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作者:忬逸
在爷爷的家里有一双“日本军鞋”,是当年日本侵华的时候,是我的曾祖父从青岛的日本军资寄养站里面偷出来的,这双“日本军鞋”被曾祖母与爷爷珍藏了半个多世纪之多。
听爷爷说,我的曾祖父叫做毓尘,姓爱新觉罗,祖先叫做爱新觉罗弘瞻,是清世宗雍正皇帝胤禛的儿子,清高宗乾隆皇帝弘历的弟弟,被过继给清圣祖康熙皇帝玄烨的十三子果毅亲王允礼当嗣子(继承子),继承了果郡王的爵位,谥曰“恭”,我的曾祖父毓尘就是果恭郡王弘瞻的后代。而我的曾祖母出身名门望族,大家闺秀,我的曾祖母姓赫舍里氏,祖上是康熙朝四大辅臣之首的赫舍里·索尼,与康熙朝xx权臣索额图的后代
我的曾祖父生于民国八年(1919年),那个时候清朝已经灭亡了,家里也是相当的穷困潦倒,年轻帅气的曾祖父带着我年轻貌美的曾祖母来到了青岛,靠着做小买卖为生,家庭十分窘迫,可是说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是小两口过得非常幸福,在1944年的夏天,生下来我的祖父,在1944年的冬天的某{yt}的晚上,青岛下起了一场雨雪交加的大雪,雨也非常大,不知道那算是大雪还是大雨,那个时候的曾祖父与曾祖母还穿着单衣,{wy}的一件棉衣包在了不满一岁的祖父的身上,那寒冷的一夜过的好慢好慢,天亮的时候我的曾祖父与曾祖母冻的是浑身颤抖,曾祖父脱下了他{wy}的单衣披在了曾祖母的身上,曾祖母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不肯接过曾祖父递给他的单衣,主要是怕曾祖父把身体冻坏了,曾祖父说:“我没有事情,我是个男人,抗风、抗冻。”曾祖母还是不肯接过曾祖父递给她的单衣,曾祖父有点生气的说:“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曾祖母看到曾祖父有点生气的样子,只好无奈的接过曾祖父{wy}的单衣。曾祖父穿着那双破的不能穿的破鞋与那条满是布丁的单薄的裤子,光着膀子出门去了,外面刮着阵阵的小风,曾祖父浑身颤抖的走在大街上,突然、曾祖父看到几个穿着黄色军装,手拿卡宾枪的军人(传说中的日本鬼子),跟鬼子在一起的有一些中国老百姓,推着小推车,小腿车上全都是麻袋,那是往鬼子的军资寄养站里面送的,曾祖父非常清楚,里面都是棉袄、棉衣、棉鞋、粮食等等物品。也许是曾祖父胆子大,也许是曾祖父冻得受不了了,阵阵的冷风侵蚀的曾祖父的大脑,曾祖父决定进去偷一些衣服,当天中午,曾祖父趁日本人吃饭的时候,偷偷的进入了寄养站,曾祖父慌乱的打开了一个麻袋,里面全都是鞋子,鞋子哗啦啦的流到了地上,只听到外面有一帮畜生在说着鸟语,然后拿着抢冲了进来,曾祖父在慌乱中拿起一双“军鞋”就往后门跑,跑到街上没多远的时候只听到崩、崩、崩几声枪响,我的曾祖父就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当曾祖母听到枪响,心突然的揪了起来,曾祖父出去一个上午了,到现在还不回来吃饭,又听到了枪声,当然心里害怕,曾祖母马上就顺着枪声的地方跑去,当跑到街上看到有很多人围在一起,曾祖母心里更是害怕,曾祖母挤进人群,看到了光着膀子趴在血泊里的曾祖父,曾祖母绝望了,曾祖母想随曾祖父而去,可是又想到不满一岁的祖父,曾祖母是一个坚强的人,曾祖母没有流下眼泪,只是默默的看了曾祖父的遗体好一会,然后准备给曾祖父收尸,当曾祖母翻开趴在血泊之中的曾祖父的遗体的时候,看到在曾祖父肚子上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一双棉鞋,曾祖母突然明白了,曾祖母狠狠的看了一样日本的军资寄养站,然后流下泪来,但是没有哭出声,曾祖母穿着曾祖父的单衣,背着曾祖父的遗体离开了那里。从此以后年轻美丽的曾祖母失去了深爱的丈夫,年幼可爱的祖父失去了尊敬的父亲。
从此曾祖母以一个伟大的母亲与一个弱小的女人的能力支起了这个家,些许年后,年幼的曾祖父长大成人了,变得英俊潇洒,曾祖母从年轻美貌的妇人成为了风烛残年的老人,总以为曾祖母可以安享晚年,谁知文化大革命又开始了,因为曾祖母是旗人、祖父是清朝皇族血脉,在那个年代是遭到排挤的,祖父跟曾祖母商量后,决定离开青岛,到别的地方去,隐姓埋名了此一生(虽然曾祖父改过姓了,但是跟一些朋友聊天的时候也告诉了朋友们自己的身份)。准备离开青岛的那{yt},祖父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曾祖母说他不想离开青岛,因为曾祖父是死在青岛,曾祖母不想离开曾祖父,怕曾祖父会寂寞,祖父说:“那您不走,我也不走了,您在这里陪伴我阿玛(满语:爸爸),我也在这里陪伴阿玛。”曾祖母很严厉的告诉祖父:“你如果不走,我就不会认你这个儿子,就就算留下来,以后也别叫我额涅(满语:妈妈)。”祖父无奈的只好答应曾祖母离开青岛,然后曾祖母从箱子里翻出来一双鞋,那就是那双“日本军鞋”,让祖父带上了那双鞋。祖父在青岛附近的一个城市的一个县安顿了下来,改姓“戴”,文化大革命的风暴过去后,祖父已经有了儿女,祖父在xx的十年当中一直都在担心曾祖母,文化大革命过去后,祖父要回青岛寻母,来到以前居住的老房子,那里已经没有什么房子了,这些年来一直寻找曾祖母的消息,一直没有音信。。。
直到2007年的{yt},祖父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是祖父在青岛生活的时候的一个同龄的朋友打来的,他说他有曾祖母的信息,他告诉祖父,曾祖母在xx中被红卫兵抓走了,被人家批斗活活的被打死了,曾祖母被人打死后,晚上好心的邻居偷偷的去帮曾祖母收了尸,然后偷偷的埋了起来,祖父在听到这里的时候眼里已经湿润了,第二天祖父决定去青岛拜祭曾祖母,让子孙也一起跟了去,祖父来到曾祖母的坟前,祖父已经泪如雨下,祖父跪在曾祖母的坟前,祖父只是哭着重复着同一句话:“额涅额涅额涅(满语:妈妈)。”这是我{dy}次听到祖父说“满语”,也是到现在听到的祖父{wy}的一句“满语”,我想着也是祖父四十年来最想说最盼望说的一句“满语”。
曾祖母一生从来没有享过福,她出生在没落的贵族家族,二十多岁的时候丈夫去世了,以一个伟大的母亲的毅力支撑着整个家,等到儿子长大成人,以为可以安享晚年,享享福了,谁知道文化大革命又开始了,让曾祖母冤死在了青岛,死后没有人披麻戴孝,只有那三尺黄土与一个小小的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