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六十七:【转帖】银河公墓写感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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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 2008-10-13 02   有删节】

 

我还在外省的时候就知道广州市有个银河公墓,读大学的时候知道有个现代文学女青年,黑龙江呼兰人,后来的现代文学家萧红,埋葬在那里。到广州后,一直打算到银河公墓去看看,虽然想着这事,但工作很忙,岁月苒荏,这一晃逝去了许多的年头。

今年国庆,熟悉的人都出去旅游了,从南昆山回来的时候,又想到银河公墓,过去到汕头惠州都经过它的门口,现在去惠州走高速公路已经不走广汕公路,那个时候是旧公墓,现在的是非常新的建筑墓群,名字改叫“广州银河烈士陵园”,我依然叫它银河公墓。

银河公墓还在路边,公墓广场上有个很大的圆形凹地,四周是绿树和缓直的青草地,凹地里有很大的水泥圆盘,水泥圆盘有三层,逐层缩小,却迭次升高,每层三级台阶,每层都有十几个水泥短柱子,每个水泥柱子用铁链牵扯着,如同相互支持不愿意倒下的生命。中间的{zg}的圆盘中间摆放着许多的花草,花草中间有铁制的木棉花和喷水的龙头,以及射灯,整个圆盘实际是个祭台,虽然广场很空旷,但圆祭台给人的感觉很沉重也很压抑。

顺着祭台前行,那是一条水泥高台道路,道路中间是从高往低奔流不息的水流,把道路分成左右两边。路两边是石头墙壁,墙壁的两侧是巨大的浮雕,左边是战争画面,右边是建设时期,浮雕画下面有许多盆栽的小青松。一杆五星红旗高高地在广场前、浮雕壁画边飘扬着,风吹旗帜轻轻抖动,石头浮雕死般沉寂,但你似乎感觉到画面是活的现实,感到炮弹的炸响,鲜血在流淌;而那建设的画面则似乎听见工人在脚手架上的指挥号子,学者翻阅资料时候的沙沙声响。

顺着水泥高台道路拾级而上,那条流水欢快地奔腾,那么清澈、那么清凉,偶尔蹦溅起冰凉的水珠,给你星点舒爽。走出水泥石头墙壁后,映入眼帘的是高高的水泥柱子,上面有灯,左右两边各有6个水泥柱子灯,高高的水泥灯柱子,如长明灯永远地照耀着这条水泥梯形路,也永远为亡灵们照耀另外一个世界的道路,长明灯给每个到来的人诸多感概。

走上水泥高台道路,正前面就是一个墓室,要凭借骨灰存放的卡,刷卡才可以进去,站在门口,看见那些骨灰柜子都是红色的格子,里面的死者照片要么是威武的军官照、要么是着西装束领带的文化人形象,这里的人应该都是“有身份”的人,这里既然是烈士陵园,所以寄放在这里的都应该是“革命者”,包括“革命建设者”,有烈士、有病故者,格子很多很多,这样的骨灰存放室还有多个。

从{dy}骨灰存放室右边绕行,室外有几排石头墓碑,曾经的生灵睡在低矮的青松丛中,萧红女士就在这里。好象在{dy}排第七个可以见到“女作家萧红之墓”,还有“一九一一年生于黑龙江省呼兰县,一九四二年卒于香港浅水湾,一九五七年八月十五日迁骨灰安葬于广州银河公墓”这些红字样刻上墓碑。“何人给得萧红影,望断青天一缕霞”,有人这样描写她。萧红的家乡是满族人聚居的地方,据说她家为清末传统八旗式宅院,是典型的带有满族风格的建筑。她是20世纪30年代享誉文坛的,她逃出不幸的婚姻后,把文学的笔触伸向底层劳动人民和残酷现实的苦难,她的文学作品带着北方农民的粗悍和塞外荒原的泥土气息, 她的作品“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可惜萧红去世较早,如流星划过中国现代文学的星空。她的照片嵌在石头墓碑上,照片下还有石头刻的红漆花草。{dy}次很清楚地看见她很清秀的样子,想起生前的她与萧军在一起的婚姻生活、萧红与满族作家端木蕻良的婚姻生活,那是火热的战斗生活,远离家乡黑龙江呼兰河,睡在这里几十年,无论日升日落,无论刮风下雨,她都在这里,永远都是那样的微笑着,永远与青春在一起。在她的墓碑下,我看见有人放了一束花,一定是文学青年对她的膜拜和怀念吧。

我站在萧红墓碑前,向前、向左右两侧望去,在松林间都是水泥墓碑,都编号为属于第几号墓园。

许多低矮的旧墓碑,都是五十年代前后的亡灵,不少是解放广州的四野的人民解放军官兵,如“中国人民解放军四十二军一二四师炮兵团辽东省宽甸县傅运昌同志之墓”、“中国人民解放军四十一军一二一师辽东省盖平县十区丁宝屯人参谋高瑞先同志之墓”、“ 吉林省伊通县头道区富家屯人中国人民解放军十四军四○二团战士周洪思同志之墓”、“黑龙江省双城县人中国共产党员曲树峰同志之墓”……,有战士、有班排长,有的就写“共产党员某某”,如“辽宁省凤城县大堡镇人中国共产党员李公范同志之墓”、“中南xx民兵四十四团三营部松江省五常县十三区通讯员孙喜印之墓”,旧墓碑中还有战后的“疗养员”和医生和护士,他们或者战死疆场、或者死在战后重建岗位上,他们与广州青山绿水同呼吸共命运永远在一起。这些军人有不少是来自吉林、辽宁、黑龙江的,使我想起他们都是与我家庭同样来自山海关外家乡,背斗笠肩扛机枪、扎绑腿长途跋涉,四保临江、攻打四平、锦州攻坚、塔山打援、包围天津、横渡长江,奔走赣州,攀越南岭来到广州的,我的老父亲作为四十三军一二八师成员后来又参加广西剿匪和解放海南岛的渡海战役,也许他还认识他们中的一些人,可他们不幸倒下永远睡在这里,这些来自满洲的红色军人再也回不到、也看不到满天飞舞雪花的关外家乡了,这些在国家诞生前后的军人墓碑多数是没有照片的。

除了军人墓碑,还有许多是社会主义建设早期的地方建设者的墓碑,水电部门的、财政的、乡政府的……,他们多也没有照片,他们同样有功于广州、有功于广东、有功于这个国家。

在绿树掩映的山坡上,还有不少将军的墓碑,如邓逸凡将军、任思忠将军、“中国共产党员彭龙飞将军和白郎部长”夫妇墓碑等等,有红军出身的将军、也有和平时代的将军。向守全不是向守志,都是四川籍贯的红军,前者是广州警备区副司令,后者是南京xx司令员,不知道是否兄弟当红军。在许多的墓碑间,我惊讶地看到了中印边界反击战中曾经震惊世界的昌都分前指、原广州xx司令员、南京xx司令员的丁盛将军和他的夫人孟文虹的墓碑,四野xx战将丁盛司令曾经也算是我父亲的老首长之一,为解放全中国、为打击印度侵略者立下汗马战功,尽管是林彪的部属,丁盛没有卷入所谓的“林彪反党集团”(林彪自己就是党员怎么反党,他的“帽子”也值得怀疑),很不幸又牵扯到xxx夫人的那个集团。记得曾经与丁盛儿子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知道他依附于一个经商的老板朋友的公司生存,看着头发发白的他心情忧郁地说:国家对我父亲很不公平,就不要说对他的子女公平了,我的父亲从井冈山开始到全国解放,为国家贡献一生,他不怕牺牲不怕吃苦,为新中国、为保卫西部疆界领土取得了巨大的战功,即使有错误,也不能一棍子打死,何况没有参与谋害{lx}的集团,至于与毛夫人的集团,那是根本说不清楚的莫须有的问题。从他话里,我知道国家对丁盛司令没有丝毫的考虑,军职从大兵团级别降到师级,孩子的工作也不予安排,丁司令自己也不为孩子前途求人求情,戎马一生、耿直一生。丁盛去世后,广州xx只同意以 “广州xx丁盛老人去世”的名称,没有了“将军”、“同志”的称呼,一世枭雄,晚年凄凉,不禁令人唏嘘。古人说“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可在我们的国家,即使成功的战将也难以逃脱政治命运的作弄,实在是“凭君莫话成功事,政治浩劫难走突”。

在军人的墓碑之间,也有知识分子的墓碑,如艺人马师曾的墓碑,他是xx粤剧表演艺术家。马师曾是红线女丈夫,其子马鼎盛是香港凤凰卫视xx的军事与时事主持人。在这里还有非典时期捐躯的医生邓练贤、护士长叶欣,以及救护车司机范信德等人的墓碑。

在墓碑之间的水泥道路上,湘籍的男女工人清扫着落叶,他们也许对这些墓碑的主人没有探究的兴趣和好奇心,他们只为了拿一点贴补家用的生活费,在墓碑间仔细地拔草和刷漆,按照管理处的要求,把墓园弄得清洁些。

广东党政高官去世后也同样埋葬在这里,我看到曾经担任{gjldr}的全国政治协商会议副主席的“谢非、彭玉珍夫妇冢”、广东省改革开放的领头人“任仲夷同志”墓碑、曾经在新四军担任华中九分区司令员兼专员、华东野战军第十一纵队三十三旅{dy}任旅长、国家轻工业部部长、中共广东省委原书记、广东省原省长的“梁灵光、朱含章”夫妻墓碑、他们的墓碑不是一般的石质,都是特殊的光鲜靓丽的黑色大理石,此外还有前副省长凌伯棠、王屏山之墓,还有原海南行政区领导魏南金夫妇墓地,也许还可以找到熟悉名字的墓碑,但太多了……。

看不同的人的墓碑,感受是不同的。普通战士的低矮旧墓碑虽然有些残破,没有供放的鲜花和酒杯,给人一种深深的思考和感叹,是谁把他们埋在这里,家人即使知道,也无法来看他们、给他们拔草祭酒焚香,他们静静地守着广东的大地,饮晨露、沐山风,年纪青青的就没有了,他们也许死的时候,没有留下文字遗嘱,更不要说留下照片,也许离别的时候甚至草草埋葬;那些高官的墓碑质量和高度全都胜他人一筹,墓地位置也是陵园中{zh0}{zg}的地方,都有其后代立碑字样,每年清明都有人来看他们的父母,而那些战士则永远孤独;生前曾经犯错误的人墓碑不如相类级别,丁盛司令员的墓地位置就在那些省长们之下,墓碑质量也在省长们之下,其实丁司令担任54军军长在中印边界亲自指挥54军130师在瓦弄地区歼灭印军三个营全部、一个营大部和印军第11旅旅直分队等部共12000多人的时候,取得中印战争中最关键的“瓦弄大捷”的时候,那些省长们还在乡村征粮工作队当队员吧,身前身后的故事,看了许多的墓碑墓地自有感谓。墓地里也有很多人生哲理、官场规则、警世格言,尽管他们已经在九泉,你不能不从他们的生前和死后读到惊叹号。

银河陵园浅浅的山坡,墓碑一层层的从山脚叠上山坡。墓碑虽多,但管理得很好,这里山坡叠翠、山谷幽香、秋风梳荫、秋韵泛凉。陵园四周已经看得见经济发展的浪头,那些商品楼房屹立的大厦,生灵在城市里作乐,亡灵集中在这里寂守,节日里都市的人们都出游看名山大川,或者与友人推xx砌xx,我则是到银河公墓与那些墓碑说话,亲睹呼兰女人萧红芳容、了解那些青年战士的心声、听听丁司令老同志的牢骚,也聆听飞鸟自由的歌唱,感受淹没墓园的山风的流响,辗转于不同的墓区,思考一些问题,感叹一些问题,也有开拓眼界、陡涨见识的效果。

 






















    任思忠(1918-2004),达县双河乡人。1933年参加红军,193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延安抗战剧社队长,第54军135师师长兼政委,一军参谋长、副军长,广州xx政委,济南xx政委、顾问等职。是中共第九、十、十一届中央委员。1961年被授予少将军衔。



辽宁籍四野军人


松江籍(黑龙江)军人


张云逸将军为战士立碑


吉林籍四野军人





战衡宝平西康攻瓦弄人称大胆将军,离新疆出广东谪京沪众谓落难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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