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骚者言(15):耕耘难,收获更难-宁朽不雕-搜狐博客

     19668月,我参加冶金部组织的中条山铜矿机械化会战。那时代,凡是党交给的任务就是战斗,工作的场所就是战场。没想到轰轰烈烈的大队人马奔赴战场,我们整天无所事事,根本没有我们的技术工作。为了找点工作做,我和组长吵了起来。组长对我这个爱发牢骚的部下很不满意。

“你讲话,怎么口口声声讲‘我’?”那是集体主义时代,不许提个人,只能说集体。组长以为抓住我的语病,批评我。

“我的事,不讲我,难道说你?”我火起来,大声回答。

这个比我还小一岁的年轻组长和我一样,吊儿郎当,无事可做。他内心的苦恼,一点不比我少。偏偏摆出一副革命的架势教训我。

37年后,回忆我与组长的有趣对话,我当时稀里糊涂一时气愤的回话,是维护自己权益的行动,本能的反映,是回归自我的觉醒。我的可怜的挤在领导和组员夹缝中的组长,总摆出一副无私,不能言“我”的革命者气派,落得两头受气。我的不自觉的感情用事的维权行为,更是艰难地进行。

像这样的环境中,我的地位如何?论学校,论专业,算得上“好大学”的“好专业”。基础理论、外语水平都不错,更令人们惊奇的是,我受过较好的工科的基本训练。我的制图水平很高。在没有计算机绘图的年代,设计图纸必须用黑墨水描在透明的绘图纸上,然后晒成蓝图。我的描图技术很好,再加上工整的仿宋字,得到机械工程师的赞扬。论学校品牌,专业,业务能力,都没有被瞧不起的理由。

虽然没有瞧不起,但采用另一种形式排挤。开始领导说,专业不对口,工作不好安排。这不xx没有道理,不懂行的外行,如何领导内行。但是我来到研究院,不是死皮赖脸挤进来的,是领导根据需要,制定计划要来的,冶金部根据要求,调过来的。我不仅为研究院做了不少理论分析工作,除了对工艺流程不太熟悉,其它干什么工作,都不比工科毕业生差。对工作从不讲价钱,干一行,学一行,专一行。要评学校雷锋积极分子,我当之无愧,当然他们不给,是另外一回事。

1968年,我从造反派坏头头的交椅上跌了下来。我的日子更不好过了。体力劳动,首当其冲;没有劳动,只好坐在办公室里学习政治了。

一次研究室接受一项重要任务。因为重要,必须政治化,开了隆重的誓师会。政治化以后,不存在红专矛盾了。大家埋头画图,只有我无所事事。又不能阅读自己喜欢的书籍,好在室里订了好几份报纸,我将报纸夹的报纸,从头至尾地仔细阅读。驻室军代表很奇怪,问我为什么不工作,我无话可说。军代表问室领导,领导是位能干的女将。女将告知军代表,这人图,其它事情不会干。行政领导利用政治歧视,剥夺了我的工作权利。技术领导又聪明地将政治问题转化我技术问题。糊弄军代表。我只有沉默权,无辩护权。

商务印书馆有句名言:“只管耕耘,不问收获”。我好像湘江边上的无地农民,无地可耕。湘江的枯水季节,河床露出水面,土地比较肥沃,农民及时种上庄稼,能受多少,算多少。而且可以省掉苛捐杂税。突然来了一场大水,颗粒无收。

耕耘难,收获更难,这就是我在研究院的工作的写照。

2003414日{dy}稿

2005621日第二稿

20061019日第三稿

201051日修订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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