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四月现在进行时】_齊齊_新浪博客

 


马里的四月是流火的时节,骄阳如荼,热浪裹着尘埃将整个巴马科笼罩在迷雾中。白天的天空像一面反光的镜子,直射的阳光打在身上似乎要把整个人融化。雨季湛蓝的天空与大朵形态万千的白云在长达4月之久的旱季早已消失殆尽。每个清晨推开小窗,失望之余便开始怀念曾经那通透的天空与初来马里时的那份心情。

 

黄昏,独自在天台眺望天边的落日和周围的村落,只有此刻我是平静而放松的。燃烧了{yt}的太阳此时像个娇羞的新娘,红着脸,既想展示美,却又故作矜持地缓缓退去。只有旷野上那棵孤独的树每天眺望着她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也许是为了那一瞬间的擦肩而过,这棵树纵愿守候千年。

 

牛群在暮色中从远处缓缓向村庄走来。大清早它们就被放牧者赶出去吃草,在这片赤红的土地上寻找那些残存的绿色,越吃越远。巴马科的牛背上都有座小山峰,是用来储水的,这样可以在干旱炎热的季节为自己提供水源。眼前过来的这个赶牛的是个年轻小伙子。他戴着黄色的棒球帽,粉色的T恤,灰色的短裤,白色的塑料凉鞋,虽然破旧却也时髦,在胸前还挂着一个黑色的圆筒布袋子,看样子是用来装水瓶的。他抬头朝我挥手打招呼,用班巴拉语问候着“你好”,我对他回敬着微笑。远处的小孩子用法语欢呼:“中国人,中国人!”我的出现足可以使他们呐喊,兴奋一阵子了!

 

暮色更浓了,眼前的小村在夜色中逐渐朦胧,芒果树林也只剩下绵延起伏的轮廓。燥热了{yt}的巴马科开始变得安静,偶有孩子们的哭声却逐渐清晰。不远处的市区开始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亮光的地方也许是山上的总统府,也许是市区的酒店,也许是横卧在尼日尔支流上方的三座大桥。可是就在我眼前的这个小村庄却透不出一丝光亮。夜色中让我怀疑这个小村庄的存在,白天的小村庄美丽而热闹。每个家庭拥有一座空心砖砌的房子和一个宽阔的院落。每个院落都由红色的土坯墙围起,木栅栏的大门,院内有缀满果实的芒果树和晾晒出来的花衣服;地上是散落的炊具,三,四块石头搭建的灶台上是一口圆形的大肚缩口锅,在太阳下闪着银色的光芒,锅里盛着金黄色的玉米面糊糊或油腻腻的拌饭;孩子们或在院子里或在院子外奔跑欢叫,往往滚着一个破旧的轮胎大汗淋漓,玩得不亦乐乎。此时此刻,黑暗中的他们又在做些什么呢?没有电没有光明又能做些什么呢?或许是一群孩子正围坐在妈妈身边,听妈妈讲《xx》里的故事;或许是全家人早早躺在席子上和衣而眠;或许是古稀老人靠墙而坐默诵着《古兰经》。总之在一个个黑夜中等待着黎明,延续着生命。

 

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家里也没电灯,{wy}照亮的煤油灯也是在母亲做针线活的时候才点着。可能那时我太小了,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灯焾一头靠在油碟的边沿,一头浸在浅浅的煤油中,隔一会母亲会用缝衣服针挑一下灯捻,跳动的火苗就会比先前蹿的高许多,周围的灶台和水瓮在那一刻也会跟着清晰起来,接着又在火苗的暗淡中变得模糊不清,清晰与模糊在漫漫长夜中不知交替了多少次。在那盏昏暗的油灯下妈妈为我们兄妹赶制出一双双合脚的单鞋,棉鞋。在那个年代,不起眼的煤油灯在我们清贫的生活中起着巨大的作用。我在无数次的在夜里瞪着大眼睛向贴着窗花的麻纸窗户探询着黎明,无数次的问母亲什么时候天才能亮,母亲总是耐心的告诉我再睡一会天就亮了。眼前的小村庄会有如儿时的我一样渴望天明的小孩吗?她会盼望着晨曦的那缕阳光穿过小窗轻轻地吻在她的小脸上吗?她会像只刚学会飞翔的小鸟雀跃着的冲出小屋寻找{yt}的快乐吗?

 

突然,天边出现的一道闪电划破了黑色的天幕,接着雷声也隆隆作响,风把我身上的非洲大袍子兜了起来,“山雨欲来风满楼”我迅速从天台逃回房间。记得去年十月份初来马里,雨季还没结束,隔三差五的就会下一场。每场都是倾盆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自从进入旱季只下过三场雨,{dy}场下在元宵节夜里,被当地人称为“芒果雨”,芒果雨会把芒果树滋养的足足的,芒果在不久就可以大获丰收了。第二场是在四月九日夜里,简直是风雨大作,那强劲的风似乎要把楼顶掀翻,我躺在床上胆战心惊,无法入眠。第三场便是今夜这场了,此时雨点已经节奏紧凑地砸在楼下的铁皮房顶上,风在楼下的长巷中回旋呜咽。我心里默默地喜悦着,这场雨既滋养着非洲大地,又滋润着我的心田,我知道雨季已经不远了,我有许多个梦想会在雨季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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