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现场
庭审现场,犯罪嫌疑人杨成
今天是五四青年节,那就来说说两个年轻人的故事。其中一个大家应该都很熟,他就是浙江工业大学后门那个见义勇为被刺牺牲的阳光男孩,杨济源。另外一个叫杨成,那个偷东西被发现后,把杨济源刺死的男人。
今天早上10点,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杨成受审。我旁听了庭审全程,有些模糊的想法,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述。其实,我想我们该了解的不只是见义勇为的结果,我们更应该了解,凶案是如何发生的,我们更应该了解,如何避免伤害的发生。
那么,也请你随着我,根据与杨济源一起“围堵”杨成的另两个大学生的证词,以及杨成当庭的供述,一起来“还原”案发现场的“细节”。(为表达连贯,省略公诉人和法官讯问)
杨成口中的“现场”
——2009年12月30日,也就是案发的前{yt},我来到杭州,联系到了张某。后来,我们就商量好了,第二天一起去浙江工业大学朝晖校区后门附近“找点钱”。第二天,当时我们一起去了四个人。我带了镊子和一把刀刃十二三厘米长、单面开锋的折叠xxx,其他几个人好像没带刀。晚上10点半多的时候,顾某发现了作案的目标(杨济源),就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想,我刚来要表现下的,就跟了上去,另外两个人也跟上,帮我遮挡。
刚刚准备偷手机的时候,我被他(杨济源)的同伴发现了,杨就转过身来抓住我。我马上把镊子扔了,跟他说:“你东西没丢,就放了我吧。”这时,我的同伙就退到旁边去了。我知道的,没偷到东西,到派出所里最多也就关个几天就放出来了,不会有事的。可是他不答应,还打了我一拳。我就推他,想逃跑。
这时,他又叫人来帮忙,不久,就有很多人围着我,想制服我,我才拿出了刀子。案发前{yt},我老乡跟我说,小偷要是被抓住的话,会被打残的,还有可能被打死。所以,我看到这么多人围过来,我就害怕了。我拿出刀子后,他们看到刀子可还是不让我走,我就拿着刀子捅了他(杨济源)一刀,然后,我们俩就翻倒在地上,再等我爬起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他了,我就跑了。我手机没偷到,连碰都没碰到。
杨济源的同学口中的“现场”
——案发前{yt},班里同学的手机丢了,我们几个男同学说要去后门小巷买点吃的,顺便抓小偷,有人叫了杨济源,他就跟我们一起去了。到了卖夜宵的地方,我们前后走着。突然,我就发现有三个男的围着杨济源,我突然间好像就跟不上他了,这时,我看到有个男的拿着镊子偷杨济源的手机,我意识到真的碰到小偷了。
我就叫了杨济源一声,他也发现小偷了,就一把抓住了偷东西的那个(杨成)。我也想上前抓住他,可是被另外两个男的推开了。后来,我们又有个同学过来。另两个男的,看到我们人多,就跑了。于是,我们就三个人围着那个小偷(杨成)。
再后来,他(杨成)就拿出刀捅了杨济源。看到杨济源被捅,我们就忙着查看他的伤情,没管小偷了。
辩护律师:希望从轻处理
公诉人:法律无法沉默
庭审中,公诉人指控杨成在实施盗窃时,为抗拒抓捕而当场使用暴力并致人死亡,其行为已触犯了刑法,应当以抢劫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由于杨成可能会被判处有期徒刑以上刑罚,且没有请律师为自己辩护,法庭依法为杨成指定了辩护律师。杨成的辩护律师对案件定性没有异议,同时认为,杨在作案前没有前科,不是惯偷;杨成的行为也不同于典型的抢劫xx案件,性质不是十分恶劣;且杨成在“5?12”后也给地震灾区捐了100元,他甚至也表示,身后会将器官捐献给社会,表现良好。
辩护律师同时认为,杨成当时捅人,只是想逃跑,主观上没有追求杨济源死亡的结果,主观恶性不是十分恶劣。希望法庭能够从轻判决。
公诉人则认为,辩护律师对于从轻判决的辩护是站不住脚的,“在杭州这样一个城市,对于这样的行为,法律无法沉默!”
庭审中,杨济源的家属也提出了刑事附带民事诉讼,向杨成索赔死亡赔偿金等共计50余万元。休庭间隙,杨济源的姐夫向记者表示,事件发生后,他们没有收到被告人任何形式的道歉,“我们无法原谅他,我们希望法庭判处他死刑,立即执行。在民事上,其实他的父母也是非常淳朴的人,我们在经济上没有太多的要求。”
小尧拍案
听完庭审,我的心情有些许沉重,我一直在想,也许我们的英雄可以不用死,也许他可以躲过那一刀。但,事实就是事实,任由谁也无法改变。也许正如杨济源的姐夫所说,对于他的作为,我们是应该肯定的,我们都以他为骄傲,但是对于我们家庭来说,这件事也是很沉重的。
在网络中搜索“见义勇为”,我们还可以看到,长江大学的15名学生结成人梯救助落水儿童结果3人溺水的新闻;我们还可以看到,上海海事大学女大学生呵斥小偷的扒窃行为却被猛击,右眼球险些失明的新闻;我们还可以看到,四川xx学院学生董金凤不顾个人安危,用身体保护4名小朋友安全,不幸牺牲的新闻……
在他们身上,我们可以看到当代大学生的品格特征:见义勇为、助人为乐、奋发向上。用杨济源的话说:“男人可以没有才,可以没有钱,但是不能没有责任感。”
对于见义勇为,其实我们很难用“值得”或“不值得”来评价,这是一个伪命题,也是对我们的英雄的侮辱。他们向我们展示的,他们所感动我们的,也正是为了社会正义而义无反顾的精神。
而我只是希望,见义勇为,不再是我们生命中的不能承受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