更多的愉悦,缺水的哭声会把他送上高潮。然后他将在他体内释放出欲望,
把他里里外外染上只属于自己的味道。
果不其然,当他的嘴唇叼住那两粒柔软向外拉扯时,缺水终于忍不住开口讨饶。这时轮到燕无过不理睬他了,到这个阶段,不尽兴他绝不会罢手!
用劲吸,把嘴中的小粒吸到坚硬,再用牙齿咬住,一点一点细细的磨;另外一粒当然也不会放过,用食指、拇指夹住,拧 来拧去。空出一只手伸去摸他的下体,捏在手中把玩。
可怜缺水给他折腾得翻来覆去,一直到那个人再次进入他体内,一阵疯狂后留下他的标记,这才让他进入沉沉睡眠中。
次日,那邪鬼神清气爽一身轻松地离去。留下浑身狼藉的他,带着一肚子的精液度过痛苦的{yt}。
他人呢?冷静的声音隐含着不稳。
你说谁?同样的脸孔不同样的表情,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袁缺水。
你找他?他对你已经不需要了吧?至于九阳秘诀,我会想法让他背给我。燕无过端起茶盏缓缓品味。
我只答应让他为你舒缓痛苦,并没有说把他送给你做你的禁脔。燕无畏像在对小孩子说话一样,试图让他明白。
到我手上就是我的。无过抬眼瞟了自己兄弟一眼。
他还有大用,我不能让你就这么把他毁掉!无畏变得有点焦躁。你也知道我们在他身上花了多长时间!
是啊,所以轮到我现在来享用他。无畏,他很不错哦,刚开始我只是拿他练功,后来发现他的身体也很适合把玩,唔,
他的筋肉很匀称,摸起来很舒服,他的两颗乳头又嫩又韧,有好几次我都想把它咬下来,又怕以后没得玩了。
屁股也非常有韧劲还有弹性,那里夹得紧,里面火热得可以让我融化!无过笑的淫猥,绝世的容貌弥补了他的下流。
无畏漾起笑容,是吗,我只记得他的嘴巴很温润,弄得我很舒服。而且还是他心甘情愿。说完,无畏怔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
无过眼中射出狠厉的光芒,毫不隐藏!我还以为你们够清白!
清白?如果你认为经常睡一个被窝的人会清白,我也不阻止你这么想。无畏的语气越发轻飘,他发现自己阻止不了自 己的嘴巴。
很好。不过你以后不会再有机会和他同睡一床,也不可能再享用到他的嘴。无过站起身。
等一下!无畏皱起眉头,你怎么了?什么时候袁缺水在你心中变得那么重要,竟然为他和我吵架。
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只是猎奇,拿他寻乐而已。
是啊,没错。但我不想和你分享。无过说得直接。
无过!你站住。无畏喝住无过,慎重地警告道:我不希望袁缺水影响我们俩之间,更不希望他影响我们制定多年的计划。
那你就别跟我要他!
无过,我们不能失败。想想看我们成功后,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如果那时你还对袁缺水有兴趣,随便你怎么处置他 都行,我……{jd1}不会插手。
但现在,我需要他为我们铺垫道路,况且,我比你有把握他会把九阳秘诀交给我。对他温柔要比折磨更有效,看他与他 父亲和与陈默的关系就知道。
无过,我知道你在跟我斗气,为了一个外人,何必?你好好想想。无畏说着说着情绪已经稳定,脑中也变得条理分明。
什么是最重要的,什么是次要的,什么是不太重要的,在他心中已经有所衡量。
无过转回身,上下打量了无畏一番,微笑道:我差点忘了你是我兄弟。 无畏叹气,你在说我残忍?
我以为你喜欢那孩子。
无畏顿了一下,不错。但那并不能影响什么。
无畏。
嗯?
你说了,那孩子是我的。
……是。
很好,记住,不要忘记你今日之言! 才过两天,那家伙怎么又跑来了?而且……明显来势不善。 缺水立刻运起全身功力,虽然知道这没什么大用,总比缚手就擒要好。
雕花木门被踹开。男人带着一身暴戾闯进房内,一张俊脸难看到不能难看的程度!
第八章
看来我的待遇改变了……呵。 被揍得口鼻流血浑身暴痛的缺水,昏沉中感到自己被燕无过从房里拖出,拖过走廊,拖下阶梯,身体接触到冰冷的石面,
一阵阵阴寒袭体而来。 地牢么……
不明白这家伙发的什么疯,xx改变往日作风,冲进来连句闲话都没说,立刻对他展开攻势,招招狠辣,丝毫不留情面!
虽说这家伙从来没有对他留过情面,不过以前都是以累倒他为主,这次却把他揍得头破血流、趴在地下不能动弹这才收手。
以为他发完疯会就此收手,没想到他却抓起他的发结把他从地上拉起,撩开衣袍解开裤带,命令他把他那玩意儿含入口中!
闭紧嘴巴不理他,招来他一顿劈头盖脸的辱骂,把他和陈默的关系说得不堪入耳。气得回口骂了他两句,结果被他强行拉开牙关,硬把那玩意儿……揣入了他口中。
一阵恶心涌上喉头,缺水不想再去回忆那种感觉。 身体被吊起,衣裤被剥光。耳边响起木头被火烧时发出的劈啪声。
拷问?缺水暗地里笑了。猜想那家伙是不是练功练到瓶颈,利用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有进步,所以才会想要通过拷打来得 到九阳秘诀。
不就是鞭打火烙嘛,来吧,我要是吐出九阳秘诀一个字,我就不姓袁! 缺水脸颊被轻拍两下,有人恢复了原先的阴狠冷漠。
本尊已经没有耐心陪你小子玩!如果你聪明,与其等下吃尽苦头吐出九阳真诀,不如xxx告诉本尊。燕无过说完又笑,当真喜怒无常。
缺水抬头张口欲言。
燕无过阻止了他,小缺水,你先不要急着说狠话,免得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听说你那狠心的爹从小就对你进行各种各样严格的锻炼,是么? 缺水不明白他的意思。
男人笑,笑得张狂,本尊可以告诉你,这世上刑求人的手段多得让你连想都想不到。至于我知道的那些,我可以担保你 爹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何况,你当你爹真忍心用厉刑苛求自己的儿子?他那些让你抵抗敌人拷打的训练,你以为真的能在我这儿起到作用?我 可以跟你打赌,你{jd1}撑不过一个时辰。
缺水忍痛咧嘴强行拉出一个嘲笑,你可以试试,看我能不能撑过{yt}。
燕无过再次轻拍他的面颊,笑容轻薄xx,我说了,不要先说狠话。来,先让哥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间刑房,顺便跟你
解释一下各个刑具的用途。如果你有喜欢的,不妨挑来先用用。
缺水脖子一梗,硬是闪开那只冰凉无礼的手。
要来就来,无须多说废话!
呵呵,听听,小缺水,你看你这不是硬把自己往刀口上送?你当真以为你说两句硬话就能冒充硬汉了?好吧,既然你这
么迫不及待,那就……这个我挺喜欢的,你说我们就先用这个好不好?
男人与囚徒打着商量,很随便地从一边架子上取出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现出躺在红绸上长短、粗细不一的十二根金针。
缺水瞳孔收缩了一下,随即恢复xx。不过就是几根针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这十二根金针,看似普通,其实你仔细看来,就可以看到它们身上的花纹乃至形状都xx不同。除了形状不一外,每根 金针皆浸了不同的xx。
至于这些金针为什么会具有这些花纹和形状,为什么要浸药,浸了后又是什么效果,等下你一一尝试后自然明白。
缺水,你看这根不及三寸,身呈六菱形,上纹唐草图的金针好不好看?你说我把它别入你左脚脚筋里好不好?只要别进
去这么轻轻一卷,只要把你的脚筋微微卷起一分半分……你的左腿啊就会这么弹啊弹的,看,你现在弹得多欢!
缺水弓背缩身,绷紧全身肌肉想抗拒被人生生抽筋的极痛。早就习惯这人说笑着就动手的狠毒,却没想到这恶魔施起刑来也这么随心所欲!根本就不把受刑的人当人看!
因为缩得厉害,被吊住的双手手筋被拉得似要断裂。也不知道哪个更疼一点,不到盏茶,人已xx得两眼翻白,后背也早 已被冷汗湿透。
细细的xx从缺水嘴中泄出,时断时续,却不听一声求饶。
燕无过嘴角含笑悠悠介绍:现在除了抽筋之痛外,你应该还能感觉到一股又麻又酸又痒的感觉从左脚脚踝慢慢升起,渐 渐地遍布你的左半身。
缺水的身体明明已经绷得死紧,却突然颤抖起来。颤抖一阵比一阵强烈,带的那份抽筋之痛更烈三倍!
小缺水,告诉燕哥哥,九阳真诀{dy}句是什么?你只要说一个字,我就把这针拔了。
缺水抬起脸,以为自己很大声地说道:这算什么……小时候我脚经常抽筋……你以为这点小把戏就能让我……你少做梦了!
缺水不知,就连他以为自己很快抬起头很快开口反驳的动作,在别人眼里都成了极慢的慢动作;那句他以为很大声很勇敢的话,听在别人耳里,也是断断续续几不可闻。
燕无过笑容变了,变得温柔,变得毒辣。
真是个好孩子,作为给好孩子的奖赏,就让你把这十二根夺魂针全尝一遍好了。
小缺水,你很幸运知道么?因为自从这十二根金针打成至今,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把这一套针全部尝试完。乖孩子,
不要让燕哥哥失望,燕哥哥可是拭目以待你的出色表现呢。
缺水用冷哼出声表示出自己的满不在乎。可惜,这声冷哼与细细的xx混作一堆,丁点都没有落入敌人耳中。
男人用脚踢踢他,转身走到架子边仔细挑拣着什么。半天,终于选中一样。
啧,刑求怎么可以无鞭。他伸指一弹劲韧的鞭身,满意地点点头。 刷!
呜啊─清脆的鞭声在皮肉上炸裂!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袁缺水从来没有感觉到时间过得如此漫长过,就好像一弹指的时间都成了永恒。
缺水一直试图进入昏迷中,他尝试了父亲教过的每一种方法,老僧入定,忘却自我,回忆其它美好的事情,他也想强制自己的精神与身体分离,可这种高深的修为,又岂是一个凡人可以做到?
所以,无论他怎么忽略,来自肉体的极度痛楚,还是在在燃烧炙烤他的神经。每当他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那魔鬼就会换 一根金针,让他从一个深渊再坠入另一个深渊。
我说过,你肯定熬不过{yt}。恶魔在他耳边嗫语。 缺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更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已经开口求饶。也许是在那恶魔把鞭柄插进他的股
间……也许是在那人把针插进他指甲缝中时…… 但是,他仍旧没有说出九阳真诀的任何一个字。
在燕无过拿起一根圆柱形,除了没有开锋外看起来最普通的金针,慢慢捻进他的脆弱时,少年的惨叫贯穿了整个牢狱。
我不说─我不说─我死都不会说!少年凄厉大叫,似乎这样就可以抵挡恶魔的凌虐。
是么,那么我们换一个问题好了。我想这个答案你总是愿说的吧? 男人冰凉的手掌摸上了他的胸膛,似乎极为珍惜地在他胸前画着圈,细细抚摸着。
你喜欢你的陈默哥哥么?唇舌依偎过来,尖锐的牙齿、柔软的舌都成了折磨人的刑具。告诉我! 陈默……陈默……
你喜欢他对么?我只不过说了他的名字,你的身体就绷紧起来,你是不是希望你的陈默哥哥来救你?你是不是希望…… 现在亲你摸你用阳具xx的是你的陈默哥哥?
不要这样说,你这个混蛋!我……我对陈默才不是……啊!救我!陈默……
哦?是吗,那么你喜欢我这样对你,而不是你的陈默啰?
不是!陈默{jd1}不会这样对我……他是我的大哥,是我{zh0}的朋友,他…… 想起陈默的温柔,想起陈默的好,身上的屈辱和痛楚似乎越发无法忍受!
陈默……是的,他喜欢陈默,但不是燕无过说的那种猥亵的感情,他对他是兄弟、是知己甚至是师,他尊敬他依赖他信任
他,他从来没有想过陈默会这样对他,陈默也{jd1}不会这样对他!
你就这么肯定?恶魔狠狠嘲笑,那眼中的讽刺也不知到底针对谁。
也许你的陈默哥哥现在正在什么地方看着你,看着你这副淫贱的样子,也许他也想过来亲亲你摸摸你欺负你,也许现在他那里已经硬得恨不得扑上来xxx!也许早在很多年前他就想剥光你强奸你!也许早在你睡着的时候他就……
住口住口!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恶魔!不准你胡说!不准! 少年勾起脚尖痛苦地哀泣。
这个恶魔实在太狠!他对他做的事情,已经远远超过了他能承受的范围! 不要这样说我和陈默……不要!
他多么想做一个英勇无畏的男子汉,可为什么他连这点痛楚都无法忍受?!为什么要开口惨叫,为什么要开口求饶,为什
么要像孬种一样、妇人孩童般哭泣,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无能!
少年恨燕无过,更恨自己。他恨,他永远成为不了父亲口中顶天立地,可以力挽狂澜的大英雄大豪杰、能带领整个武林的 大盟主!
他不过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他只不过想习武健体防身,他不过想做一个普普通通无忧无虑的平凡人。 可是他不能!他生为袁正啸的儿子,就必须担负起他的责任。
也许他无法成为武林盟主,但至少他要保住九阳真诀不落入邪魔歪道之手!
他痛苦,他想说,但他不得不忍!哪怕他明明已经害怕到看到男人抬起手就反射地收紧全身! 听着少年的抗拒痛苦地xx,男人冷冷嘲笑他对陈默痴愚的感情。
他不高兴,非常不高兴!为什么那个陈默可以让他如此信任?!
放过右边那只被他折腾得快塌成皮的肉粒儿,男人的嘴唇重新叼住左边那个小小的比石榴籽还小的,夹住,一遍又一遍地摩擦,待小籽儿一点点变硬,又用舌头抵回。
来回几次,小籽儿如男人所想肿了一圈。偏开头,欣赏一会儿,用手指尖拨弄了几下,突然用两个手指尖紧紧掐住。 啊─缺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不听话的小东西,你瞧,弄了半天才肯露这么点头,它怎么可以跟他主人一样不听话呢?缺水,你说我们给它点教 训好不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缺水睁大眼睛,死死瞪着面前的恶魔。他不想开口示弱,可眼中明显流露出恐惧,却泄出少年真正的心事。
燕无过在笑,笑容明明淫猥不堪不怀好意,却偏偏让人感觉不出下流。
丢掉那根差点打掉少年自尊的韧鞭,从红布上拈起一只最细最短的金针,大小比毫毛针略长两、三分,被男人捏进指中, 只能看到针头看不到针尾。
他想干什么?不……别这样!缺水在心中哀求,脸上的表情则绷得越紧。
低下头,看见少年的那里还插着一根明晃晃的只露出尾巴的金针,燕无过坏心地一笑,竟伸指在那里弹了一弹。 不出所料,立刻就听到少年凄厉的哀号。
等到少年的痛楚渐渐过去,燕无过这才把手指中的细针靠近他的胸膛。 两根手指紧紧捏着那小小的肉尖儿,另一只手慢慢慢慢挨了过去。
别!别!别─少年惨叫,拼命摇动身躯想要抗拒,却又带来另外活刮神经的痛苦! 一上一下,两根金针几乎要了少年命去。
燕无过并没有把针尖扎入缺水乳尖,只是在上面最柔软的部分一点点轻轻探入又拔出,如果他真的扎进去倒也没什么,袁缺水也不怕这点痛楚。
但问题是,那恶魔只是拿着针尖在玩,每次让他感到尖锐的疼痛后立刻闪去,接着又来。反反复覆让他每次在针尖靠近他
胸膛时,就已经感到那股尖锐的疼痛。 不到一会儿,因为恐惧和烧灼神经的剧痛,缺水全身已经汗如雨下。
你这个恶魔,你……迟早{yt}不得好死!你不是人!有种你就杀了我……这样折磨我算什么!你不是恨我们袁家人吗……
那你……有种就不要贪我们袁家的功夫!你这只卑鄙下流无耻的野狗!你这个邪魔歪道!啊啊啊─
你有种啊,你继续骂啊!怎么不骂了?怎么只会哭号了?嗯,小缺水,你觉得逞口舌之快如何?舒服吗?
燕无过两只手指拧着缺水那份柔嫩,竟硬是把那米粒大小的肉粒儿拧了一圈。
畜牲……呸!缺水抬头一口血水吐出,被燕无过闪过正面,落在胸前衣襟上。 燕无过低头看看胸襟前那块脏污,松开对缺水的箝制,似毫不在意地挥手擦去。
啧啧,袁缺水,你实在太没家教,看来陈默并没有好好教你怎么做人。既然如此,那本尊也就只好勉为其难,教教你怎么样才能做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正好这套针你已经挨了七、八根,我也腻了,这次让我们换点有趣的。说着,男人松开绑住缺水的绳索,把宛如脱水
之鱼又被剥鳞的少年抱向附近的一张石台…… 缺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了那{yt}时间。他也不知道那个恶魔是怎么做到让他一直保持清醒,无法痛到昏迷。
大张着四肢,两条腿被高高吊起,整个人呈叉状被反绑在刑架上。在他的头颅与地面之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木桶,桶里装
的是炼过的辣椒水。如果他不一直保持把头向上昂着,就会整个脑袋浸入木桶中,他已经尝过一次这种滋味……
虽然非常非常不想再去尝受第二次,但昂起的头颈越来越疲累,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支撑头颅上,可是这也到了尽头…… 陈默……
陈默─ 咚,少年的头颅失去支撑,无力地落入木桶中。 啊啊啊─
不到眨眼间,少年极度挣扎起来,挣扎着,想把头从木桶中抬出。 咚!木桶被踢翻,少年像是不知道一样晃荡着头颅,哭声从少年口中泄出。
宛如孩童一般放声恸哭着,咳嗽着,哀叫着。 有人在头边蹲下,耳边响起恶魔温柔的轻语:想不想我把你放下来? 缺水拼命点头,但看起来就像摇头一般。
恶魔明白了他的意思,手一挥,斩断了捆住他的绳索。
你比我想的有种。恶魔的声音似乎有点困扰,仔细分辨,叫做愤怒的感情似也参杂其中。
你竟然熬过了一个对时!不过,这只是开始而已……
缺水浑身赤裸毫无防备地趴在阴冷的地面,明明那么疲累不堪,明明痛苦到只离死亡还有一线之差,为什么他还能这么清醒?!
清醒到他能明显感觉到男人用脚分开了他的双腿……
{yt}过去了。
我们约好的是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如果我无法从他口中获知九阳真诀,我便让你带他走。
无过……
什么?男人略显不耐地转回头。
没什么……
看不下去了吗?男人冷笑。
我说了,没什么。
是吗?那就好。我还是会把{zj0}的位置留给你。 男人忽然住口,看着面前的人微笑道:大哥,你看的时候有没有变硬? 说完便哈哈大笑而去,留下另外一个男子表情木然。
缺水睁大眼睛看着地牢的房顶。
他现在知道了,那个恶魔肯定用xxx物在给他强行提神。否则他不会在被折磨了{yt}一夜后,还能清醒地数出地牢房顶 的大青石有多少块。
那个恶魔离开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不知道又去准备什么折腾他的玩意。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得下去……
有好几次他都张开口说出了{dy}个字,引得那个恶魔欣喜若狂,但又硬是把第二个字咽进肚中,让那恶魔从欣喜若狂上升 为狂性大发。
哈哈,想到那人的变脸不由得心中愉快,但转念一想,想到结果到头来痛苦的还是自己的皮肉,缺水笑不出来了。
目前为止,那恶魔似乎还没有把他弄成残废的念头,手脚都还给他留着。受刑的手指、脚趾虽然肿胀疼痛不堪,至少还有知觉。 至于强暴,摇摇头,记住那份屈辱,其它全当受刑。
原来英雄是这么难做……为什么书中传记中的英雄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哪怕受尽酷刑也可以咬牙忍耐,甚至横眉冷对?为
什么他们在种种苦难折磨下,仍能够顶天立地、不屈不挠,永远不向敌人屈服?
而我……只不过是几根针,只不过是一顿沾了盐水的皮鞭;只不过是背骨被极度地弯折,只不过是脑袋被迫放进铜钟中听人在外面敲打;只不过是几片指甲被刺穿;只不过是脚上大拇指被绳子拴上,倒吊了一炷香;只不过是一桶辣椒水,只不过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插进身体;只不过……
为什么我就不能! 眼泪顺着眼角流落,身上背负太多责任的少年笑着流下屈辱自卑的眼泪。
我永远都做不成英雄,永远!父亲,父亲,我可不可以向敌人投降……
你想好了没有?牢门被打开,恶魔迈着高高在上的步伐、用高高在上的声音走近他身边微笑着问道。
想好了。缺水抬头看向俯身望他的魔鬼,一个有着神仙姿容的魔鬼。
噢?燕无过在他身边蹲下,眼光在他赤裸的身躯上扫过。
我在想,你死的时候……一定会很惨,一定比我现在还要……痛苦百倍。让你练阴绝功破功而死……对我来说,就是
对你{zh0}的报复。所以,就算我不能活着向你……xx,亲眼看你死去,我也觉得值得。
燕无过渐渐收起微笑默默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脸上变得没有一丝表情。
你以为你能熬得过去?男人俯首在少年耳边轻问。
不待少年回答,男人又接着说道:你以为你不说出九阳真诀,我就会放了你?或者干脆把你弄死给你一个痛快?或者你 开始想寻死?
傻孩子,我怎么可能让你寻死呢?你放心,我会让你除了说话以外没有力气做任何事情。你不觉得从昨晚开始你除了哭 叫讨饶外,已经做不了任何事了吗?
我知道。就因为我知道……呵呵……我等着你,我在地狱里等着你……你这个恶魔迟早会下十八层地狱!
缺水啊缺水,如果你知道以后你要过的日子,你还会这么嘴硬么?恶魔叹息,在少年身边绕了一圈。
燕无过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长发柔声说明:我留燕谷有药名xx,如今虽在试药阶段,但用在你身上也不无不可。xx,
顾名思义,服者魂迷。不管你生前是再了不起的人也好,服下xx也只是形同行尸走肉。
那时,不管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不会拒绝,我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虽然可惜了你脑中的九阳真诀,不过,你的身子却 可以给我做练功的鼎炉。
说实话,我很期待那天的来临。但在这之前,我当然要想尽办法从你口中得到九阳真功练功心法。缺水,如果你现在说了,我可以保证你后面不用受苦,甚至可以放你回家,如何?
缺水连看都懒得看他,干脆闭上眼睛。
男人轻笑,你先听听我今日给你安排的戏码,再睡也不迟。
首先,我会帮你清洁身体,尤其是你的身体内部,让你好好服侍我一回。因为之后几天你恐怕都没有机会空闲下来。
其次,待我满足后……小缺水,你喜欢狗么?正好我这里养了两只獒犬,等会儿,待我尽兴后,我会牵来让牠们和你乐乐。
缺水的身体不可抑制地轻轻一颤,这是连xx都无法控制的来自神经的颤抖。
燕无过当然没有放过他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拿起准备好的皮囊在他身边半跪蹲下。等你把那两只獒犬也服侍好了,我就把你送到兰园去住上一段时间。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兰园是我留燕谷经营的一家像姑园。知道什么是像姑吧?你到了那之后,我会让人先xx你一番,
成日躺着不动也没意思,我会嘱咐他们让他们每日喂你服下一点解药,让你四肢能做最简单的反应。
然后,等把你xx好了,让你变成非男人不欢的Y·D后,我再广发请帖,让人知道现今袁大盟主的儿子在我留燕谷兰园 做台柱。我想,肯定会有很多人慕名而来。
等到你接客那日,我会让你先在千百客人面前公开表演一番。为了不让你半途力竭,我会记得给你服下xx,给你后庭 抹上豹油。
知道豹油是什么吗?这个据说原是宫中配方,后来流传到民间的药用油,豹油功效在于可以让男人阳具持久不泄,抹在
你后庭也是为了给客人增加快感。再说说那天我会让你表演什么吧,首先……
缺水从来没有这么害怕恐惧过,他可以不在乎酷刑,可以不在乎那人言语上的侮辱,但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如果他真的落到那种田地……如果他真的落到那种田地!他不想流泪的,他一点都不想在这个恶魔面前示弱,可是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唔!身体内部被硬塞进坚硬的什么,随即大量的冷水灌入腹中。
寒冷过后,就是火热的烧死人的辣!那不是水,那是……
二十年的陈花雕,喜欢么?
如果可以动,少年现在一定在满地打滚。 陈默,陈默─
啊啊啊─ 燕无过看着躺在地上,因为无法控制身体内部痛楚扭曲成一团,闭着眼睛默默流泪的少年,出乎意料,在听完他的描述后
他并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试图改变他的决定。 除了口中的惨呼,那样子既像是准备承受这一切,又像是恐惧到尽头的无言。
燕无过残忍地堵住他的出口,一手在他鼓胀的小腹上按压揉磨。看他张大嘴巴,看他凄厉的惨叫。
你一点都不像袁正啸的儿子。就凭你还想做武林盟主统帅整个武林?嘁!不要笑掉人的大牙!像你这种没用的二世子, 就只配在男人胯下混日子!
就凭你是袁正啸儿子这点,你就不怕没客人光顾你,嘿,我几乎可以看到你日后为我日进斗金的样子。
片刻后,待少年全身都被烈酒醺得通红,知道再不放手,少年的内脏一定会给烈酒烧坏,燕无过这才拔出软木塞子,揉压 其腹部,把烈酒和脏污一起强行排出。
缺水初感身如火烧随即xx如绞,被按压又被强行堵塞更是感到断肠裂腹的剧痛! 等到那人拔出塞子时,缺水忍无可忍终于放声大哭。
耻辱,羞愧,难受,悲哀,疼痛,恐惧,害怕……受不了了!不要!他不要这样! 酷刑,虐待,言语的打击,这个当代武林盟主的儿子已经趋临崩溃。
可是恶魔并不会因为这样就放过他,他等的,就是袁缺水的崩溃! 换了一个皮囊,这次只是普通的温水,旨在给他清洁身体。
温水在挤压下汩汩流入少年饱经摧残的身体。冲洗了一遍又一遍,换了两个皮囊,把少年折磨得连喘息都显得无力后,堕 入魔道渐失人性的燕无过这才满意。
燕无过用手指在那火热的窄小中随意抽插玩弄着。
其实我觉得你还蛮适合做男娼的,看这具被我越搞越Y·D的身子就知道!啧,真想给人瞧瞧你这儿,你看,不过就拨弄
两下,就一张一缩迫不及待等人搞似的!
哭什么?等不及了是不是?放心,我这就满足你这个小荡男! 手指强行把那小小的入口掰开,换之熟悉的硕大被硬生生埋入。
刚开始还能感到一点温度的东西慢慢地越来越冰,冰到连烈酒清洗过的身体都无法忍受其半分。
呼……舒服。早就想试试看用烈酒浸润你这个xx,简直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啊……真他姥姥的舒服到家!
男人享受至极地合上眼睑,脸上是明显的陶醉及舒爽。
把少年的双腿分开夹到自己腰侧,又往前抵进三分,xxx:哭啊!哭得更大声!越哭本尊越爽!来啊,未来的大盟主, 害羞什么?还不扭起屁股侍候你的主人!
现在装圣人有什么用?过几天你还不是一样要在千百人面前扭腰摆臀、发浪发骚!对了,差点忘了,等会儿你还得侍候
我那两只獒犬呢!等下你可要和牠们好好培养感情,毕竟以后在兰园,你还要和牠们表演几场给客人助兴呢!
哈哈哈!怎么了?怎么一句话都没有?不会叫床连哭号都不会了吗?!还是……你在指望什么?难不成你还指望有人来 救你?
说到这里燕无过古怪地一笑,放缓冲刺,俯身低下头,在少年耳边嗫出恶魔的嘲笑:小缺水,想不想让陈默哥哥看到你 现在的样子?想不想你的陈默哥哥来干你?
燕无过含住缺水的耳郭轻轻撕咬拉扯,淫靡而又邪恶,你放心,等你变成婊子后,我一定首先邀请你的陈默哥哥来玩你。 小缺水,你看我对你多好。
少年的样子似被雷劈中一般。 燕无过看着胯下被羞辱践踏的少年,头一次知道面无人色到底是怎样的颜色。 看着他缓缓睁开双目,看着他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
看着他畏缩的、怯懦的自以为鼓起全部勇气般看向他。
听到他颤抖却清晰地说道:我……我给你做练功鼎炉,我……保证不逃不自残。只要你……不要把我、把我弄成……
弄成什么?男人恶意地追问。
……求你!
贱货!没有九阳真诀,你就准备一辈子做留燕谷的男娼吧!
冰冷残酷的嘲笑把少年打入阴暗的深渊。
不再保留力气,不再给他任何一丝感情,男人彻底享受彻底玩弄了眼前这具毫无抵抗力的青涩身躯。
为了不让你的陈默哥哥看到这样的你,所以你才会向我求饶的是么?
这句问话,燕无过自始至终没有问出。换之,是狠狠一口咬住眼前那颗小小的还渗着血丝的乳珠,牙关一合,竟生生把它咬了下来!
呜啊─缺水痛昏,不到片刻又被弄醒。反反复覆几经生死之门。
第九章
一脚把少年踹得在地上滚了一圈。 穿着暗秀锦面鹿皮底鞋的脚,踩在少年赤裸的还在流血的胸膛上,用力踏下。
睁开眼睛!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睁开眼睛,你要侍候的主儿正在等你呢!低沉的,属于兽类的吼叫在地牢中响 起。
缺水吃力地睁开双眼,看到就在近前的两头庞大獒犬…… 黑色的庞大的怪兽,留着长长的口水,张开血盆大口向他靠近。
不!不!不─不要不要不要!啊啊!不不不─少年挣扎着,妄想用那具xx脱力的身体逃离眼前可怕的威胁。
哭喊,求饶,破碎的嗓音,喊到裂开的喉咙。幼年时的恐惧,加上无法想象的侮辱,少年疯了一般喊叫着。
燕无过目光一凝,他没有想到狗对袁缺水的效果这么大。如果他知道,他会不会一开始就用牠们来逼他?
说!九阳真诀{dy}句是什么!燕无过略略放松了手上的绳索,两头獒犬低吟着又向前逼近两步。再不说,我就让牠们 轮流上你!
不……不……!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求你!少年如果能动,他现在一定紧紧抓住男人的裤脚苦苦哀求。
说!燕无过手一松。
不要─走开走开─啊啊啊!我不能说我不能说!我发了誓我用陈默发了誓……杀了我杀了我!少年崩溃了,哭喊着,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说,他说了,他的陈默、他最敬爱最喜欢的大哥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恨!好恨!恨折磨他羞辱他凌虐他的邪鬼燕无过!
恨知道他的心意,却逼他用最最重视的陈默来发誓的父亲! 他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懦弱!
如果一开始就寻死,如果……
娘!娘……陈默!陈默─陈默!一声声撕裂般的陈默在牢狱中徘徊回荡,那凄厉惨绝的声音只要是人就无法忍听。
燕无过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性,听见袁缺水的呼唤,脸上浮起异常奇怪的神色,这个表情逐渐越变越诡异,到{zh1}竟成了{jd1}的狠毒和决绝!
谷主!属下有急事相告。地牢外传来略显焦急的低喊。 戾气暴涨,瞬间,燕无过心头掠过杀意。
哼!来得倒是时候!手一紧,燕无过重新扣紧獒犬的锁链,眼睛盯着地上的少年对外喝道:什么事?说!
是。禀告谷主,有人闯入谷内,人数不知,似乎都是高手。护法等人已经缠住两名,但仍有其它人漏网,现在谷中到处 点火,见人就杀。
燕无过周身的戾气渐渐收敛,转瞬间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转而又对地上的少年冷笑,算你好命!不过,也就这一刻而已,别以为你能逃得过这一关!我
先去看看哪些个不长眼的竟到我留燕谷闹事!这两只獒犬么……就留下来陪你好了!袁少侠,你可别吓得尿裤子啊,哈哈哈!
男人把獒犬拴在壁柱上算好锁链的长度,狂笑着离去。 缺水闭上眼睛,任由泪水从眼角流出。
燕无过再次现身不过相距了一个时辰不到,在他发现那个少年连提神的xx都无法控制的昏死过去时,神色一变再变,直 到所有表情消失,心冷无波。
用脚尖在他后脊要不轻不重地踢了踢,硬是把人从昏迷的深渊中拉了回来。 缺水迷糊了一阵,但在尖锐的痛楚重新席卷了他全身时,神志反倒变得清明。
沉默,在地牢中蔓延。
不能动弹的身躯瘫软在青石板的地面上,阴冷的地气早已经把他冻得不晓得是冷还是痛。喉咙撕裂了,血腥气溢得满嘴都
是,现在别说是开口说话,哪怕是xx都能令他喉如火烧盐浇。
嗤,这是什么?这下面湿答答的是什么?嗯?男人的嘲笑在牢中回荡。
你还真吓得尿出来了!还真想让你的陈默哥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可惜啊,他可能永远没这个机会了……
你说什么?强行压下那股被羞辱的悲愤之情,少年眼睛瞪大,死死盯着那个恶魔。
看什么?没听到我说什么吗?
说起来,你这个陈默哥哥倒是对你有情有义,请来一帮老不死的到我留燕谷捣乱,趁那几个老不死缠住谷中高手的机会,
他则到处打探寻找你的行踪。
可惜啊可惜,他好不容易找对了方向却不幸被我遇上。哼,就凭他那种二流身手也想来救人,真是自找死路!男人俊 美的脸庞充满不屑。
你……你杀了他?
男人皱起眉头,你嗓子怎么了?
陈默来救他,被这个恶魔杀死了?陈默死了……心口一绞,喉头翻出腥甜,眼前一黑,缺水的意识彻底落入了黑暗的深渊。
牢内又重新陷入寂静之中,除了两只獒犬呼呼的喘息声外。 燕无过看着躺在地上狼狈不堪昏死过去的少年,不言不动,只默默地看着。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就像燕无
过也不懂自己的心脏为何会时不时地抽搐一下。 很快,那种陌生的痛,就被他划分到散功前阴毒入心的前兆。
缺水,缺水!
谁在呼唤他……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
缺水,原谅我!原谅我…… 陈默?我也死了么?
……真好,原来我也死了,而且还和陈默在一起……
缺水,支持下去!我一定救你出去!缺水,不要怕……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对不起,陈默,是我拖累了你……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逃亡的途中。
还来不及感动于陈默还活着的事实,就立刻被迫面对眼前的现实─留燕谷的大批高手正在追杀他们!
陈默背着缺水在深山中躲行了两日,两天来,缺水知道陈默带去留燕谷的人除了一个人被抓以外,其它都已经顺利逃出, 同时也知道陈默受了邪鬼重击。
面无血色不住咳嗽的陈默背着他在深山里穿行时,缺水想要自己下来行走,陈默却死活不让。晚上更是把缺水紧紧抱在怀 中,就像生怕有谁把他抢走一般。
两天后,陈默眼看缺水高烧不退,只能大着胆子离开山道窜进山下小镇,想法偷了一辆马车。
缺水,喝点水。缺水醒醒! 缺水睁开眼,眼前是他熟悉的面孔。他勉强笑笑,嘴唇刚沾了水,人又昏了过去。
昏昏醒醒,每次醒来陈默肯定会在身边,而每次醒来陈默身上的伤也就多上几道。缺水看在眼中,痛在心中,只恨自己现
在不但无能为力还成为累赘,留燕谷的追杀紧跟不放,两人避无可避,已经被截杀过两次。
如果再被堵上一次,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逃的过去?
你不用担心其它,只要安心养伤就好。一只厚实布满老茧的大手摸上他的头,一下一下温柔如昔。 缺水闭上眼睛,从被里伸出右手,轻轻握住搁在床沿的男人的另一只手。
顿了顿,男人用他一贯的语气淡淡说道:缺水,我要帮你换药,但……我不想再点你道,你明白么? 缺水猛地抬起头,半晌,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阳光斜射下,少年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 陈默故意忽略那只突然握紧他的手,小心挣开,伸手帮他脱去外衣。 外衣下,是缠满布条透出浓浓药味的赤裸身体。
缺水瑟缩了一下,尽量不把双眼看向面前为他换药的男人。
布条被一点点解开,布条下的秘密也尽皆曝露在男人面前。伏下眼睑,也伏下眼中混乱至极的感情,陈默准备好药罐,把 备好的布巾用清水浸过。
不能再给陈默添麻烦,不能!可是……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拒绝来自外界的碰触。
缺水!陈默无奈轻喝。
缺水抖了一抖,不住深呼吸。
缺水,你不想我再点你道吧?
缺水赶紧摇头,他恨透了那种神智清醒却一动不能动的状况。前段时间实在因为他反抗太厉害,陈默才不得不点他软麻后,给他清洗上药。
陈默看着他,不言不语。缺水在他的眼光下屈服,慢慢松开双手,让身体呈现。
陈默的手很轻很温柔,柔软适度的布巾沾着温水,擦在身上也很舒服。 可是,屋中却响起了低低的呜咽声。
陈默狠下心,不声不响也不安慰,只是加快手中速度。他不得不狠心…… 翠绿色药膏均匀地抹在少年的胸膛上,手指不经意地掠过左胸上形状奇怪的伤痕。
缺水身体一抖,脸上的恐惧一闪而过,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为他上药的手掌。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行为,一只大手紧紧摁住他的肩膀,让他无处躲藏。
上半身前后好不容易裹上布条处理完了,当陈默的手刚刚碰到缺水的下半身想给他清洗时,少年大叫一声,竟死活不再让 陈默碰触。
缺水听话。 我自己来……我……
你自己怎么来?你连动都动得不利索!缺水……唉。男人叹息,手指按在了他的软麻上。 不要点我的道,陈默……少年的眼中有了乞求的神色。
陈默一咬牙,手下吐劲。刻意忽略缺水闭上的双眼,刻意忽略他青白的脸色。 擦洗,上药,陈默毫不犹豫。 为什么点了道以后身体的感觉仍旧存在?为什么不能忽视这种感觉?
半月来,每天都会上演一次的情节,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以忍耐,尤其是当…… 熟悉地想要忘却怎么也忘不掉的感觉传来,身体内部被人肆意把玩抚弄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那不是那个恶魔,这是陈默,这是陈默的手指,是陈默……不是别人……一遍又一遍这样告诉自己,可异样的羞耻感还是淹没了他。
所有的一切,所有最不堪的姿态,全都被陈默看到了。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他会怎么看我?他会怎么看我这个被……
心脏抽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缺水心中苦极,半月来他反复想的都是这件事,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棉被重新盖上他的身体,道被解开,耳边传来沙哑的安慰:睡吧,什么不要多想。 缺水睁开眼睛,看着高大的男子端起水盆向外走去。
第三批人找到他们了。 缺水躺在马车底下一动不动。
自从陈默感到不对劲,把他点了道藏到马车底下的夹层后,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没人想到会有人藏在后院中马车的底下,太大胆,反而让敌人忽略了明显的地方。
也许偷袭没有成功,前院传来留燕谷贼人挑明的叫骂声。 没有陈默的回声,也许他正躲在什么地方,等待给入侵者致命的一击。
想了想,缺水忽然很想笑。他跟陈默在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知道他武功不如自己,却不知道他伏击暗杀的本领可以比 美丛林野兽。
就像他从来也不知道陈默杀起人来也可以不眨眼,那样冷血残酷的陈默,让他感到陌生,也让他升起一股奇异的崇拜之情。
如果不是自己体内余毒未清,伤重不能行走,凭借陈默藏匿行踪的本领,此时他一定已经安全达到袁家庄的势力范围。 如果陈默是我的话,父亲一定会更满意吧?
远处传来长长的惨叫声,不知道陈默用的是什么手法,竟然能让一个人临死前发出这种断魔般的惨叫。 他只在清醒的状态下,见到过一次陈默伏击敌人的手法。
那时,他就躺在马车里,车棚被人掀翻,敌人的金环刀从他身上拖过。在他身上的血溢出来的同时,他见到……陈默吼叫着疯了一般扑过来。
他不知道陈默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就像那个人临死都不知道陈默是怎么制住他的一样─陈默把那人活生生撕成了两半!
血,溅在陈默身上、脸上。
他想,他恐怕死也忘不了陈默那天脸上的神情。那样残酷,那样嗜血,那样……愤怒!就像来自阿鼻地狱的修罗! 有人躲过陈默设下的陷阱,闯进了后院。
他能感觉到有人蹑手蹑脚靠近马车,还有一个人似乎正往房屋摸去。
唔!一声闷哼在马车后门响起。
砰!有人摔倒在地。
死了么?看来陈默在马车上作了手脚。 布置机关,这个又是陈默在什么时候学会的呢? 陈默的事情,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老金?呃!一声轻微的呼唤后,存在感彻底消失。 是陈默。他可以笃定。
放火烧!他听到有人大喊。 不久,他就听到了火烧起来的劈啪声。热浪,慢慢向后院逼近。 前院再次传来了喊杀声。
夹板被打开,缺水掉进熟悉的温暖怀抱中。道被解开,耳边有人轻轻嘘了一声。 缺水理会的对他眨眨眼,男人眼中有了一丝笑意。
马车冲了出去。男人抱着他滚到井边,身体一翻,带着他躲进井道中。
那辆马车至少可以杀死他们三、四个人。等他们发现马车中没人,我们已经在河道上了。陈默咬着他的耳朵轻笑。 河道?我们要改走水路?
水路虽然比陆路绕远,但掩藏行踪更容易。加上留燕谷的触手还没有伸到水路上来,竟然让他们享受了十多天的清静。 夜,深了。
小船停驻在九江一个安静平缓的港湾内。顺着水流,小船轻轻摇晃。
船屋门被打开,寒冷的江风灌进船舱,有人走了进来。
是他!缺水睁大了眼睛。恐惧,让他全身僵硬,竟是一动不能动。
来人在他身边停下,嘴角勾起他熟悉的嘲笑。 棉被被那人用脚尖挑开。
眼见那人慢慢弯下腰,似乎在嘲笑他眼中的恐惧一般,嗤笑着一把撕开他的襦衣。 走开!不要过来!给我滚开!
怎么都无法喊出口的抗拒在喉咙口打着滚,变成微弱的xx。 布满厚茧的手掌,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抚摸着。因为寒冷因为恐惧而硬起的小小乳头,被掌心来回搓揉着。
恶魔在他耳边发出奇怪的叹息,另一只手顺着他胸膛上的伤痕缓缓往复。
缺水想要抗拒想要大喊想要挣扎,却像是被恶魔的力量束缚住一般,只能颤抖着睁着眼睛,忍受恶魔的凌辱。
恶魔一般的男人对他露出了淫邪的微笑,身体一翻直接跨坐在他的身上。 他的手指从他左胸上方掠过,难言的敏感让缺水忍无可忍。
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块丑陋的伤疤。 可男人执拗地反复在那块伤疤上抚摸着。他甚至低下头,含住了那块缺憾,舌尖在xx上方扫过。
啊……缺水的小腹泛起一阵痉挛。
为什么……那里会那么敏感?住手!停下来!不要碰我!不准碰我!
缺水的拒绝让男人感到愤怒了!恶魔疯狂了起来,啃咬他身体的力度变得失控,双手在他身上胡乱抓摸揉捏,襦裤被强行
扒下,下身被抓住,双腿被打了开来,有什么试图挤进他的身体…… 住手!住手─
放开我!不!放开我! 救救我!陈默,救救我!
缺水,缺水你醒醒! 面颊被轻轻拍打。缺水胡乱挣扎着,直到看清眼前紧紧抱着他安慰的人是陈默。
陈默?如磨砂一般的粗糙嗓音。
是,是我。又做噩梦了?
缺水还处在混乱中,刚才的感觉太真实,到现在他还没分清哪里是梦境,哪里是现实。
没事了,别怕,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不会……沙哑的嗓音温柔地安抚着他受惊的魂魄,比他大了四岁
的年轻男人把他紧紧搂进怀中。 许久,缺水在陈默坚实温暖的怀抱中安稳下来。
陈默。
嗯?像对孩子一样的吻落在他的额头。 缺水的心被轻轻触动。 这个人怎么可以对他这么好……
你想说什么? 头顶被摩挲着。
……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呵呵,沙哑的笑声响起,小傻瓜,我瞧不起谁也不会瞧不起你啊。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耻? 笑声停止。
我做了很多很羞耻很不好的事情,我无法忍受酷刑向敌人开口求饶,我被人当作练功鼎炉,那恶魔说要送我去做像姑,
我害怕就主动要求他做他的练功鼎炉,我还因为怕狗……我……缺水说不下去了。
渐渐地,缺水觉得陈默抱住自己的双臂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竟是要把他勒成两半一样。缺水不好意思运功抵抗,但又实 在太痛,……陈默?
啊,对不起。紧锢的力量松懈下来。
没关系,你可以不用回答刚才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问出这么傻……
缺水!你不可耻,一点都不!你会那样其它人也会那样,那……恶魔故意折磨你,你一点都不用感到羞耻。不要去在意 那些事情,你就全当是被人刑求了。
你怕狗那是没办法的事情,人总有一、两样自己最无法接受的东西存在,就算我,也有极怕的东西。
缺水没有询问陈默极怕的是什么东西,反而问出一个问题:陈默,像姑是什么?
像姑?陈默愣了一下,没想到缺水会问他这个。
那个假燕无过在威胁我的时候,曾说过要把我送去作像姑。说让我……我猜,像姑应该是和勾栏院里的姑娘差不多,是 不是?
那个混蛋!陈默震怒。
对,像姑是指卖身的男孩。男人按下怒火。
他们做的事是不是会被人看不起?
见仁见智。 缺水闭上眼睛依偎在他怀里不再出声,还没有全好的喉咙也禁不住长时间说话。
陈默并不奇怪缺水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只因缺水生活的环境太单纯,单纯到他知道勾栏的存在,却不明白它的意义,也没 有人会当他面去讲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勾栏院的皮肉生意对缺水来说,大概只是一个营生,和其它酒楼、饭馆、店铺一样,只是卖的东西不一样罢了。这大概也
是缺水虽然被燕无过三番五次侮辱,却并没有像平常人一样寻死觅活,或者觉得自己肮脏不堪而彻底颓废崩溃。
燕无过对他肉体上的凌辱,对缺水来说也许只是刑求的一种,只是侮辱性更强、更无法让他接受。
想到这里,陈默突然想到,如果让缺水知道那种侮辱对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武林盟主的儿子代表了什么,如果让缺水亲耳听到、亲眼看到武林人士会对这种事有什么反应,尤其是他的父亲……
陈默打了一个冷颤。
要继续下去么……他要亲手把这个孩子……毁掉么? 缺水,答应我……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轻生! 陈默把少年搂进怀中,默默忍受来自良心的谴责。
他不应该对这孩子心软,他不应该对这孩子生情,他不应该的……
第十章
没有人打扰,疗伤也能安心进行,在陈默的悉心侍候下,不几日,缺水已能自己行走自如。 不知道是不是陈默行踪藏匿的好,水路一行没遇到任何风波。
眼看还有四、五天路程就可回到袁家庄,缺水竟有点近乡情怯。一想到回去就要面对严厉的父亲,一想到父亲交代的事情不但没有办成几样,反而……
他收功起身,放松全身靠在船屋壁上,侧头向窗外望去。
庆幸燕无过为拿他练功并没有废掉他的功力,但这段时间不管他怎么勤练,功力始终无法突破十重。希望只是损耗太大的 原因。
可是,如果是他所想的另一个原因,那他将永远没有可能把九阳真功修至十二重。
他很想问问别人……和男人上床是不是也会毁了元阳之身?虽然他一次也没有发泄过,但他问不出口,也无人可问。
吱呀一声,船屋门被推开,随着一个修长的身影,屋外灿烂的阳光也随之溜进阴暗的屋中。 缺水侧头望去,对来人微微一笑。
余毒是不是都清了?陈默把手中捧着的瓷碗放在床头柜上,在他身边坐下。 缺水点点头,盘腿坐起。
陈默……嘶哑难听的声音从缺水口中吐出。
嘘,大夫说你喉咙伤得厉害,没好全之前无事不要多说。男人的眼神有着怜惜有着心疼有着……太复杂的感情。 盘坐在床上的缺水,却只能从这人眼中看到对他的温柔。
来,先把药喝了。陈默端起瓷碗送到少年口边。 缺水接过,二话不说仰头一口气喝完,虽然xx滑过破裂的嗓口疼得几乎无法下咽。但他不想再看见陈默为他难过的表情。
陈默看着他忍痛一点点喝下苦药,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抬头就见少年手拿空碗正在对他微笑。 陈默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一根青苗在他眼前被人生生拔出一尺,看着似长高了,根却坏掉了。
你好好休息,过两天等你身体再好一点,我们就回袁……咳……家庄……唔! 陈默捂住嘴,但已经来不及,大量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
陈默!陈默你怎么了?缺水大惊,嘶哑难听的嗓音全是急切和慌乱。 陈默抬头看他,似乎想跟他说没事,嘴一张又是一口鲜血溢出。
陈默!关心则乱,抓住陈默脉门半天,才感到其脉象紊乱,内息不调。 运功查探下,熟悉的阴冷倒袭而至!
是阴绝功!
你受这么重的内伤为什么不说?缺水又气又急。 陈默看急得满面通红的他,突然咧嘴一笑,似想伸手轻拍他的头颅,却在手将伸未伸之际倒了下去。 缺水悔恨万分!
为什么一直都看不出陈默早就伤重难支?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早一点为他xx?
想想这一个多月以来,陈默拖着重伤之体强行压制体中阴毒侍候他、安慰他,还要除掉追杀者隐藏行踪耗心伤体,哪个不
是为了他? 如果陈默有个什么……
帮陈默盘起双腿五心向上,缺水收敛心神在其身后盘腿坐下。纯正的赤阳功力,源源不断输进陈默阴毒横行的体内。
一盏茶后,陈默神志恢复,刚想挣扎就听:陈默,收敛心神,引导我,让我把我引入你体内的三昧真火导入你丹田。 陈默一惊,心神微微浮动。这孩子想干什么?
陈默,收心!
陈默不语,依言行事。
一炷香后,缺水收功。 坐
在陈默背后,思考良久,一直到陈默功行十二周天睁开眼睛,少年才缓缓开口道:陈默,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陈默顿了一下,心如电转。他发现了么?他是不是发现我所练之功非……
你说。
不要告诉其它人!
你是指……你放心,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件事情!男人斩钉截铁的同时,也呼出一口气。 缺水在他身后缓缓摇头,我说的不是那件事,我说的是……
看着男人的背影,少年更加坚定了心中想法,接着说道:不要把九阳真功口诀传给他人,也不要把我传你口诀这件事告 诉我父亲。
陈默真正陷入沉默。没有人看到此刻他放在膝头的手指,正不可抑制地轻微颤抖着。 隔了好久,才听到有人一字一顿问道:你在说什么?
缺水姿势未变,清晰地回道:我说今晚开始我将传你九阳真功口诀,并辅助你练至十二重。虽然还只剩下半年不到的时 间,但以你的根底……
缺水!
缺水没有理他,继续要说的话:再加上我之引导,以我现在的功力要引导你不是问题。九阳只不过是一种练功方法,你
只要熟悉它,到不用控制它就能在经脉中流转之时,便算小成。
我大概可以辅助你在小半年内把九阳练至八重左右,但如果有xx或其它什么相辅相成,想要练到十重也不是问题。至
于能不能突破十二重达大成之界,就要看你本身的资质和缘分了。
另外,练此功时有些忌讳,在没有修成之前,如与人阴阳交合破了童身,想再往前进便几乎不可能。这点请你切记! 没有人可以形容陈默此刻心头涌上的万般感情。
潜伏这么多年,付出这么多年,花出这么多心血,不惜使出真正悬吊在生死边缘的苦肉计,下了{zd0}的赌注,赌这个孩子对陈默的感情。
他赢了。陈默赢得了这个赌注。
但陈默并不高兴。
为什么呢?因为他已经看到,这个对陈默付出真挚感情干净得一如山竹的孩子,将不得不成为弃卒的下场了么?
我该怎么办?再一次的犹豫在心头徘徊。 当身后传来清晰的背诵口诀的声音时,燕无畏捏紧双手做下了决定。
一将成名万骨枯,当舍得舍!
─《面具》之一《北风与太阳》完
面具.中
序章
且说缺水与陈默赶回袁家庄的当日,缺水虽担心父亲责怪,却在真见到亲人时不由自主红了眼圈。袁正啸看到半年多没见
的儿子似乎并没有多少激动,简单话了些家常就命儿子到内堂单独见他。
袁正啸和儿子单独相处,一共问了三个问题。 一、为何白杜鹃离开他和柳如飞走到一起? 二、留燕谷主为何以十万两白银悬赏他的下落? 三、他这段时间都在什么地方?
缺水暗中松口气,还好这三个问题陈默都和他商讨过,也想好应对之话。
告诉其父在赵陵发生的事情,掩过被邪鬼侮辱的那段,说白杜鹃感怀柳如飞舍命相救的恩情,遂走到一起。
留燕谷主为什么悬赏他的下落,无非是为了九阳真功口诀,他在江湖上消失的这段时间是躲起来练功了,因为和邪鬼交手
过一两次后,发现自己不是他的敌手。
那你现在功力如何?是否已经有把握对付邪鬼?袁正啸负手背对儿子问道。 左手捏紧又放松,缺水答道:我没有把握能胜过那个邪鬼,所以这次回来是想和陈默一起闭关练功。
袁正啸皱眉沉思,半晌才回过身来。
你的九阳真功还没有突破十二重?
是。练至十一重后便一直无法向上突破。缺水不敢说他现在连十一重都无法达到。
嗯。还有不到半年时间就是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你的时间不多。要知今年又是更选盟主之年,加上一个留燕谷,今年
明显会有个多事之秋。如果你不够独当一面,到时别说盟主之位,给袁家脸上抹黑亦不无可能!你好自为之。
是,父亲。
正待告辞,突听父亲开口道:你在外面没有胡来吧? 冷汗刷的从他后背冒出。
我知道你已经到了年龄,但在九阳真功练至十二重以前,为父的希望你能洁身自爱。九阳乃至刚至阳的功夫,最忌讳在
功成之前阴阳交合,如果阴气入体阳气泄出,便是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原地踏步。你可明白?
是,孩儿受教。缺水躬身,面色苍白。
父亲……
嗯?
如果……如果我被阴绝功所伤,会不会导致功力停滞? 袁正啸看了看儿子,你被阴绝功伤过?
是。
九阳是阴绝功的克星,就算你被其所伤,及时xx应不会留下后患。除非…… 缺水抬起头。
袁正啸摇头,除非阴毒入体,你又无法逼出,且与此同时你阳气尽泄,导致根基被伤,这和与女子交媾一般道理,不过
这种特殊状况你无须考虑,也应该不会碰到,所以你只要守住童身即可。
好了,没事你去看看你母亲吧,你离家这段时间她可是为你操透了心。对了,你的嗓子怎么了? 缺水身子一震,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为了五个月后的武林大会,为了那个盟主之位,缺水和陈默双双闭关修炼不理外事。
袁正啸原不想让陈默一起闭关,他有不少事要吩咐此人,但在缺水强烈要求下,思考一番后竟也同意了。
只是袁大盟主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闭关不为自己进修而是为了辅助陈默,更把袁家不传之秘一古脑儿全部传给了外 人陈默!
陈、袁不问外事一心练功,除了每日有人定时送来三餐,竟是什么事都不管不问。 如今的武林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留燕谷的搅和下,已经乱成一滩浑水。
身为白道盟主的袁正啸每日忙得焦头烂额疲于奔命,因担心留燕谷主为九阳真功再次杀上袁家庄,袁正啸苦心布置把袁家
庄防守的如铁罐一般,尤其是儿子练功之处更是除了他自己和一个送饭仆人外,再无他人知晓。
可奇怪的是留燕谷却像是对袁家庄失去了兴趣,除了有两、三次小小的骚扰外,留燕谷主一直都未露面,就连江湖中似乎 也很久没有人看见邪鬼亲自现身。
有人说留燕谷主可能被属下杀了篡了位,也有人说邪鬼大概是躲起来练功,想在七月的武林大会上争夺天下{dy}的名头。 众说纷纭,只能增加袁大盟主的心烦。
春天来了又去,转眼夏季已至,待进入梅雨季节,再过不久就是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今年又是更替盟主之年,外面的江
湖早已经沸沸扬扬,各门各派各家的弟子少爷们能出师也都下了山,江湖中一下多了许多少年俊杰。
外面的世界不管怎么热闹,这座在袁家庄范围之内单独成院的方寸之地,却一直平静如昔。 那孩子又在发呆了。
陈默功行圆满,下床走到窗边。 外面的天气并不好,空气又湿又重,几只红色的蜻蜓在小院中低低的飞来飞去。
那孩子就那样呆呆的坐在离水井不远的青石上,望着那几只蜻蜓,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默看着他,深藏在胸膛中的心脏有一处突然很疼很疼。
他和无过一样,也一直认为缺水是一个懦弱无法肩担重任的人,他虽然疼惜他,但在心中某处也确实有点看不起他。
他甚至认为袁正啸生了这个儿子就有点像是虎父犬子,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有一段时间,陈默一直都把缺水看作是将来打
击袁正啸的{zj0}工具,而不是一个可以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直到如今他还是这么认为。
这个孩子如果生在一个普通的武林世家,或者普通的老百姓家里,应该会比现在幸福的多吧,那样他就不会碰上无过也不
会碰上他,既不用去负担那可笑的武林正义,也不用在袁家的责任压力下挣扎。 他可怜他。
虽然生在富裕的袁家庄,却没有享受过多少富家公子的xx任性,从小严厉的教育让他小小年纪就老成的可笑,加上他自
身软弱的性格,造成对谁都是好颜相向。袁家庄上至护院下至下人、佃户、雇佣,恐怕没一个怕他的。
一个十八岁生在有钱有势大世家的少年,却连象样的游玩都没有过一次,更不要说是流连青楼酒肆呼朋唤友。
一个堂堂武林盟主的儿子竟除了他陈默外,再没有一个能把臂言欢的朋友。除了不缺吃喝修得绝世武功外,这个孩子也只 不过冠了一个少爷的名头罢了。
怪不得他一直憧憬着普通山农生活,相对于肩负责任重压的少爷生活,可能还比不上陈家村那些山农自由自在呢! 这样的孩子又遇到那样的事情,现在的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他推门出屋,走到那孩子身后站住。
缺水仰头对他笑了笑。两颗尖尖的小虎牙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稚气了一些。 缺水看着那两只飞舞的蜻蜓,突道:陈默,我想助你成为下一届武林盟主。卫道除魔,张扬正义。
陈默眼光一闪。
说出口才发现这话说得有多鲁莽,垂下眼光,平静的表情变得不安,磨蹭了半天,少年又诺诺说道:对不起,我知道你
不喜欢出头露脸,也知道你对盟主之位不感兴趣,但……我肯定是要让父亲失望了。
{dy},我已经无法把九阳练至大成;第二,依我的性格也不适合去争什么盟主。如果勉强让我做那劳什子盟主,江湖要
不了多久就会变得一团混乱。可是我又不知道谁适合这个位子,想来想去只有你有这个能力挑起重任。
还有……还有那个留燕谷,又不能任由留燕谷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为了江湖平静,也为了减少杀戮,必须要有人出 面对抗这股恶势力。所以……
鼓起勇气,少年重新抬起头,所以我希望你能修成九阳真功,并成为下一届盟主。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伸出双手把少年拥进怀中。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你不想做那什么盟主,等把留燕谷的事了结,你就……
我就带你一起离开。男人在缺水耳边沙哑的道。
……你说什么?少年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说,我会带你一起离开。离开你父亲,离开你的责任,离开江湖,离开你不愿不想看到的一切。
我们去大漠的边荒小城,或者去南边看海,我们可以在那里买几亩田,也可以开家小酒馆,你农我猎,你生火我烧饭,
我们……就我们两个过一辈子好不好?
男人的气息在他耳边就像火一般热。
缺水从来没有感受过陈默言语中这样的激情。那种像是许下一生诺言的约定,那种像是对情人的耳语…… 缺水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莫名的,一直以来不明原因的压力突然从心脏上消失,换之,就好像被压抑许久的什么被解放了,一种飘扬感从身体最深 处升了起来。
缺水,我喜欢你。 陈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于什么心思会许下和缺水共度一生的诺言,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有意无意的引诱这个孩子,
想让他对自己生情。 虽然为了九阳一直保持童身,但我明明应该是喜欢女人的!
是,他承认他对这个孩子有感情。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对这个孩子有了欲念?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想要拥有他一辈子?! 是为了和他相争么……
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在这瞬间想得到这个孩子,想得浑身发疼! 我一定是练功练到走火入魔了。他这样苦笑着想到。
阴郁的天空下,还是少年的缺水抬头对眼前的男子灿然一笑。
陈默,我也喜欢你。
{dy}章
武林有邪教名留燕谷,崛起不到两年已经把江湖搅得混沌不明,到处掀起腥风血雨。全江湖的奸人恶人似乎都投入了该组 织,以至于留燕谷的行径也越发猖狂。
除了暗杀和垄断南方黑道生意以外,还出现好几次有计划的大规模掠夺屠杀,遭殃的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一方大豪或武
林世家。在武林盟主袁正啸的呼吁下,不少武林人士出面抗争留燕谷,但也有不少门派仍旧抱着自扫门前雪的态度。
直到有流言爆出,留燕谷主就是当时被武林正义所灭的天行教后人,并被敏感人察觉留燕谷所抢所杀的大豪或世家,都是
当年参与捣毁天行教的一干人等时,终于武林黑白两道难得的同仇敌忾,决定连手对付留燕谷。
─不为其它,只因为当时牵涉到天行教一事当中的人,实在太多太多! 留燕谷,就如恶性溃疡,转眼间已经祸患整个江湖! 七月一日,袁家庄。
二十八日就是武林大会,时间无多,你们今日就起程前往荆州,路上不可耽误。我与武林盟众人晚一日出发。十二日我 们在荆州王家汇合。袁正啸对厅中二人吩咐。
是。缺水领命,陈默微微躬身。
你们一路上也要注意留燕谷行踪,如果遇上不要与其缠斗,万事以武林大会为{dy}!
是,孩儿晓得。顿了顿,如果父亲没有其它吩咐,孩儿这就去与娘辞行。说完,缺水便准备告退。
等等,袁正啸唤住儿子,神色严肃的问道:缺水,我问你,你现在的九阳真功到底练到了第几重? 缺水不敢隐瞒,照实回道:十一重。
你闭关半年也没有突破十二重!袁正啸捂住额头。孩子神功未成,留燕谷如附骨之蛆,半年下来四十出头的袁正啸已 半头华发。
孩儿资质愚钝,让父亲失望。缺水知道原因却不敢说出。 长长一叹,袁正啸挥挥手,心中对这个儿子的失望又多了些,算了,我再问你,这次出关你可有把握对付邪鬼?
缺水看了一眼身边的陈默,答道:如我与陈默连手应敌,当与邪鬼一战。
袁正啸闻言也向陈默看去。陈默依旧是老样子,半年闭关下来,除了比以前更为精气内敛外,看起来和以前并无二致。
是吗……袁正啸陷入沉思。 两人见袁正啸未开口也不好就这样离去,就这样在大厅里等着。 过了许久方见袁正啸重新抬起头来。陈默。
在。
这次武林大会,如果你能助缺水夺得盟主之位,等大会过后我就告知天下收你为徒。 陈默在心中冷笑,脸上却纹丝不动,微微躬身不惊不喜,平静回道:谢盟主栽培。
袁正啸似乎对陈默这样的态度很满意,点点头,示意两人可以走了。
出了大厅,缺水高兴得抓住陈默的手臂连声道:太好了!父亲总算肯收你为徒了!以前我那样求他他都不愿意,说什么
袁家功夫不能外传。如今总算等到他亲自开口要收你为徒,陈默,以后我们就是师兄弟了呢!
陈默摸摸他的头,笑而不语。心想那老狐狸收我为徒,也只不过想让我更好的为袁家卖命而已!你没听他说,前提条件是
要助你得到盟主之位么?何况,就算他肯收我为徒,大概也不会把九阳真功传授于我!也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如此高兴。
十天后,陈袁二人已经平安到达荆州。
没想到留燕谷已经做到这种天怒人怨的地步。 缺水骑在马上轻叹。一路急赶可还是听到不少留燕谷恶事,现在江湖上闹得最沸腾的就是,留燕谷竭出全力追杀通州保泰
镖局全家。加上其疯狂的敛财行为,已经不光是武林中人侧目,就连当朝也派出捕快查办江湖组织留燕谷。
奇怪的是,留燕谷那个疯狂嚣张邪恶的谷主,在这半年内倒一直没什么消息传出。
多行不义必自毙,留燕谷也不会再猖狂多久。
陈默在马上把水袋递给缺水。这天也太热了!
缺水微微一笑,接过水袋。有人关心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看他接过水袋,看他仰头喝了一大口,溢出的清水从他口角流下,顺着下巴滑下颈项滑进敞开的衣襟内。健康的不同于一
般少年公子的麦色肌肤,那是他整日在大太阳底下练武的结果。水珠从锁骨上滑落……
陈默下腹紧紧一收,眼光竟不由自主盯紧那略略突出的两根锁骨,假装漫不经意的扫视。眼前似乎又闪过全身赤裸的他躺
在冰凉的青石地面上,被男人狠狠刺穿的样子。 有人……呼吸乱了。
抹抹嘴唇,缺水带笑的眼中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微澜。 虽然只是一点小事,但陈默这种无处不在的关怀总是能让他由心生出微笑。尤其是闭关的半年,只有两个人的生活,陈默
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每次无意间流露出的淡淡情意更是会扰乱他的思绪。 陈默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我呢?我对陈默又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喜欢是毋庸置疑的了,但那是怎样的一份喜欢?喜欢到我可以接受他的一切么?陈 默,你可知道你现在看我的眼光让我……
避开陈默的眼光,把水袋随手挂在自己的马鞍上,假装欣赏沿途风景,缺水开口道:不知道这王家要怎么走?你听说过 荆州王家么?
陈默收回灼灼眼光,平静了一下情绪,答道:荆州王家据闻是一代名将之后,在荆州建族已近百年。
三十年前,王家出了一个武学天才,把军中马上的枪法改成短兵相接可长可短的武器,借此在江湖中挣下{wd}枪的名头,
后与当时的武林盟主,也就是你爷爷结为异姓兄弟,之后王家人人学武,在武林中有了一席之地。
咦?我爷爷的异姓兄弟?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陈默笑了笑,你说呢?
缺水很快反应了过来,因为天行教? 陈默点头。
为什么?
因为……你爷爷支持灭了天行,而{wd}枪却和当时的天行教主为至交好友。
啊,那么他们……
对,他们因为这件事不欢而散,后更因为你爷爷和天行教主逝世,王家也逐渐与袁家淡了往来,你父亲自然也不会跟你
提起这个陈年旧事。围剿天行教时王家没有参加,虽然被当时的武林同道排斥,却也因此保存了实力。
事过境迁,保存实力又行事低调的王家自在荆州形成一股势力,三年前的武林大会上就有人提议,把下届武林大会的举 办地放在王家,王家没有推拒,便就此决定。
缺水摇摇头,感叹道:陈默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其中有些应是江湖密闻吧? 陈默笑,我耳朵比别人长啊。
进城不久即打探到王家所在,越靠近王家范围,路上佩戴刀剑的江湖客也越多,陈默随口询问下才知,荆州城内的客栈旅
店几乎已全被订满,后来的武林人士又没有请帖的只能想法去租民户。
武林大会还有半月,荆州城却已成风雨之都。 荆州城的百姓们虽然高兴赚到了钱,但也心惊胆战,生怕这些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江湖豪客,一个不痛快拿他们这些平常
人撒气。 荆州城的官府显然事先得到通知,满城都是城兵巡逻,大小捕快也满大街的走,个个睁大了眼睛严防生变。也可能就是这
个原因,偌大的荆州城来了不下三、四千人的江湖客,竟没有多少打架闹事发生。
陈默附在缺水耳边告诉他:拿着身分牒牌大摇大摆走城门进来的还是少数,这荆州城{jd1}不止三、四千江湖客。
来到王家府外,缺水递上请帖立刻被隆重迎进府内,未到中厅,王家这代的当家已经随同儿子、女儿亲自迎了出来。
在陈默的耳语下,缺水知道:王宇,上代{wd}枪的第二子,一甲进士入学士阁三年,二十四岁返家接掌王家当主之位,直
到其接位之后,江湖中人才知这个文采{yl}的大学士,一身武艺也是{yl}。
王宇已经年近四十,身材中等一身文气,修剪合宜的飘飘长须更让人看不出,其能使出一手出神入化的枪法。身边一双子
女看起来与缺水差不多大,一番寒暄后,气氛也被带动。
王宇伴着缺水一起向贵宾院走去,路上王宇看缺水的眼光很仔细,耳中听他和子女寒暄,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时不时的 插上一、两句。
一直紧跟缺水身后的陈默似被众人忽略,陈默也习以为常丝毫不显在意。
我已经接到袁大盟主的消息,说是再过两天就可和武林盟众人一起到达。这个院子是专门辟出来给袁大盟主下榻之用, 袁少侠看是否合意?
缺水连忙道谢,直说不敢。他不好意思说,他自己在袁家庄的院子还没这装点的一半好。
右手边的厢房是专给随从所用。王宇抬手简单介绍,说完,和蔼的笑,袁少侠远道而来想必已经疲累不堪,我也就不
再耽误你的休息时间,接风宴安排在驻风厅,到时小儿会来请少侠前往。我还有点闲事,请容我先失礼告退。
不敢,王当家亲自迎接已让在下受宠若惊,王当家还请自便不用顾及在下。缺水抱拳相送王家父子。陈默立于他身后 不言不动。
走的远了,王宇的儿子王清竹才开口道:这袁缺水倒和我想象中xx不一样。
哦?王宇侧头看向自己儿子。
怎么说呢,王清竹皱眉,他似乎xx没把自己当大盟主的儿子看,身上无一丝骄横之气。态度可以掩藏,但生来的习 惯是怎么也改不了的。
嗯,你看人的眼光不错。不过比起袁缺水,我倒是对他身边的那个陈默更感兴趣。王宇捻须微笑。
陈默?那个随从?王宇的女儿王芝兰好奇。
随从么?我看未必。如果我眼睛未盲,那陈默的功夫恐怕已修至化境。袁缺水如有此人相助,这届的盟主之位十有八九 还是会落在袁家!
王宇眼中闪过一丝担心,拍拍儿子的肩膀道:你看人眼光虽不错但还未入细致,以后还得多加磨练才行。 王清竹点头,眼中似蕴含着什么。
你想试试那人的底细?王宇怎么看不出儿子的想法。
爹你放心,孩儿自有分寸。
小兰妳对那袁缺水感觉如何?王宇转而笑着询问女儿。 王芝兰掩口轻笑,那人还没有哥哥英俊潇洒。
妳这妮子!王清竹大笑,家里来的少年英杰妳都看了一遍,竟没有一个能入得妳眼,我该说妳眼高于顶,还是该猜妳 已经心有所属?
王芝兰伸手挽住自己大哥,抬起头娇俏的问:那你觉得来人中有谁能配上你妹妹?
王宇看着子女笑闹,心情愉快。
一宿无话。
隔日武林盟一行在袁正啸的率领下也来到王家。王宇迎之城外。 次日,少林方丈亲至。袁正啸与王宇一同迎出。
白道,青城、华山、崆峒、三茅、雪山、形意、欧阳、东方、雷火堂、丐帮、四川唐家陆续到达。
晚上父亲说武林盟还要秘密聚会一次,说是要处理通州保泰镖局一事。
陈默上前为其宽下外衣。也亏缺水受得了,为了不让袁正啸责骂,也为了维持一个盟主儿子的形象,大热天的,中衣、外
袍一件不少。
要不要冲洗一下?你身后的衣衫都湿透了。陈默顺手拿汗巾为缺水擦了擦颈后。 缺水感激他的体贴,顺着他的话转身要去开门打水,同时也把心中一个疑问暂时放下。
我帮你吧,你休息一会儿。陈默唤住他。
缺水摇头,不用了,我累你也累,你把换洗的衣服备好,我去把你我的洗澡水准备好,等会儿你也一起把衣服换了。天 气热也不用麻烦人家烧热水。
晚上不是密谈么?我换衣服又有何用? 缺水很奇怪的看了陈默一眼。
密谈又怎么了?你就不能去了?何况父亲指名说让你和我一起参加。
哦,是么。陈默笑而不语。你知不知道在哪里打水?
知道。我看到院内有口井。门外传来缺水的回答。 陈默在屋内准备换洗衣物时听到有人进院,听脚步声似有五人。是谁?
袁少侠,你的随从呢?怎么让你这个主人自己动手打水?走进院子的是王清竹,见到身着中衣的袁缺水惊讶异常。
袁少侠,终于见到你了!自从那日一别,也不知你安危如何,后江湖中又传来邪鬼悬赏追拿你一事,你不知道我们有多 担心,还好你没事!是柳如飞。
柳少侠,齐少侠,白小姐,许久不见。缺水愣了一愣随即抱拳为礼。
陈默打开屋门,看清王清竹身边的正是华山小一辈弟子齐秀峰、齐松雨、柳如飞,和表情怪异说不出是黯然还是激动的白
杜鹃。
王少侠,失礼了,在下出门从不带仆从。呃,不好意思,请容在下……
常三!你是怎么服侍的!竟然疏忽到让袁少侠亲自动手打水的地步!我王家可不记得有这样教育仆人!王清竹怒斥一 边青衣男仆。 男仆常三跪倒在地,不住赔罪。
缺水愣了愣,连忙去拉常三。
王、王少侠,是我习惯自己动手了,刚才常三兄弟也说要帮我打水,是我说不用了。这不关常三兄弟的事,是我……
王清竹也愣了愣,暗道这武林盟主的少公子怎么与奴仆称兄道弟。见袁缺水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也不好继续责骂仆人,反
倒会显得自己小气,挥了挥手,命常三离开。 常三抬头看了缺水一眼,连声告罪退下。
清脆的女声响起:缺水,那日在赵陵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魔鬼为什么突然把我们全部放走?你是不是打败了那个留
燕谷主?之后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后来留燕谷又为什么满江湖的悬赏你的下落?你……是不是受伤了?
柳如飞上前一步,王清竹也似要开口说些什么。
缺水,请诸位少侠进去说话吧。陈默走到缺水身边,替他披上外衣。 含含糊糊的回答了白杜鹃等人的提问,还好齐家兄弟知进退没有继续追问。
{zh1}好不容易找借口送走王清竹等人,假装没有听到白杜鹃在离开前说要找时间和他单独说话的要求,再也受不了身上的
黏腻感,赶紧打水洗澡换了干爽的衣裤。 这群人的突然来访对他来说简直不啻是一场折磨,尤其是白杜鹃问出的问题,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坐到院中,缺水拿着个蒲扇搧凉,享受这难得的悠闲。
屋内,陈默正在净身。隔壁,父亲自训完他就出去见少林掌门,至今还未归来。 仰首望天,缺水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慌乱。
一种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慌乱。 人啊,真的很奇怪。当时做的时候有着一大堆理由,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事回忆起来能后悔的
恨不得捶胸顿足,恨不得狠狠搧自己两个耳光!
自从出道以来,似乎就一直在做着让自己后悔万分的事情。 对白杜鹃的态度,拒绝她时的说词,为什么不能更委婉一点呢?为什么要伤害一个真心喜欢你、关心你的女孩子呢?
燕无过,不管当时看见的是真燕无过还是假燕无过,为什么要在他面前露出对狗的惧怕,竟一动不能动?这个人恐怕会非 常瞧不起他吧。
为什么要答应邪鬼的要求用身体去交换?为什么当时就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为什么要在邪鬼折磨他的时候发出惨叫,甚至 泄漏出卑微的乞求?
陈默也看见那样的自己了……懦弱的,卑微的,像女人一样哭叫求饶的自己。 为什么要让陈默看见那样的自己?
悔恨,像一把小小的锉刀,一点点锉着不经伤害的心。 如果可以让我回到一年前…… 一只纸鹤从天空飘落,正巧落在他的膝上。
警觉立起,为自己的大意惊心。缺水立刻抬头,眼观四周耳听八方。
院外有两个人走动,听脚步声像是王家的仆役。知道这时追出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缺水随后低头把眼光落在了这只青色 的纸鹤上。
匀称美丽的纸纹告诉他这张纸价值不菲,能染成青色,还保持纸面清晰平整无毛糙感,这样的纸张大概只有金陵郑家才能 做出。他知道,是因为他父亲的书函用的就是郑家纸。
鹤身有字,墨迹透纸而出。缺水犹豫一下,拆开纸鹤。
今夜子时,城北周址园八卦井。知名不具。 字,刚劲且秀丽,端正却见锋芒。
第二章
当晚武林盟密会,是为了要藏起通州保泰镖局一家。 除当夜聚会的武林盟众十人,再无人知道保泰镖局一家已经来到荆州,并藏在王家某处。而确切知道保泰镖局藏身之处的
只有两人,武林大盟主袁正啸、王家主人王宇。 缺水没有把收到纸鹤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和他形影不离的陈默。 夜渐渐深了,偌大的王家声语渐消,趋于寂静。
咚咚咚,窗外传来轻敲声。
谁?缺水收气吐声询问。 安静了一会儿,门外有人轻声道:是我。 缺水笑了,放松全身道:窗没关,进来吧。 窗扇被人从外拉开,有人翻窗进屋─是陈默。
有事么?缺水把身后的薄被抖开,很随便的问。 陈默反手关窗,宛如在自己房间一般自自然然走到床边,在床沿侧身坐下。
没事,就想来看看你。陈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面颊。
我有什么好看的?缺水笑出声来,半躺半坐,天气热,一床薄被只盖了肚子。
男人望着他也不回答,布满老茧的大手仍旧在轻轻摩挲他的脸庞。 床头的油灯映照在陈默眼中,说不出道不明的眼神让缺水渐渐低下头去,脸不知为什么越来越热。
似乎过了好久,突听陈默发出叹息一般的声音:脸怎么红成这样……都赶得上猴子屁股了。 陈默!缺水大窘,心想如果不是你动作暧昧,我又怎么会……
啥事?陈默的嗓子似乎变得更加沙哑,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你、你……缺水结巴起来。
我什么?陈默在他耳边轻笑,笑声中似乎带了那么点玩世不恭。
你……想干什么?
男人的身体几乎全部压在他身上,头脸就靠在他耳边,一只手还揽着他的肩头。这种古怪的亲密让缺水手脚无措,不晓得 这到底是玩笑,还是陈默特有的表达亲密方式。
缺水。
嗯?缺水抬起脸。 眼前一暗,有什么从缺水唇上快速掠过。
……讨厌么?
什么? 缺水随口反问,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唇上又落下了什么。 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温热的唇肉碾着抿着含着……
缺水头颅被抱住,下巴被捧起,嘴唇被粗鲁的抵开,被迫接受陈默的含弄舔吸。他下意识的想要闭上嘴唇,又被啃咬住下 唇。
舌头被对方裹进嘴里,刚逃回来,又被对方的舌尖来回扫到上颚敏感的内膜,酥酥麻麻的感觉一下窜到脑门。 缺水懵了。
手掌按在陈默肩头想要推开,却被他反手抱在怀里。 这……就是吻?我在和陈默接吻? 懵掉的脑袋在某处不停转着这个念头。
缺水……一下又一下,一次又一次,陈默死命吻着他,不给他任何挣扎的机会。 是吓到了还是生理上的害怕?缺水睁大眼睛没有丝毫抗拒,一动不动任由他需索。
讨厌么? 男人终于放开他的嘴唇,一把抱住他,紧紧地。男人看他的眼中有着担心,也有着不舍,还有更多无法掩饰的赤裸xx望。
轰的一声!缺水炸了。脸似滴血的红。 天哪!刚才……刚才!
缺水……陈默修长的手指擦上他的唇。那里,因为他的轻狂渗出了血丝。
很想把那一丝艳红舔去,却又担心会不会就此被少年讨厌。理智与欲望,两番挣扎下,陈默的心渐渐向理智靠拢。
他可不能像那爱胡来的家伙一样任性。要他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急在这一时?慢慢来,不要急,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贪 婪坏了整盘大计。
对不起……陈默慢慢直起身体,露出苦笑。
我一定是疯了……竟然越来越不能克制自己。缺水,你要生气就打我一顿好了,只要你……别轻视我。愧疚、悔恨, 明显写在陈默的眼中。
抬起头一接触到对方痛楚万分的眼神,鬼使神差,愣神间,缺水已经坐起上身,两手一张抱住了那具火热的身体。 陈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渐渐的,诧异变成了淡淡的感动……
翌日。
陈默的心情很好,虽然昨晚没有再继续下去,但他已经可以确定,少年对他的依恋已经到了不会拒绝他的程度。如果不是
因为那孩子对房事还有很大的阴影存在,如果不是感到那孩子在他怀中的颤抖,也许……
看来我的理智也不是那么坚不可摧嘛。 无奈的笑笑,陈默抬头就看见王家的仆人常三面无表情的竖在他面前。
心情好得很的陈默也不介意那仆人态度冷漠,一边想着袁正啸大清早的差人叫他单独会面的意图,一边考虑今后的行棋布 局,含着微笑绕其而过。
突然,陈默站住了脚步,但只是一顿,他又接着往前走去。 待缺水早课做完走出房门,已经是半个时辰后。院内,常三站在井边。
早。缺水笑着打招呼。
常三抬头盯了他一眼。缺水扬起的手停了一下,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昨晚陈默进你屋里干什么了? 阴沉沉的声音突然在缺水背后响起。 什么?!缺水猛地回头。他竟然让人走到身后都不知! 常三似乎看见什么,眼睛瞇了起来。
真不要脸,不过隔了几个月就想男人想到这种程度!他昨晚是不是把你操的魂都没了?不是让你去城北的么,为什么不 去?怕我喂不饱你是不是!
燕无过!缺水汗毛倒竖,一字一顿。霎时,恐惧和痛恨齐齐涌上心头。
他是不是比我还好?你这几个月是不是天天在和他翻云覆雨?哼,就知道你们……越看那嘴角伤痕越是不顺眼,放荡
如他怎么看不出,那xx未消的嘴唇明明就是被啃咬过度的样子!
你就这副Y·D样就想往外跑?你不怕丢尽你那混帐老爹的面子?我还怕人说我没管好自己的……
住口! 深吸一口气,欲杀对方而后快的强烈复仇心,勉强盖住对此人的三分惧意,往后倒退一步,考虑到自己的责任,正了正神
色,缺水道:留燕谷大谷主,你胆子倒不小!竟敢只身一人藏身进王家,你就不怕别人认出你群而攻之?
常三呢?他是你的属下?你这段时间躲到哪里去了?你到荆州有何目的?这王家还藏了多少留燕谷的人?你在我面前现 身难道就不怕我……
啧,问题还真多。燕无过摇头,嘴角边尽是说不出的嘲笑。
我如果怕你说就不会在这里出现。武林盟那些人又怎么样!他们在你眼里是救世主,可在我眼中么……燕无过一撇嘴,
一群垃圾而已!
你!听到自己一向尊重的父亲被人形容成垃圾,缺水气得恨不得一剑刺穿这个满嘴秽言污语的恶魔。
好了好了,你要往后退到什么地方?还不过来让我看看那陈默到底把你xx成什么样了!那后大概已经无男人不欢了 吧?
噌!钢剑出鞘。不再和这邪魔浪费口舌,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吃亏。
抱元守一,灵台清明。
见缺水亮剑相对,燕无过古怪一笑。说起来这还是你头一次用剑指着我呢。别急别急,坐下来我们聊聊。燕无过向他招
手,自己先在院中摆放的石凳上坐下。 喜怒无常的怪物!缺水暗骂,不明白这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父亲和陈默随时都会回来,只要自己开口一呼武林盟众人也
会即刻赶到,他难道就一点不怕?是他艺高人胆大,还是留燕谷早有安排?
你到底想干什么?作为武林盟主的儿子,缺水钢剑插地沉声的问。 燕无过挑眼看了他一下,答非所问:陈默没帮你把嗓子治好?
还不是拜你所赐!缺水只是冷冷看着他。想这邪魔再狂妄嚣张,总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在武林高手聚集的王家对他做出什
么不堪之事,他倒要看看,这武林{dy}魔头出现在他面前的目的何在!
嗯,半年不见你又长高了一些,也更健壮了一些,皮肤……怎么晒这么黑?虽然不太可爱也还凑合,不错不错。燕无
过上上下下打量,对看到的还算满意。观你气色,想必你九阳真功也没有练到十二重,坐下吧,如今的你绝不会是我对手。
缺水不动。暗想这人难道已经把阴绝功练成?仔细观察下,发现那人周身的阴寒之气似已消失不见,也难怪他会没一开始
就察觉他的真实身分。 留燕谷主阴绝功已成……这对这次武林大会来说代表了什么? 燕无过见他保持原姿势也没再勉强,表情平常至极的说出自己此行目的。
昨晚让常三传信约你出来是想问你一件事,结果你没来找我,却让陈默做了你入幕之宾。燕无过撇嘴,似乎非常不高 兴。我来问你,你可愿意跟着我?
缺水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这邪魔都在问些什么?
燕无过独裁已惯,也不管他心中所想,只管说自己的,如果你愿意,从此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也不会亏待你。
你只要在床笫间把我侍候得好,你要做大侠我也不禁你,相反我甚至可以在背后给你财物方面的支持。就是你想要做武
林盟主,只要你听话服侍得我开心,让你做做也无妨。如何?
燕无过的表情像是给了缺水莫大的恩惠,他觉得自己提出这样的条件,无能的袁家小子早就应该趴在地上三跪九叩感谢他 的抬爱,而不是……
你笑什么?
缺水无声大笑,他xx没有想到这邪魔竟会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听听,这人都说了些啥呀?!
燕无过看他笑,一直等他笑够才开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跟着陈默是不是?
燕无过嘿嘿怪笑,眼中含着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可怜。不要怪我事先没有警告你,你那个陈默{jd1}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你想跟他,怕只怕你将来连哭都哭不出来!
缺水只当他是在妖言惑众,离间他和陈默的关系,根本就没把他说的当回事! 等了会儿,看缺水只是冷笑,燕无过也无所谓的挥挥衣袖站起身。
看来你决心已下,我也就不再多说。本来有点可惜了你的身子,这半年来倒也让我想过不少次,不过既然你自己选择往 绝路上走,我也没必要非拉着你不放。
另外,你别以为自己躲得安全,我要想玩你么,随时都可以!也{jd1}不会有一个人护着你!听着,以后我想要你自然会 来找你,到时你给我乖点,免得皮肉受苦!
你当我是什么?!当这里是哪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那么容易!缺水再也无法克制怒火!
我当你是什么?燕无过嗤笑,眼中尽是轻蔑,我原想让你做我侍宠,你却非要当个左右逢源的婊子。既然如此,我 还跟你客气什么!
你!忍无可忍,缺水运起全身功力一上手就是杀招!看他拼命姿势,竟是不管不顾!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把此人留下, 不为自己也要为当今武林!
我说错了,你虽然没有把九阳练至十二重,功力却比上次精纯不少!看来你倒是下过一番苦功。
燕无过嘴上说得轻松,手上应付的却并不容易。虽然他功力已经高过目前的缺水,但他一不想太早惊动武林盟众人,二也
不想伤了缺水性命,在缺水不要命的打法下,一时也无法脱身。 熟悉的感觉由远至近,燕无过轻笑一声:你的陈默哥哥来了。
趁缺水分神之际,燕无过虚晃一招腾身而去。临走之前留下一句:小心陈默。 陈默进入院门,缺水本想追击,却在看到陈默的表情后停下了脚步。
陈默的表情相当难看!但那好像只是一瞬间,等缺水走到陈默面前时,发现他已经恢复成平静无波的招牌脸。
你在跟谁打斗?
顿了顿,缺水回道:假燕无过。
哦?他来找你何事?陈默让自己声音尽量听起来正常。 缺水脸一红,他总不能跟陈默说,那邪魔跑来就是为了让他做他的侍宠,但又不想说谎骗他,犹豫间没有看到陈默眼中一
瞬间升起又降下的怒气。 他……他来示威。 这么烂的借口陈默竟然接受了,没有多问,陈默立刻转移了话题。以后你尽量不要落单,那邪魔大概还打着让你做他练
功鼎炉的打算,如果……
陈默,那人似乎已把阴绝功练成。
陈默眼神闪了闪,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对缺水说道:这件事在还没有肯定之前先不要跟别人说,尤其是你父亲。
留燕谷众光天化日出现在王家的事就能让他烦透心,如果再让他知道……
我知道。缺水了解的点头。 轻舒一口气,陈默放松道:走吧,你父亲找你。
当晚,七月十五,月上中天,荆州城内。杂草丛生荒芜的周址园内出现两条黑影。
为什么不按计划行事?左边的黑影问。
右边的黑影发出嗤笑,是我不按计划还是你不按计划?是谁冒着可能被老贼发现的危险跑去睡他儿子?怎么样?他的滋 味?
左边的黑影避而不答,因为你提前出现,老贼一干人等已有所提防,这对我们行事不利。
有其弊自有其利,他们越紧张也就越容易漏出破绽。何况,我不闹点事,怎么显得你的重要?
……你在生我气?
生气?哈!大哥,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只是希望大哥不要忘了当初答应过什么!
左边的黑影沉默的时间更长,久久,长长一叹道:这袁缺水的身子就这么让你念念不忘吗?你身边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不知道。右边的黑影答得干脆,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想要他。
就算是现在?
就算是现在。 左边的黑影低头不语。
无畏,你还没睡过他是不是?肯定的愉快的语气,既然如此,你何不干脆一点?等那小子没有利用价值后你把他给
我,我自然会把他xx得听话乖顺,{jd1}不会让他坏了你我大事。
无畏在犹豫,他…… 他不会有大作为的,你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 计划中袁家后人一个也不能留下。无畏这话说得相当吃力。
大哥,计划不如变化,只要我们把计划稍微修正一点,袁缺水不但可以留下,而且还有更大的好处。 听完孪生弟弟的计划,无畏仔细考虑着。
半晌过后,无畏轻叹。那孩子,你将来准备如何对他?
无过笑得古怪,你希望我如何对他?
无畏皱眉,显得心烦,他是男子,你不可能娶他为妻。你现在贪他肉身不过最多维持几年,等他年纪变大,我想你也不 会再对他有什么兴趣。留下他又总是后患……
呵呵,无过轻笑,大哥,我还以为你对他比我对他要来得有情,见你对他似也有点意思,没想到啊没想到!如果让那 小子知道……嗤!
无畏面色不愉,抬头看看天色,冷冷道:我不管你怎样想,在你还是留燕谷主的时候你想怎样对那孩子都行,我不会阻
止。可一旦尘埃落定,该怎样就怎样,容不得你胡来!我走了,明天你也该露面了。
无过目送自己兄长离去,俊美的脸庞浮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我亲爱的大哥,你忘了我们是孪生兄弟么?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人影消失,周址园寂静如初,没有人知道这里有人会面,也没有人知道,一对同心的孪生兄弟因为一个外人产生了微妙的
分歧。
出事了!与周址园相反,在入夜后一向安静的王家突然灯火通明,尤其是靠近西头的某个院落还泛起了噪声。
来参加武林大会落脚王家的大多数武林人士,都被王家仆人们客客气气的挽留在各自房中,虽然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
只能按捺心头好奇等到明日日出。 能被请入王家的客人都很聪明,谁也不会主动在这种敏感的时期闹事。
西头某不起眼的小院落里,袁正啸的脸色很难看,王家主人王宇的表情也不再那么安然,而武林盟各派首脑也只是看着院
落中的惨景默默无语。
缺水站在其父身后,身边是被他一起叫来的陈默。
十一个人头,整齐排放在院落内的木桌上。通州保泰镖局一家老小一个不少!
缺水心中难过,低下头不去看那些狰狞人首,其中最小的看起来也不过才十五、六岁。留燕谷为什么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连妇孺也不放过?是那个邪魔下的手么?他是不是还在王家? 如果自己如实告知父亲来的人是谁…… 而除了这十一颗人头外,王家的奴仆似也少了一人─常三。
在缺水的推测下,所有怀疑都集中在消失的常三身上,{zh1}商讨下,袁正啸一边请王家及武林盟注意常三下落,一边忙着
帮保泰镖局一家接首下葬。 抓凶手这件事自然而然落在武林大盟主的身上,通宵达旦,袁正啸一夜未眠。
见其父繁忙,缺水恨自己无能插不上手,几番犹豫还是不敢说出自己受辱一事。他不想让父亲对他更失望!
次日,保泰镖局一家在武林盟的保护下,仍旧被全部屠杀的消息,如野火燎原般传遍了荆州城,这也让早已动荡不安的江
湖更加混乱更加恐慌。 缺水不敢合眼,为了填补那份悔恨,弥补自己的过失,忘记那些狰狞的人头,他跑到周址园寻找留燕谷踪迹,整整找了一
天。 而就像有人在故意打击这个想要振奋做出一番作为的青年般,七月十六日晚,青城派门主一夜未归,次日清晨被人发现死
在一家暗娼馆中。死时浑身赤裸,且明显有交媾后的痕迹。
武林盟涉入调查,暗娼馆一老龟作证:这名道士确实在昨晚召过一名暗娼,但如今那个在暗娼馆作了十来年迎送生活,早
已年老色衰的女人也不见了。 青城派羞愤欲绝,不肯承认门主会去嫖娼,而且还是{zd1}贱的那种暗娼,俱一口咬定门主被人陷害而死。
就在武林盟难得同心协力想要掩盖此等丑事时,荆州城内突然爆出青城派门主宁虚有虐待女人的嗜好。因为害怕被人发现,
就专嫖{zd1}贱的暗娼。 谣言虚虚实实越传越离谱,青城派的人刚开始还与人据理力争维护掌门面子,到{zh1}竟一个个躲在王家不再轻易抛头露面。
这也是缺水{dy}次体会到什么叫做人言可畏!
武林大会尚未开始,已呈乱兆。
第三章
与袁正啸一干武林盟首脑的焦虑无关,七月十八日,一向比白道人到得略迟的黑道绿林道也陆续抵达。洞庭、漕帮、盐帮、 四方楼等大帮首脑先后手持请帖来到王家。
因为这次武林大会特殊,除了竞争盟主之位外,还有一个{zd0}的目的就是讨论如何对付如今的武林公敌留燕谷,故袁正啸
为首的武林盟众人丝毫不敢怠慢这些黑道大豪、绿林好汉,平时就算有些恩怨,如今也全部收了起来。
缺水搜遍周址园也未查出留燕谷落脚的痕迹,犹豫再三,还是把这个不知真假的留燕谷藏匿处禀告了其父。刚说完自己认
为那处荒园最为可疑,就见王宇父子带着雷火堂堂主等人找上门来。
你说什么?!大量火器、暗器失踪?袁正啸脸色大变。
不光如此,雷堂主闭上眼睛,三十几岁的人看起来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连制造火器的秘方也一并失窃。而这些都是我 雷火堂不传之秘!
缺水站在父亲身边,看到父亲的双手握紧了椅子的扶手。
雷火堂,可以说是袁家一手扶出来的门派,武功不精,却因制得一手强大的火器和精妙的暗器,而成为袁家的开路先锋。
当初灭天行教,雷火堂的火器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要知道再怎样精妙的机关、再坚固的石墙,也禁不住火药轰炸啊!
火器遗失,方子被窃,就在保泰、青城悲剧之后,这能说只是巧合吗?
我想,这些秘方雷堂主必定是贴身隐藏的了?
是。
如果雷堂主不介意的话,那么能不能麻烦雷堂主把今日去的地方、见的人,与在下详述一番?袁正啸不愧稳坐盟主之
位近二十年的人,片刻之间已经恢复xx。 雷堂主连道当然,一边回忆一边述说。
缺水用崇敬的目光,眼看耳听父亲有条不紊的处理如此棘手之事,在父亲稳如泰山的态度之下,原本焦急万分的雷堂主也
慢慢平静下来,显然这个男人相信自己的父亲,相信他一定能解决这件事情!
王宇父子自始至终没有插话,看向父亲的眼光也是充满敬佩及折服。 如果是自己来处理这件事的话……
缺水在心中苦笑,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和父亲的差距有多么巨大!
王兄,也要麻烦你立刻吩咐一批可靠的人手,与雷堂主高徒一起巡视王家一遍。
王宇立刻明白袁正啸的意思,他在担心有人会利用雷火堂的利器,来对付王家内的武林人士。如果那三箱火器被布置到王
家各处…… 王宇脸色微变,当下吩咐其子王清竹亲自带人,随同雷火堂等人一起去办此事。
盟主考虑周全,小弟自愧不如。王宇抱拳叹息。
袁正啸表情不变,走上前扶住王宇。王兄,你是在说笑话吗?堂堂大学士文武双修,又怎是我这个莽夫可以比的!这次 武林大会可要王兄多为担待了。
应当的。盟主在荆州城内调查多日,可曾发现留燕谷妖众行踪? 袁正啸摇头,王兄乃是荆州城地头蛇,如果王兄都查不出什么……唉!
缺水愣了一愣,自己明明才刚禀告过对周址园的猜疑,为什么父亲会对王大侠说没有任何头绪?是不相信他的调查,还 是……
待王宇等人离去,缺水大着胆子把胸中疑问问出。 袁正啸看了儿子一眼,这孩子的能力他这个父亲最为清楚。
出事以来,任是地头蛇的王宇怎么调查,任是武林盟一干人怎么翻腾,都没有得到关于留燕谷的蛛丝马迹。而他这个能力
中庸的儿子却在短短几日内,不但有了怀疑对象,更指出荆州城内留燕谷藏匿最为可能的地点。
常三失踪已经可以证实缺水的猜测正确,如果周址园也真的如他所疑……
是他轻估了自己的儿子,还是另有人帮助他呢?
缺水,我应该教过你,凡事没有确定就不要随便开口,越是大事越是要谨慎。除非你真的掌握了证据拿住了关键,并想 好各种结果的应对,否则就不要轻易说出。
尤其你身为我的儿子,你的言行不但代表了我,甚至也代表了整个武林白道,如果你的怀疑是真还好,如果是假,别人
就会说你信口开河,严重的甚至会怪你贻误战机,你明白了吗?
是,孩儿受教。缺水垂头。
去吧,如果你能找到留燕谷行踪,也不枉是我袁正啸的儿子!
七月十九日,北方黑道之魁飞鹰社大魁首燕无过,偕同社中两位堂主、两位护法翩翩而至。
荆州城内气氛越来越紧张。因为据可靠消息,留燕谷主邪鬼一行也已秘密进入城中。更有人传说,虽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
在案发地留下留燕谷标志,但这几日发生的血案,{jd1}跟留燕谷有关。
黑白两道众首脑同聚王家,除了为二十年一更的盟主之位外,更大的目的就是为了商讨如何携手对付两道共同的敌人留燕
谷。 听说要对付留燕谷,虽是做黑道买卖,但帮众多为普通百姓集结的漕帮、盐帮已有退意,据点在扬州的四方楼直接说不沾
这滩浑水;两相争说下,弄得白道群雄极为不快,会议开到一半四方楼楼主率手下退出。而洞庭联盟的盟主表态不明,仍在犹 豫。
燕大魁首你意下如何? 袁正啸看向对面,面若晶玉身如青木翩翩一如佳公子的黑道大豪。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自己张口介绍说他就是燕无过,见到他的人{jd1}不会想到,这样一个看似文弱的佳公子,会是掌控北 方所有黑道买卖的飞鹰社大魁首!
燕无过抬头笑了笑。这一笑,让在场很多人都想到一笑倾人国这句话,甚至有人想:不知道武林{dy}美人和这黑道枭雄比 起来,谁更胜一筹?
燕无过道:黑白两道,分来分去分的也不过是生财之道。仁义礼德孝仍在两道心中。但如留燕谷这般xx不顾道义、泯
灭人性的帮派已不在黑白道之列,应属邪教下流,这样的帮派存在江湖,无论是对武林中人还是普通百姓都非幸事。
唇亡齿寒,我飞鹰社虽力量微薄,也已决心助武林同盟,不惜代价除掉这个恶瘤!重还江湖平静武林安生。
说得好!三茅宫宫主三茅老道拍案大叫,一下子就对这个看似文弱的黑道魁首产生了好感。燕老弟,就连白道上现在
也很少有像你这样讲道义的人啦!怪不得你飞鹰社能在短短五、六年内发展成北方{dy}大帮派,确实要得!
燕无过颔首礼对,宫主过奖。道亦有道,在下只是不想坏了道上的规矩。
了。
燕无过顿了顿,唇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个说不出是什么意味的笑容,黑白仍有区别,宫主可千万不要把无过当作好人看
哈哈!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就是喜欢你这份爽快!不像有些人明明关起门来鸡鸣狗盗不是个玩意儿,还非要做出一副道
貌岸然的正人君子样!老道我看了就想吐!三茅老道斜眼看向雷火堂的方向,眼中有着深深的鄙视。
雷火堂堂主像是没有看到他的眼光,转头低声与属下商讨着什么。但无人看到的是他藏在衣袖中的双手已紧捏成拳。
袁正啸担心引起争吵场面,连忙打圆场道:多谢燕大魁首,燕大魁首胸襟广大尊规重道,实在令人感佩。得飞鹰社相助,
实乃我武林之福。 武林盟众首脑一阵附和。少林方丈无尽大师与王宇互看一眼,微笑不语。
洞庭盟主孟得第见黑道{dy}大帮已经表态,自己再犹豫似已不美,也开口表示洞庭三十六联盟随时听候大盟主吩咐。
缺水自从进入大厅看到燕无过的那一刻起,眼神就一直在他身上打转。
他是谁?为什么他看起来和那个假燕无过如此像?易容真的可以让两个人像到这种程度么?面貌、身材无一不符。如果硬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大概就是那份气质了。
现在面前的燕无过,气质一如大家公子少爷,态度也恭谦有礼进退合宜,言谈之间如春风拂面毫无不快之感。
那自称燕无过的邪鬼则人如其号,邪恶狂妄、恶毒狠辣至极,面目也冷若冰霜。人还未近前,那股子阴寒之气已经袭体而
至。 对了!阴绝功!这个真燕无过脸色没有练阴绝功时,那种特有的、他在邪鬼脸上已经看惯的苍白。那么,此人应该和那邪
鬼没有关系了,也许真的只是那邪鬼易容术高超罢了…… 想到此处,缺水稍稍安下心来。 就在此时,燕无过忽然向缺水这边看来。
咚!
咳,缺水,你还未正式拜见诸位前辈及当家魁首们吧,难得有此机会黑白两道首脑同聚一堂,还不过来拜见!
心脏猛地一跳,心神不宁中突然听到父亲呼唤,缺水一惊,连忙站起拱手。
在下袁缺水,见过诸位前辈、当家。此次奉父之命也是想为武林尽一己之薄力,故不自量力前来参加此次武林大会,小 辈不懂之事甚多,还请诸位前辈不吝指教多多鞭策。
在场众人的眼光齐齐聚集到缺水身上,尤以燕无过目光最辣!
缺水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承受众人上下打量。前面虽然已经和众多首脑见过面,今天才算是正式拜见,不知道这是不是
代表父亲已经认可他,并同意让自己的继承人出来亮相了? 不知道是不是同样的原因,众人打量他的眼光也比往日复杂许多。
虎父无犬子,袁少侠也不必过于自谦,袁少侠未出江湖就已名满天下,如果我记得不错,大半年前留燕谷主可是悬赏十 万两白银寻找你的下落。
不知袁少侠和那邪鬼有何恩怨?竟让那只进不出的邪鬼愿出下此等大手笔!丐帮首席长老九指神丐挖着鼻孔笑嘻嘻的 问道。
缺水尴尬之下还未回答,就听有人已经接口:我道前段时间丐帮弟子怎么狗洞、老鼠洞到处钻,平时看不见乞丐的乡村
山野,竟然到处都是叫花子在转,原来是为了赚那十万两银子啊!
你丐帮当真是什么钱都敢赚!留燕谷的钱也敢拿,你就不怕引起武林同道围攻?就算你丐帮帮大人多,总也得卖袁大盟 主三分面子吧?
嘿嘿,世人皆知我丐帮人穷帮也穷,十万两雪花银不知可以养活多少帮众,袁大盟主心胸广大,怎么会责怪我丐帮为生 财而寻找他儿子?袁大盟主你说是不是?
何况袁少侠精于隐匿,我丐帮出尽人手不也没找到他?三茅老道你在此出言挑拨又为何意?九指神丐弹弹手指,皮笑 肉不笑。
袁正啸似乎丝毫不把二人对话放在心上,脸上一直保持了大度的笑容。
坐在九指神丐对面一身雪白无瑕的雪山派掌门,微微皱起了眉头,不动声色的挥了挥袍袖,似乎在挥去什么脏物。
见袁正啸xx没有反应,九指神丐瞄了瞄雪山掌门,瞅瞅自己指甲里的黑灰,嘿嘿笑了两声。
对啊,我也很好奇。不知留燕谷那邪鬼为了何事,竟发下十万两的悬赏寻找袁少侠下落?袁少侠不知可否为在场诸人解
惑一二?王清竹作为第二个有资格在此的小辈,笑着问道。
哈哈,不瞒诸位,小儿会被那邪鬼悬赏,无非是那邪鬼想得到我袁家绝学九阳真功练功之法!小儿那时自认还不是那邪
鬼对手,故而避开其行踪闭关练功,就连老夫当时也不知道他身在何处。如今他既已出关……
如今他既已出关,想必是已有了对付那邪鬼的功力和手段是么?嘿嘿,果然不愧是袁家人啊!如果所料不错,这届武林
盟主的头衔说不定又是落在袁家呢!王当家你说可是?九指神丐打断袁正啸话头,转把锋头指向一直保持沉默的王宇。 王宇微笑,并没有因为九指神丐把话锋转向他而显出不快。
当然。袁少侠两眼炯炯有神,太阳却平坦如故,想见神功已有所成。袁盟主的儿子自然是不会错的了,在下这次也看 好袁少侠夺魁。
袁正啸心中愉快,嘴上道着客气。目光扫向王宇之子,只见王清竹面上没任何不满之情漏出。袁正啸心中一凛,暗道此子 不可轻视!
袁缺水连道不敢。坐下后也不敢抬头去看众人,只觉得满厅各含其意的目光投在他身上,如芒在背,不到片刻已汗湿重衣。
袁正啸见儿子魄力不够,心中不快却不好当堂斥责。同时也越发觉得王清竹会是儿子{zd0}的对手!
陈默立于缺水身后静观厅中群豪,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当他注意到飞鹰社大魁首燕无过,似乎总是有意无意
用眼神扫着缺水全身,眼光不由自主寒了一寒。 武林盟众首脑头{yt}聚会就已经暗中波涛汹涌,这之后……
排尽万难,袁大盟主还是达到了他最初的目的。有黑道{zd0}的枭雄燕无过的首肯,加上少林方丈无尽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
一张有武林二十六位大人物签署的对留燕谷书诞生了。
武林大会还有九天,王家后山上的擂台已经搭好,观众席也已准备妥当。
这几天荆州城内几家青楼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因为城中气氛太紧张,比武前的压力过重,这些江湖大老爷们九成九跑这解
压消气来了。 七月二十一日,华山齐秀峰为首的几个年轻人跑来找缺水,说想大家一起出去逛逛,由地头蛇的王清竹带路。那时缺水正
忙着要出城查那些弃尸的身分,推了又推,好不容易才拒绝掉。 收拾了些东西,正在想要不要叫上陈默─陈默这两天老是被父亲叫去做别的事。房门被推开,一阵热风滚进。
缺水以为是齐秀峰他们不死心还想拖他出门,无奈转头笑道:抱歉,还是下次……是你?
你认得我?来人扬起眉毛。
缺水呆住,不晓得如何应对。他是认得这个人,xx的说是认得这张脸。
燕大当家说笑了,在下见过燕大当家多次,自然识得。适才一时惊讶说话无礼,还请燕大当家莫要责怪。缺水拱手施 礼。 燕无过笑了。
缺水已经对这张脸免疫,任是对方笑的动人也不为所动。只是一想到那个有同样面孔的邪鬼,自然也对这个男子有了些不
自在。
你要出去?
是。敢问燕大当家找在下何事?
没什么重要的事。燕无过不请自入,甚感兴趣的在房内绕了一圈。
缺水更不自在。他本身就对这个大魁首的身分有点怀疑,前晚会议上他看他的那一眼,难受的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两
天见他庄重严肃一如其它帮派的首脑,这才把不安稍稍按下。可如今又见他如此轻佻的态度……
对不起,在下有些事要出门办理,如果燕大当家没有事情吩咐,那么……
呵,你怕我?燕无过在他身边站定。 缺水想退又怕对方瞧他不起,硬是忍住没动。恕在下不明白燕大当家的意思。 燕无过点点头,面色似笑非笑,你让你身边的侍从调查我?
调查?燕大当家的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而且陈默也不是我的侍从。缺水开始紧张,因为怀疑燕无过的身分,他确实有 请陈默帮他留意此人。
这样吧,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重新约个地方,你有什么疑问不妨当我面问出。我必定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缺水觉得不舒服极了。这黑道魁首看他的眼光太异样!那种目光……哪有人这样看人的!
今夜亥正,周址园见。
周址园?!缺水心中一惊,再抬头就看到燕无过的身影已经跨出大门。 去找陈默,陈默不在,想是父亲又交代了他什么事情。
想把燕无过约他在周址园相见的事告诉父亲,又觉得没有事实证据,说给父亲听只怕他也不信,何况燕无过的身分也不同。
去,还是不去?
你在怕什么?缺水问自己。
你不是正愁找不到留燕谷的蛛丝马迹吗?你不是想帮父亲做些事减少他的负担吗?你不是已在心中发誓,定要帮助陈默登
上武林盟主之位吗?以你现在的功力,就算那个燕无过有问题也不可能轻松把你拿下。如果想离开,拼了命总能逃出吧?
你在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你还是不是男人?!挺起胸膛来!你是袁缺水!武林大盟主袁正啸的儿子! 双手一击掌,青年做下决定。
吃过晚饭,缺水找借口溜出王家。 燕无过只说周址园见,但没说到底在周址园什么地方见。
这周址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听说是某京官下放后买来的藏娇园,却因不慎口舌被今帝派人封口,事过十几载,娇人她去, 周址园缺人照顾也就这样荒废了。
奇怪的是,荒芜多年没有主人的园子按理应该由官府接管,或卖或拆,为什么荆州官府会任它一直荒芜置之不理呢?
占地三十亩的周址园虽杂草丛生,所幸还未破落F·B到不能住人的地步。
缺水在亥初到达,因为多日在此勘查,他对周址园的地形已经非常熟悉,穿过几个园中园没看到有人,看看眼前一排黑漆
漆的厢房,缺水决定一间一间找过去。他不想等着让燕无过来找他,他希望自己能掌握主动,如果发现不对,也可以及时退出。 夏季草长萤飞,虫蛙的叫声此起彼伏。
今夜无月星也稀疏,一阵风吹过,周址园内响起一片悦耳的铁马声。缺水抬头看看屋檐,小巧的铁马在风中打着转,与清
凉的晚风嬉戏着。 缺水的面容柔和了许多。 自己真是太紧张了。
一定要打败他!迟早{yt}一定要打败那个恶魔!缺水在心中发誓。 他真的不想被那些梦魇纠缠一辈子。
他不敢跟陈默说,如果陈默不在他身边,他晚上甚至不敢合眼。一闭上眼睛,他似乎就能感觉到那地牢中的阴冷正一点点 向他袭来。
右手第四间厢房透出了朦胧的烛光。
什么时候被点燃的?人又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缺水盯着那间厢房思绪百转。一步步,小心翼翼向那间厢房接近。
厢房内似乎没有人的气息,太安静了。 他手按在门上轻轻一推。 屋内果然没人,一根红烛在床头小柜上发出荧荧之光。
这是一间卧房。红色的床帐被两边挂起,一抹流苏从帐顶垂下。大红的被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崭新的竹席还能闻到竹
子特有的清香。 缺水眨眨眼睛,想笑又笑不出来。这间房他刚才看过,那时这房里除了一张沉重的木床、一个床头柜外,连把椅子都没有。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刚才进来的时候这里明明到处落满了灰尘,他用鞋子踩下去都能踩出脚印,而如今却干净的就像刚被 四、五个勤快的仆人打扫过。
他甚至还能闻到花香味。 花香?
身体一软,缺水痛骂着自己倒了下去。
第四章
王清竹借口游玩,其实乃是奉父之命在城中调查不省之人。柳如飞、齐松雨等人哪里热闹就往哪里钻,这也正好称了王清 竹的心,乐得带他们到处瞎转。
品香居,荆州城内{zh0}的饭馆。 刚才又接到袁缺水出外的密报,知道他在查什么,王清竹认真在想,要不要在武林大会开始之前先掂掂这个人的斤两。
虽说不担心人生地不熟的盟主少公子能查出什么,但如果真的给他在大会之前先立下功劳,他王家想问鼎这次盟主之位也
会变得难上加难。 也许父亲并无问鼎之意,但对王清竹来说,这个武林{dy}人的位子却充满了诱惑。
论武功,王家已经没有人可以胜过他;论文学,当朝大学士亲自教出来的儿子相信不会输给那些江湖草莽;论计谋…… 王清竹嘴边勾起一个自傲的笑容。
清竹兄在想什么开心的事?柳如飞顺手给他把酒斟满。
我在想……柳兄准备什么时候迎娶白小姐?如此美貌的女子,可真是让小弟动心啊。 此话一出,全桌闷笑。柳如飞对白杜鹃的情意,大概是人都能看出来。
白杜鹃低头不语,面红如桃。
咳咳,清竹兄说笑了。柳如飞面色通红,看向白杜鹃的眼光却也显得甜蜜。
说起美貌,白姐姐不要生气啊,那位飞鹰社的大魁首,乖乖!年纪最小的齐松雨故意咽了口口水,又惹得众人一阵笑。
白杜鹃抬起头来,掩嘴轻笑,如果那位燕当家的容貌长在一位女子身上,我大概会妒忌的生气吧。如论倾国倾城当应是
那样的相貌。 可惜他再美也是个男子,而且还是……柳如飞连忙开口。
而且还是一个男人中的男人!王清竹激言赞赏。别看这人傲气对谁都不服,却唯独对那位和他年纪相差不多的燕无过 推崇备至。
不错!我也觉得那燕大当家年纪轻轻极有见识,光看他在短短五、六年内就能一统北方黑道,稳坐魁首之位,就能知道 这人手腕不是一般。
你们注意到他身边的护法和两位堂主没有?哪个不是成名多年的黑道巨枭!你想,要什么样的人物才能让那些软硬不吃、 不愿屈居人下的枭雄们心服口服?
就连我爹对他也是赞赏有加,认为他虽身居黑道却心存武林,而且听说他做事凡事都会给人留下三分活路,他飞鹰社在 北方虽是翘首,却无垄断财路断了同道生存的事发生。
齐秀峰一番话让王清竹对其好感大大增加,{dy}次正眼看起这位华山派掌门亲子。
五个人兴高采烈大谈现今江湖的风云人物,说来说去皆是围着燕无过打转,有趣的是,众人谈话间皆小心避开了这届武林
大会盟主的人选会落入谁手。 正说的高兴间,柳如飞忽然道:那不是陈默?
其它四人一起转头看去,正从雅间匆忙走出的男子真的是陈默。
他怎么没跟着袁少侠?
他怎么看起来那么急?
齐秀峰、王清竹一起开口,随即两人忽视一笑。
哥,你看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说不定那位陈兄有什么需要人帮忙的呢。 不等齐秀峰回答,王清竹已经起身。松雨说得不错,我们也一起跟上去看看。
不要怪王清竹会如此迫不及待,实在因为那陈默的样子太过焦急……而且愤怒!
奇怪,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就看不见他了?齐秀峰讶异。
王清竹心中一凛。爹说这陈默的功力已至化境,难道竟是真?袁正啸把这样一个人物安排在儿子身边又是什么意思?这次 武林大会会有什么意外之变么?
我刚才看,他好像往城北的方向去了。柳如飞道。 王清竹看了柳如飞一眼,他以为这五人里面只有他看见陈默行去方向,本想找个借口独自追踪,看来是他太轻估这几个华
山小辈了。
松雨,你先护送白小姐回王家!我和师兄还有清竹兄赶上去看看。柳如飞对小师弟吩咐。
不!要去一起去。如果真有什么事,帮手多一个也好吧。这话是白杜鹃说的。 柳如飞心中一痛,杜鹃啊杜鹃,我对妳的心妳还不明白吗?为什么只要关系到袁缺水妳就……
看到陈默自然想到袁缺水,陈默如此焦急,事情八成和袁缺水有关。这样想到的显然不止柳、白二人。
时间宝贵,走!王清竹一声喝下,五人向城北方向赶去。 出得闹市区,路上已经不见什么人踪,五人这才展开轻功急奔电驰。
城北这么大一块地方,陈默会去何处?心念一转,王清竹脚下向周址园方向奔去,其它四人看他胸有成竹自然紧随其后。 王清竹等人赶到时,陈默与三个矮小的男子斗得正酣。
三巨灵?!看清矮人面目,柳如飞惊呼。
留燕谷三护法!齐秀峰等人大急之下大喜。 没想到会在此处碰上留燕谷的大人物,如果能够拿下……
松雨、杜鹃掠阵!如飞我们去帮陈默! 一听三巨灵之名,王清竹大吃一惊!万没想到默默无闻的陈默竟能一人力敌三巨灵,且无多少吃力之色。
要知道这三巨灵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狠角色!成名二十年,出道江湖以来未逢敌手。 传闻这三人自幼被马戏班当坛童养,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意外之下得到一怪杰相救收为弟子。
但因自幼被虐,加上成年后身材畸形被人嘲笑,个个心性变态,只要有人稍有侧目,无论男女老幼立下杀手,尤其对无知
幼儿,竟把自己幼年所遇全部强加其身。 其师及一些武林前辈因怜其身世也没有下辣手惩罚,直到三巨灵因为一村女拒婚并被其家人嘲笑,一怒之下竟杀了满村一
百二十三条人命,其师欲废三人功力反被三徒击杀。三巨灵自其师死后更加肆无忌惮,三人连手号称天下{wd}。
五年前三巨灵被少林罗汉堂十八罗汉围捕,十八罗汉折损六人仍被三巨灵逃离。这一役让三巨灵的名声更胜,也越发无人
敢挑战其锋头。年前江湖中传出三人竟做了留燕谷护法,造成留燕谷声势更加嚣张。
陈默此人难道真如父亲所说,会成为此次武林大会他夺魁的大敌?如果让他来对付三巨灵的连手,他能在多少招之后打败 他们?
看了一会儿三巨灵出手,王清竹觉得自己竟然没有胜算的把握。暗自算计着,他决定不插手。他倒要看看这陈默的武学到
底高到什么程度!如果陈默不能打败三巨灵{zh0},如果能,他相信那{jd1}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坐收渔翁之利,是他父亲从小就教给他的处世不二法则,否则王家也不会在二十年的动荡下,安然无恙的保存了实力。
袁、陈二人向来形影不离,陈默在此,袁缺水他现在何处?
陈默被困,袁少侠的处境想必也不妙,你们在此帮助陈少侠,我去找袁少侠。丢下场面话,王清竹向后院摸去。
齐秀峰等人哪知他心中算盘,听他所言有理自然不会阻止。本来想帮陈默,但等了半天竟无插手的余地,光在那儿干著急。
我和你一起去! 王清竹假装没听见白杜鹃的叫声,隐入黑暗中。白杜鹃一跺脚跟了上去,柳如飞见之急切,竟也随后跟去。 黑压压的后院,被荒废已久的厢房。
蛙鸣虫唱伴随着风吹铁马的声音在耳中缭绕不去,就在这大自然的声音中,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xx。
王清竹已经二十二岁。他虽然不是声色犬马的公子哥儿,但这种只有在特殊场合才会发出的声音,他还不至于听不出来。
盯着那间{wy}亮着灯火的厢房,王清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前面陈默在斗三巨灵,这里却有人在巫山云雨。难道说三巨灵是在给那厢房中的人守门?什么人能让三巨灵亲自护法?
陈默来犯,三巨灵迎敌,可这厢房中的人却丝毫未受影响似的。什么人能如此狂妄?如此肆无忌惮? 王清竹想着,心中渐渐激动。过去还是不过去?
如果真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人,如果能趁其不备拿下或打伤那人,不用说,他会迅速成为这次武林大会中的风云人物!就算 不是那人,房中人也必然和留燕谷有关。
但如果真是那人,他有几成把握不被那人反制? 思来想去,难下决定。
有人来了。
投石问路,他有了两块{zh0}的石子。王清竹伏下身体,等对方过去。
他相信,那两个人一定会被那间厢房的灯火吸引过去。就算柳如飞不会,缺乏江湖经验又莽撞的白杜鹃一定会直接冲过去。
啊! 投石问路的效果出来了,但这种反应却大出王清竹的意料。 白杜鹃还算谨慎,还知道要舔破窗纸先向内探看。
宛如新房的布置。鸳鸯帐分两边高高挂起,一个丑陋至极面如魔鬼的男人,身穿大红衣袍盘腿坐在床上,男人的怀中赫然
抱着一个半身赤裸正喘息连连的……英俊儿郎! 看清丑陋男人的面目,白杜鹃先是寒了胆又瞬间红了脸。暗骂一声无耻,差点不敢再往下看,但目光却不由自主被那个衣
衫半解的男子吸引。 她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好歹她也算武林侠女,这种男人与男人的龌龊事她也听过,但亲眼所见这还是第
一次。
好端端的大男人竟然做这种事!还一副…… 白杜鹃心中呸了一声,想不看又对那个趴坐在邪鬼怀中媚态横生的男子好奇,她竟然对那个人有点熟悉感?怎么可能!
丑陋至极的男人一手抱着那个男子,一手滑进男子被衣衫遮住的秘处。
嗯……男子发出不知是快乐还是痛苦的xx,身躯微微扭动,一只手缓缓抬起似拒还迎。
手被压下,丑陋的邪鬼揉动怀中男子的动作越发粗暴,似到了急于发泄的阶段。坐在邪鬼怀中的男子发出似哭似泣的呜咽
声,额头费力的搭上男人肩头。 邪鬼似非常着迷的抬起男子的下巴亲吻下去。
啊!白杜鹃尖叫。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尖叫!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白杜鹃拼命摇头!
她为什么这么拼命、她为什么要赶在柳如飞之前,无非是想{dy}个找到袁缺水。虽然她已经渐渐接受柳如飞,但初恋的感
觉总是无法忘怀,对她来说,袁缺水永远是她心中的一抹痛。
但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个?!不!不可能! 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看第二眼。
一段变化说来话长,其实从白杜鹃舔破窗纸到发出尖叫只是弹指之间。行踪已经曝露,柳如飞担心白杜鹃,从黑暗中闪出, 贴到她身边。
王清竹刚开始还很奇怪白杜鹃的反应,想通后就在暗中发笑,心想小姑娘可能看到了让她长针眼的东西。武林儿女虽然豪
放,但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亲眼看见他人的苟且事,难免大惊小怪一番。 正在考虑要不要现身,就听一个宛如老鸦的怪笑声从那间厢房内传出。
三只跳梁鼠辈!本尊正忙着也懒得理你们,偏偏就有那不长眼的东西不知死活的在外面鸡猫子喊叫,打扰本尊的好事! 一个个功夫不高胆子倒是不小!桀桀桀!
王清竹一惊,原来自己的行踪早就被对方查知。随即也不再掩饰行藏,起身向白、柳二人走去。
他!
白杜鹃情绪异常双拳紧捏,身体不住发抖,脸色难看的像是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杜鹃,妳看到什么了?柳如飞焦急。 白杜鹃张开口,突然把双唇闭得死紧。紧得小嘴失去血色。
王清竹瞄了她两眼,心下奇怪。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竟露出这种死都不说的表情。
屋中所藏可是留燕谷妖孽?王清竹来到门前,站在柳如飞下方向厢房里发问。 柳如飞看见王清竹出现,英雄胆大增,正想继续追问白杜鹃看到了什么。
白杜鹃互然大叫道:我不相信!我死都不相信!一边叫一边不顾死活的向房门冲去。
杜鹃!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柳如飞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拉。
晚了一步,白杜鹃的掌风已经扫到房门,吱呀一声,房门被掌风一扫即开。好个大胆邪魔,房事之中竟连门都不拴! 暗骂白杜鹃鲁莽!王清竹、柳如飞皆做好了迎敌准备。
还没等三人看清房里设施,一阵强风袭来,房门砰的一声紧紧关上。
都给我滚!否则杀无赦!房内传出难听刺耳至极的怒喝。
白小姐,里面的是否留燕谷主?王清竹问。他知道白杜鹃等人看过留燕谷主的真面目。 白杜鹃目光转向他,缓缓点了点头。
王、柳二人立刻提出全身功力护体。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白杜鹃的嘴里念叨着,噌的一声抽出佩剑!我要杀了那个恶魔!你这个恶魔!放开
白杜鹃疯了一般,再次冲向紧闭的房门。
柳如飞大急,连忙抽剑跟上。 王清竹眼看白、柳二人已经冲上,眼珠一转,晃身来到窗下。
被世人称为邪鬼的留燕谷主看着怀中竭尽全力挣扎,却因药力只能轻微扭动的男子,忽然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亲。
宝贝,你应该感谢我,本来应该让他们看到你被我疼爱的样子,但我……舍不得。至于那个偷看你的女人我会找机会解 决掉她。宝贝,你看我对你多好。
邪鬼贴住他的耳朵,忍不住含进嘴里咬了咬。
我为什么会越来越舍不得你了呢?为什么?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药?还是你根本就是修炼成精的妖精,你一直扮着孬种样
是不是想让我可怜你?说啊,你这个小坏蛋……手指又加进一根,强行扩张。
怀中男子发出短而急促的喘息,轻轻xx着。
受不了了吗?乖,我现在就让你舒服……邪鬼抽出一直在男子秘处抽插把玩的手指,解开自己的衣袍,只露出早就坚
硬如铁青筋暴胀的阳具,略微抬起男子的身体,就着坐姿,用手推挤着,一点点把自己深深埋进他的身体内部。
哈!男子发出喘息一般的哭声,想要逃避却在男人的压制下只能一寸寸吞咽。
那家伙有什么好的?你什么都向着他!我看你将来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宝贝,答应我,只要你答应以后跟着我、乖 乖听我的话,我会……对你好的……
邪鬼舔咬着男子的喉咙,如念咒一般反复道:答应我,以后只跟我睡,以后只跟我一个人睡。其它人你都不要理,听见
了么?答应我,不要让第二个人碰你,不管是谁!否则……我会惩罚你,我会……
正在快活的大谷主忽然一挥手,暴喝一声:滚! 门外传来两声闷哼,及两具身体重重摔倒在地的声音。 他手一抬,吸过床头柜上摆放的蜡烛,甩手就往左边的窗户扔去。
阴险鼠辈,死! 窗纸破裂,夏风灌进,带来淡淡一股肉被烤焦的味道,房内顿时陷入黑暗中。
哼!这只偷袭的鼠辈最可恶!但也是三鼠辈中功力{zg}的。不过他已经懒得去管那个阴险鼠辈的死活,现在他满脑子都是
这个坐在他怀中xx哭泣,不住颤抖的男子。
房内很暗,但怀中人淫乱的模样他看得一清二楚。
来,宝贝,让我们更快活一些!男人说着,姿势改变,翻身压了上去。对不住啊,宝贝,我们得速战速决。再等一会 儿,那讨厌的家伙就会跑来了。
就如同邪鬼口中所说,他真的开始速战速决!快到{jz}的速度,可怕的冲撞力,被他压在身下的男子就算在xx的控 制下,仍旧发出凄惨的痛声哀叫。
宝贝,你真好……没人比你更好了!这半年真是想死我了……让我亲亲,啊……真是妙透了!真他娘的……就这样xxxx算了!
xx啪。皮肉的撞击声连成一片,几乎没有间歇。 陷入xx深渊的男子在邪鬼疯狂耸动的身下辗转哀泣,曾紧紧抓住不放的一丝清明也越去越远。模糊混乱的意识让他无法
理解邪鬼话语的意思,刚刚抓住什么又被下一次的撞击冲得什么都不剩下。 门内激战不休,门外也不是那么平静。
就在王、柳、白三人负伤倒地的时候,陈默与齐家兄弟飞奔而至。
齐家兄弟脸上有着极度兴奋的表情,但这兴奋的表情在看到三人受伤倒地后一下变成慌乱,两人赶紧冲过去把柳如飞和白
杜鹃扶起。
陈默向房门紧闭的厢房望了一眼,走过去对靠在门廊柱子上的王清竹问道:伤势怎样? 正在给自己肩头灼伤上药的王清竹,抬头对陈默扯出个笑脸,道:承蒙关心。
王清竹现在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是看到陈默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而且身上还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三巨灵难
道只是徒具虚名?或者齐家兄弟才是深藏不露? 虽然知道厢房里面正在颠鸾倒凤的,很有可能就是恶名满天下的留燕谷主,但对自己武学深怀自信的王清竹,仍旧不敢相
信自己竟然躲不过对方随手扔出的一根蜡烛! 相较之下,他和陈默孰高孰低明眼人一看就知。 门内的xx突然抽高,颤抖的声音无法辨出那是快乐还是痛苦。
陈默的嘴角扭曲了一下,向屋内放声道:屋内人可是留燕谷主?在下陈默有事请教!
没有人回答。肉体的撞击声却越来越快,xx变成哽咽。
被齐松雨小心扶着的白杜鹃紧闭双眼,忍无可忍捂上了耳朵。
陈默面色铁青,声音提高再次询问了一遍。那声音虽然沙哑却雄厚异常,语尾隐隐传来隆隆之声。蛙叫虫鸣突然停歇,门 檐上的铁马像是被什么所逼一样纷纷急转。
王清竹神色异样的看着陈默。这个人的功力竟然已经雄厚到这种程度?不是少林狮子吼却比狮子吼更具威力!少林狮子吼 一旦吼出周围人皆受影响,但陈默……
他不是白痴,他知道陈默把威力都集中到了那间屋内,如果他所料不错,现在那间屋内已经没有多少完整的家具。
刚刚斗过三巨灵的陈默,连恢复都来不及,他怎么尚有此功力发出如此威力的声音!陈默,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声大吼,屋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在这时候偷袭!屋内传来破口大骂。你竟然连他都不顾!娘的!你狠! 听见屋内人骂娘,陈默的脸色更加难看。
眼角余光瞟到王清竹往这边挨来,陈默丢下一句:帮我掠阵。就冲进了那间厢房。
砰!木门被撞碎。 王清竹等人还未看清里面形式,就听到打斗的声音响起。不想功劳被陈默一个人占领,瞅了一个机会,王清竹大胆向屋内
闯去。
站住!屋内有人大喝。 王清竹还未站稳脚步,就见陈默手抱卷成长型的鸳鸯锦被向门外冲去。
赶到的王清竹只来得及与一个丑陋至极的鬼面人互对一招,对方功力精纯,把他逼得手脚根本施展不开。
把人放下!鬼面人暴怒,对着陈默的背影大喊。 齐家兄弟也赶到相助,三人合力接下邪鬼一招,就算如此仍旧被对方逼到院内。
留燕谷主似乎无意恋战,一掌逼退三人就往陈默消失的方向追去。
齐家兄弟大急,拔腿就追。刚才陈默走的时候怀中明显抱了一个人,就算他能力敌三巨灵,但能不能独力对付留燕谷主谁
也不知道。 王清竹心思数转,转向受伤的白、柳二人走去。
陈默没有回王家,熟门熟路的钻进一普通人家的院落。他把怀中的棉被放到床上,转身点上油灯,然后推门出去烧水准备 洗浴的木桶,两番来回,屋内升起蒸汽。
试试水温正好,陈默走过去把门关严,面无表情的走到床边,打开棉被把里面赤裸的男子抱出。 这是一个少年之气渐退,迈入青年的大孩子。
身体不再像半年前看到的那样青涩,柔韧的身体已经成型,身体曲线流畅,修长的身躯上包裹着适度的肌肉,长腿、窄臀、
恰到好处的腰线、宽厚的胸膛、锁骨分明平展的双肩。近乎xx的身形。
作为男性,无疑,这是一副充满魅力的身体。 男子睁着眼。从陈默把他放到床上时他就醒了,只是一直没有开口。陈默瞟了他一眼,见他醒过来也没有说什么,抱着他
就放进浴桶中。 被热水一浸,男子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向上挣出。肩头多了一双手掌,按着他往浴桶内坐下。略高的水温让他痛苦,也让男
子清醒过来,挣扎着想避开那双手。 双手一动不动。
男子抬头看向陈默,微红的双眼有惊讶也有不信。 渐渐的,男子不再挣扎,坐在浴桶中垂头不语。
双手离开,解开他的发结。过了一会儿,一勺温水从头顶浇下,一勺接一勺,直到把长发全部打湿。
坐在浴桶中微微发抖,默默忍受着男人粗暴的动作。头皮被抓得发疼,皂角的清香弥漫在室内。头发被冲洗干净小心扎起,
男人把他从浴桶中抱出,放入旁边另一个被准备好的浴桶中。 布巾在他脸上仔细的擦拭着,从额头到嘴角,从脸颊到耳根,一遍又一遍,直到男人满意。
男子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变得滚烫还有点疼,抬头看了看陈默,想要说什么,被陈默用手制止。 拉开男子的手臂,陈默开始仔细擦拭他的上半身。
陈默……让我自己洗。男子想去夺布巾,却有心无力。神志虽然清醒,四肢仍旧无力。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知道陈默正在做什么,但不知为什么,现在的陈默让他打从心里害怕。陈默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
光看过他,也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态度对过他。 这样的陈默太陌生,太……强硬。
粗糙的手掌在他身上划过,药性还未退完的身体,敏感的让他所有的神经都变得尖锐。身上凡是那人留下印记的地方,都
被擦洗揉搓了一遍又一遍,xx的乳头因为过度的揉搓变得滴血般的通红。
男子咬紧嘴唇忍耐着,他不喜欢陈默这样对他,就像是……
身体被拦腰抱起提高,无力的身体挂倒在陈默的肩头,双腿被分开,xx被手指捅入分开,两根手指在他体内搅动摩擦。 呜!难堪到极点。陈默,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反反复覆,清水换了三、四次,男人翻来覆去的检查他,检查他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洗净。
就在男子以为这以清洗为名的折磨就要结束时,陈默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捏住他的下巴打开他的嘴,把手指伸了进去。
口水顺着手指的搅动流下,舌头被他捏在手指间搓揉,牙齿、上颚,甚至喉咙口都没有放过。
呕吐声响起,男子被抱着腰大吐特吐,一直吐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为止。
陈默总算满意了么?为他漱口,为他把脸擦净,又亲口哺了水喂他喝下。把他擦拭的干干净净抱到另一间空房。
缺水……
缺水一动不动,仰躺在床上紧闭双眼。就算是陈默为他好,他现在也不想看到他,刚才的清洗让他觉得甚至比被燕无 过凌辱还让他难以忍受。
他感到陈默在看着他,用一种…… 缺水睁开眼努力尝试去抓身边的棉被,他不要这样赤身裸体被人看,不管那个人是谁!
抓住棉被的角一点点拖动。缺水心中一喜,他的身体可以动了,虽然还吃力,总比任人摆布强。好不容易把薄被盖上身,
大喘一口气,缺水摊开两手重新闭上眼睛。 他在告诉陈默,请他离开。
没有人离开。屋内的气氛越来越古怪,陈默一直没有开口,站在床边动也不动。 身上一凉,薄被被掀开。
缺水睁开眼睛,他不懂陈默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一睁眼就看到陈默眼中的狰狞。硬生生打了一个冷颤,缺水伸手就去 抓那床薄被,似乎盖住它,他就安全了一般。
被子还没盖到身上就被陈默一把抓住,扔了出去。
陈默……
陈默压到了他身上!
{jd1}不温柔的亲吻在他脸上身上胡乱落下,不知轻重的啃咬吸吮,让身体上的印记浮现的更多更浓。
缺水大吃一惊,大叫一声:陈默!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陈默! 缺水越是抗拒挣扎,陈默的动作就越是粗暴野蛮。 屋内响起剧烈的喘息声,和肉体被击打的抗拒声。
陈默脸色冰冷双眼如火,粗重的喘息毫不掩饰快把他逼到疯狂的xx! 他已经忍了太久!
为什么他所珍惜、他想要的都要被别人轻易拿去?! 为什么只有他一直在忍耐忍耐又忍耐! 为什么他要一直掩藏自己的真面目,用不是自己的脸来生活!
为什么他不能像另一个人一样,放纵自己想干什么干什么? 他一直在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如今他已经不想再等!
他明明应该能忍耐住的,可是在听到那厢房内传出的声音,他就感到自己脑子中有什么崩断了。 为什么不按说好的做?
为什么一定要占有他? 为什么这两个家伙总是要找他麻烦!
闯进屋内,看见他昂起头紧闭双眼达到高潮时的销魂表情,然后也看见了那个青年衣衫半裸眉眼含春、大张着腿挂在他身
上的浪荡模样,明知那是xx的后果,明知他无法反抗,但那陌生的Y·D表情仍旧点燃了他的怒火!
他的缺水不应该是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 那人从他身体里退出,赤红色的肉根就这样从那窄小的肉中拉出,血红的媚肉与白浊的液体也随之被拉出体外。
陈默觉得从看见那一幕的时候,他就已经疯了,他疯到甚至差点忘了最初的目的,疯到恨不得一把拉开那人就这样扑上去。
他从来不知道xx会有这么大的力量。他选择了花时间又难有大成的佛门内功给自己打基础,二十几年来他一直认为自己
就算不心如止水,也{jd1}不会受色欲影响,可诱惑总是一次又一次来临。
自从把缺水从那间地牢带回,他就开始春梦不断。睁着眼睛都能看见,那具青涩的身体在他面前辗转xx。
为缺水疗伤时,他也不止一次偷偷抚摸亲吻他,有好几次他都差点憋不住。如果不是九阳还未练成,他恐怕早已……
神功已成,他已经没有理由再忍耐了不是么? 这次,他决定接受诱惑─得到他!彻底享受身下这具坚韧年轻的身体!
只要他满足了,这一切魔障就会完xx全消失。没有什么再可以妨碍他,他仍旧是他,燕无畏!
抱起他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不去看他眼中的惊吓与不信,现在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没有人可以阻止一个被xx冲昏
了脑子的疯子!尤其是这个疯子还是一个武功已至化境的绝代高手! 什么计划,什么目的,统统滚他娘的!
陈默,不要这样对我……那孩子流着泪向他恳求。 燕无畏带xx叫陈默的面具在心中狞笑。
听听,这小子的哀求声多么动人!那沙哑破碎的嗓音,听得他恨不得就这样搞上他三天三夜!
看看这小子的可怜样!他就是一直在用这张漂亮不到哪里去的脸蛋,迷惑他们两兄弟!还装出一副无辜样,明明天生就是 一个该挨男人操的贱货!
既然你迷惑了我,那么你就用你这副Y·D的、罪恶的身体好好侍候我吧……
燕无畏耳中听着缺水的苦苦哀求,眼中看着他哭得毫无尊严被泪水浸淹的脸庞,克制着心中的兴奋,缓缓的,极为缓慢的,
把自己深深埋进那处变成紫红色微微肿起的菊。 他要慢慢的慢慢的享受他的{dy}次。他要这个孩子记住他,以他的方式。
进来了……他终于进来了……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也许是今夜已经历过一次,也许是他刚才帮他清洗的时候特意扩张后 的效果。
但还是有点疼。进去时像有个环紧紧勒住了他,奇怪的感觉传遍全身,他不知道这是快感还是其它什么感觉。 最粗大的头部挤进去后,后面也就顺利多了。
被火烫火烫的肉膜裹住的感觉真是太奇妙了,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那紧实的臀瓣,那孩子摇着头,瞪大了眼睛哭着喊着。
挣扎的身躯给他带来了{dy}波快感。 是的,这毫无疑问就是快感!
燕无畏仰起头,快活的想大声吼叫。
顿住,他微微拔出一点,又一鼓作气的冲了进去!
惨叫声响起。缺水疼的整个身子往上挣。 感觉到里面有一股力量在抗拒着他,但当他往回略略收身时,又从里面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吸着他往更深处刺去。
太美妙了,燕无畏忍不住反复做着相同的动作。冲进去后搅动一会儿,让那股吸力还有柔软的肉膜裹着他,又慢慢拔出, 在差一点时再狠狠冲回去!
等他发现那一紧一缩的肛口能给他带来另一种无上的快感后,他迷上了大开大合的冲刺。 那人的哭声已嘶哑到闻者心碎的地步,可是他听着却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骄傲感。
忍了又忍,尽量延长了节奏,但他的{dy}次高潮还是很快来临了。比{dy}次xx还要刺激!比得到九阳的练功口诀还要兴 奋!比神功练成之时还要畅快!
那种像是站在世间的{zg}峰,统御了整个天下的满足感!那种像是被闪电击中,被巨浪吞噬整个身体都撕扯成千片万片…… 啊啊啊!
男人仰头,身体倒绷成弯弓,发出一声长长的吼叫,脑中瞬间变成空白。
他本来不想这么快结束的,可在那个孩子抱着他的手臂叫他饶了他时,他失神了……攀上了快乐的{df}。 趴在袁缺水身上,燕无畏在享受高潮过后的余韵。
袁家小子的哀求声渐渐没了,不知道是已经麻木,还是以为磨难已经结束。 燕无畏在心中暗笑。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在那火热滑腻的地方恢复了过来。
多么笨的人啊,以为他一次就能满足?好歹也存了二十几年的存货,不一次出清怎么行? 他现在只不过觉得,那地方自动收缩的感觉很棒,他想再温存一会儿……
第五章
留燕谷护法三巨灵恶贯满盈,被佛心绝手陈默掌毙之事,一夜间传遍荆州城也传遍江湖。名不见经传的陈默经此一战,顿 成荆州城风云人物之一。
外面传得纷纷扬扬,王家内袁大盟主下榻的小院落却依然平静如昔。
嗯,早上到中午的那段时间确实很热闹,齐家兄弟和王家父子都来过,但听说陈默在疗伤后也不好打扰,还自动帮他挡住了后面慕名而来的江湖人士。
陈默从袁正啸屋内出来,缓步走向自己的房屋。
不出他所料,袁正啸一听到传言立刻就把疗伤后的他叫了过去。言语之间多是试探,如果不是碍着他大盟主的面子,想必 他一定很想亲手试试他的身手如何。
袁正啸在担心,虽然他表情维持的很好,但对善于察看别人颜色的陈默来说,袁正啸的掩饰反而可笑!他在担心在害怕, 原来袁家再度夺魁的{zd0}敌手竟在他儿子身边!
言语之中,陈默听出笼络之意。难得听到袁正啸竟会对他动之以情。 陈默一直没有出声,直到袁正啸停下看着他,他才开口道,请盟主放心,他对缺水辅佐之意一如初衷。
袁正啸听了他的回答,脸上表情奇怪,说不出是喜还是忧。
陈默在心中冷笑。
可怜袁正啸一心想扶持儿子,却不知其子根本没有成霸成枭的雄心。
如果袁正啸知道,他至今乃至以后的努力都是为他人作嫁裳,不知会如何作想?捶胸顿足?破口大骂?呕心泣血?或者干脆一头撞死?哈哈哈!
已经过去五个时辰,那人没说过一句话,
就连帮他净身时也没有丝毫挣扎反应。 眼看天就要黑了,陈默决定进去看看他。 缺水是醒着的,望着帐顶眼睛眨也不眨。
陈默在床边坐下。他不后悔自己的冲动,只是在头疼处理这件事带来的后果。
缺水的反应在他看来无非是两个。要么自此对他失去信任甚至反目为仇,要么稍微好一点,就是看在他们十二年的情分上 只是与他疏远。
如果是{dy}个反应,为了谨防变生肘腋,也许他需要让缺水暂时消失一段时间,虽然与当初的计划有异,但总比功亏一篑
的好。至于事后袁缺水这个身分就可以从世上消失了,命则不妨留下,相信他活着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而妨碍到他什么。
如果是第二个反应,计划可以按照原定的进行,他还可以对他再好一点,说几句软话,让事情顺利进行到底。
心中有底以后,陈默把眼光投到床上的青年身上。看到他无神的双眼,任他郎心如铁也不由生出一分凄然。轻叹一声,他 对这个孩子似乎怎么样也无法心硬到底呢。
你在怨我吗?隔了半晌,他终于打破沉寂。 好一会儿,才见缺水摇了摇头。
陈默愣了一愣。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那样对你,你不怨我? 缺水又摇了摇头。
为什么?他都已经准备好最坏的结果,没想到他却给了他意料外的反应。他是该喜还是……可为什么心中却宁愿他怨 恨自己,从此把他视作陌路人?
缺水终于看向他,眼中有伤心也有难堪。对不起……对不起……喃喃的重复。 为什么你要说对不起?
我不是有意和那个恶魔……我闻到了花香……我……已经成年的大男孩偏过头,忍了很久的泪顺着眼角落下。
陈默呆住了。
这人竟然以为他发狂糟蹋他的原因,是因为他出于妒忌?或者说是愤怒?
我以为你会打我一顿……骂我……我没想到你会那么生气,我宁愿你打我一顿。缺水想的很简单,他做错了事情,陈
默看见自然会生气。而且他们彼此之间刚确定了感情不久,身为另一半的他却做出了类似于背叛的事情,受到惩罚也是应当的。
但他没有想到暴怒下的陈默会那么可怕,而且选择了那样的惩罚方式。
他一直在自责,甚至在想,陈默看到那样无耻的他以后,会不会再也不理他、不管他?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都凉了。
他承认他对陈默的依赖过重,以至于他根本不敢主动开口询问,他担心再度惹起陈默的怒火。 我给了你逃离我的机会,我真的给了。
陈默不知怎的突然很想笑,然后他就笑了。先是嘴角勾起一点,渐渐的,笑意也到了眼中。
缺水看到他的笑颜有点呆。陈默在他眼中,或者说陈默的容貌在他眼中因为相处时间太长,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但那看惯的容颜在这个笑容下,竟显出三分迷惑人心的妖艳!其魅惑的程度几乎不下那个有着倾城容颜的燕无过。
你、你真好看。
结结巴巴莽莽撞撞的说出心中所感,换来对方哑着嗓子的笑骂:傻瓜!你真是天底下{zd0}的傻瓜!不过,我就是喜欢你 这个傻瓜,我也只喜欢你这个傻瓜!
我的傻缺水啊……既然你放弃了这次逃离我的机会,那么以后也请不要离开我,永远!我会好好对你的,我会付出我所有
的真心好好对你,就算以后你后悔了,我也不会放你离开……你可决定好了?
陈默伸出手把缺水放在棉被中紧握成拳的手拖了出来,包在手心里,弯下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唇下的脸颊变得通红。红红的眼睛,肿胀的眼皮,黑黑的眼圈,被咬破的唇角,无论怎么看这都不是一张赏心悦目的脸,
但他却忍不住在这张脸上亲了又亲。
你……九阳已经练成了么?缺水不好意思躲,蹦出这么一句来。
嗯。陈默如实说了。
缺水像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担心…… 陈默觉得自己的心有点疼,一开始并不很剧烈,慢慢的这股疼痛就在心脏上荡漾开来。
原来人的心就是这样软下来的……从来没有这样想要完xx全拥有这个人,他忽然不再想把这人给别的人看,他想就这样把他藏起来,也许他只要随便找个理由,这人就会相信他,就此隐退江湖只做他一个人的人。
是的,只是他一个人的,是他从小守到大的。 陈默从没有想过,这世上还会有比自己孪生弟弟更亲密的人出现,直到昨天晚上。现在他不再觉得昨晚的行为只是单纯的
占有和发泄,他觉得那是他和缺水之间真正的彼此拥有。
女人也好,男人也好,就算不能生育后代又怎么样呢?反正他还有一个弟弟。昨晚那么美好,在身心合一之前就能那么美
好,相信以后会更好。也许不会有人再带给他同样的感觉了。
他承认,他迷上了这具身体,这个人。 陈默轻轻用大拇指摩挲着缺水的手心。
今晚我在这里睡好不好?陈默咬着他红彤彤的耳朵轻声问。 缺水的脸更红了,诺诺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陈默笑,傻瓜,你身体这样我怎么舍得。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想和你说一声…… 后面的三个字很轻。缺水反手握住陈默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缺水,如果有{yt}你发现我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比昨天晚上还要不好的事情,你能不能也原谅我?
等话出口,陈默才发现他说了一句不得了的话!可笑一向自诩就算泰山崩于眼前也xx如常的他,竟然为了这么一句不经
大脑的混话立时慌乱了手脚。
我是说如果……也许。
只要你不是留燕谷主那个邪鬼。缺水看沉稳的陈默竟慌乱至此,不忍心下故意说了一句他认为是笑话的笑话,说完还 咧开唇角笑了笑。
陈默怎么可能伤害他?!
昨夜那样疯狂的陈默,也没有在他身上造成大的伤害。可笑的是,就因为有那恶魔的对比在,他才能分辨出,昨夜疯狂纵情的陈默,粗暴中也有着他独特的温柔。
只是缺水始终不理解,为什么不论是那个邪鬼还是陈默,愤怒都非要用这种方式来发泄?他宁愿和陈默打一架!
还是做这种事其实很……舒服?缺水看看陈默,脸渐渐变成一块红布。陈默。 嗯?陈默像是从什么中惊醒,抬眼就看见缺水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想说什么说吧。陈默起身把人半抱在怀中,隐约中他想起今晚王宇说要设宴款待武林盟众人一事,不过……他已经 说过他受伤了,缺水在为他护法不是么?
我也想试试。
试什么?陈默随口问。
抱你。
…… 什么叫意料之外?这就是!陈默还真没想过,有{yt}会从缺水的口中听到这句话。
缺水,我比你大四岁。你想以下犯上?心中负担消失,日常玩笑也轻松出口。
至于刚才缺水那句玩笑似的假设,只让他更坚定了把所有事实隐瞒到底的决心。只要他不说,无过不说,不会再有第三个 人知道他们的计划。
至于无过对缺水的念头,在他想来也就是那种小孩子想要玩具,大人不给时的赌气心理罢了。就算无过真的对缺水说什么, 相信缺水也{jd1}不会相信他。
他和无过,作为陈默的他早就立于不败之地!
想。叫袁缺水的青年认真的点头。 缺水还没点两下,脑门就挨了一拳头。
等缺水和陈默再度出现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也就是七月二十三日,离武林大会还有五日。
把对燕无过的怀疑告诉陈默,陈默考虑良久答应留意此人,同时告诉他,未防打草惊蛇让他暂时不要告诉其它人。缺水想之有理,决定把此事交给陈默处理。
待在屋内练功的缺水,没有想到今天{dy}个来找他的会是白杜鹃。 把白杜鹃引进客厅,等了半天不见对方开口。 正当缺水想找借口离去时,就听白杜鹃突然开口道:你娶我吧。
妳说什么?!缺水大惊。 白杜鹃表情不变,接着说道:我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缺水啼笑皆非,白小姐,在下不知道妳误会了什么,江湖传言妳与柳如飞柳少侠……
那天晚上我也在周址园。白杜鹃打断缺水的话,一字一顿。
缺水的脸色渐渐苍白,她看见了?
我猜你应该不是自愿的,你可能也正痛苦哀伤,所以……请让我陪伴你。白杜鹃的口吻很奇怪,说话的表情也很奇怪,看起来……竟像是一种牺牲。
陈默没有告诉他有别人也去了周址园,而且还有人看到他……
那样羞耻的事情竟然被别人看见!有多少人看见?有多少人知道他被留燕谷主污辱过?而且那天晚上他还好死不死的被药性所迷……他们会不会以为他是心甘情愿?!
父亲……父亲知道了怎么办?
禁不住踉跄两步,缺水一屁股坐进椅中。 白杜鹃看见他的样子,神色中露出一丝悲哀。
是真的。真的是他!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那天在赵陵,邪鬼又为什么会轻易放了他们?
你放心,除了我没有别人知道。当然,还有那个陈默。 缺水看着面前的女孩,脑中一片空白。
娶我,就算那个邪鬼用那件事威胁你,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白杜鹃挺起腰背,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决断是正确的。缺水的声誉只有她能挽救,包括他受伤的自尊和心灵也只有她能体谅
和容忍。她必须要嫁给缺水,因为他需要她!她这样坚定的认为。
不……在下是说,谢谢妳。缺水撑着额头艰难的开口。望向大门,希望被父亲叫去的陈默能在此时出现。但真的不用
白小姐这样……这样牺牲。在下一个男人,这种事……也就像是被疯狗咬了一口。妳不用……
就算他把这件事昭告天下?白杜鹃的声音变得有点尖锐。 昭告天下!父亲会亲手杀了他吧。 杀了他也好,免得给他老人家丢脸,让父亲继续失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眨眼之间,也许已经久到让白杜鹃不耐烦,缺水舔舔嘴唇,把混乱、羞耻、悲伤、懦弱得想就此
消失的一个自己藏起,使尽全身力气把另一个被训练出来的,坚强的盟主儿子拉到人前。
他要想说,在下也没有办法堵上他的嘴。不过这种事情就算昭告天下又如何?身正不怕影子斜,在下问心无愧,为什么
要怕他说?何况在下也不是须注重闺誉的大闺女,白小姐多虑了。 白杜鹃的神色有点惊讶,似没有想到这个人面对这样的事情还能这样冷静。刚才他还……
白杜鹃自我牺牲却遭拒绝,恼羞成怒,忍不住冷笑,袁缺水,我一心为你好,你却不识好歹!三番两次送上门,你次次把我拒之门外!我白杜鹃到底有什么不好?你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
喜欢男人又如何了?缺水被她这么一说有点迷茫。他喜欢陈默又没有碍着别人?如果父母是因为传宗接代的问题这样质问 他也就罢了,白杜鹃为什么要这么问他呢?
白小姐,在下想这不是在下喜不喜欢男人的问题。虽然在下也很担心这种丑事流于人口,但在下也不想卑鄙到利用白小 姐来阻挡流言。
何况,在下听闻柳少侠对白小姐一片至诚,在下一粗鲁武夫也不懂白小姐心思,白小姐如果嫁人,还是要选柳少侠那样……
住口!白杜鹃气得浑身发抖,我不惜放下身段主动提起用婚嫁为你遮羞,也不……不在乎你曾经被人所辱,你不感激 也罢还把我推给别人!袁缺水,你把我白杜鹃当什么了!
缺水在心中苦笑,他宁愿她不要这样牺牲自己为他着想!他自己的事都不知道如何解决,再加上一个白杜鹃……杀了他吧! 冷静,冷静。缺水一遍遍在心中警告自己。
接受她的提议,那根本不可能!首先他已有陈默。不管他对陈默是哪种感情,他既然已经对他许下终生,那么除非陈默离开他,否则他一定会陪伴陈默一辈子。
其次,他对白杜鹃根本没有一丝男女之情,白杜鹃的好意,他也只能拒绝到底。
对不起。但真的谢谢妳。缺水诚恳地说。
你、你难道真的喜欢男人?!
白杜鹃看他拒绝的斩钉截铁,被伤的自尊无法弥补,为了挽回自尊不禁口不择言:你果然自甘下贱!你跟那邪鬼在一起
鬼混也是心甘情愿的对不对?赵陵那次你是不是就跟他有了苟且!那邪鬼是不是看上你才放过我?你、你、你不要脸!
像是被滚烫的热油泼到身上一般,浑身火烧火燎疼痛难当。{dy}次,缺水觉得一个人的言词可以比什么利器都更伤人!
白小姐,还请口下留德。做一个坚强的盟主儿子太难,缺水现在只希望白杜鹃能赶快离去。
让我口下留德?哼,袁缺水,不要说我白杜鹃没有事先警告你,这件事就算我不说,你和留燕谷主苟且之事,迟早有{yt}都会被武林人士知道!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人言可畏,什么叫做真正的羞辱!
我真为袁大盟主感到可悲,如果当他知道他的儿子……
够了!缺水腾的站起身,走到门边指着门外,白小姐,对不起,妳请!
白杜鹃站起身,高高的抬起头从缺水身边走过。
你迟早{yt}会为今天的拒绝而后悔! 关上门,男子抱头瘫坐到地上……
还有两天就是武林大会,荆州城早成一滩浑水。一层又一层的阴谋,一个又一个的圈套,层层迭迭,谁也不知道谁在谁的 阴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已有圈套套牢了自己。
在这片混乱中,最值得提的大约有两件事。
一是被称为佛心绝手的陈默打败了三巨灵后,又接二连三与袁盟主少公子协力,解决了留燕谷派到王家找麻烦的杀手,其中不乏江湖中的{yl}高手。而且据闻陈默和留燕谷邪鬼照过面,不但能全身而退,还从其手上救出一被淫辱的可怜女子。
短短几日,陈默的名声甚至超过了柳如飞、齐秀峰、王清竹等年轻一辈。 另一个就是,当初被留燕谷悬赏,闹得沸沸扬扬的袁大盟主少公子袁缺水。
袁缺水与陈默共同找出城中留燕谷谷众的落脚处,及时剔除恶瘤,后更寻出雷火堂当时丢失的火器,免于让住在王家的武林人士死得不明不白。
因为这件事情,袁缺水在老一辈武林人士中的呼声{zg},都说虎父无犬子,看好袁缺水在武林大会夺魁。有趣的是,袁缺水似不愿居功,一个劲向别人解释,他能找到火器全靠陈默帮忙提醒,自己并无多少功劳。
哦,还有一件事,也不算特别重要,但也算武林大会中的插花。
就是那位黑道枭雄一方霸主,被人美称为倾城剑的燕无过,此人性格好面貌好身材好,外加权大势大功夫绝顶,桃花运那是断也断不了。现在和他走得最近的据说是王家的宝贝女儿王芝兰。
七月二十六日,夜,荆州城外牛头山。 陈默习惯性的摸摸缺水的头,笑道:你在烦什么? 缺水长叹,顺势躺到陈默的膝上,枕着他的大腿,又长长叹了一声。
说!陈默轻拍他的头颅轻喝。
我在想如何把你我的事告诉父亲。我这几日打听下才得知……男人和男人不但不能成亲还被人所不齿,怪不得……唉。
想到白杜鹃那日所说的话,缺水心中悚然,为了不让陈默在武林大会开始之前再添忧心,他并没有把白杜鹃来找他的事告 诉陈默。
陈默眼睛闪了闪,伸指弹了弹缺水额头。怎么,你后悔了?
缺水摇头,眼中有一丝忧虑。
他并不后悔接受陈默,只是……有怎么也去不掉的不安。
你的担心也有点道理,也许我们的事暂时不要跟你父亲提比较好。等武林大会之后吧,等到那时我们再找时间和你父母提。
嗯,不过你说我父亲会同意吗?他作为正道的楷模,而我又是他的儿子,我就怕……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烦那么多吗?如果你父亲真的不同意……男人故意拖长语调。
你会怎样?缺水果然傻傻的追问。
杀了他!
陈默!缺水猛地坐起。
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要这么说!他是我父亲!缺水有点生气,陈默语气中那种阴寒之气让他那股不安更加强烈。
谁! 一个腾身,缺水疾扑左侧丈外树丛。
人影惊起,不往下反往山腰果林疾奔,看其轻功竟至上乘。 缺水微微停顿,穷寇莫追又道遇林莫入,这一停顿间一道人影从他身边掠过。
是陈默!缺水心急,也连忙跟入林中。
这是荆州城外的一处小山,他和陈默出来打探留燕谷行踪,半途在这儿歇了歇脚,没想到会被人盯上。不知道对方是一直 跟着他们还是半途偶遇?是留燕谷的人还是自己人?
夜半星稀,果林虽不密集却一样能让人绕昏头。缺水进到林中,就发现失去了陈默的行踪。 瘦高的身材在林中穿梭,不停不顿像是对此果林地形异常熟悉。
出来转转果然大有好处!听听他都听到了什么事情!如果让人知道两个名声如日中天的少侠……一个还是现今武林盟主的
儿子,嘿嘿,嘿嘿嘿! 他不禁想,他可以从这件事上捞到多少好处?至少他如果把这件事抖出去,那两个公子哥儿就都别想登上下届的盟主宝座!
已经可以看到前面守林小屋中传来的亮光,这座果林本来就是他们丐帮在荆州城的一处据点。
那个袁少公子已经给他甩脱了吧?年龄虽不大,功夫倒是不错!他自信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呼吸也放得绵长,也不知道哪 里出了破绽,让对方发现踪迹。
一道身影突地在他面前出现。 缺水在林中正找的心急,陈默从一棵树后转了出来。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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