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酸、难过......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

最近很多人都在谈论“蚁族”。

“蚁族”,是指大学毕业生低收入聚居群体,他们和蚂蚁有类似特点:高智、弱小、群居。

一个北大博士后经过两年调查后提出,“蚁族”已成为继农民、农民工、下岗职工后的第四大弱势群体。

在郑州,也存在这样一个群体,他们聚居在城中村,受过高等教育,处于“生存以上,生活以下”状态,但却始终坚守着梦想,一边憧憬一边奋斗,努力为自己的青春寻找一处安放之地。

近日,商报记者走进城中村,对郑州“蚁族”的住宿、工作、感情等多个方面进行了探访,并针对“蚁族”群体的现状及出路等问题与《蚁族》的主编廉思进行了对话。

深秋的郑州,天黑得越来越早。

傍晚6点多,街上霓虹灯亮了,到处都是蠕动的车辆,忙碌了{yt}的人们像急着回巢的鸟儿,拥挤着往前冲。

北环沿线的城中村也变得热闹起来。花园路上临近城中村的站牌,公交车一辆接一辆,一群群年轻的面孔从车上挤出来,融进附近的村庄里。

高程每天就在这庞大的人流中来回穿梭,在这个容纳700多万人的都市里,他渺小而又忙碌,就像一只蚂蚁。

【居住】

生存以上,生活以下

——“都习惯了,同学也都这样……”

马李庄,是北环汽配城附近的一个城中村。

傍晚是城中村最繁华的时候,卖麻辣烫、炒面、烤鱿鱼的小摊点随处都是,昏黄的灯光下,老板热情地招呼着刚从外面回来的人们。

这儿路很窄,楼挨楼,头顶上除了各色招牌,还有纵横交错的电线。

尽管村落拥挤、零乱,但“配套”还算齐全,超市、饭店、理发店、诊所、网吧、澡堂一应俱全。

楼道里,送煤气、修电脑的小广告随处可见。毕业两年多了,高程一直住在这里。

2007年的6月,他从学校扛来了被褥和电脑,同学俩人在这儿落脚。

这是一间7楼的一室一厅,房间三四十平方米。两张床并起来的“通铺”,一张桌子,一个折叠饭桌,一台会自动调台的电视,一个落满了灰尘的折叠储衣柜,凌乱而拥挤。

饭桌上放着没来得及扔的一次性餐盒。高程说,他常在楼下买饭,晚饭3块钱就能解决。

屋里没天然气没热水,卫生间狭小而阴暗,冬天洗脸洗头多用凉水。

“都习惯了,同学也都这样,有的会买个‘热得快’烧水。”高程说,夏天在卫生间冲凉,地面潮湿会生虫子,冬天就去外面的澡堂洗,一次五块钱。这样的房子每月210元,水电费和房租俩人均摊。

【创业】

为了生存,每天逼着自己拉业务

——“不想用人生{zh0}的时间给别人打工”

高程大学是学设计的,他卖过空调,推销过牛奶,也在广告公司做过设计。

刚毕业时,他每月工资只有四五百元,勉强能生存。

高程说,不想用人生{zh0}的时间给别人打工,2008年他决定单干,在21世纪社区租了个标间做办公室,搬了自己的电脑,从旧货市场挑了桌椅,公司就开张了。

公司只有他和同学俩人,他不仅要做设计,还要拉客户,管好钱。

为争取到更多业务,高程对目标群体采取地毯式轰炸,从北环附近的汽配大世界,到南三环附近的汽配城,他几乎每家都拜访过。从北环到南三环,这样的路有时他{yt}要来回跑两趟。

比起劳累,心理上的痛苦更折磨人。高程说,他是个内向的人,也没年龄优势,有老板根本不把他当回事,还有人为几块钱使劲压价。

“怕遇上难缠的客户,但为了生存每天早上我逼着自己出去。”高程说,刚开始拉业务常常很恐惧。

为保证公司运营,他要省吃俭用,要斤斤计较,“南三环汽配城从一端到另一端,坐摩的要6块钱,总舍不得”。

“收入不稳定,有时只有几百块钱,好时会两千多。”高程说,尽管挣的不多,但他是在为自己奋斗。

大学生创业听起来很美,但据省人保厅相关负责人介绍,全国大学生创业成功率仅2%,河南大学生创业成功率仅1.5%,打工仍是绝大多数刚毕业大学生的{dy}选择。

【打工】

“我不干,其他人也会争着干”

——“加班从没发过加班费,更不用提三金和保险”

毕业一年多,晶晶换了三份工作。现在,她在一家装修公司做设计。

“小公司没专门做设计的。”晶晶说,前几天有个小区交房,老板给了她一份单子,1300户业主的电话要挨个打一遍。

{yt}她打了几百个电话,同样的内容重复了几百遍,语速越来越快。

“你不能说慢点,像念经一样,哪个客户愿意理你。”老板训斥她。

“客户烦,老板骂,我当时想撞墙,恨不得这辈子不再打电话……”晶晶说,1300户她打了不止一遍,就这样的工作每月还拿不到800块钱。

“你喜欢这个工作吗?”记者问。

“迟到要扣钱,生病请假要扣钱,三天两头加班却从没发过一分钱的加班费,更不用提三金和保险,这样的工作你会喜欢吗?”小姑娘伶牙俐齿,显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

当记者问她为什么不换工作时,她长出了一口气:“想听真话假话?”

“你去人才市场看看,有多少人在找工作。”她说,她现在的工作当时就有几十个人应聘,学电子商务、酒店管理等不搭边专业的学生也都来了,“面试时老板问为什么来应聘,几乎所有人都说‘我喜欢这份工作’,其实去哪儿应聘都会这样说,只是生存需要而已。即使我不干了,肯定还有其他人争着干。”

怀揣梦想 天天向上

过来人鼓励“蚁族”:什么都可以放下,唯独不能丢弃希望

■商报记者 吴静 张高峰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虽然生活现实得有些残酷,但还好有梦想支持着蚁族在城市里坚守。

实际上,很多人都曾有着与“蚁族”相似的经历,一位过来人鼓励“蚁族”:暂时的困难并不可怕,人什么都可以放下,唯独不能丢弃的就是希望。

【娱乐】

上网聊天打游戏

是主要娱乐项目

——“生活很单调,没啥娱乐项目”

xx没事时,晶晶常待在住处睡懒觉。

“生活很单调,没啥娱乐项目。”晶晶说,在郑州的同学有十来个,平时大家各忙各的,偶尔打电话联系下,或者上网聊聊天,同学间偶尔会有小规模的聚会,几个同学一起说说工作,聊聊感情,但多选择在城中村。

城中村吃饭,有很多选择,且价格便宜,找个小店或露天摊点,吃点麻辣串、烤鱿鱼,或要点小菜吃个烩面,三四个同学一顿饭二三十元,有男生时会要一两瓶啤酒。

朋友聚会,吃完饭,去唱歌或看电影是常有的事儿,但对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这有些xx,他们的娱乐项目多是上网聊天、打游戏。

“一张电影票{zpy}也要20多块钱,俩人就得50块钱,够吃一星期的饭。”晶晶说,她没去过电影院,但是有同学请过她去城中村的KTV唱过歌。

“同学也都这水平,基本上都是月光族。”晶晶给记者算了一笔账,房租加水电每月150元,电话费和上网费一般七八十元,公交卡40元钱,吃饭每月240元,生活用品护肤品60元,偶尔请朋友吃个饭三五十元,如果再添件衣服几乎不剩钱。

【感情】

寻找着面包憧憬着爱情

——“生存都无法保障,

根本没能力去谈爱情”

艰苦奋斗的日子里,有人陪伴是件幸福的事儿。

但对于高程来说,爱情是个xx品,渴望却不敢碰触。

25岁的年龄并不大,但他父母似乎有些着急了。“每次打电话,爸妈都说谁谁结婚了,谁家的孩儿几岁了之类的话。”

高程说,每天没日没夜地工作,没机会找女朋友,更重要的是他担心自己的经济能力。

同学李杰就是个例子,经别人介绍认识个女孩,女孩儿这周看上件衣服,下周要买化妆品,情人节要送礼物,过生日也要有所表示,本来紧巴巴的日子更变得异常窘迫,有时李杰还要找同学借钱。后来,那女孩和他分手了。

“就算不买东西,平时两人吃个饭,看场电影,少说也要百十块钱吧。”高程说,生存都无法保障时,根本没能力去谈爱情。

高程的同学中也多数是单身,在这个城市里,他们寻找着面包憧憬着爱情。

【梦想】

搬出城中村是“蚁族”共同的梦想

——“一想起即将搬离城中村的师兄,我就变得精神起来”

城中村,像个大营盘,不断有人搬进来,也不断有人搬离。

每个在这儿起步的年轻人,都怀揣一个梦想。

这个梦想,让他们在生活中保持着乐观与积极,在艰苦的状态下更坚毅。

小鹏正在一家公司做策划,他的梦想是能拿到三四千的月薪,然后在郑州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在这个他艰苦奋斗的地方安个家。

“我的理想有点俗,就是希望业务能多起来,多挣些钱,做自己想做的事儿。”高程有些腼腆,他说其实自己很不喜欢现在的状态,被生活牵制无法掌控自己。

小鹏和高程都相信有那么{yt},他们能够结束漂泊,过上稳定的生活。

“我们师兄师姐,一开始也都在城中村住,拿五六百块钱的工资,现在也都逐渐好起来了,有人不仅买了房,还开上了车。”小鹏说,和他同在柳林居住的师兄毕业4年了,现在他每个月能挣3000多元钱,今年初他和女朋友凑钱付了首付,明年3月就能住进自己的房子了。

“一想起即将搬离城中村的师兄,我就变得精神起来。”小鹏说,师兄是榜样,是生活的动力。

【成功】

一个“蚁族”奋斗的成功样本

——“正因为有过那段经历,才让自己知道什么是坚强”

偶然在网上看到关于“蚁族”的讨论,曾经的“蚁族”老徐一下就想起7年前那碗热腾腾的面条。

天色暗下来了,7年前的老徐徒劳奔波了{yt}后,买回1.5元钱的挂面,五毛钱的青菜,在租住的小屋里下面条吃。端起碗,老徐眼圈就有些热了:这样的日子持续4个多月了,啥时是个头?

那时的老徐,大学毕业后就留在郑州,租住在东风路上的白庙。

每月200元的生活费,是问家里要的,光房租水电就花去一半。除了求职应聘,老徐每天考虑最多的,就是这100元的伙食费该咋花才合理。

当时,老徐工作没着落,只能打打短工,但屡屡被骗,逢月底老板就挑刺儿。老徐毕业后的5个多月,就是这么熬过来的。直到有同学搬来,两人分担100元的月租,老徐顿觉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后来,老徐在打工之余,开始沉下心来学电脑。虽然两人住,多了些乐趣,但日子并不好过,晚饭吃得最多的还是面条。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一年,老徐的踏实肯干赢得一家公司老板的信赖。如今,6年时间过去了,虽然不到30岁,但作为这家公司的创业元老,他已被公司上下尊称为老徐。

老徐前年买了房子,不久后私家车也有了。去年,老徐还结了婚,真正在这座城市营造起一个家。

如今,老徐时常开车沿着东风路走上一遭,但那个曾经住满“蚁族”的白庙已不复存在,那儿成了中原地区{zd0}的电子科技市场,周边数十栋三十多层的高楼正拔地而起。

老徐说,“蚁族”的日子很辛苦,但也正是因为有过那段经历,才让自己知道什么是坚强,现在想来仍弥足珍贵,“一时的困难并不可怕,什么都可以放下,但唯独不能丢弃的,就是希望。”

【见证】

一个房东眼里的“蚁族”

——“他们爱干净,有礼貌,

见人就打招呼,从不拖欠房租”

不出所料,听到“蚁族”这个词,房东张贵发和大多数人一样,滴溜溜转着眼珠反问记者:“啥叫‘蚁族’?”

在他眼中,“蚁族”和其他租房户并没太大区别。不过见的租户多了,张贵发还是能琢磨出其中的不同。“他们爱干净,有礼貌,见人就打招呼,从不拖欠房租。”详细了解了这一群体的概念后,小学退休教师张贵发给“蚁族”加上这样的注脚。

张贵发家的6层楼房建于2005年,在郑州市文化路北段的城乡接合部。10年前,这里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如今,宽阔的马路从村子东头横亘而过,马路对面已高楼林立。

张贵发印象最深刻的“蚁族”,是一对年轻恋人。两人3年前住进他家5楼的一个标间,这个面积不足20平方米、月租从刚开始的110元涨到目前160元的小房间,曾是这对“蚁族”恋人的婚房。

“他俩老家都不在郑州,又没啥亲戚,有老乡过来,我这儿就是他们亲戚的落脚地儿。”张贵发介绍,这对恋人很爱干净,还很有礼貌,见人就笑,有时遇到干活男的会主动搭把手。

“蚁族”恋人一直住了两年多,去年回老家办了婚事,回来继续住在这儿,还给邻居发了喜糖。“今年夏天才搬走,据说是一起换了工作。”张贵发说。

除了这对恋人,其他“蚁族”住的时间都不算太长,印象不深。

张贵发回忆,去年有个刚毕业的男孩子,早出晚归,不知忙什么,就连xx都很少在屋里,“对于他来说,租的房就只是个睡觉的地儿。”

经过攀谈,张贵发对“蚁族”这个群体表现出很大的热情。他们确实很不容易,过得不好,但似乎也不打算让家人知道。

张贵发认为,这两年这一群体越来越多,“几乎每天都有打扮入流的年轻人来问租房的事儿。”

村里的房子越盖越高,也和每天来租房的“蚁族”不断增多有关。这时,张贵发浑身一激灵:我们不就是在靠“蚁族”过日子吗?希望这群年轻人活得越来越好!

【现状】

郑州“蚁族”分布图

郑州的“蚁族”群体有多大的规模?

以“蚁族”较为聚居的郑州北环陈寨村为例,只有0.65平方公里的陈寨村,流动人口达到了9万人。

记者通过查阅当地暂住人口登记数据发现,在这个河南省{zd0}的城中村中,有超过1/3的流动人口均可列入“蚁族”群体,这部分人大多毕业于本省高校。从这一统计数据来看,遍布郑州城中村的“蚁族”,或有近十万之众。

郑州“蚁族”分布区域,主要集中在城北,庙李、陈寨、柳林、刘庄、杨君刘、马李庄等城乡接合部或城中村,是“蚁族”聚居的集中区域。城南的孙八寨、代庄、五里堡,城西的洛达庙、冉屯,以及典型城中村大小铺、关虎屯、枣庄、徐寨、韩寨等,也多有“蚁族”聚居,其中关虎屯一带近年逐渐演变为都市繁华圈,“蚁族”群体正呈现纷纷外迁趋势。

2009年,全省有36.5万名高校毕业生,较上年增加4万多人。截至8月1日,全省高校毕业生签约率为76.8%。

目前,2010年应届毕业生就业热潮已掀起,省政府表示,将全面落实大学生就业政策,确保年底前2009届高校毕业生就业率达到80%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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