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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看唐师曾纪念张中行文章，绕到张之前妻杨沫女士，方大悟。不少的人，如今，说起杨女士，多有不屑。但在那种年代，其笔下的林道静，还是很清新的。斗志之外，也有种优雅。正如年轻时的江青，去看看照片，‘霸气’之外，也是优雅的，否则，以毛的品味，不会接受。后来是后来，我只说过往，只论每个人都曾有过的光彩逼人的青春。

我舅舅，是位房管人员，早年局里捞了个‘专家’指标，他因参加过灭白蚁研讨班，因而这指标就轮到他。很慎重地，叫我帮填那大堆表格。填到一栏“政治面貌”，他说：“团员。”我大笑，“团员？有你这么老的团员吗。”他坚持，一定要填！否则，不清不白蚀了资本。

也想到自己‘面貌’的荣光。小学时，还叫红小兵，有次，学校就大批量解决组织问题。红红的，那一方三角布，在童年的我眼中，真是神圣。因了母亲是教师，也因了母亲的节省或算计，没交买红领巾的钱，因而我只能眼瞪瞪看着，看着那方神圣的布，围在同学们的脖子上。习惯地，对红小兵的理解，我一直就认为，是那条红红的红领巾。

成都，棕北小学的门口，有个小杂店，出售红领巾，是它较火的业务之一。因为，脖子上少了这东西，是进不了校门的。我那丢三落四的女儿，一个月要消费几条，基本上不用换洗。

初二时，有次片上统考，全片五所中学，主要竞赛平面几何。我替学校争了个{dy}，老师呢，着实高兴，就把当年入团指标，给了我。不容易啊，每班每年只有一个。我当时的班上，只有班长一人是，这样，就差个介绍人，因为介绍人必须有两名。老师就领我到隔壁班去，找另一位已经是团员的介绍者。一见面，我惊了一跳。

那时，初中只有家太远才会住校，因而，我们是好几个班合用一间寝室。这位老团员，正是和我共寝室的。为何吃惊呢？因为那时精力旺盛，有天晚上睡不着，就约好一齐去校外农田摸点东西吃。当时一去半个寝室，有他也有我。就摘了几条没长成的黄瓜，今天的黄瓜品种似乎越小越嫩越好吃，以前不是，小的很苦！没吃头，主要也是图好玩。

今儿因这事碰一起，我自然发慌，心中正滴沽，他就在下面踢了我一脚。我明白了，也放心了，他也就成我介绍人了。（前几年，他荣任局座，威风八面。）

五四那天，去宣誓。校团委没专用办公地，且书记也兼了些史地类闲课。记得当天我几个先去他办公室收捡布置，清出一面墙，用来挂团旗。我一眼就注意到那个教学用的地球仪，一尺多的直径，表面石膏有些地方因使用久了都在脱落。那年代教学仪器极少，不知为何会有那么个东西。蹲下来，我十分用心地转着看。后来的岁月，我很喜欢在自己桌上放个小地球仪，说不来的缘由，就是莫名的喜欢。

当天，右手握拳举起时，一定是神圣的。口中吐出的豪言壮语，虽大都忘了，但当年青春的我，对自己的将来，还是满怀信心的。大学时，辅导员曾打算让我任个职务，原因，就是我入团很早。而我女儿直到去学校拿大学录取通知书时，才顺便，带回了用以加入团组织的全套材料。她，从未想过要成为一名团员。

今天，算计着股市的K线，敲打着键盘，当年转动着破地球仪的男孩的身影，影影绰绰，难以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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