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农民工”,人们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穿着过时、灰头土脸等形象。他们在城市里干着最苦最脏最累的活儿却拿着很低的工资,他们建筑了城里所有的高楼大厦自己却常常睡在马路上,他们每年都要像候鸟一样往来于城乡之间……一句话,“农民工”是一个充满辛酸的词汇。如果这个概念真的从现实生活中消失,那将是一件多么令人欣慰的事情呀。 在深圳市日前召开的就业工作会议上,深圳市市长王荣表示,“农民工”的概念很快就要消失。他说,改革开放初期到城市打工的农民工的下一代再来到深圳,穿的是T恤、牛仔裤,留的是很时尚的发型,他们不能再被称为“农民工”,他们不会像父辈们回到原来的土地,起码不会每年回去过年。(据7月6日《广州日报》) 的确,很多二代农民工开始像城里人一样穿T恤、整发型,甚至逢年过节也不再回老家,但这意味着他们不再是“农民工”了吗?首先,这样的农民工在“二代农民工”中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即使是在深圳,肯定也还有很多二代农民工“继承”了上一代的境遇和形象。更重要的是,“穿T恤”等等都只是表面上的变化,并不意味着身份上的繵变。他们享受不到深圳市民都能享有的社会保障等福利待遇,他们的孩子要在深圳上学要交所谓的“借读费”甚至交钱也没有人收,他们可以在过年的时候不回家,但这并不意味着深圳或其他城市成了他们的家。身份证上的信息明明白白地显示,深圳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而在公安机关的户籍簿上,他们仍被归于“农业人口”之列……既然还是“农民”,而且还在“打工”,他们不是“农民工”是什么? “穿戴和发型”,以及“不回家过年”就是取消农民工概念的本质和理由吗?社会是个舞台,但农民工不是演戏的演员,化化妆就摇身一变成了另外一个角色,有了另一种称呼称谓。他们的医疗、教育、住房、就业……各种城市人享有的福利,仅凭居住证就能和深圳市民取得一样的“待遇”吗?这些{jd1}不是靠演戏就能一蹴而就的,“演戏”{jd1}不是事实。诚然,第二代农民工也许不需要回家种地了,但他们依然有老子留下的责任田,70年不会变。何况{dy}代农民工也有很多已经不再种地了,他们不还是被称为农民工吗? 早就有人指出,“农民工”的称呼带有歧视的意味,应该废除这个概念。有些地方甚至早就在称谓上进行了“革命”,比如陕西西安、山东青岛、浙江绍兴等城市以政府文件的形式明文规定将“农民工”改称“新市民”或“新绍兴人”等等,但这些称呼并没有被社会所认同和接纳。这一方面是因为公众称呼的习惯,更重要的恐怕还是“农民工”的境遇没有得到根本性的改变——连红头文件都不能xx“农民工”,王荣市长的一句话岂能让这个概念消失? 我也希望“农民工”尽快成为历史名词。但这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更不仅仅是一个称谓的问题。我们要告别“农民工”,不是为了告别一个概念,而是为了告别一种歧视,即城乡二元结构所带来的两种身份的制度性差别。要xx这种差别,不仅要取消户籍制度所人为设定的两种身份,更重要是xx两种身份之间的不公正待遇。如果城乡之间的“鸿沟”仍未被填平,即使户籍管理制度上没有了“城镇人口”与“农业人口”之分,“农民工”的概念也不可能消失;而如果城乡之间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没有明显差别,即使户籍制度中仍有“城镇人口”和“农业人口”之分,“农民工”的概念也不会再有歧视的意味。 现在就说“农民工概念将消失”为时尚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