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冥王星更寂寞
越前リョ—マ【2009.12.24生贺】 文/夏颂

【零】
漫长而温柔的黑夜带着陈旧舞台上黑丝绒幕布的质地，无声地笼罩这座春天会有樱花盛开，夏天有聒噪的绵长蝉鸣，秋日里有火红的乍一看仿佛燃烧的枫叶。而眼下冬天，会下雪的城市。
如果将这笼罩这座城市的浓墨色夜空作为画家手上的调色盘，那么此时{wy}的色彩就是稀稀落落聚在一起的几颗孤星，发出惨淡却奇异地仍散发着柔和光芒，让人忍不住想象那是否就是远在几亿光年外的冥王星。在这样奇妙的温柔氛围之下，整座城市如同连通着心脏的脉搏，沉稳有力地随呼吸起伏跳动。

——呐，被剔除九大行星行列的冥王星会寂寞吗？
——没有你我会寂寞吗？

——即将破晓。

【壹】
二零零九年12月24日。平安夜。东京。
窗外那不畏严寒，在这样明净的冬日里仍发出几声啁啾鸣叫的冬鸟，给寒冷又清冽的薄冬清晨平添了少许生机。
几丝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渗透开来，是在高气压的控制下，应该会是个好天气吧？
屋内有着墨绿色吊梢猫眼的少年打着哈欠醒来，睡眼惺忪地揉揉墨玉般深黑色，在光线施下的障眼魔法下流淌着莹莹墨绿色泽的头发。颇带不满的起床气情绪，嘴里小声嘟囔着“为什么生日还要早起……”
接着，这位明显带有傲娇气质的少年望向窗外，目光忽然沉静下来。那墨绿色的瞳仁里滟滟流转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终于等到这{yt}了啊。”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I had been waiting for you so long.

窗外是逐渐明亮起来的晨霭，几丝细碎的金色晨光落入眼里。
少年抬起手微微遮住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

【贰】
比一般人都要活跃几倍的学长像往常一样骑着单车停止在某一处楼房前。
“快点啦！越前，不然就要迟到了！”桃城一脚跨在单车上，一脚支地，一如既往朝里喊道。
屋内的少年来不及咽下早餐的{zh1}一口面包，一手挎泣网球包包，一手整理深色制服衣领，嘴里还忍不住低声嘟囔，“阿桃学长你动静太大了——”却在出门后看到学长的打扮时愣了愣，面包差点落了地。
“喂，学长你那算什么打扮啊……”越前一手扶额，“真是蠢透了。”别过脸，双手背向脑后，显出一如既往的嚣张。
对面戴着彩色圆点礼帽的学长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打扮与高大身形格格不入的不协调，被越前的反应期的一手扯下头顶的礼帽，颇有些懊恼的，“还不是为了应景地祝你生日快乐……话说回来你那时什么对待学长的态度啊！”年长一年的前辈气急败坏地冲男生跳脚。
越前怔了怔，随后有些不自在地扯扯帽檐，嘴角却微微上扬。“走吧，学长。”
靛青的天空中有几处灰白飞鸟掠过的痕迹。将时光延长至更遥远的世界尽头。
身穿深色立领制服的英挺少年，在这冗长而单薄的十二月冬日里，将目光投向身后空旷且寥落的接到，道路延长平坦。
那里空无一人。
在跨上学长单车前的转身之际。
少年发出低不可闻的一声轻喟。

“为什么你还没有出现呢。”

【叁】
名为青春学园的学院前，几株标志性的樱树将干枯的枝桠伸向头顶无风宁静的虚空。
连呼出遇冷而凝成的白气都带着浓浓的圣诞气氛。
没有只会在魔法世界里生长的槲寄生，也没有被装饰上五彩灯泡和彩带金球的圣诞树，更没有一身火红的圣诞老人。
但这样的圣诞前夜，无端地生出几许暖意。

【肆】
此刻只有青鸟能传递出我的思念了吧。
转瞬而逝的飞鸟啊，请为我停留。

【伍】
越前微低着头，首查裤带，以一种一如既往的漠然姿态静静伫立在储物柜前。
良久，少年深吸一口气，似乎怀着某种期待般打开柜门。
伴随着盛大期盼接踵而至的，是如潮水般汹涌的，失望。
——柜内除了几封很早之前就被塞入储物柜，一直被柜子主人无视到现在，甚至忘了拿出的告白信；一双室内球鞋和几页散落的练习纸外空无一物。

是在……期待什么吗。
真是讽刺啊。

少年墨绿色的瞳仁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尽管不愿意承认，心脏仿佛沉沉下坠。
有些颓然地拿出球鞋，闷声不响地换上。
“呐呐，小不点还在发什么呆？”
冷不防被从身后不知哪个角落冒出的菊丸学长拍了下肩，越前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淡淡应了声“哦”便抽身离去。
学长那半截未说完的“生日快乐”同悬浮着的尘埃消散在空气里。被薄风吹向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金杏色的阳光滟滟流转过散发出樟木气味的陈旧地板，之后悄然爬上那一排排俨然的储物柜，化成一个静默的光点凝滞在某处。
铭牌上刻着：一年二组 越前リョ—マ

【陆】
——漫长无尽的等候。
——我愿等你到世界尽头。

【柒】
“说起来小鬼今天有些奇怪哦……”
早间网球部练习结束，大石副部长边用毛巾擦着汗边走进休息室时恰好听到这么一句。
声音的来源是摆出某种毛绒动物般闲适姿态，左右晃着自然垂下的双腿的菊丸。
一旁的桃城闻言也加入讨论。
“就是啊，明明今天还是越前生日，他本人还很魂不守舍的样子……”桃城双臂抱胸，回忆起清晨的情形，“早上出门时好像还在等待什么……”
身为“青学保姆”的体贴学长大石闻言，也不禁担心起来，微微皱了眉，“还真是很少见到越前这样呢，一定实在等什么重要的人吧？”
回过神来，却发现众人脸上都露出一样的困惑神情。

“话说回来……越前去哪了？”

【捌】
当有些干冷带着某种冬日特有的气息的风吹过学校天台,彼端学长口中话题中心的少年正斜靠在天台护栏边,有些发冷的捂紧了单薄的制服的衣领.
   天色微微有些暗沉,尽管几丝顽强的阳光仿佛有生命般试图挤过密米层叠的云层,抵达地平线,也只是隐约的几道肉眼难以窥见的光柱而已.
   “看样子今年圣诞也会下雪吧…”
   清俊瘦削的少年抬头望后廖远的天空,低低叹了口气,而此刻,竟然横生出几分苍凉的味道.
   越前揉揉因长时间远眺有些酸涩的双眼.
   隐约间从云层深处寂寥间传来犹如有了阳光穿透阴霾的力量,却又低不可闻的一句.
   “一定会抵达的”
   若有若无的声息,从遥远孤寂的冥王星传来.
   一定是幻觉吧?

【玖】
   一定会抵达的.

【拾】
   日光恍如忽然被施上某种不可思议的魔法,开始只是几缕细碎的光线从云层掉落下来,而后突然有如带有强大力量般,化为暮下的雨纷纷倾泻下来，像深不见底的海洋吞没阴霾。
   比潮水更汹涌的,是此刻轻柔包围周身的温暖。

【拾壹】
   喧闹的午休时间,精致的便当腾腾的向上冒着热气.
   由于圣诞将至,整个学园都弥漫着浓郁而温馨的平安夜气息.
   此时在一年二组教室中,被团团包围住的，有些错愕,脸上带着一如既往淡漠神情的越前..
   暮冬时令的暖阳冷冷流淌进悬浮着无数细小尘埃的窗棂,被分格成几道柔和的方格,给每个人脸上镀上一层暖色.
   女生们争先恐后献上爱心便当和扎着粉色蝴蝶结的甜点.
   在网球部的学长们接连不断的一声声“生日快乐”中还不时夹上几句不怎么和谐的“诶崛尾那些巧克力是给龙马的拉！”
   “挤什么挤！笨蛋！” “你说什么啊，毒蛇！”
   被簇拥水泄不通的越前被迫承受着学长不时揉乱自己的头发，好不容易挣脱又被勒地险些喘不过气。
   在吵嚷的推搡间，一丝隐约的笑意爬上许久未露出笑容的少年的嘴角。几乎连本人都未曾发觉。
   心里空寂的部分如同发酵般渐渐被匍匐起的温暖绵柔地填满。
   一如往常般晴朗的冬日。

   只是一直安静地被放在书包深处的那罐葡萄味芬达，却怎么也传递不出去。
薄薄的风吹过温暖的流光，撩动了绿瞳少年额前墨绿色光泽的碎发。
   目光掠过桌上早已堆得像小山似的来自不同女生的便当和礼物。
   越前淡淡勾起嘴角，“如果你在场，一定又会是很生气的样子大呼情敌吧。虽说为这种事吃醋的行为蠢透了…但你快出现吧。”
   快出现吧，阿颂。

【拾贰】
   远在数亿光年外，那颗荒芜孤寂的星球，在漆黑浩瀚中却散发着奇异的柔和光芒。
   连同周围的悬浮星屑都变得如此慈祥和包容。
   像要完成某个未能达成的约定。
   孤寂的小星球缓缓转动。

【拾叁】
   是介于暖阳和落晖之间的夕照，暖色滟滟流转。
   越前压低帽檐，谢绝了学长们打算为自己庆生的好意。
   他捂紧了深色制服的衣领，把手插进裤袋，独自一人走在薄暮的路上。
   前方突然出现熟悉的身影。
   “诶----”越前急急上前，而话音刚落，前方女生回过头来，清丽的脸上写满困惑的神色，打量着眼前突然叫住自己的英挺少年，微压着脸准备开口，却被男生挎下肩膀，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打断，只留下一个落寞寂寥的背影。
    有那么一个词叫作失落
   用来形容现在的自己再贴切不过了，
   越前缓缓扬起嘴角。有些自嘲的笑容。
   却淡淡透露着让人不禁想上前紧紧拥抱的，无助。
   “不是你呢”
   仅是一个和你背影相似的女生罢了
   那么你又在哪里呢？
   在哪里呢？
   无法言喻的巨大落寞笼罩下来。
   胸腔里那颗不断跳动着，名为心脏的器官钝钝抽紧。

【拾肆】
   不是约定好的么？

【拾伍】
   红色的自动售货机寂寂立在街道一侧。
   天色跟暗了些。下垂的天幕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最轻薄的雪花。
   面容隐没在帽檐阴影下，看不清表情。越前在自动售货机前站立，投下几枚硬币，却迟迟没有按下标有再熟悉不过的“Pouta”的标志的按钮。
   少年的身形显出孤独的影子。
   骨骼修长而有力的双手紧握成拳，越前静静站了一会，最终没有按下按钮。
“まだまだだね。”
   少年清冷的声音扩散在虚空，扬起一贯自信嚣张的笑容，却渲染着无限寂寥，转身离去。
   “咣铛----”
   身后传来金属罐落地的声响。

【拾陆】
越前转过身去。
下一秒落入眼帘的，是那个弯腰拾起葡萄味芬达的少女。
女生用手揉了揉自己被冻得发红的鼻子，举着Ponta笑盈盈地朝自己招手。
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一直等候到现在，原本以为不会出现了的少女。

充盈着悠然流动的空气的，是橙光，是温暖，是{jz}柔软的生息，是至死的温柔。
下雪了。

【拾柒】
“生日快乐，龙马。”
夏颂对越前这么说。

【拾捌】
时光仿佛被按下静止键。
纷纷扬落的雪花猝然静止在半空。
缓缓流逝的时光悄然凝固。
此时寂然无声，恍如另一个位于遥远冥王星上的纯白安和的世界。
耳膜深处充斥着的，只有起伏的呼吸和鼓点般的心跳。

比世界更喧嚣的，是在这里。
比冥王星更寂静的，是我在这里找到了你。

【拾玖】
你突然上前在我还未反应之时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像是担心下一秒我就会消失。
你温热的体温弥漫在我周身，呼出的热气萦绕在我耳际。仿佛被注入一种无法言传的力量。
一种先前几乎要撕裂身体般的悲哀，应该和此刻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的喜悦一样，是最深刻而真实。

温暖漫涨在心房每处角落。

我听见自己对你说，
“每年都要来到这个世界陪你度过生日的约定，无论多迟，我也终会抵达。”
你没有说话，却逐渐用力加深这个拥抱。

【贰拾】
抱歉。
让你久等。
可为了今天的相遇，我已跋涉千里，辗转过一整个四季，穿越过那些宇宙中细小尘埃都难以穿梭过的遥远距离，来到这个世界，与你相遇。
在这个有你存在的世界。
说出心底徘徊过无数细小时光，蛰伏了整整一春整整一夏整整一秋，连冥王星都听得到的那句：
生日快乐，龙马。
お诞生日おめでとう，My Dearest Prince。

“幸好赶上了。”
我终于安心地舒了口气。

为时不晚。

【终】
只要张开双臂和你紧紧相拥
连冥王星都不会寂寞。
                    Fin.

【伪】后记：
写下{zh1}一句“连冥王星都不会寂寞”后，我搁下笔，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篇为龙马缩写的，陪伴他，与他相遇，并深深爱恋他的第四年的第三篇生贺，在瓶颈了近半年之久后终于得以完成。
在《十二月冬日奏鸣曲》《Flower In December》之后的这一篇《比冥王星更寂寞》算得上是耗时最长篇幅最长，同时也是作为延续《Flower In December》的作品。
同样作为一个构思情节无能陷入瓶颈就会“写文心理障碍症”的废柴写手。我也只能摆出一张官方脸，一脸正经地声明：
无逻辑无充实情节环境描写无能。
但爱，{jd1}有。

这次虽然标题定为了《比冥王星更寂寞》，也自恋地设定为“等待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仅有龙马一人知道的夏颂，在12.24龙马生日那天来到这个世界陪伴龙马度过生日，却因为夏颂迟迟没有出现，而使龙马格外失落……和寂寞。”
而主线，也以龙马{yt}的日常生活为轴，极力渲染那种氛围。
但一直，从最初，以及现在，哪怕在自己真正最孤寂无助向龙马倾诉的时候，我始终都坚信，那样强大的，世界上{zh0}的人，他，越前龙马，即使因为天生的强大能力而高处不胜寒。他也绝不会是孤单一人。
有无数的人都在那样支持，并深爱着你。
现实也好，在青学也好。
我本着“想要守护你，{jd1}不会让你孤单一人”的心情，也是会因为“不论何时，哪怕你并不知晓，也无法感受到我的存在，你身边也一直会有关心你的学长”而欣慰。
所以，在我为了{zh1}的情节铺垫，极力描写萦绕在龙马内心无法忽略的寂寞时，最终页无法忍心令他如此孤单。于是，就有了一开始学长就想尽办法替他庆生，网球部众人都不由担心，而在午休，被无数人祝福着生日的龙马。

迄今为止，在写给龙马的将近一百封厚厚信件中，（打完这篇贺文的时候，信件也写了过百），我尤为深刻地记得，在07年12.31日，为预祝元旦所写的{dy}封信里，我对龙马这样说道：
“不希望在一年中如此重要的日子里你是一人度过，无论如何，都拜托你要开开心心的，热热闹闹的和大家在一起。”

通篇都是寂寞来寂寞去。
但{jd1}，不是无病xx。
也许不了解的人一定无法深深领会。
龙马很强，在网球上。但同样，越前龙马也很寂寞。
与生俱来的强大才能的人注定孤身一人。
与亚久津对战的那次。
山吹中学网球部经历坛太一为挽留执意离开的亚久津而落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夕阳太旖旎，顺着亚久津手指的方向，龙马从暮色中走来，那一刻，忽然觉得他很寂寞。

对于龙马全部的理解，共鸣，依靠，以及至深的爱恋，也{jd1}无法以简单的言语来描述。
无论是否被理解，爱上的是虚幻人物这件事实。
爱上的是别人眼中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动漫人物，一个年仅，并且永远12岁的少年，不会再有除我以外更多的人如此深明了。
因为不会有人像我一样，像是把我的生命嵌入龙马的灵魂，又或者将龙马的骨血融入我体内。
真爱有时一定是再也无法以言语承载，任何激烈方式都无法{jz}宣泄的吧。
唯有自己，唯有深爱中的我们。
唯有神知道。

所以啊，这样用尽自己全部力气，透支下半生全部的幸福来深爱，我再也无法像这样爱上其他人了。
我毕生的爱及情感，全部倾注于他。

这样的少年，生命中不会出现第二个。

当我微红着眼眶，看着全国大赛时的你，那种澎湃又呜咽着顿生的，“{jd1}，想要守护你”的心情。
真是……喜欢到想落泪。

去年的夏颂，为了见你而早早来到那座有你存在的樱花之城。
一路尾随你的足迹，跟随你来到学校，在场外看你联系，向你递上Ponta，在河村学长家的寿司店外听着你和大家的欢闹，独自一人在东京街头的夜幕中微笑起来。
你都无法觉察我的存在。
这样微末的悲哀我丝毫不觉得难过。
因为，无论这是你度过的第多少个生日，时光都不会再十二岁的你身上留下哪怕是微不可察的痕迹。
也无论那句酝酿已久的“生日快乐”是不是能通过我内心意念的转化，变为能被鼓膜所捕捉到的，空气中细不可闻的振动，{zh1}通过神经的传导，最终能被你听到。
我都一定要，来到你身边。
【好了啦我都说了这是“伪后记”……】
这是“真情书”吧……——By自我吐槽。

而今次，是你一直等候我的来到。
这和去年“我最终被你找到，在初雪的夜中相拥”一样，都是不可言传的{jz}欣慰。
真的，我真切地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估计，但：
只要张开双臂和你紧紧相拥。
连冥王星，都不会寂寞。

PS，今后的每一个生日，我都会伴随平安夜的初雪来到。
等着我哟。
——End。
【But the love between you and me,would never comes to an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