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风田：粮食清仓查库要查出真问题

郑风田人民大学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食以粮为源。国家粮库如果有假，必将危及国本，故一定要查实。清查的清仓查库，按中央的说法就是李副总理所讲：“掌握库存实情，做到心中有数、群众放心、管理改善”。

这次的粮食清仓查库，中央政府极为重视，还专门召开了一次全国粮食清仓查库工作电视电话会议。据新华社的报道讲，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xxx出席会议并讲话。他强调，粮食是关系国计民生的基础性产品，开展清仓查库是科学规划粮食生产、合理配置资源、保障粮食安全的重要举措。要以对国家和人民高度负责的精神做好这项工作，全面准确客观真实地掌握库存实情，做到心中有数、群众放心、管理改善。

 2009年清仓查库从4月开始分5阶段进行，6月底前全面完成。目前，清仓查库的各项准备工作已经就绪。从4月1日开始将分为5个阶段进行清查。一是自查阶段。县级人民政府督促、指导辖区内的所有应查企业认真自查。二是普查阶段。从4月6日开始，市级人民政府组织对辖区内所有应查企业的粮食库存情况进行全面普查，确保不留死角。三是复查阶段。由省级人民政府组织对辖区内重点地区进行严格复查，对市级普查工作进行复核和评估，4月底以前完成。四是抽查阶段。5月上中旬，由国务院部际联席会议成员单位组成若干工作组，对重点省份进行随机抽查。五是汇总整改阶段。从5月下旬开始，省级人民政府向部际联席会议报送粮食清仓查库工作报告和清查结果汇总数据，对清查中发现的问题进行全面整改。部际联席会议向国务院报送全国粮食清仓查库工作总结报告。

为什么要清仓查库？整个粮食安全的假设都寄托在粮库身上了，它的数据真真假假，实在是让人不放心，掌握真实的库存异常重要。“粮耗子”惯用的伎俩：虚报库存，冒领储备粮仓储补贴，然后等待时机做差价……要逮住他们应从源头入手，形成严厉而慎密的监督机制，掐断勾引他们出动的利益“馅饼”。“老鼠仓”们该心惊了！

看过《天下粮仓》的人都知道，国家粮库的重要性，民以食为天，食以粮为先，如果一个国家出现粮食危机，那是再致命的。

今年粮食安全的{dy}大事情可能算春季的大旱，当时官方的不少智库几乎都是同样的同声，说这次受点旱没关系，对我国的粮食安全没有多大的影响，因为我国的粮食库存数量充足，够吃的了。而去年政协会议上，xx水稻专家xxx先生提出议案，说有不少基层粮库为了骗取农业xx资金，虚设收购粮食合同，实则是不少粮库都是空的，要国家好好查一查。当时这则议案是去年最引人xx的提案之一了。{zh1}的结果官方的公布结果是派了国家粮食局去查了，没有问题。

大家可以想象得出，如果查了说有问题了，粮食局的官员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这种由主管部门去查，由于问责制在里面，查出问题他们要承担失职的责任，{zh1}的结果不去查就已经知道了。虽然官方的粮食系统反复说没有问题，但在民间老百姓的心中，毕竟心里还一直在打鼓呢。因为官方，尤其是基层官员的作假又不是一两次了，大家的心还是悬着，因为目前对粮食安全的乐观都有一个前提就是我国的粮食仓库的粮食多着呢，但万一仓库的粮食不实，那不就出大事了吗？

据说官方也进行了两次微服私访查库，一个安徽一次黑龙江，不查不知道，一查查出了大案。黑龙江一粮食收购贩子把基层粮库私自买下，然后以该粮库的名义去虚购粮食，骗取国家粮食专项xx5000多万。这样的虚购案究竟有多少也让人生疑。

所以我国粮库的粮食究竟有多少一定是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数据的真假对我国未来的决策有重大的影响。粮食是物资，遇上天灾或者其他自然灾害，你没有粮食吃怎么办啊？你不能不储备啊！根据联合国的{zd1}要求，粮食储备要70天。是120天，后来提高了标准，增加到半年。中国是人口大国，xxx先生建议中国至少要100天，{zh0}能达到半年。遇到特大自然灾害，比如干旱、洪水，就不会出现没饭吃的情况。因为万一我国的粮食短缺了，必须早点动手去购买，而由于中国国家太大，人口太多，我国在粮食安全方面稍一有举动，就会引起全球粮食市场的大起大落。

国际的四大粮商ABCD几乎已垄断了很大一部分全球粮食市场，也都一直在研究中国，所以出现了一个很奇特的现象：中国一购买粮食，全球的粮食就大涨，中国一出口粮食，该粮食的价格就大跌现象。有些人把这种现象总结为中国粮食进出口的逆市场行为。这种一高一低，如果算起来，一定是一个天文的损失数字。所以掌握好真实的数据，在此其实上制定我们的宏观调控决策异常重要。从这些视角来看，把我国目前的粮食库存好好地查一查是极为必要的。

与过去相比，这次的清仓查库已设置了种种防作假、串供机制，但还缺少的最关键的环节，那就是委托第三方的微服私访与不定期的随机抽查。

与过去相比，这次粮食局的副局长也专门接受采访，把他们的种种防假措施讲了一通，包括异地置办等等，但看了之后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虽然这些措施很重要，但还有更重要的措施给忘记了，那就是随机的微服私访的调查异常重要。这个提议不是我的xx，xxx老先生早就讲了，比如：

xxx还就两会期间，提交一份有关粮库空置问题的提案的来龙去脉作了详细解释。“有人反映说，有些国家的战备粮库是空的，这些人虚报是有好处的，他们可以从国家拿补贴，还可以拿仓库来存其他东西，这是很严重的问题。所以我写了个提案，温家宝总理很重视，我头天写了提案，他第二天就批了，让粮食局长赶紧查这个问题。”

xxx说：“正常渠道是检查不到这些的，我今天通知你，明天要到你仓库看看，他们xx可以把其他粮仓的粮食调过来，朱镕基总理以前就被骗过一次。”“所以我建议要微服私访，突然袭击，才能查到真实情况。另外我还建议对这些人要加大惩治力度。”(据新华网21日消息)

在接受《广州日报》记者采访时xxx先生讲得很精彩：

   广州日报：去年您向全国政协提交过一个粮库空置的提案，建议查实粮库有没有虚报，引起了轰动。

   xxx：很多都是虚报，领补贴。去年我在政协写了一个提案，受到了总理的重视，总理第二天就批示，要粮食局局长查一下、认真查一下。

   正常的检查，例行公事很重要，但很容易弄虚作假。为什么呢？他们会老早就做好了准备，从其他粮库搬过来。这样就受骗了。

   例行公事很重要，但我们要搞微服私访，要突然袭击，比如说我明天要到你那里去检查，他来不及了，做不了假了，结果就抓了两条大鱼，xxxxxx江，还有一条是在安徽。其实大鱼还不知道有多少呢，还有呢。

 xxx：说明战备粮库检查核实问题难度大，很复杂，涉及地方、涉及部门，涉及主管、涉及员工，涉及、涉及法纪，全国这么大，粮仓那么多，弄得不好，就很容易走过场，混过去，一级忽悠一级，结果还是糊涂帐。总理批示了，就能引起高度重视，加大力度，抓出成效。

  xxx院士的建议非常好，上级对下级检查时应该“微服私访”，不走官方渠道，“不定期随机抽查，才能查出真实情况。”检查组敲锣打鼓的驾临早就给某些人敲了警钟，乔装打扮式的检查方能查出真相。当然，我以为此方法也不可走上另一个极端，官方渠道和“微服私访”应交叉使用，声东击西。

“官方渠道”的检查方式不被xxx委员所相信，说明他对现实中的各种各样的检查是有所了解的。不少情况下，上级部门布置一项工作检查，常常是先发通知,或文字的,或电话的;这类的通知中往往有“自查自纠”的字样。这种“自查自纠”，不外乎两种可能，老实者，立即改正存在的问题；滑头的，做好应付上级来检查时而“虚报”的准备；接下来，检查组“大驾光临”，前前后后不乏陪同者，此时此刻，只有傻瓜才会主动现丑的。再后来，打牌、大吃大喝，酒足饭饱之后，已是迷迷糊糊，“一切的一切以被检查单位所提供的数字材料为准”。这一类的粮库检查、教育乱收费检查、安全生产检查、救灾物品发放检查，如此等等,时有检查者被被检查单位忽悠过的。所以也难怪xxx委员建议“不走官方渠道”。

　　当然,检查工作搞“微服私访”，,不仅没有了那种“前呼后拥”，往往还得自备交通工具，还得下车问路，甚至于有时还得跑冤枉路，同时也没有那种“大吃大喝”，更要紧的是，微服私访的检查者刚进门时往往会遭到被检查者的训斥。不过,这种“不走官方渠道”，虽然检查者要多吃些苦头，却能摸到实情。

　　道理很简单,方法也很简单,可就是这种“微服私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难”就难在一些人多少年来习惯于检查“走官方渠道”，而对于党中央、国务院一贯倡导的“改进工作作风”，往往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粮食主管部门副局长的一句话耐人寻味。

 2009年3月31日15时，粮食局副局长任正晓接受中国政府网专访，就“搞好粮食清仓查库，保障国家粮食安全”与网友在线交流。“我们虽然不能排除个别粮库还会存在一些问题，但从整体上判断，我对当前国家粮食库存账实基本相符的可靠性是有信心的。”

虽然10万多人参与粮食清仓查库，参检人员实行本地回避，对库存粮食质量检查实行跨省交叉检验保证结果客观公正，决不姑息违规空库和谎报库存的行为，四方面措施确保粮食清仓查库工作人员廉洁公正。但主管部门的一句话，使{zh1}的结果也就不查结论就出来了。

目前的已查出的几条大虫都是如何作假的？

点击网上“虚报粮库”四字，立马弹出120多条消息，时间从1998年一直延至时下。其中，被视为湖南鱼米之乡的商品粮基地益阳市资阳区粮食系统“粮老鼠”职务犯罪等案件就令人触目惊心。据悉，当地检察机关近年查办该区粮食系统职务犯罪案件达16件28人，其中“守粮官”变成“粮老鼠”就是一个十分显著的特点。其特征是“利用难得的国家粮食政策虚报陈粮代粮损耗，虚报仓库基建维修费，掠取国家大量专项资金”。其中，1996年以来，仅资阳区、南县粮食局及小河口粮库，共向国家报灾损2次，陈粮、陈化粮报损2次，通过虚报套取国家专项资金5000余万元（见中国法制网2008年1月16日）。

一些基层官员已染上官僚主义作风。其中，益阳检察系统分析“粮食窝案”发生的原因就有这般论述：当地还存在着审计不严，查处不力，监督流于形式等现象。而当地党委政府进行掩盖问题的所谓“善举”也使得“粮老鼠”胆大妄为，目无法纪。这就告诉人们，一些地方粮库空虚，反映一些地方官员官僚主义作风严重。

富锦九〇粮库窝案调查：涉案金额可能过亿，2008年06月16日06:21来源：新京报  

黑龙江富锦九0粮库又爆出库粮亏空案，库中大量陈化粮不翼而飞。当地知情者透露，参与盗粮的有粮库负责人、过磅员、装卸工、保安、临时工等；并虚报仓储量套取国家给予陈化粮的补贴费，以及农发行的粮食保管费，涉案金额可能过亿。

　 知情人透露粮库遍地是鼠，粮库管事的，明目张胆地用车倒卖；下层职工、临时工则晚上偷粮，九0粮库偷粮弊案，在富锦当地已成公开的秘密。

　　“粮库早被偷光了，剩下的都是七八年以上的陈化粮。”一位远在90公里外的富锦市男子称，自打他记事起，就不时听到该粮库偷粮的传闻。

  据报道，九零粮库的亏空没有丝毫新意，乃是粮耗子们从古至今沿袭的方法。粮库管理者的做法无非是将粮库外观搞得光光鲜鲜，毫无破绽，就像这家粮库给自己戴上“东北{dy}”和“亚洲{dy}”的冠冕一样。而古代粮仓xx者，也莫不如是，一方面将粮仓修得很好，另一方面暗渡陈仓，偷粮自肥。古今粮仓硕鼠偷粮手法如此相似。

（评论者郑风田为中国人民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