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花玉树抗震救灾前线义工日记选-77_天涯博客_有见识的人都在此_ ...
若生命回旋,我愿再见——我的抗震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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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格桑花女义工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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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4-25 14: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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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篇抗震日记是台州晚报的记者邀请我写的,4月22日回到西宁后,我在电脑上从晚上的6点敲到7点半,估计敲了4000来字,这几天情绪还是有点哆嗦,姑且先把这几篇不成气候的日记贴上来,也算是一个汇报和总结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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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古镇,在废墟上翻阅画册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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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们“青海省格桑花教育救助会”第三批义工队在玉树进行救援工作的{dy}天,在忙碌的分发物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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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回到大本营的路上,应该是晚上8点左右了,那时的天还很亮,风沙非常大,到处是一片废墟,粉碎性的废墟,甚至没有一堵完整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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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车子在一片废墟当中停停开开,路过的每一条道路,每一幢建筑,到处是低着头走路的藏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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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很少听到哭声,地震较为严重的结古镇,一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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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废墟前面,我看到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手里翻着一本不知道剩下几张纸的画册。他们翻一页,用手指指着嘀咕几句,再翻一页,再嘀咕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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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娃娃,给你们饼干吃。”我把车窗摇下来,大声招呼。其中一个年龄大一点的女孩子接过饼干,然后冲着我招招手,淡淡地笑着。虽然她们说的藏语,我听不懂,但从她们的笑脸中,看到了一种信任和期待。她们一直目送着我们的车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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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自从我进入灾区后的晦涩的心情,突然间舒缓开来,我觉得眼前的夕阳格外美丽,我看到了玉树的希望,玉树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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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勒孤儿院,“格桑花”不放弃每一个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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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凌晨3点睡觉,其间两次余震,6点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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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起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的大衣结冰了,小恺的袜子放在鞋子里,冻得硬邦邦的,穿上去,痛得哇哇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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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7点,我们义工队出发去了得勒孤儿院。这里有100多名孩子,大部分是孤儿,也有单亲的和家庭特别贫困的孩子。得勒是当地的一个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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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告诉我们,那天早上地震的时候,房子晃得很厉害,他当时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地震过后,他把所有孩子们集中到了院子里,孩子们围着他,抱着他。他对孩子们说:“娃娃都不要怕,不管怎样,只要阿伯活着,你们都有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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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勒见到我们后,抱着洪姐,这个地震中一滴眼泪也没有掉过的人终于哭了,他说,那天地震后,一直到下午,在救援队进来前,四周是一片死寂,风沙到处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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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桑花不会放弃我们的,虽然没有办法联系上任何人,但是我知道格桑花一定在想尽办法进来帮助我们。”他对我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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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们协会{dy}批义工14日晚上就已经到达了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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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我们跟着得勒去了他们在赛马场的安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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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们见到我们拼命叫着,笑着,靠近我们,把鼻涕擦到我们的身上。我们带了湿巾,洪姐说想给孩子们擦脸。我就问,谁要擦脸啊,女孩子们往后躲,男孩子不怕,拽着我的手说:“我要,我要!”我把他们脸上那些灰尘、鼻涕一点点擦干净,我告诉他们,擦干净了,漂漂亮亮地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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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们把带去的湿巾都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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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拍照了,两个女孩子在那里梳头,一个帮一个梳,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即使在这样的灾难面前,孩子们的心都是亮亮的,透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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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前,扛木头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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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叫扎西达娃,13岁,玉树县第二民族中学初一(1)班的学生。我见到他的时候,是震后第5天,他正在一整片的废墟里卖力的刨着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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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个头很小,瘦瘦的,看上去只有7、8岁。我想他问路,他跑过来很耐心的给我解释那里拐弯,哪里直走。因为跑的急了,还微微的喘着气。我拍了他的肩膀,娃娃,你在这里刨木头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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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娃说,爸爸在西宁打工,听到地震的消息后就往回赶,但是没有车子,还堵在外面。哥哥比他大一岁,出去给救援队带路了,他和妈妈在家里的废墟旁清理出一小块空地,扎了一个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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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娃说,房子塌了,但很多大的完整的木梁还可以用。他和妈妈就在自家的废墟里把完整的木梁扛出来,堆到一起,为以后盖新房子准备。而那些碎木片可以用来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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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们家的帐篷旁放着很多蒙满灰尘的家具。有压扁了盖子的洗衣机,缺了一角的沙发,还有一口断了柄的锅。达娃说,他刚刚在废墟里找到了哥哥的笔记本,不过还没来得及告诉哥哥这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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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娃是个腼腆的孩子,说多了脸就会红。他的语速有些快,普通话也不算太流利。脸上偶尔还挂着鼻涕,我递给他一张餐巾纸。他擦了一下,又放进衣服的口袋里,说还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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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达娃说话的时候,他的妈妈一只站在自家的帐篷旁,她带着口罩,我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我想那一定也是一个顽强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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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我从赛马场灾民安置点回来,又路过他们家的帐篷,我看到帐篷前已经垒起牧民常用的土灶台。达娃正蹲在灶台前用那个断了柄的锅烧热水。他的哥哥,正坐在废墟上翻那本笔记本。看到我走来,达娃用藏语很大声地叫我姐姐,然后比划着向我要一个口罩,说是他哥哥的口罩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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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洪姐给了达娃一个口罩,还有三块巧克力。他分了一块给哥哥,一块给妈妈。我在心里祝福达娃一家和这巧克力一样,以后的日子甜甜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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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西科村,不肯去救治点的藏族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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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起来的时候,接到了才拉吉打来的电话。才拉吉是我们“格桑花”的捐助孩子之一,这是我们在聊天中得知的,她也是我们在玉树找到的{dy}个“格桑花”的孩子。看到她我忍不住把她揽在自己的怀里,她就在我的怀里偷偷地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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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拉吉是单亲孩子,舅舅在地震中遇难了,妈妈受伤不能走路,在别人的帮助下,她和妹妹在扎西科路下的一块平地上扎了一个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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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让她带路,去看看她的妈妈。那是一个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很多的藏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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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侧着身子,躺在离帐篷不远的一棵树下的毡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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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那个藏族他*的藏袍解开,检查了她的伤势,我是二军大毕业的。我初步判断她为骨盆骨折。因为缺少基本的xx器材,和我一起的一名苏州义工向xx求助,他们很快就来到我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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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赶紧找了一块废弃的门板作为担架。为减少伤员痛苦,我从废墟里挖出一块沙发垫子垫在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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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出乎我们意料的是,这个藏族女人怎么也不肯去救治点,她说了很多藏语,他女儿翻译给我听,说她妈妈担心家里的两个女儿,担心去了医院就再也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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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x们在一旁也想不出办法。两个女儿跪下来,求妈妈去救治点,妈妈还是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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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我实在忍不住了,也“啪嗒”跪下来,拉着那个女人的手。我说,你放心,我代表“格桑花”答应你,我们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孩子,让她们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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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后的义工背过身去擦眼泪,她的两个女儿抱着我哭,藏族女人终于答应去救助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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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古村小学,“地震就像狼叼走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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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日凌晨,玉树又发生了余震。我们的帐篷在狂风里被掀翻了两次。当时洪姐正在和一个记者通电话,突然帐篷顶上支撑的铁架子就掉了下来,然后帐篷就开始倾斜,中间的一根铁架子就整个倒了下来,砸在了上海义工小恺的头上,队伍中的两个小伙子冲上去,一个抱住铁架子,一个抱住小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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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xx野战医疗队待过,我会指挥搭帐篷,但是没有力气搭,只能死死地跟在后面抱住中间那根倾斜下来的铁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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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我们去了果耶村,从玉树县城去果耶村,车子开了两个半小时。狭窄的车道上,全是山体滑坡滚落的巨石。好几次,车子的轮胎都是贴着悬崖的那一边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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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昨天我们去的禅古村小学,这里在地震中被夷为平地。只剩下一个篮球架孤零零地立在操场上,提醒着我这里曾经是一个学校,有快乐的歌声和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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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残留的断壁前,黑板报上还留着孩子稚嫩的字体“窟、窿、狼、叼……”老师告诉我,那是三年级的一篇课文,讲的是一只狼叼走了一只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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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学校门口,我碰到了为核实遇难学生名单刚从村子里回来的校长。她戴着口罩,通红的眼睛,看到我们,{dy}句话就是:“娃娃们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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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指给我们看一些名字,说这个女娃娃舞跳得很好,没有了;这个娃娃是个很孝顺的孩子,没有了;这个娃娃头发很长,也没有了……说着,她哽咽住了:“地震就像一只狼,叼走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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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过头,想在身后的那片废墟里找到一些孩子们的影子,但是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两块写着校名的木牌子倒在废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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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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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马场,三只小狗的故事
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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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y}只小狗的故事是听协会在玉树支教的义工小马讲的,这个山东汉子在玉树地震的第二天就扑在了救援工作上。我们的车子开过那些倒塌的巷子,小马说,现在几乎已经听不到哭声了。刚开始的那{yt},到处是哭声,空气里是一股死神降临的味道。他在路上看到一只藏獒,标准的纯种藏獒,硕大的身子,前腿瘸了,碰到一个人就上去闻一闻,碰到一个人就上去闻一闻。

 我不知道是不是地震暂时让这样的动物也变得惊慌失措,但我更愿意相信它不过是在忠守一种职责,它在守卫它的家。它更知道我们是来保护它的家的。
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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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赛马场灾民安置点碰到了两个女孩子,大的是姐姐,叫做更尕拉毛,是玉树县红旗小学一(1)的学生,小的是妹妹,叫才仁卓玛,只有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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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姑娘坐在一个帐篷前面,很耐心的逗着一只小狗说话。小狗脏脏的,身上的毛都卷在了一起,喜欢啃我的本子和铅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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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人告诉我,这是两个小姑娘在地震第三天收养的一只流浪小狗,不到两个月,两个小姑娘给小狗起名叫做“欧要”,藏语里“小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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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卓玛,小狗吃什么啊?卓玛说,吃火腿肠,我吃一口它吃一口。后来我去他们家的帐篷里看了,不是什么火腿肠,就是一些饼干,姐姐拉毛说,卓玛把所有可以吃的东西都叫火腿肠。

 我看到姐姐给小狗喂吃的,一些冷水里泡软的饼干屑,小狗伸长了舌头去舔,舔一口呜呜叫,舔一口呜呜叫,后来索性就趴一边不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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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车子上把一袋我们从西宁带上去的牛肉干拿下来,抓了一把给姐妹俩,抓了一把去喂“小欧要”,小狗见到牛肉干立马来了精神,整个小脑袋都拱在我的手掌里,吃完了,抬起头来,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身子往我怀里钻。

 妹妹卓玛高兴坏了,我给她的牛肉干也不吃了,她把牛肉干举得高高的,既想让小狗来舔她的手,又害怕,一边还咯咯的大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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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抓着她的手,凑近小狗,小狗很不客气的一口抢了牛肉干去,卓玛吓得手往回一缩,但是又兴奋的拍起巴掌来。

 我们这里的笑声吸引了赛马场上的很多人,大家都围了过来,让姐妹俩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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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唱了当地的一首民歌,妹妹唱了《春天在哪里》,她唱着:“春天在那小朋友的眼睛里。”嗯,在孩子们的眼中,春天总是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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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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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小狗,是我们在禅古寺前面的小道上碰到的。小狗浑身都是骨头,趴在地上,前面一个矿泉水瓶子剪了一半,里面装着一点点水和一个小西红柿。

它很费劲的去舔瓶子里的水,舔得干干净净的,瓶子不停的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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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恺对我说:“77,我们还有牛肉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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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急急忙忙跑回车子里去找,找到了吃剩下的牛肉干,捧到小狗面前。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小狗的两条后腿全断了,在地上拖着凑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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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姐拿来了于锋在西宁买了带上来的肉骨头狗粮,于锋是个爱狗之人,家里养了三条狗。我们捡了{zd0}的两块放在小狗的面前。小狗拖着两条腿,用两个前爪抱住肉骨头,很急切的啃起来。我们都笑了,我在它的小瓶子里装满了水,对它说,慢一点啊。它头也不抬,咕噜咕噜就把瓶子里的水舔光了,我再倒,它再舔,我又倒,它还舔,足足喝了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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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的时候,我在它的小瓶子添满了水,又给了它两块肉骨头,江南说:“77,放心把,你看它的前面有人家剪下来的小瓶子,还是有人在照顾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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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家里的小狗点点,我都出来一周了,点点肯定想我了。晚上,我移动着拿着自己的手机给家里打电话,我说,妈,让点点过来叫几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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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民中,和我们的孩子一起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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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是全国哀悼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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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我们接到玉树县教育局局长的电话,想委托我们牵线,看看有没有可能在玉树重建的这两年,把孩子送到东部去学习。

  根据安排,这天我们去一民中学调研。我们到达那里时,学校正组织师生参加哀悼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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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简短的仪式,1300多名学生在操场上肃立,我们在孩子们的身后站成一排,我听到了洪姐的抽泣声,一直坚持着不愿意宣泄的泪水再也没有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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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到了我们在废墟中挖出来的孩子们的课本、书包,那些活生生的字迹,老师们的批语下写着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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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了我在废墟里捡起来的一根橡皮筋,拂去灰尘,是一个翩翩展翅的小蝴蝶。

  我想起了我们的帐篷后面的那片废墟里,还有一些遇难者至今仍被深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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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了夜幕降临时,一个个帐篷里点燃的酥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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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三完小操场上,几百僧侣日夜超度,没有悲情,充满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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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了巷道深处,那些不再哭泣的女人、孩子,顽强的自救……

 此时此刻,玉树至西宁的907公里,经幡凛冽,暮雪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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