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少女》『番外篇』今天的点心(第4-6回)_·非女王禁地·_百度空间

第4回『山涧』

第4回『山涧』译:Porter


看见这样的远子学姐。


在我还是一年级的时候。
在午休时间来到文艺社的社办时,从门的另一端传来非常悲伤的歌声。


疑?远子学姐?
是在练习卡拉OK吗?


倾耳静听之下,「叶子染上火红,这么的,那么的」断断续续听到如此这般的歌声。
大概是在哼著童谣,『鲜红的秋天』吧。
总是那么轻浮地,用那让人感到困惑的蛮干及明快把我拖进文艺社的妖怪少女,
居然会用如此郁闷的声音唱起『鲜红的秋天』。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把门推开一个小缝,偷偷望向社办内。
只见身著夏季水手服的小小背影,以及如猫尾巴般细长的麻花辫。
远子学姐正坐在折迭椅上,面向著木制桌子,似乎在进行什么工作的样子。
手上握著的是画笔吧?
用那染上红色的笔尖,专心的涂满整张纸。
一边这么做著,一边以彷佛让周围降下卷帘般阴沉的声音,
唱著季节错乱的『鲜红的秋天』。
眺望著如此超现实的光景,背脊不禁感到一阵恶寒,於是我关上了门。


……就当作没看到吧。


在心中嘀咕著,悄悄地离开那个地方。

○○○

同{yt}的放学后。
进入社办的同时,看见染上鲜红色的纸张,正用晒衣夹夹著晾乾。
这不正是远子学姐中午在涂的东西吗?
呆呆望著它的同时,远子学姐走进了房间。
「啊,心叶君,别碰!」
摇晃著长长的麻花辫,急急忙忙跑过来,啪的一声从晒衣夹取下纸张。
接著坐到桌前,开始把那张纸折成鹤。
??为啥是鹤?
因为折著纸的表情太过专注,差点脱口而出的问题又咽了回去。
突然,我瞥见书柜的旁边,就像要隐藏在书堆中般静静吊著好几只纸鹤。
虽然至今为止没有注意过,不过确实在我被强拉进文艺社的时候,就已经吊在那边了!
而且颜色全都是鲜红色。
远子学姐把折好的纸鹤,跟其他纸鹤一样用线穿过,挂上原来的地方。
然后像是终於放下心中的大石头似地深呼吸,露出如同太阳般爽朗的笑容。
「啊啊,肚子饿了。心叶君写点什么来嘛。」
脱掉鞋子蹲到折迭椅上,在那儿摇著椅子央求我。
「是是是,题目呢?」
心里仍挂念著纸鹤的事,蛮不在乎地回应这已成惯例的对话。
「嗯,那就“折纸"、“夕阳"还有“圆周率"。限制时间五十分整。好,开始!」
远子学姐喀嚓一声压下她爱用的码表。
虽然打算和往常一样写奇怪的故事。
不过“折纸"、“夕阳"等单词,让午休时将纸染红的远子学姐那垂头丧气的背影,
又反射性地浮现在我脑海。
在五十页一册的原稿用纸上,一边抱著疑问一边写作的我旁边,
远子学姐正用体育座姿坐在折迭椅上,开心地开始翻著书。


今天的书看来是契诃夫的短篇集。
把书的边缘用手一点点撕下,放进口中,用轻快的语调开始讲述。
「契诃夫的短篇集就像在火炉上咕噜咕噜烹煮的甜菜汤呢。
大块大块切下的洋葱、红萝卜、甘蓝菜。
滚得烂熟的五花肉。
当然也不能少了带著土香的红甜菜喔。这个红色的野菜,会把汤染成夕阳般的火红色唷!
在汤的表面还浮著如雪般洁白的酸奶油。
摇曳著的温暖蒸气、茜色的汤汁、纯白的酸奶油描绘出的哀愁语追忆。
那样紧紧纠著胸口、落日似的情景,遍布在契诃夫的故事里呐。」
细细咀嚼撕下的纸片,缓缓咽下后,远子学姐轻轻叹了一口气。
「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生於1860年,是名俄国作家。
十六岁时,家里破产的契诃夫一面担任家教一面上学,
还获得奖学金进大学,成了医生喔。
在那时,为了帮助家计,开始投稿短篇小说到幽默杂志上。
这些小说获得赞赏而出了书,作家契诃夫於是诞生了。
在四十四岁因肺结核而病逝之前,契诃夫写出了非常多的小说与戏剧。
被称为四大戏剧的『海鸥』、『三姊妹』、『凡尼亚舅舅』和『樱桃园』,
更是在静静流逝的郁闷日常中,突然间插入的一丝希望与决意,撼动心灵的名作!
小说也一样,不论哪一篇都非常美味呢!虽不能说是华丽及甘甜,
而是和甜菜汤一样让舌头感受到炙热的酸味,不过这可是会让人上瘾喔。
契诃夫的故事,是夕阳的故事。
登场的人们各自忍受著生活上的钝痛与不快,在一成不变的日子中认份的活下去。
在那之中,只要获得少许温暖的、凛然的、美丽的东西的话,如同喝完甜菜汤时般,
那冻结的心,也会变得暖洋洋的唷。」
一面地吃著书,远子学姐继续用清脆的声音说著。
「改变结婚对相时,身心便xx染上对方颜色的『可爱的女人』、
与常在公园里见到的有夫之妇相恋的『溜狗的太太』,
无论哪一个都是随波逐流的女主角,可是就是可爱得没办法放著她不管。
啊啊,不禁会想,这样的人是不是真的存在呢……。
难过的回忆充塞胸中的『夹层之家』也是,{zh1}一篇那余韵,也是了不起的杰作!
咽下的同时,那寂寞似地、幸福似地、没有办法形容的味道,
在肚子里也不断地扩散开来。
主角是医生的『依欧拿契』、『出诊事件』以及契诃夫{zh1}的作品『未婚妻』里,
表现了在人生的悲哀之中,某些地方还是非常轻松,有著让人想继续吃下去的魅力呐。
不过我最推荐的,则是酸味特别强烈的这篇『山涧』唷。」
远子学姐把书页撕了一大片下来。


「兹布金老人呢,贪婪地作生意,换来丰裕的生活。
他有两个儿子,长男离开家里去当xx。
次男则住在家里,刚强的妻子则代替体弱多病的他协助家里的生意。
此外还有一位善良又和蔼的后室。
兹布金老人对於自己的生活感到十分满足,更以家族为荣。
而这时,长男迎取了新媳妇,不过这名叫莉帕的少女还非常年轻,
在此之前过著非常贫困的日子,没有办法融入这富足的生活之中,
对长男也只抱著恐惧的心情,非常怕他。
长男则在结婚典礼的数日之后回到勤务地。
实际上,长男涉足伪造货币,
这件事被揭露后,兹布金老人平稳的日常生活便开始逐渐崩溃……。」
这一次,从花瓣般的双唇间,流出重重的叹息。
「接连丧失重要的亲人之后,出现在有如行尸走肉的老人面前的,
是同样失去一切,离家长男的妻子,莉帕。
这个故事里没有奇迹,也没有超人般的角色。
现实始终是无情及严苛,安心也只是一时的,苦难则一直延续到死亡的那一刻为止。
不过,沁凉的酸奶油,彷佛要轻轻xx热得发烫的舌头一般,
这股扎上味蕾的酸味,在那瞬间变成了贯穿心肺的爽快感。
就像在沉入地平线的夕阳中,突然间瞥见的柔和金色光芒般──
契诃夫的故事,深藏永恒且美丽、透明的事物。
这一点,我非常喜欢唷。」
远子学姐带著微笑,珍惜似的恳切低语。
满溢著忧愁的瞳孔,轻轻地望向那茜色纸鹤的所在。
「……我也不能气馁,得要努力才行呢。」
由於非常在意这寂寞的表情及话语,我终於忍不住开口寻问。
「那些纸鹤到底是什么呢?」
「朋友唷。」
「朋友?」
「是呀,最下面这孩子是小娜娜,上面这位是多姆君,再上面……。」
远子学姐一个一个说出纸鹤的名字。
「{zh1}加入的孩子,叫作蜜君喔。」
连纸鹤都取了名字,是因为没有朋友的关系吗?
学姐果然是妖怪?
向著突然觉得远子学姐很可怜,用同情的眼光看著她的我,伸出双手,挂著淡淡的微笑。
「心叶君,点心好了吗?」
「请。」
「谢谢,我开动了。」


将以“折纸"、“夕阳"、“圆周率"这三个词当题目的小故事放入口中的同时,
远子学姐瞪大了眼睛。
「讨厌……真好吃……。为什么呢?心叶君。好好吃喔。
洒得满满的黄豆粉,好像炸面包一样。
表面酥酥脆脆,甜甜的黄豆粉淅沥花拉地洒下来……。
像是乡下小学的女孩子们那样朦朦胧胧的友情。
夕阳映照下的田间小径上,哼著圆周率要好地一同回家,
用折纸中写的字当作信一样来对话。
啊啊~,怎么这么可爱。真好吃。
心叶君好伟大!」


一看到这样带著微笑吃下“点心"的远子学姐,突然觉得有些害羞。
因为午休时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奇怪,所以试著写了远子学姐应该会喜欢的甜蜜故事,
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得出口,{jd1}不行。
不过,这些纸鹤,实际上究竟是什么呢……。
趁著远子学姐沉醉在点心中,避开她的目光,用手轻轻夹住最上头那只纸鹤的翅膀。
仔细一看,水彩覆盖的地方还写著字。
数字?
问题?
回答?
x印?
「咿呀!不行!心叶君!」
远子学姐涨著如夕阳般火红的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吼道。
「看!不是数学考卷吗!而且还是三分──!」
「呀呀呀呀呀,不行不行,不要看!」
「啊啊,这张是七分。这张十六分!小娜娜(ななちゃん)、多姆君(トムくん),
不就是指分数吗?到底是要怎样才能拿这种分数,而且还这么多次!?」
「讨厌!太过分了。怎么可以用点心让人松懈,偷看人家的秘密!」
远子学姐把那堆用不及格的数学考卷做成的纸鹤抢了回去,抱在胸前。
「呜─,明明下定决心,不管拿了多少红色的叉,也要抬头挺胸活下去,
才折成纸鹤显示决心的说。不可以说那种话。对学姐太缺乏尊敬跟关心了。
呐,对不对?小七、十六君、小八、小零、小二七、三君?」
「和不及格当朋友,而且还这么亲密是怎样。这样一来可是会永远都不及格耶。」
「啊─,又说这种过分的话~~~~」
看著眼角含泪怨恨地瞪著我的远子学姐,我整个人呆掉了。
真是的,怎么有这种人!白担心了!
对於居然因为同情心而写那样甜蜜的故事感到猛烈的后悔,
明天{jd1}要写个直冲脑门的特辣故事,我暗地在心中这么发誓。


第5回『好色五人女』

“文学少女"、今天的点心第5回『好色五人女』译:Porter



看见这样的远子学姐。


校舍被雨雾包围的六月。
轮到值日生而提早到校,在出入口的鞋柜前见到远子学姐。
像这样留著及腰麻花辫的女高中生,在现代的日本老实说可不常见。
不过,那边不是三年级的鞋柜耶。
是二年级──而且是我们班的鞋柜?
在那种地方做什么咧。
凝神一看,只见她晃著猫尾般细长的黑色麻花辫,在鞋柜前左晃右晃。
白析的脸颊染上一层红晕,踩著迷惑的脚步,向左,向右,转来转去转来转去。
再仔细一瞧,手里还拿著深紫色的信封。
把那信封朝鞋柜的方向递出,摇了摇头,又把手缩了回来,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
这个人到底在做什么呢?
不知道在紧张、害羞个什么劲──难不成那深紫色的信封装的是情书?
那个远子学姐?怎么可能!
还是别扯上关系好了,虽然打算跟平常一样当作没看到,掉头就走,
可是脚偏偏像是钉在地上一样没办法前进。
而且还又转了半圈朝向原来的方向。
不管走哪条路也好,总都得先换鞋吧,没办法了,就这样向著远子学姐走去。
「在做什么呢,远子学姐。」
「心、心叶君……!」
才一开口,远子学姐像被吓到似的肩膀跳了一下,连忙把信藏到身后。
「没没没没没没什么事。
只是偶然经过这儿,想说二年级的鞋柜果然很特别呢,就停下来瞧了一下而已。」
「不管几年级的鞋柜应该都长得差不多吧。我的鞋柜在那边,可以让一下吗。」
「唉呀,我都不知道是在这。那么心叶君,放学后社办见罗。」
涨著红到耳根的脸,急急忙忙说完话就跑走了。


奇怪……。
果然还是打算在鞋柜摆情书吗?
原来远子学姐喜欢这种古典的做法啊。
不过对象是谁呢。
算了,反正跟我没有关系……。


○○○


放学后。一进社办便看到远子学姐用悠哉的笑容迎接我。
「午安,心叶君。我肚子饿了。写点什么吧,写嘛~」
漆黑的眼珠闪耀著光芒,喀啦喀啦地摇著折迭倚催促著。
xx就是平常的远子学姐。
尽管心里挂念著早上的事,还是决定不去追问,
把五十张一本的稿纸和铅笔盒并排到桌上。
「今天的题目是,“打孔机"、“艾菲尔铁塔"、“海狮"。
时间限制五十分整。好,开始!」
远子学姐喀嚓一声压下银色的码表。
打孔机……看了一下桌上的打孔机,就应付一下吧。
在埋头用HB自动笔写稿的我旁边,以体育坐姿坐在椅子上的远子学姐正愉快的翻著书。
瞄了瞄书名,吓了一跳。
「『好色五人女』……!?」
「唉呀,难不成心叶君以为这本是色色的书吗?不对喔。」
远子学姐先是鼓起了腮帮子。


接著又高兴地说了起来。
「井原西鹤的『好色五人女』,
是在以京阪地区町人【注一】为文化中心的元禄时代全盛期的一六八六年时,
所出版的浮世草子唷。所谓浮世草子呢,
讲的就是浮世的事──就好比描写当时一般人的生活、风俗、爱情等等的通俗小说。
作者井原西鹤可是浮世草子的代表性作家呢。
虽然确切的个人资料至今仍是个谜,不过一般都认为他出生在大阪富裕的町人家中,
十五岁投入俳谐【注二】的世界,
放著家里的工作不管整天游手好闲而被断绝了父子关系。
由於咏唱自由奔放的歌词而被称做荷兰流的西鹤【注三】,
甚至还在比赛连续吟唱句数的矢数俳谐中,达成一个昼夜吟咏两万三千个句子的伟业喔!
啊啊,光是想象美味的句子一个接一个吟出的情景,心情就激动起来了。
就像 子面【注四】接连不断流入肚子里的感觉唷。」
远子学姐陶醉地闭上眼睛。
吃那么急又那么多,对胃可不好……虽然想这么说,不过还是闭上了嘴。
远子学姐突然张开眼睛,继续说道:
「西鹤在四十一岁时写下小说处女作『好色一代男』。这本书受到空前的欢迎,
西鹤在这之后陆续发表了以武家、町人、好色【注五】为主题的浮世草子,成了大红人!
也有一说是除了『好色一代男』之外的作品并不是西鹤执笔的。
唔─,关於西鹤的谜团还真多呢。不过这也不失为一种浪漫就是了。」
微笑地说著,刷的一声撕下页边。
「西鹤的作品里,我最喜欢的是『好色五人女』。
这本书收录的五篇短篇,是西鹤将实际发生的事件加以润色而成的。
不论哪一位女主角,都写得非常活灵活现很有魅力呢。
在西鹤那个时代,爱啊恋啊的是写做情或是色。
所以好色这个词不是心叶君所想像的那种意思喔。
对了,用现在的话来说,
就像是『为恋爱而生的女子』或『为爱燃烧的女子』这类标题吧。」
「……有点恶心咧。」
远子学姐彷佛没听到似的,把撕下来的纸片送进口中,幸福地继续说著。
「这个王道题材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最上等的美味。
不过,西鹤的书跟所谓的爱情罗曼史味道可是不一样的喔。
比起酸酸甜甜啊带点苦涩什么的,带著更强烈的、女主角们的热情和欲望的味道。
没错,这本书就像是淋上满满的甜辣酱,热腾腾的大阪烧。
章鱼、乌贼、碎猪肉,喀嚓喀嚓切碎的甘蓝菜、
红生姜、天妇罗渣、切细的山芋全部一股脑扔下去,混成一团在火热的铁板上煎了起来。
顶著迎面扑来那混杂绿紫菜和酱料香味的白色蒸汽,额头渗著汗水,
一面呼著气一面大口大口塞满嘴巴,就像这种感觉呐!」
说完,又刷的一声撕下一片来。
越来越兴奋的远子学姐一边嚼著那纸片,又开始说著。
「和身份不相趁的佣人清十郎相恋,想要私奔的阿夏。
与心爱的对象结了婚,
却为了报复侮辱自己的女子愤而和她先xx生婚外情的好胜的阿千。
本应只是替侍女代笔写情书,却情不自禁和对方发生关系,沉溺在恋爱的贞洁的阿灿。
还有为了与寺院侍童吉三郎再会而故意引发火灾的八百屋阿七,这段悲恋相当有名呢。
阿七和吉三郎初次幽会的场景,笨拙得可爱。
『我十六岁了。」
对战战兢兢这么说著的吉三郎,紧张地回答
『我也十六岁了。』
的阿七,有精神又讨人喜欢呐。
两人在剧烈的雷声中,胆怯著、哭泣著、却又紧紧相拥著。
第五人,阿万!这孩子也很厉害唷。
喜欢的人是位公认的美男子,可是这个人却只喜欢可爱的男孩。
虽然她写了好几次情书但都石沉大海,对方甚至因爱人的死大受打击而出家,
当听到这件事后觉得有句话不说会心有不甘,於是下定决心打扮成男生接近他。
而后,造成了既成事实。」
「难不成对方到{zh1}都没发现吗!」
「当然,进行到一半就发现她是女生,不过却折服於阿万的由衷倾诉,
这么一来是男是女都无所谓,便那样结合了。」
「……」
就某方面来说,还真像个男人啊。


「在这五个故事里,只有{zh1}这阿万的故事是美满的结局。
虽然同居生活刚开始时不得不过著贫乏的生活,
不过后来阿万继承了全部的家产而变得富有了。」
「另外四个,都是悲剧吗?」
「嗯,阿夏私奔失败,男方清十郎被安上莫须有的窃盗罪处刑。
阿千在偷情的时候被丈夫逮个正著而xx了。
和管家一起逃走的有夫之妇阿灿{zh1}还是被抓到,以通奸罪处刑。
纵火的阿七则是被处火刑。
不过呢──」
远子学姐像是在强调──这里开始是重点喔──似的,加强了音调。
「这四个故事里,不可思义的少了些悲壮感。
虽然多少跟西鹤用简洁奔放的语调有关系,不过,包括阿万在内,
在故事里登场的女主角们,不论哪位都是顺从内心的渴望而行动,
坚持自己的主张,不自哀自怜也不做辩解。
阿灿在逃亡的途中,梦里出现文殊菩萨告戒她要悔改并出家,可是,
『这是赌上性命的恋爱,所以请不要管我,文殊大人认可男性间的爱,
可是xx不明白男女间的爱不是吗!』她毫不犹豫地这么说。
同样的,阿夏、阿千、阿七和阿万也是,自己的事情由自己决定。
选择了之后就不再烦恼。只凝视自己的欲望。
在元禄时代,大多数的女性被家、社会、性别束缚著。
但是在西鹤的故事里,女孩们藉由恋爱振翅飞翔了!
顺从热情而得到自由!
就算在前方等待的是毁灭,也要夺取并品尝现在这瞬间的喜悦。
那样具破坏力的向前的力量,让我不禁想鼓掌喝采呢。
所以这本书不是甜甜的糕点,也不是酸酸的果实,而是大众的、味道浓郁、热呼呼、
填满肚子就会涌出元气,营养满点的大阪烧啊。」
在这之后远子学姐一面说著「这像山芋一样粘度刚好」、「章鱼跟乌贼在舌头上跳舞了」?
「陶醉在嚼猪肉时散发出的美味的同时,还感觉到红生姜的芬芳」等等,
一面把书页撕下,放进口中咀嚼起来。


这种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行为,还真是平常的远子学姐呢……。


「心叶君,点心,好了吗?」
「……请。」
把写好的两张稿纸撕下来递给带著微笑的远子学姐。
「唔,只有一张半,偷懒喔……。」
因为挂心在其他事情上没办法好好写啊。
远子学姐露出有点不满的表情接下稿纸,不过还是微笑著开始读了起来。


「哦,海狮是主角呢。嗯嗯,真可爱,咦……?这孩子的兴趣是用打孔机打洞?
不断咚咚咚地打著洞,整个地球被它弄得坑坑洞洞的……
海狮{zh1}被燃烧的艾菲尔铁塔{jd0}刺穿侧腹部而亡……
这是什么东西啊~~~~~~。
像是空心西瓜的味道~~~~。
好像在皮上洒上七味粉【注六】,和西瓜子一起喀吱喀吱嚼起来的感觉~~~~。
故事之前的描写也松松散散。
不~好吃。
心叶君太偷懒!太没干劲了~~~!没有爱跟热情!」
我心中浮现那深紫色的信封,於是问道:
「爱与热情……果然远子学姐也和西鹤的女主角们一样,憧憬著顺从欲望的恋爱吗?」
「咦!那、那是……」
像仓鼠那样鼓起腮帮子开始辩解,突然又像是吓了一跳,岔开视现,脸红了起来。
「那个,那个……我{jd1}不是想要否定爱跟欲望什么的……
不过,那个,也就是……有些事情是没办法说出口的。知道吗。西瓜皮,多谢招待了!
今天就到这边。拜托,不要留我!」
一面说著,一面慌忙地穿上鞋子,拎起书包就这样跑走了。
听著急促的脚步声不断远离,我确定了一件事。


果然有鬼!

隔天。
跟平常一样的时间进学校,打开鞋柜时发现鞋子上头摆著一个深紫色的信封。
这不就是昨天远子学姐拿著的信封吗!
收件人是我!
不过,为什么?有事的话明明直接跟我讲就好了。
──有些事是没办法说出口的。
想到她红著脸这么呐喊的表情,
心脏突然扑通跳了一下。
连忙移动到无人的走廊,打开信封,里头是一张比信封颜色稍淡的紫色信笺。
屏息读了内容后的瞬间,
我把信揉成一团,大吼道:
「远子学姐!!!!!」

『给心叶君,


对不起。
我败给了自己的欲望。
心叶君忘在社办的英文笔记,我吃掉了三页。
因为,心叶君翻译的那篇布莱伯利的『雾笛』
看起来实在太好吃,太诱人……。
想说……只吃一点点就好,撕下一个小角落放进嘴巴,
没想到就停不下来了。
我会由衷反省的。
远子』

─完─


【注一】町人主要是指商人,部份为工匠或工人。


【注二】俳谐为带诙谐趣味的和歌、连歌。


【注三】荷兰流这边是揶揄的味道比较重啦。


【注四】 子荞劚 わんこそば〉,
简单说就是吃面的时候会有人一直把新的面倒在你碗里,
详细内容请各位看倌用Google图片搜寻わんこそば就明白了。


【注五】这里的好色是指花街柳巷。


【注六】七味:唐辛子、胡麻、陈皮、罂粟、菜种、麻种、山椒。


【注?】话说这篇标题会让我想到五个女子和一根绳子啊……


第6回『麦子与国王』

第6回『麦子与国王』译:Porter

看见这样的远子学姐。


在我还是一年级时。
郁闷的梅雨季过后,太阳正开始展现他的威力。
那天,比平常稍微早一些去上学。
为了避开阳光而沿著校舍的墙壁前进,走著走著发现脚边并排著一只鞋子和书包。
「?」
普通的黑色帆船鞋里,塞著折得小小的白色短袜。
书包也是学校指定的款式。
停下脚步仔细瞧了瞧后,抬起头来。
那儿耸立著一棵贪婪地向地面扎著根的大树。
「……」
顺著多节的枝干向上看。
忽然,绿色的树叶之间,像猫尾般长长的黑色麻花辫垂了下来。
「!」
吞了口口水将视线再往上移,
接连出现在眼前的,是白皙的双脚!
制服的百褶裙!
白色的上衣和蓝绿色缎带!
细细的颈子和从短袖袖口伸出的白皙手臂!趴在树枝上的远子学姐!


那个人到底在做什么!


被拉进文艺社已经三个月。
把书撕碎喀滋喀滋地吃下,或是兴奋地把知道的事情霹雳啪啦说个不停,
本以为早就习惯学姐这老给人添麻烦的种种“奇行",
但看到现在的情况还是不禁目瞪口呆。
远子学姐带著像是正在瞄准猎物的猎人似的眼神,朝著树枝的{jd0}爬了过去。
脸颊染上绯红、紧紧抿著双唇、以及非常认真的表情,
光是在这里看著便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白的手刷的一声取下了胸前制服上的缎带。
在那瞬间,失去了平衡。


「哇!」


「呀!」


我连忙跑向树下。
远子学姐平坦的胸部紧压著树枝,两手绕过去拼命抓住。
蓝绿色的缎带在我眼前翩翩飘落。
松了一口气。
还好……。总之看起来是没事的样子。
「讨厌,为什么心叶君会在这里!?」
像芋虫般黏在树枝上的远子学姐,红著脸这么问我。
我捡起缎带,绷著脸答道:
「今天是值日生所以早一点来学校。倒是远子学姐在做什么?」
「疑……!那个……。小鸟掉到地上来了,所以我把它送回鸟巢里!」
「鸟巢?燕子吗?还是云雀?我怎么没看到。」
「也、也对呢。从心叶君的位置有点不容易看到。不过你听,这不就是小鸟的叫声吗。」
啾啾啾啾……听是听见了,不过显然是从别的方向传来的。
远子学姐有点惭愧地垂下眉毛。
我耸了耸肩。
「那,小鸟也平安回到巢里了,请你下来好吗。」
「……不要偷看。」
「才不看。」
转头叹了口气,
远子学姐一面发出「呀」、「哇」之类让我心跳差点停止的声音,回到地面上。
「哇,手都变得沙沙的了。」
「制服上都是树叶,麻花辫的缎带也快松掉了。
请不要一大早就开始做一些不合常理的事好吗。明明存在的本身就已经不合常理了。」
把制服的缎带还给她时这么说,远子学姐立刻鼓起了腮帮子。
「好过份,这样说学姐!」
我没理会她,直接转身离开。


树枝、缎带……。
最近似乎在学校听过有关这两件东西的传言……。
不过,算了。
别人的事我才不想管。

○○○

放学后。
一到文艺社,便看见窗边晾著蓝绿色的缎带。
大概是因为弄脏拿去洗过吧。
被金色夹子夹著的缎带,随风飘呀飘的。
下方,早先远子学姐紧抓的那棵树依旧枝繁叶茂。
「你看你看,今天的“饭"很丰盛唷。」
噘著嘴的远子学姐,把厚厚的精装书抱在胸前在原地转起圈来。
「是艾莲诺·法吉昂的麦子与国王喔。
法吉昂自选的二十七篇全~部收录的xx版呢。」
露出幸福xx的微笑,亲了一下书,迫不及待地坐上窗边的铝管椅。
「啊~。这重量、这触感、忍不住了。连舌头都觉得麻麻痒痒的呢。」
「那今天的三题故事就不用了吧。我要回去了,请慢慢吃。」
「唉呀,那是另一回事唷。」
远子学姐若无其事地这么说。
「既然出席了就要好好参与社团活动才行。
今天的题目是“缎带"、“教会"、“脚底xx"。
时间限制五十分整,好,开始!」
啪嚓一声按下从口袋里拿出的银色码表,
接著脱下鞋,用体育坐姿坐在椅子上开始读书。
我摇了摇头,把五十张一本的稿纸摆在老旧的橡木桌上,用HB自动笔把字一个个填进去。
在那同时远子学姐露出陶醉的表情,用手指撕下书页的角落送进口中。
发出微弱的沙沙声咀嚼后,笑笑地将它吞下,呼了一口气。
「啊~,真好吃~~~~~~。
法吉昂的故事,就像透明的水果软糖呢。
淡粉红色、淡蓝色、嫩绿色、亮黄色、深紫色,像是把这些宝石般五颜六色的小颗粒,
从金色的小盒子里一个接一个拿出来,喀吱喀吱嚼碎的感觉呐。
用门牙咬破砂糖做成的透明薄膜,里头带著水果酒香的黏糊糊糖浆就跟著溢出来了。」
口中含著从书上撕下的碎片,出神地眯著眼睛,
像是没有比这更幸福的样子似的继续说道。
「艾莲诺·法吉昂是1881年在伦敦出生的女性童话作家。父亲也是位小说家,
从小时候开始法吉昂的家里就满满的都是书喔。
『麦子与国王』的序里面提到,二楼的儿童房、一楼父亲的书房、
从餐厅的墙边到客厅、从客听爬上楼梯到寝室,到处都堆满书,甚至连墙壁都看不见了!
其中还有个称作“书的小屋"的房间,各式各样的书像是花草一样在里头蔓延开来,
多到几乎要堆到天花板呢。
啊啊,多么美妙。真是梦一般的景象呐。」
远子学姐用清澈的声音读起书中的一小段。
「──『将我的魔法之窗打开的,就是这个房间。
透过那扇窗,使我得以窥探与我所在的世界及时代所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她的双亲没有让她像一般的小孩子一样去上学。
而是在认识的作家或音乐家来访时,就让她跟著他们去看戏剧或是听音乐会。
之外的时间,便在家沉浸书香之中,和哥哥两人一同扮演空想世界里的角色。
光是读完序,就能感受到那究竟是多美妙又满足的日子了。
儿童时代的法吉昂想必一直在满天飞舞的金色尘埃之中埋首书堆,漫游在空想的世界。
对法吉昂来说,空想就是现实,现实就是空想,
可以如呼吸般自由自在、轻轻松松跨越那暧昧的界线,不是吗?」
微笑的远子学姐四周,金色的光芒正翩翩飞舞。
堆满书的小房间里,
被柔和的光线所围绕,翻著书的远子学姐,彷佛就是那幻想国度里的居民。
眼中透出光辉、脸颊透著粉红,更加愉快地继续说道。
「法吉昂的自选集『麦子与国王』里,满溢著像是五颜六色水果软糖般的空想呐。
比如说这描述一名年轻年轻女佣的『年轻的凯特』。
被女主人告知不可以擅自前往牧场、河边以及森林的凯特,
在那些地方与绿色的女性、河川的国王、跳舞的青年们相遇,
一同渡过了难以忘怀的块乐时光!
随著时光流逝,成长到自己也被称为女主人时,
凯特活灵活现地告诉大家:
到牧场、到森林、到河边去吧!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遇见绿色的女性、河川的国王以及跳舞的年轻人喔!
『西方森林』和『柠檬色的小狗』也一定要读读看唷。
不论哪篇都是天真、清爽又可爱呢。
『西方森林』里头,
有点爱摆架子的年轻国王和讲话不留情面的侍女希莱娜这组合真是太棒了。
两人的对话会让人不禁莞尔呐。
『注意你的身份,希莱娜。』对著生气地这般说的国王,
『啊,是喔。就这样而已吗?』若无其事地这么回答唷。
在寻找结婚对像时,国王献给对方的诗也带著十分美妙的味道呢。
『柠檬色的小狗』之中也有类似的场景,青年樵夫写了这样的情书给公主:
『致我喜欢的人
@你和我的狗一样美丽。所以我喜欢你。
乔·乔力』
而公主殿下像云雀般雀跃,非常珍惜地将这封信收藏起来。
这不就像初尝恋爱的初中生一样吗?有点幸福、有点害羞,啊啊,真好吃!
就像柠檬没了酸味,只留下那纯粹的甘甜呢。
『sanfairyann【注一】』──这也是刻骨铭心的故事喔。
名为瑟蕾丝汀【注二】的法国制人偶,在战争中被士兵拾获带往英国,
在那儿取了个名字叫作sanfairyann,
而后送给了一名小女孩,接下来又传至女孩的独生女凯西手中。
凯西年幼时失去双亲,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个人,
这时sanfairyann和凯西却不可思义地相遇了呢!
啊,不过不过,『亲切的地主』读到{zh1}会让人大哭、
『小裁缝师』可爱得美味极了、『第七公主』也很妙,
还有『贫困岛的奇迹』、『巴纽奇斯【注三】』!我全都非常推荐喔!」
像是品尝透明的七色水果软糖似的,远子学姐把撕下来的书页缓缓送入口中。
「啊啊,身体变得跟云一样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进法吉昂的幻想世界一样呢。」
「那这就不用罗。」
我把写满三张纸的三题故事从本子上刷一声撕下,作势要丢进垃圾桶。
远子学姐随即像是从椅子上滚下来般,双膝著地,把原稿抢了去紧紧抱在胸前。
「做、做什么啊心叶君。怎么可以浪费食物呢。」
对著我这么说之后,维持著蹲在地上的姿势,微微一笑。
「当然,心叶君写的点心我也要吃。」


五分钟后──。


在教堂挂上缎带尝试上吊xx的青年,
被从太平间爬出的手一拥而上强制进行脚底xx。
吃完这故事的远子学姐伏在椅子上,大约在三途川的彼岸待了三分钟之久。
「……呜。」
摇摇晃晃地抬起头,眼中充满泪光,开始埋怨起来。
「过份……,好过份。每次每次,都让我吃些奇怪的东西。心叶君是故意的吧。
看我掉眼泪觉得很高兴对不对。坏心眼、魔鬼、恶魔、变态!」
我一面收拾桌面,一面冷冷地说。
「……那,也该适可而止,别再叫我做这些事了。
我不懂,为什么我得每天写三题故事呢。
而且每次都把难吃到让人想哭的东西全部吃完的远子学姐,才是真的变态妖怪吧。」
本以为会像平常一样回嘴说『才不是妖怪呢。是文学少女』,但这次却是一片沉默。
远子学姐抬起了头,那看著我的,是彷佛受了震惊般伤心的眼神。
「……」
突然间胸口感到一振刺痛,我连忙把自动笔和稿纸塞进书包。
快离开房间时,
「心叶君,」
在门前被叫住。
闭上呼吸回过头,只见远子学姐露出开朗的笑容,像是已经xx不在意的样子。
「明天也要来文艺社喔。」
「……再见。」
带著内疚离开了社办。


通过远子学姐曾紧贴的树时,蓝绿色的缎带从上方如幻影般飘落下来。
「!」
接住缎带,猛然抬头望向窗户。
没看到远子学姐。
是不是没发现缎带被风吹走了呢……。
此时。
像是一阵凉风吹过般,教室里不知是谁说过的话突然掠过脑海。
大概是女孩们聚在一起聊天时,偶然间听到的吧。


──把缎带绑在学校的树枝上没人看得见的地方,愿望就能实现喔。

在社办看见的大树。
像芋虫一样黏在树枝上的远子学姐。
认真的眼神。


「……」
那时,我一直盯著手中的蓝绿色缎带。

○○○

隔天放学和往常一样走进文艺社,不久远子学姐也进了社办。
看见我时稍微睁大了眼睛,随即绽开花朵般的笑容。
「午安,心叶君。」
「……午安。」
打过短短的招呼后,表情似乎变得更加欣喜,可是不一会儿却再次睁大了眼。
「脸怎么抓伤了?」
「……没注意到毛巾上有砂子。」
「是吗,真危险。」
「……」
我静静地转过头去。
远子学姐晃著麻花辫,踩著轻快的脚步走向窗边。
「啊啊,开始热了呢~。xx就是夏天了嘛。」
带著一抹笑靥把窗户打开,让外头的风吹拂在脸上。
会不会看到在树枝{jd0}摇曳著的蓝绿色缎带呢……。
「疑疑?」
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
「我、我制服上的缎带……!就是昨天晾在这里的那条。
[m还以为不见了说,居然绑在树枝上了?」
我朝著别的方向冷淡地喃喃自语。
「……被风吹的不是吗。」
远子学姐回头望向我的位置。
瞧了瞧我脸上的擦伤,接著是手,{zh1}直盯著我胸前的制服。
那里沾上了一小块绿色的碎片,显然是叶子的一小部分,我连忙用手拨掉它。
远子学姐透著温柔的眼神嫣然一笑。
那是今天最耀眼的笑容。
看著那光景,满是擦伤的手掌突然觉得热烫烫的。
明明不知道远子学姐许了什么愿,就算知道也跟我没关系才对……。
我急忙又转了个方向,
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将自动笔跟笔记本型的稿纸并列在桌上。

─完─

【注一】法文原文是Canefaitrien,英国人讹用为itdoesnotmatter之意。


【注二】我查不到是男性还是女性人偶,姑且就当女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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