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Captivity
声音。
微弱的轰鸣声，沉重的喘息声，一切的声音都如同隔着厚厚的纱幕，虚幻而不真实。
{zx0}感受到的是空气里弥漫着的火药味道，飘悬着进入鼻腔，传达到感知的神经，长年训练所锻炼出来的警觉感立时被调至{zg}，他稍稍睁开了眼睛。
光线进入视网膜的瞬间，他知道他办到了，眼睑尽管疲倦不已，却还是勉强服从了意识的命令，视线里的光芒不知是因为什么，一片朦胧。
意识在逐渐恢复。
色彩。
银灰色的金属光泽毫无疑问是属于甲板的，熟悉的白茫则来自于照明，漫散开来的猩红色，突兀而不自然。
鲜血独有的铁锈味夹杂着火药的气息在不住地徘徊，身体的感温系统在逐步恢复，即使比一切的感知都要来得稍微慢了一些，然而却是最快复原的。
甲板传来的冰冷感奇怪地伴着自己的体温，然而身体所感受的其他温度却带着温热的气息，他模糊的意识里反应过来这是属于爆炸后的残xx度。
除此以外还有什么？他这样想着。
肩膀处的灼烧。
感知。
耳边传来的是身边的人喘息声，尽管并非极近的距离，然而对方的紧张感还是透着那样的喘息声暴露无遗。
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亚瑟那带着担忧与焦急的神情，逆着光芒，毫无保留。
试着笑笑，阿尔眨了眨眼，用着没有受伤的左手支撑着上身的全部力量坐了起来，他当然还记得刚刚发生的一场变故与爆炸，他用着视线的余角扫视了一下指挥室的情况，以求确定一切都还不算糟糕。
而事实上，指挥室的状况也真的并非十分糟糕。
看着对方能够自行坐起来，亚瑟{zx0}开了口：
“xxxx得比较远，爆炸的时候刚好在指挥室的大门附近，”他并没有打算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讲述一遍，“万幸的是爆炸冲击波{zd0}的破坏也就是把这里弄得如同狂风过境罢了。”
他顿了顿，用下巴的角度指了指大门：
“不过大门由于感受到爆炸冲击波而自动关闭了。”
阿尔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桌面上残余的几张薄薄的文件沿着桌角垂下，更多的文件与各种纸张——比如说汉堡包的包装纸——则散落在地面上，火药味依然弥漫不去。
皱起了眉，阿尔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想起了别的东西，下一刻只好滞住了话语，努力思考起来。
然而看着对方皱眉的模样，亚瑟下意识地看向了阿尔的右肩，制服的布料被毁得一塌糊涂，连带着伤口也看不清楚，不过从流血的状况看来，散激枪造成的伤口必须立即处理。
他站了起来走向操作台，伸手准备开启操作台上的通讯器。
身后的阿尔依旧坐在地上，陷入了古怪的沉思：
“那是路德维希•贝什米特，上帝啊。”
亚瑟则埋头于检查监测系统的工作：
“是的没错，不然你以为是谁？”
“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那正是我们要做的工作，阿尔，当然首先我们得逮住那混蛋。”
然而阿尔明显没有认真地展开与亚瑟的对话，更准确地说，他的话语倾向于自言自语：
“如果囚室的大门被强行打开的话，那必然会引起监测系统……！”
监测系统。
全身如同被电流刺激，阿尔呼地站了起来，张嘴想要向亚瑟说些什么，而下一刻似乎又改变了主意，他朝着有些吃惊的亚瑟摇了摇头，径自走向了操作台，一切地行为显示他打算自己确认着头脑里的什么猜测。
亚瑟瞪了他一眼，同时凑向了显示已经开启的通讯器：
“紧急呼叫全体航载人员，紧急呼叫全体航载人员。”
他停顿了一秒作为所有人的反应时长，视线却瞄向了伸出左手噼里啪啦地操作着的阿尔：
“犯人路德维希•贝什米特刚刚从囚室里逃出并且袭击了指挥室，他已经逃跑了，现在全体航载人员进入作战状态，全力缉捕犯人，再重复一遍，全体航载人员进入作战状态，全力缉捕犯人。”
听见了身旁的阿尔的咒骂声，亚瑟不由地也抬起了视线看向监测屏，然而注意力依旧在通讯器上：
“现在距离囚室范围最近的是谁？”
一阵接通的信号传来，接着是王耀的声音：
“报告，我和伊万正在囚室范围附近。”
“很好，你们两位立即去查看囚室，尤其是另一位犯人的情况。”
“明白！”
亚瑟思考了一会儿，耳边又传来阿尔另一声的咒骂，以及拳头击中操作台的闷响：
“那么，距离医疗室最近的……”
“是我。”
那是维多利的声音，亚瑟顿了顿：
“这里有人受伤了，立即前来指挥室。”
“明白！”
“弗朗西斯，马修，你们立即展开逮捕工作，明白了吗？”
“明白！”
听到两个声音同时传来明确的答复后，亚瑟赶忙转向了阿尔：
“阿尔，你……”
而后半句话却被阿尔的动作迅速打断，只见他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横扫般地扯过通讯器的收音端口，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伊万，马修，你们现在，马上来指挥室！”
因为对方的动作而挤得有些重心不稳地亚瑟挑起了眉：
“阿尔，你这是干什么？！”
“听着，我们被骗了。”
阿尔扭头时湛蓝色的眼眸里充斥着的恼怒与焦急几乎溢出，语气里蒙上了不祥的紧张感：
“亚瑟，监测系统已经被操纵了！”
监测系统被操纵。
“什、什么？！”
阿尔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亚瑟，回头看向监测屏示意着对方注意：
“很好，你看到监测屏上的显示了吗？一切正常，噢上帝啊，一切正常，难道我们刚刚是做了个该死的梦吗？”
满墙壁的监测屏范围内所显示的信息，与平日的并无区别，亚瑟诧异地倒吸了一口气，阿尔喘了一口气：
“我想我猜得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我想我知道了，该死——！”
他回身用拳头重重地捶打着操作台的键盘：
“亚瑟，还记得那个关于强脉冲的警告信号吗？我想那是路德维希用了某种手段，利用强脉冲取得了主舰桥的操作权。”
被禁闭的大门被打开的瞬间，如潮的事实几乎要把亚瑟击倒，他咬紧了牙关努力地保持着清醒，然而被道破的真实已然不能被抑制：
“但是，在那个警告信号之后我们展开了彻底的检查……你是说，那个时候路德维希已经操纵了监测系统的检查报告？！”
“所以我们得到的是一切正常的报告，难道他还会允许监测系统向我们提供任何能够暴露他的行为的报告吗？”
什么才是真实？
还没等到阿尔继续叙说自己的推测，亚瑟便接了下去：
“之后发生的事情，那艘幽灵船，那根本就不是幽灵船……！”
“没错，那只是Zero区一艘再普通不过的弃船，对于这个无人监管区而言，简直就是随处可见。”
“路德维希操纵了主舰桥，也操纵了航线监测，因此监测系统显示我们一直都在航线上。”
“事实上我们也许已经偏离航道了，不管路德维希是为了什么。”
“为了他逃走。”
“我想事实如此，既然监测系统已经被他操纵了，让小兰利偏离航道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把戏。”
“该死——！”亚瑟伸手想要开启指挥室的大门，“当时监测系统在撞击过后甚至连幽灵船的踪迹都监测不到，那是因为路德维希已经修改了全部的监测报告！”
这回阿尔没再接着叙说，推测的结论与事实一般无二，他看向了监测屏：
“因此我需要伊万和马修立即过来，我们需要重新开启监测搜航系统！”
他顿了顿：
“路德维希操纵主舰桥的时候必定也操纵了监测搜航系统，小兰利的监测系统不能再度重启以摆脱该死的操纵，但是无论如何，监测搜航系统可以。”
阿尔吸了一口气：
“这是我想到的{wy}的方法。”
“好吧，”亚瑟点点头，“那就叫他们来。”
他伸手按下了指挥室大门开启的按钮。
一阵寂静。
指挥室的大门依旧禁闭着，没有任何动静，甚至没有任何的机械运转声。
{zx0}反应过来的是阿尔，他惊讶地再度按下了按钮，视线却死死地盯着毫无动静的大门。
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亚瑟攥紧了拳头，连肩膀也不住地轻轻抖动起来：
“混蛋——！”
他想起来在方才的一片混乱中，路德维希曾经接近操作台，那是操纵的游戏的{zh1}一步：
“他把大门强行关闭了！”
困囚的空间。
摆在面前的解决方法只有一个，亚瑟迅速地下着判断，现在他们所要做的必然是逮捕路德维希，否则不要说是确保兰利号的安全了，就连眼前的指挥室大门想要打开也是做不到的。
“他会去哪里……？”
敌我交战之时，首先摸索出对方的行为模式的人就掌握了胜利的关键因素，想到这个，亚瑟下意识地看向了阿尔，而对方的视线也渗进了他祖母绿的眼眸里：
“冷静，亚瑟，冷静……！”
然而自己的呼吸里也如同对方一般沾染着止不住的颤抖，阿尔感受到了喉咙开始干涸着刺痛。
从对方的话语与眼神里迅速捕捉到亚瑟在思考的问题，阿尔努力让自己、让亚瑟冷静下来，脑海里繁杂的思绪在不断地沸腾着旋转：
“路德维希操纵了主舰桥，他有足够的条件可以在这里操纵小兰利……噢好吧，他没有……”
“等等，我似乎想到了什么……监测系统。”
“监测系统被操纵了，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
“不……！”
亚瑟猛地伸出了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不，不是这个问题，监测系统是怎么被操纵的？监测系统肯定是由某个具有操作功能的地方被操纵的，光是强脉冲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就更不必说修改了所有的报告，噢天呐，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具有操作功能的地方……”
短暂的沉默。
“上帝啊……”
阿尔倒吸了一口气，连带着胸膛都充斥着冰冷的空气与弥漫不散的火药气息：
“操作功能、操作功能……除了控制台以外……只有那里，他现在肯定是跑去那里了！”
亚瑟咬着牙低低地说出了阿尔的、同时也是自己的推断：
“只有动力舱，不，准确地说，只有接替了动力舱的工作的驱逐舰，他想要到那里去。”
沉沉的嗓音，亚瑟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慌乱：
“作为曾经的独立船舰，那里有完整的操作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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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分割线=========
captivity，困境
最近进入了本子的修罗期，于是TAS2不得不丢下了，现在终于重拾心情开始码文
非常对不起各位等更新的各位，鞠躬OTZ
在码文之前还写了下卖文艺的话来给自己打气：
【起航吧，扬帆而起，逆流而航，the audacious sky】
是不是，有点帅帅的感觉呢？笑
这一章写起来意外的轻松，也许是因为一直有着螺旋而上的对话
不过看起来可能比较困难
但是请注意来看米英两只彼此心灵相通般的对话哟
一句终了，对方就能接下去的感觉，真好XD
收录了TAS1的本子已经关窗并且准备付印了哟，在这里卖一下地址：
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