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夜,嘴上就起了泡。那是因为又实实在在的感受了一次人生的无常和无奈。
昨天是二嫂的周年祭日,我和姐,小哥,侄女小两口去墓地祭扫。有老令说,故去人的配偶不可以去,二哥就留在家里等着我们。
二嫂离开的这一年,二哥的头发几乎全白了,体重也掉了十来斤。一向被人称赞和保持的非常好的运动员身型,也微微地现出了老态。尽管二嫂的这场病耗去了二哥几乎所有的精力和财力,但对至亲来说,这还是远远不够的,哪怕还能延长一年,一个月或是{yt}的寿命,那样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还是昨天,意外的知道了一件事:我曾经在一起做了八年服装生意的搭档,一个小我六岁的女子m,得了淋巴癌,手术后在家静养。
我的思维乱了:我们才两年多没见着呀,还有比她更结实更皮实的女人吗?她怎么有时间得病呢???
这两年虽然时常埋怨她不来我这聚聚,但大家都各自忙着生意却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不来就不来吧,平平安安就好。
今天早上儿子跟我说:m姨也算是你人生中很重要的人吧。
当然是。
如果没有她,我这个家里几辈人,身边几圈人都没有一个生意人的八十年代文学青年怎么能放弃有固定收入的小服装加工店而跳进沉浮不定的商海呢?如果没有她,未来王英娟的自传将会是另一个版本;如果没有她,如果,,,,,,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结果是我们两个家庭背景,教育背景,社会背景完xx全不同的两个人,搭档做起了服装生意,而且做的很大,而且一做就是八年,成为了当时哈尔滨服装行业业内人人羡慕的黄金搭档。那时如果不是因为她家庭的变故,我们可能会一直搭档下去,直到。。。。。。人生没有如果。
我们搭档之前她开商店,我给她做加工。她送来成捆的原料,成堆的辅料从来不需要过尺过数,因为她信任我;我为她剪裁往往要绞尽脑汁计算到每一寸面料,也是因为她信任我。我们之所以要搭档是因为建立了xx的信任,而这信任让我们在后来的八年合作中配合默契,创造了哈尔滨服装加工史上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从昨天,从知道她得病的那一刻开始,我复苏了自己和m有关的所有记忆。
一九八四年六月,我离预产期还有四个月时,经人介绍给当时哈尔滨最有名的服装加工一条街上最有名的媛媛服装店做加工活儿,因为自己是科班出身,活儿做得好又有速度,很快就成了专做时髦服装的媛媛服装店的大工匠。而那时m在哈尔滨的道里经营面料也相当有名气了。八十年代初人们还不知道什么是时装,只知道买来漂亮的面料送到服装店,而好的裁剪师傅会照着书上的样式做出时髦的服装。m和媛媛可以说是强强联合,m的面料加上媛媛的裁剪和我的制作,就成了哈尔滨爱美人士的{zj0}选择:电台,电视台,演员,很讲究的要结婚的新人等等。我会经常在很多场合遇到穿着自己做的衣服的男男女女。
是因为我穿着m的面料做的衣服去m店里时被她认出来的,当她知道我是媛媛服装店的大工匠时立即让我留了家里的地址,那时还没有电话。当天晚上她和她的男朋友拎着一大行李包的各种面料找到了我家,让我给他们打几件服装的样品。
至今我都佩服m的生意头脑,也钦佩她的眼力:她怎么一下子就看出来我是个实在的让她可以xx信任的人呢?
从那开始,我就只给她加工,我开始雇工了,即便是雇了人,也满足不了她销售的速度,那时她经常是为了多取几件成品而在我家等到下半夜。
后来有{yt}她对我说:大姐,咱俩合伙干吧,你不能干一辈子活儿吧!
她没有文化,好像初中都没怎么念完。但她天生有商业头脑,她选择我和她合伙是太英明的决定了。
我和m的搭档可以说是天作之合:她懂经营,我会技术;我能公关,她会卖货;需要疏通关系的我来,遇见不讲理的她上。。。。。。那时我们除了要有独到的眼光进面料,设计,和顾客打交道以外更要和全市各大百货商店的部门领导和负责转款的负责人打交道,和我们所在的哈尔滨{wy}的一条地下商业街的商管人员打交道,因为我们承包了哈市一家集体所有制的服装厂,还要时时和主管单位的领导过招。但我们俩优势互补,几乎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多少年来,我始终都不明白:我们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怎么就能走到一起呢?我是当时的文学青年,她是从出地摊做小贩开始的生意人;我离职前是哈尔滨{zd0}的服装厂的职工,她是{yt}班没上的社会人;我能说会写,她说打就捞;我是家里一直娇惯着长大的宝贝噶瘩,她是离异家庭很小就领着弟弟讨生活的小大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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