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昆明太家河菜市场,只见许多人在{qg}堆成小山似的甘蔗。这种甘蔗尾部带一点根须,顶上留着长长的绿叶,付了钱的大爹大妈乐呵呵地扛走两根。我只是好奇,又不好意思问周边的人,后来我假借卖甘蔗向卖甘蔗的大哥打听,才知道过年卖甘蔗这是昆明的风俗,到除夕夜十二点的那一刻,要把甘蔗颠个筋斗,根冲上叶朝下放在门后,这表示“翻梢”,一年更比一年高。两根甘蔗代表好事成双。甘蔗像竹子一样是一节一节的,也象征步步高升,而甘蔗又很甜,当然就象征一年从头甜到尾。据说买甘蔗要十分讲究,两根甘蔗一定要匀称,{zh0}头与尾一样粗细,个头一样高,而且一定要有叶子和根,有头有尾巴,叶子要清爽。
在这条挤满年货的小街上,一些孩子手里拿着的松树枝也引发我的好奇,不会是用来祭祀吧,一打听才知门前栽“松蓬”也是老昆明人过年习俗,过去过年时家家都要从山上挖一棵松树回来栽在门前,绿油油的,叫作栽“松蓬”,树下用松毛做一个包,插上香,乞求来年的好运气和一家人的幸福。
现在城里人上山去砍当然不容许了,卖“松蓬”也成为过年的一项生意。昆明城郊一带,过年家里不光要门前栽“松蓬”,家里地板上还要铺松毛,一屋子的清新气息。松毛还可以用来捂甜白酒——糯米蒸熟拌上酒药,用松毛捂七八天就可以吃了,用它来招呼串门拜年的亲戚,一人一碗,好吃得很。
邻居老张是一位地道的昆明人,据他讲老昆明人过年其实讲究是很多的,只是现代人简化了这些程序,看上去过年也不热闹红火了。过去人们日子清苦,春节就是“打牙祭”的好时光。养了一年的猪终于可以杀了,在昆明周边的乡村,猪八碗是春节最隆重的宴席,猪身上的各个部位做成八大碗肉菜,红烧、粉蒸、酥肉、杂碎、高丽、紫盖、小炒、猪头和心肝杂碎拼碗,大口喝酒、大碗吃饭,十分过瘾。猪八碗肥瘦分明,烹饪多样,主要特点是火巴、烂、淡、烫,这也是滇味的特点,也是老昆明四河六坝、东南西城的风俗。猪八碗制作工序复杂、烹饪方式讲究,比起滇东北的杀猪饭要更精致。猪八碗和八仙桌有一点关系,八仙桌上有八大碗美味菜肴,八仙桌只有男人可以坐,小孩和妇女不能上桌。
近年来城里又流行起了杀猪饭,那是滇东北的风俗。宣威杀猪饭的兴起是在2003年,一个何姓宣威小伙子赶着一头山猪到曲靖开了一家3张桌子的小餐厅,一年以后火爆了曲靖城,连锁似的开起了众多的杀猪饭餐厅,其星星之火,蔓延到了昆明及全省各地。杀猪饭与猪八碗相比,制作更简单一些,也是将新鲜宰杀的猪蒸、炸、煮、炒、炖,加上一些山茅野菜,别有一番风味。
当年做猪八碗或者杀猪饭的厨师叫“提萝宴席”厨师,手上提着一个提萝,装着厨具、调味品、工作服,走乡串寨找事情做。每年年底,这些厨师专为乡下讨媳妇办喜事的宴席做菜,每席收3元、5元,{zg}不超过10元,也就有一大笔收入了,维持生计没有问题。
吃长菜,是老昆明年饭中最重要的角色之一,寓意长吃常有,长长久久。过年不兴花钱买东西,不兴拿刀动针,所以家家户户要在大年三十以前,就采购好够吃十天半月的食品,初一初二就不出门买东西了,叫作“初一初二不出钱,初三初四财会来”。这和北方农村过年正月某些天生米生面不能下锅,需要提前准备很多熟食品一样。不过由于北风春节时是数九寒天,食品可在外面xx冷库里冷藏,可在昆明就很难做到了。老昆明人爱吃的长菜是将大年三十吃不完的菜煮一大锅,一直吃到正月十五过小年,菜发酸了就加许多辣椒进去。长菜不能用刀切碎,要一根根完整的煮,如蒜苗、青菜等等,都要完整的煮。后来发展成为专门的年菜煲,里面有猪骨头、酥肉、蒜苗、青菜,自己喜欢吃的菜都可以放在里面煮。
我没亲眼见过这种长菜,估计放置时间长后,味道不会太新鲜。
过年的这碗饵块是用老腊肉、腌冬菜、青豌豆、甜酱油一起炒,油漉漉香喷喷,既是下酒菜又是主食,现在更是许多滇味餐厅老少咸宜的畅销菜品。
火腿、蜜饯、红绿丝、莲子、大枣、芝麻、白糖、豆沙与糯米拌和蒸熟后的八宝饭,是老昆明家宴的必备菜,过年更是要吃这甜甜蜜蜜的饭。做法并不复杂,上好糯米做成半熟饭,中间填进豆沙,装到抹了油的大深碗中铺了配料上笼蒸,蒸熟后翻在盘子中,浇上蜜汁,咸甜适口,香糯入味。需要说明的是,过去并没有八宝饭,只有糯米饭,它是在不断的进化发展中越做越精致,有了水晶八宝饭、金边八宝饭、杂粮八宝饭等等。好的八宝饭要不惜工本精料细作,现在很多人不愿麻烦,都会到超市买个现成的,好吃不好吃应景而已。
说起八宝饭这又和北方的八宝饭的内容不一样,北方的八宝饭是指由8样或更多的豆米做成的类似于八宝粥一类的饭。丽江也流行八宝饭,但是土锅菜加丽江粑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