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因为电网改造停了电,不仅是电视不能看,就连读书也受到影响,不得不点起蜡烛。烛光的亮度有限,我心中埋怨不迭,书本也抛在一旁。母亲这时就说:“只要你有毅力,什么困难都难不倒你。你忘了,过去点煤油灯,还不是什么事都能做?”
母亲的话不但鼓励了我,还把我的思绪带到了那个点煤油灯的时代。
八十年代初,大多数农村还没有通电,家家户户都点煤油灯。那时,煤油的价格是每斤两三角钱,而柴油只有八九分钱,所以,点煤油灯就已算是xx的了。一些用来照明的“灯”尽管被称作“煤油灯”,但大都点的是“柴油”。点柴油烟雾大,灯头小时就不亮,灯头大时就黑烟滚滚,点不多久,房间内就被烟雾弥漫,嗓子也呛得难受。时间再一长,便觉得呼吸不畅,鼻子塞得慌,用毛巾一擦,鼻孔里尽是油烟,让人觉得很是埋汰。可就是这样,人们为了省钱,还是点柴油。只有在有客人时或者在重大喜庆的日子才肯点煤油灯。我家那时也是这种情景,后来条件稍微好了一些,才肯破例让我在定作业时点煤油灯。点煤油灯时,母亲的积极性也很高,经常是灯一点着,她就收拾着鞋底凑过来做针线活儿。母亲还说她是沾了我的“光”。
在我小学毕业的那一年,因为功课紧,学校开设了夜课。那时学校里没有电灯,上课照明也是用煤油灯。为了节约,通常是在一个课桌上的两个同学合用一盏灯,今天用你的,明天用我的。煤油灯都是我们自己制作的,比家里用的要精致一些。用空墨水瓶盛煤油,用自行车带上的气桩安灯芯,先在瓶装盖上挖一个大小适当的圆孔,再把穿有灯芯的气桩安上去就可以了。这样安装的灯不但不易洒油,便于携带,而且还可用气桩上的铁箍控制灯头的大小,用起来真是随心应手。有的同学还在煤油灯上附加了一种装置:把废旧的钢笔帽收拾成管状,在上面锯几条长口,底部锯得只留下短窄的一小片,插入灯芯。点燃灯芯后不久,这种“装置”的顶部就会冒出一缕白烟,用火一点,那烟便“腾”地一声燃烧起来,灯光骤然亮了几倍。
如今,这种煤油灯早已被淘汰,吊灯、台灯、壁灯等一大批种类繁多的灯具正在大放异彩,装点着人们的生活。现在再和现在的孩子提起当年的煤油灯,在他们的想象中,恐怕已经是一个“古董”的概念了。
(此文发表于1999年7月2日《德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