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老丈母娘出院在家休养,晚上我们去看她。还在厨房拾掇的小姨子抱怨说:“这菜板儿没法用了,扔了算了。”丈母娘家的菜板真有年头了,要说还是岳父在世时在加工厂当厂长时找的呢。用的年头久了,刀切菜的地方,两面都已凹进去很多,形成了两个圆圆的深坑。因为板面不平,切起菜来经常“拖泥带水”、“藕断丝联”,很不好用。
这是一块约有五六公分厚、四十公分左右见方的柳木菜板。懂木性的人都知道,柳木性柔软,用柳木做菜板不伤刀口,剁菜也不会掉木渣。所以,尽管岳母家菜板使用了多年也舍不得扔。大舅子对我说:“你拿到单位吧,找个电刨子刨几下就又可以用几年。”我说:“算了,电刨都在工地,我拿回去自己处理一下吧。”于是,把菜板带回了家。
我当兵前曾是木工,虽然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但当木工时的那套木工工具却保留了下来,一直跟我到今天。因为我是个凡事爱自己动手的人,家里有这么一套木工工具,有时候很方便。
回到家,从地下室翻出刨子,卸下刨刃,在油石上磨了磨,就开始自己动手刨起菜板儿来。因为家里没有工作间和木工干活儿用的长凳,(木工行话叫“楞”)我只好把菜板放在阳台的地上,一头儿顶着墙刨了起来。地面太低,弯着腰推刨子不好用力,我只好跪在地上刨。推刨子是个力气活儿,刨个小菜板儿虽然活儿不大,但没刨几下子汗就出来了,不一会儿便气喘如牛,背心也汗湿了。由于多年没有推过刨子了,右手虎口处还磨掉了两块皮。老婆看我大汗淋漓的样子,玩笑说:“完了完了,虚了”。我说:“虚了,你来试试!我都三十多年没有推过刨子了,还赶上你们家这么一块柳木疙瘩。”
干过木匠活儿的人都知道,别看柳木软,其实还真没有硬木好刨,更不如桦木、松木刨起来顺当省力。因为这种木料很“肉”,刨起来刨底发粘。如果刨刃不快或者钢性较差,那就更费劲儿了,刨刃吃的深了刨不动,吃的浅了一刨一出溜,干费劲儿不出活儿。家里又没有斧锛之类工具,没办法,只好硬刨了。随着汗珠子往下掉,刨花堆了满地。一块小菜板鼓捣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勉强刨平。正反两面,每一面平均刨下去足足有一公分还多。看着我的劳动成果——刨好后平整如新的小菜板,虽然汗水流了不少,但还是很开心的。
刨完菜板,收拾干净,还真有点累了,洗洗睡觉。
二天起来,腰酸背疼。口里骂一句“妈的,还真是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